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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山村有诡事

小说:冰火乱中歌作者:杯中客字数:6720更新时间 : 2017-08-11 08:49:30
    于婆站在小山顶上,一脸肃然,再次叮嘱白破北不要乱动后,从身上包裹里翻出一个黑色石雕,石雕上刻着一龙飞天乱舞,一虎仰首长啸。

    于婆盘膝打坐,石雕置于眼前,却双目紧闭,双臂直直的向身子两侧伸出,口中喃喃自语,双袖中,有大风鼓荡而起,呼呼作响。

    过得一会,于婆双袖笼起了淡淡一层烟雾,也不散去,围着双臂环绕。于婆双臂不再平伸,环成一个圆,俯下身子,将黑色石雕圈在了中间。臂上轻烟缓缓的向石雕流去,钻入石雕的小孔中。

    白破北忘了嚼嘴里的野草,看的很有意思。

    于婆伏在地上不动,脸上有汗珠落下。

    等于婆袖子上烟雾去了一大半,石雕忽然动了一下,石雕上的龙虎仿佛活了过来,苍龙伸爪,白虎回首,龙吟虎啸大作。

    白破北愣了一下,又赶紧擦擦眼,仔细看去,石雕上刻着的龙虎还是原来模样,白破北又左右看了看,周围静静无声。白破北惊异的看着石雕,刚才的那两声龙吟和虎啸实在是太过真实,不像作假,可再仔细看看眼前,又不像。

    实在忍不住好奇的白破北,开口嗫嚅问道:“婆婆,刚才可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于婆缓缓的直起了上身,两腿仍盘坐在地,累的直喘气,对白破北的问言置之不理。

    白破北有些困扰,自己不像是白日做梦之人,难道是这几天休息的少,不小心走了心神吗。

    破玄境的白破北,还不知道,刚才那一幕,非是风动,非是幡动,乃是心动。

    片刻后,山下小村里奔出一人影,朝山上二人看了看,疾飞而来。只是飞掠的路径很奇怪,不是直直前往,而是一会折向东,一会折向西,所折之处远近不固定,成之字形朝二人飞掠而来。

    来人到得于婆和白破北面前,向于婆弯腰作礼,一纤纤玉手伸出,于婆也已从地上站了起来,摸出一块老旧木牌,交到了来人手中。

    来人细细观详一番后,将木牌交还给于婆,轻笑了一声说道:“请随我来。”

    白破北看着前来之人,是一个面容清秀神色温婉的少女,看摸样比自己还小的一两岁,小家有碧玉,看起来很是舒服。眼睛里终于不光是老婆婆的白眼珠子了,白破北轻松了几分,轻舒一口气。

    于婆谨慎的跟在少女身后,小心翼翼,并再次吩咐白破北也跟紧了,照着少女所做而行。白破北悻悻的说了声知道了,自己又不是三岁小童,用得着这么三番五次的说么。

    相比上山,下山时少女故意放慢了速度,缓缓而行。

    到得村口,少女停下脚步,朝于婆白破北二人告歉,让二人稍等,自己前去村里禀告一番。

    于婆点头,白破北暗想,一个小小的村子,规矩还这么多,比军营还要繁琐。

    村子里面有几个八九岁的小孩正在玩耍,看见来了陌生人,甚是稀奇,朝着少女跑过去,问道:“赢姐姐,这两个是什么人,那个人怎么生的这么老气。”

    那少女没好气的瞪了几个小童一眼,说道:“玩你们的去,还有不可这般没有礼貌,再胡说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几个。”

    几个小童有点怕这个少女,呼啦一下笑着跑开,又在村里路上继续玩耍去了。

    过得一会,村里又出来了一行人,大多是青年汉子,为首的是一个约莫五十左右的老者,留着一缕山羊胡子。

    这行人走出村口,于婆递出木牌简单说明来意。老者看了几眼于婆,又看向白破北,看了良久,眼神有些犹豫,有些悲伤,还有些慈祥和疼爱。

    白破北看着老者的目光,山顶上那股说不清的揪心感觉,又在心头升起。

    老者再不说话,引了二人朝村里走去,村子不是很大,路上稀稀拉拉的没有几个人。

    正值晚饭时间,众人在村里一大屋里吃了晚饭,简单的农家餐,白粥青菜。

    白破北吃的毫无兴趣,走了这么久,路途劳顿,自己好歹也是堂堂校尉,原本想着会有什么酒肉大宴,说不定还有少女唱歌助兴,谁料这般。瞅着眼前的青白之物,白破北很是郁闷,想起了凉都的醉花楼。

