第五章 花落有时（下）
小说：摄心记作者：卫凌尘字数：1524更新时间 : 2019-03-20 20:44:22
混沌分部1101室。
何玉临惶恐与兴奋的情绪矛盾了自己。
这个在本市只有混沌中层有机会出入的房间，在他几番临近死亡的争夺与暗斗后，最终成功越过从306到1101之间错综复杂的暗道，将自己或者送到此刻沙发上的人面前。
他甚至来不及量度两个暗室之间的距离。
空气有一种近乎凝胶状的重压。
眼前人的眼神像随时能穿透自己的背脊。
何玉临大气不敢出，许久，他谦卑的试探道：“路先生？”
沙发上的男子“嗯”了一声，只问道：“幻影回来了？”
何玉临：“是。”
路先生的语气不带任何情绪，他抬起一只手，问道：“她回来后说什么？”
何玉临自是不能将他查得的关于沈家的一切，以及与丘灵的交涉过程全然奉上，便问出了一个他与丘灵都想知道的问题：“幻影只问我，贝尔·林去了哪里？”
路先生略迟疑一瞬，便“呵呵呵”轻笑起来。
虽是不带讥讽的真笑，却足以使得何玉临背脊上冷汗密布，本是自然下垂的双臂此刻不知该如何摆放。
路先生缓缓道：“你可以让她安心。因为贝尔·林的消失，不但解了她的忧患，于你我，于整个混沌，都是好事。无论她此刻是否了解这个事实。”
何玉临一时不解，小心翼翼：“事实？”
路先生盯着他，似在缅怀旧手下，却更像在警示何玉临：“在混沌，可以平分秋色，但不能独占鳌头，可以各展所长，但不能功高盖主。因为在我眼里，人人都是一样。不会太高，也不会太低。而这个事实，也是我允许你活着接任贝尔·林位置的原因。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何玉临颤颤巍巍，将语气尽可能显得镇定：“明白。”
路先生眼神上移：“不过，你若真有本事，我又岂会大材小用。”
何玉临压抑着心绪，平静道：“是。”
另一头，混沌306室。
丘灵迷迷瞪瞪的靠在床沿上。
聂丹薇看着桌上杯瓶琳琅。见丘灵伸手，她拿起离丘灵最近的水边，轻泯一口，知不是烈酒，才安下心来。
丘灵微微起身，边喝着水，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聂丹薇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绪，看着她问道：“你不嫌我脏？”
丘灵抬起眼，迷茫的摇摇头。
聂丹薇笑了笑，隐去了眼角的泪意。
丘灵装作不经意：“丹薇姐，对不起。”
聂丹薇平静道：“沈天离是沈天离，你是你。你没有对不起谁。”
丘灵摇着头道：“不，沈家所有的人，都对你不起。”
聂丹薇吁出一口长气：“不要迁怒任何人。否则会像我一样。”
丘灵看着她：“先前你想除去他，是否为了恢复身份？”
聂丹薇阻断了这个问题：“不。眼下已经无所谓了。”
“我还是想不起来！我也想找出有什么关键的细节去验证整件事有哪里不对，”丘灵将水晶灵摆大力摔在地上，她靠上枕头，直勾勾盯着天花板，像是要在雪白的墙面上贴上一个标签，“我真的想不起来。”
“不一定要想起什么。”聂丹薇柔声相劝，蹲下身捡起丘灵的水晶，“如果换个角度想，你若是他，当时也大有可能这么做。这么想，心里会否好过一些？”
“呵呵，”丘灵反问道，“可能么？如果有用，你的痛苦从何而来？”
聂丹薇看着丘灵渐变深冷的眼神，严肃道：“无论如何，他是你的亲人。”
“哦。”丘灵淡淡的回应一声，别过脸去，任由眼泪滑落。水气晕开在丝质的枕被上，却晕不开她眼里的狠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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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玉临惶恐与兴奋的情绪矛盾了自己。
这个在本市只有混沌中层有机会出入的房间，在他几番临近死亡的争夺与暗斗后，最终成功越过从306到1101之间错综复杂的暗道，将自己或者送到此刻沙发上的人面前。
他甚至来不及量度两个暗室之间的距离。
空气有一种近乎凝胶状的重压。
眼前人的眼神像随时能穿透自己的背脊。
何玉临大气不敢出，许久，他谦卑的试探道：“路先生？”
沙发上的男子“嗯”了一声，只问道：“幻影回来了？”
何玉临：“是。”
路先生的语气不带任何情绪，他抬起一只手，问道：“她回来后说什么？”
何玉临自是不能将他查得的关于沈家的一切，以及与丘灵的交涉过程全然奉上，便问出了一个他与丘灵都想知道的问题：“幻影只问我，贝尔·林去了哪里？”
路先生略迟疑一瞬，便“呵呵呵”轻笑起来。
虽是不带讥讽的真笑，却足以使得何玉临背脊上冷汗密布，本是自然下垂的双臂此刻不知该如何摆放。
路先生缓缓道：“你可以让她安心。因为贝尔·林的消失，不但解了她的忧患，于你我，于整个混沌，都是好事。无论她此刻是否了解这个事实。”
何玉临一时不解，小心翼翼：“事实？”
路先生盯着他，似在缅怀旧手下，却更像在警示何玉临：“在混沌，可以平分秋色，但不能独占鳌头，可以各展所长，但不能功高盖主。因为在我眼里，人人都是一样。不会太高，也不会太低。而这个事实，也是我允许你活着接任贝尔·林位置的原因。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何玉临颤颤巍巍，将语气尽可能显得镇定：“明白。”
路先生眼神上移：“不过，你若真有本事，我又岂会大材小用。”
何玉临压抑着心绪，平静道：“是。”
另一头，混沌306室。
丘灵迷迷瞪瞪的靠在床沿上。
聂丹薇看着桌上杯瓶琳琅。见丘灵伸手，她拿起离丘灵最近的水边，轻泯一口，知不是烈酒，才安下心来。
丘灵微微起身，边喝着水，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聂丹薇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绪，看着她问道：“你不嫌我脏？”
丘灵抬起眼，迷茫的摇摇头。
聂丹薇笑了笑，隐去了眼角的泪意。
丘灵装作不经意：“丹薇姐，对不起。”
聂丹薇平静道：“沈天离是沈天离，你是你。你没有对不起谁。”
丘灵摇着头道：“不，沈家所有的人，都对你不起。”
聂丹薇吁出一口长气：“不要迁怒任何人。否则会像我一样。”
丘灵看着她：“先前你想除去他，是否为了恢复身份？”
聂丹薇阻断了这个问题：“不。眼下已经无所谓了。”
“我还是想不起来！我也想找出有什么关键的细节去验证整件事有哪里不对，”丘灵将水晶灵摆大力摔在地上，她靠上枕头，直勾勾盯着天花板，像是要在雪白的墙面上贴上一个标签，“我真的想不起来。”
“不一定要想起什么。”聂丹薇柔声相劝，蹲下身捡起丘灵的水晶，“如果换个角度想，你若是他，当时也大有可能这么做。这么想，心里会否好过一些？”
“呵呵，”丘灵反问道，“可能么？如果有用，你的痛苦从何而来？”
聂丹薇看着丘灵渐变深冷的眼神，严肃道：“无论如何，他是你的亲人。”
“哦。”丘灵淡淡的回应一声，别过脸去，任由眼泪滑落。水气晕开在丝质的枕被上，却晕不开她眼里的狠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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