    怎么就信了他娘的死人脸的话,跑这么老远来这里作甚。

    郁闷归郁闷,肚子还是饿得慌,白破北叹口气,呼噜呼噜吃个干净。吃完又要了两碗。这山羊胡子老者这么小气,别吃的迟了,连白粥青菜都没的吃了,这荒山野岭的,有苦找谁说去。

    用饭时众人也无话语,自顾自的吃,于婆也是在那不发一言。白破北更加郁闷,要是天天生活在这里,自己只怕过不了几天,就闷死了。

    吃完饭老者示意众青年汉子离去,留下了那赢姓少女和于婆白破北二人,老者望着白破北,却朝于婆问道:“此人可是取白虎煞泉之人?”

    “是的,尊者。”于婆点头回道。

    “才堪堪破玄,难啊。”

    “骑主让老身转告尊者,时日无多,当断则断。”于婆说道。

    “是啊,时日无多,原不应该这样啊,罢了罢了,再拖下去,一切都完了。”老者声音寥寥。

    白破北听不懂,自己坐那里看着老者发呆,看的久了,隐隐约约感觉自己好像见过这老者,可还是想不起来老者是何人,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见过。

    老者看着白破北,又问道:“小子叫何名?”

    白破北愣愣的说了声:“白破北。”

    老者点头,目光悲伤的看着白破北,说道:“果然如此,你今日早些休息,养足精神,明日便前去虎陵,全力争取让白虎煞泉认你做主,你一定记着,无论如何凶险,无论什么手段,纵是粉身碎骨,身化飞灰,也不能放弃。”

    老者说到后几句字字铿锵有力,眼中目光大盛。

    白破北愣愣的点了点头。

    老者叹了口气:“也没什么事了,让忆秦带你去村里屋子里休息吧。”

    白破北问道:“老伯,你们既然所说这煞泉这么凶险,老伯可有法子教我。看你们也对这事看的甚重,不敢欺瞒老伯,我对此事一无所知。”

    老者又叹了口气:“白虎煞泉离开白虎神尊之身已久,本性已失,完全是由着原始兽意行事,变化无常,明日一切,看你机缘,到时你自己便意行事,我也没什么法子教你。”

    白破北呆住了,看这情形这些人都是抱着拿自己去试一试的心态,而且说的这么凶险,弄不好自己小命就交代在这里了,自己怎么就信了死人脸的话,来趟这一趟浑水,亏大发了。自己十六岁当得校尉,还暗自里立誓要超越前朝那位匈奴不灭,何以家为的传奇英杰。要是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还超越个屁啊,需得再细细思量一番。

    白破北心里琢磨着,朝着那老者愣愣点头,装傻。

    老者看着白破北,似有些不舍。

    白破北不死心,又问老者:“以前可有人去取那白虎煞泉吗?”

    老者点点头不语。

    白破北追问:“那结果呢?”

    老者哀伤的叹了口气,说道:“都死了。”

    白破北豁然大惊,站起又坐下,心里说道老子不玩了。

    赢姓少女赢忆秦,一直看着白破北,似有千言万语,却紧闭嘴唇不出声,双目泫然欲泣。

    老者神色寂寥,挥了挥手,轻声说道:“忆秦,带客人休息去吧。”

    赢忆秦未曾听见,脑袋里只是响着眼前英武少年说道白破北,白破北的声音。

    老者看了看少女,咳嗽了一声,复又说了一边让少女带二人休息。

    少女闻言站起,强忍哀伤,朝白破北欠身,低声说道:“公子请随我来。”身子轻轻有些颤抖。

    老者朝着二人又吩咐了一声,说道:“这位公子,明日所行之事重要非凡,待会忆秦带你去屋里,你当好好养神,立时休息,晚上不要再出屋子了。切记切记。忆秦,你也记住了,当以大事为重,千万不可因小事有所闪失。”

    赢忆秦朝老者弯腰领命,说了声尊者放心,忆秦晓得其中轻重,泪水却滴在了地面上,几不可闻的两声轻响后,打湿了地上一小团尘土。

    白破北心中冷笑,你这山羊胡子还真当我傻,这是关起门来怕得我跑么,老子偏生要偷偷溜出去,你们想怎么玩便自己玩去,老子不陪了。

    少女缓缓出了屋子,领着白破北向村里走去,先是安置了于婆休息,又行进不远处一小院里吗,走至一屋子前,朝白破北说道:“公子请谅解,小村里没有客栈,还请委屈公子在这草屋里休息一晚。这里是小女的家,小女就住在公子隔壁,如公子有什么使唤,出声唤的一声便是。”

    白破北问道:“你一人住么,你爹娘呢?”

    少女眼圈一红,说道:“爹娘在我小时候,便去世了。”

    白破北一愣,心有不忍,当下不再说话,抱手致谢后去了少女所指的屋子里休息。少女也缓步走进了旁边屋子,有些失魂落魄。

    白破北躺下后,几天爬山涉水劳累,白破北的困意一下子涌了上来,眼皮上下直打架。白破北强忍着,告诉自己千万不能睡,保不保得小命,就看今晚上了。

    无奈白破北粗糙惯了,大条神经没那么好使,脑袋越来越迷糊,眼皮越来越沉,手撑着的头往下挣扎了几下,便呼呼睡着了。

    白破北做了一个梦。

    梦里自己不知道在什么地方,那地方荒凉的不像话,比凉州还要荒凉许多。自己在那荒原处被一些从没见过的东西围着,说人不像人,说兽不像兽,这些东西如潮水一般涌向自己,手中尖爪挥舞,口中尖牙突出,口水直往地上滴。

    自己心内不知道为何又是疯狂又是愤怒,那狂意自己根本无法压制,业火之煞已在自己周围化成了实质,手中挥着一杆幽黑长戟,长戟显然年月已久,杆体乌黑透亮,戟头幽光闪闪,散出股股幽芒,眼前那些从没见过的东西在幽芒下身首分离,四肢横飞,血肉模糊。

    自己身下骑一匹天马,马身通体雪白,马身奇高,马颈如龙,四下里横冲直撞。可无奈那些东西密密麻麻黑压压如潮水,根本杀不尽,而且身后那些被自己扫断的残肢又自行在地上爬动,爬至那已经被长戟拍烂的脑袋前,慢慢蠕动融合在了一起,又摇晃着站了起来,朝自己扑来。

    自己狂意莫名,身上燥热的燃起火来,火焰却是白色,将那些没见过的东西烧成了灰,自己心里一直说要冲出去,要冲出去,无奈四周人不像人,兽不像兽的东西多如海洋,而且有的异兽已是互相融合,融合后身躯猛增,手中尖爪竟能抵挡住自己长戟之幽光,凶猛异常,自己受阻之下,狂不可遏,悲愤长啸。

    一声长啸过后,身后忽然数十万人雷鸣,齐喝“大风”“大风”。自己纵马长立,雪白天马前蹄弯曲,马身直立,张嘴咆哮。

    自己回首一撇,只见身后荒原,数十万黑衣骑军,朝着自己方向急冲,骑军后黑压压一片黑衣甲士。

    黑衣骑军和黑衣甲士和自己之间,除了这人不人兽不兽的东西外,立着无数奇异怪状的魁梧汉子,或骑狼,或骑兽,有的高大异常如巨人,就自己站在那里。这些奇异汉子手里武器也斑杂不一,有的手执大锤,有的拿弯刀,更有甚者,手里只拿着一根粗大木棒。

    奇异汉子眼见黑衣骑军冲来,悍不畏死,嗷嗷直扑了上去,和黑衣骑军对冲,大锤大棒乱舞。

    两片潮水如洪流齐撞,激起滔天巨浪,浪花四溅,血浪。浪花里血肉横飞,断肢乱舞,无数奇异汉子被黑衣骑军长矛刺个千疮百孔,鲜血直喷。也有无数黑衣骑军被大锤大棒砸的脑浆迸裂,直坠下马。

    天上黑云沉沉,天地哀鸣。

    一个对冲间,地上已被尸体铺满,血流成河。

    黑衣骑军冲阵无果,后撤稍许,再次调转马头,再一次齐喝“大风”“大风”,复又冲锋而至。

    只见黑衣骑军中一骑已杀的疯狂,一马当先冲向前方,手中蛇矛所向匹敌,自己沉眼望去,正是长水。长水脸上已被黑血覆盖,眼睛都被黑血糊住,一马冲进怪异汉子军阵,杀的对面人仰马翻。直到冲进几十米远,被围攻之下,长水被一巨人拖下马,抓住了长水两脚,在空中高高举起。长水脸已被血洗了一般,看不出一点白净脸庞,长水也不惊惧,脑袋倒垂着看着军中掌旗一女子。

    巨人悲声怒喝,只听得滋啦一声,将长水撕成了两半。黑衣骑军中悲声大起,疯狂冲阵。

    自己目呲欲裂,全然不顾身旁人不人兽不兽的东西,势如疯虎。

    只听得天空中一人哈哈大笑,一从没见过的邪魅青年披头散发,身着白色大氅,两手左右弯着朝天挥舞,状若疯癫。随着邪魅青年的挥舞,怪异汉子们身上青筋暴起,身躯猛增,身上毛发生出。

    黑衣骑军身后一人缓缓飘起,自己望去,正是赢无疾,停在邪魅青年对面,脸上微笑。

    赢无疾微笑着,身体在空中缓缓消散,先是双腿,一腿还有点瘸,不过也没关系了,下一眼腿已经没了,消散在空中。

    接着是小腹,胳膊,脖子。

    自己狂喊:“阿疾,不要!”声音嘶哑,嗓子已出血。

    赢无疾回头看着自己,笑的很温暖,很平静,很安详。

    天地轰鸣。

    天降大雪,狂风怒嚎,红色的雪在风里飞舞。

    地面裂开,洪水喷涌,红色的水在地面咆哮。

    赢无疾灰飞烟灭,化为尘埃。

    白破北豁然惊醒坐起,满头大汗淋漓。

    已是午夜时分,天上有圆月,月光洒向大地。

    白破北坐在床上,不停的喘气。饶是神经大条如白破北,半天里也是心儿扑通扑通直跳。

    良久之后,白破北方才稍稍稳下情绪,看看屋外四周,心里被那梦还是惊得不安。

    白破北又坐的良久,才安下心神,想起阿疾等人,寻思着黄昏时老者的话语,定下心要离开这里。蹑手蹑脚轻轻逃离了小院子,向村外轻身窜去。

    赢忆秦躲在屋后看着白破北离去,也不出声,姣姣脸庞泪流满面。

    白破北来得村外,左右看下四处无人,轻轻掠向来时的那个山坡,山黑风静,夜色寂寂,月色如雪。

    白破北是路痴,根本记不住少女来时的路径,左右横下心,钻进了山坡里。

    方行的不远,白破北就惊得窜了起来,只见来时在村口玩耍的那几个小童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身首分离,两眼睁得老大,死不瞑目。

    白破北不知是何人所为,当下停住了脚步,侧身隐进草丛,竖耳细听。

    听了半晌,却毫无发现。

    白破北皱眉,起身向前,小心搜寻。走的远处,却见村里那接引自己的少女匍匐在地,身后刀伤累累,气若游丝。白破北忙上前扶住少女,大声问少女是何人所为。

    少女也不说,只是说着:“白哥哥快走!”

    白破北大急,再问两声,少女已没了气息。

    白破北怒了,不再朝山顶走,仔细查看了一番,回头向来时路走去。

    走了一会,白破北呆住了,前面明明是几个小童死去的地方,刚才尸首还四散在小路上,现在却踪迹全无,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白破北心内暗惊,到底是何方厉害人物所为,这凶徒应该还未走远,就在自己附近。趁着自己离开的这一片刻,竟将现场收拾的干干净净,自己竟毫无察觉。

    白破北不再莽撞,暗思荒山野岭没有其他人,这凶徒定是村子里的人。

    白破北心中稍定,思量一番后,不敢大意,悄悄的朝村里行去,村里四下里静悄悄。白破北偷偷的转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白破北无奈之下回到屋里,想查看少女屋里,看有没有什么线索留下。

    推开少女屋门,只听得屋里黑暗处呀的一声,有人轻喝。

    白破北业火煞术运起,聚在手臂,电光急闪间扑向此人,抓住此人脖子。此人也未反应,任由白破北制住。

    白破北只觉手中柔滑异常,乃是一女子。白破北手劲不松,仍是抓住不放,另一手推开了窗户,借着月色,看向此人脸目。

    白破北又呆住了,又又又呆住了。

    只见月下女子脸面泪迹未干,惊讶的看着白破北,红唇微张。正是那接引自己和于婆来的少女,赢忆秦。

    白破北看看窗户和门口,月光照的雪亮,屋外圆月高悬。白破北一手抓住少女脖子,一手摸向少女耳根,使劲撕了撕,看是不是带了人皮面具。撕了几下撕得女子耳根下红了一片,什么都没发现。

    少女疼的呲牙,脸上又飘起两团红云,愣愣的看着白破北。

    白破北狠狠得扇了自己两耳光,看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几掌下去,白破北疼的直咧嘴,脸上肿起五指红印。

    少女瞅见,噗的一声笑出了声。

    白破北彻底傻了,这村子里都他娘的是些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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