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天水关,玄骑甲铁骑入城来
小说：秦关墨雪作者：月破字数：6724更新时间 : 2014-03-20 17:14:07
（本书为架空历史小说，借用秦代历史片段组合而成。各位看官切勿计较！）
天水关，地处陇西三县要冲，东扼咸阳，西拒羌狄。自上古夏商以来，便为兵家必争之军镇要地。然陇西贫瘠黄沙漫天，久居不易。当年始皇帝长鞭所指，亦不愿西行，而是沿黄河长江东进南下，跃马于华东岭南之大好河山
西羌地广人稀，自古便有蛮夷生长于陇西外漫天黄沙之中，号称羌狄，民风剽悍。千年艰辛繁衍，竟也渐成气候。西行旅人所遇黄沙马匪多为羌人。往往杀人越货后不留衣物，甚至连人皮头颅都生生剥去。因此大宛波斯之万里行商，宁愿多花数月绕行北戎穿越草原沙地，也不愿走那险象环生的西羌古道。
数百年前，西羌党项部逐渐兴起。女主野利氏雄心勃勃，安内攘外，受党项八族拥簇，一举收复古羌部百余支，建国称帝，国号大羌，与大秦毗邻而居，虎视眈眈颇为不善。
于大秦境内恶名昭彰的西羌铁帐龙骑，便是源于西羌大漠十八支著名的黄沙马匪，来去如风，弓马娴熟，善于潜踪突袭，一击得手远扬天下。数十年前，大秦太尉白恕三度披挂亲征，都未曾能在漫天风沙中找到铁帐龙骑大营，反而屡受游骑骚扰，损兵折将。唯有坚壁清野三百里，屯军于天水关内，以不变应万变，徐徐驱逐之。
塞上难得风和日丽，偶然的青天白日，便似大好节日一般，所有军士，城内妇孺老幼均钻出窑洞一般的简易土屋活动筋骨，将沉闷发潮的棉褥搬出来拍拍打打，翻动晾晒。
只是今日天水关内气氛不太寻常，街上的行人商贩似乎听到什么消息，一个个扔下手中的家什农具拔腿便往城门奔去。不明所以者，起初以为羌匪入城了，慌乱间揪住一个从身旁跑过的邻里劈头追问，便被一道消息重重懵了头，不由自主地跟着人群奔去看个究竟。
“湟州大捷，大败西羌龙骑！”
“北阳王御驾亲征，火烧龙骑铁帐万人营五座！”
“大秦玄甲重骑大破西羌铁帐龙骑，生擒西羌驸马拓跋铸城！”
……
一道道头晕目眩的消息迅速传遍了天水关这座小小的边睡军镇。无数民夫军士拥簇到城头看着一支肃杀的黑甲骑军列队通过关隘。
武装到牙齿上的玄甲骑军一现身，便引来一阵又一阵惊呼，纵然见惯边军精锐，甚至自诩手上沾有羌匪鲜血的江湖豪客，都禁不住面露惊容。这身全身覆盖的精铁护甲，是纸糊的么？披着百斤重甲如何上阵？人也就罢了，怎地连带那马匹也全身披挂，还跑得动么？
护送着两架九乘骏马拉的巨车和一只略小的马车，整支骑军缓缓通过了城门，人群中一道惊呼响起：“无人阵亡！无人阵亡！”城头众人哗然，仔细盯着后军骑士所执大旗，果然没有悬挂任何一道白色丝带，两百名玄甲骑士虽然人人披风残破，铠甲上刀痕累累，却无一破损，手臂上更无一人缚着代表袍泽阵亡的白色丝带。
相比城中百姓的兴奋，被一众边军都尉校尉拥簇着立于城头的左将军徐开启却神色复杂地看着缓缓通过关隘的玄甲重骑。自己奉白太尉之命镇守天水关数年，仍未寻得与西羌龙骑决战的机会，派出去的探子始终摸不清荒原中龙骑铁帐的方位。这横空出世的北阳王，竟一举大破五座铁帐万人营。而眼前这些玄甲骑士并不隶属大秦军方任何一所军镇所辖，乃是当今大秦皇室的大内禁军。陇西防线并无危机，为何玄甲重骑出现在此处？太尉府军部亦无行军虎符传来，为何三镇驻军守将胆敢擅离职守，与这些玄甲重骑深入西羌境内？无论哪一个疑问，这位以善守城池闻名大秦的左将军都只能深深藏于心底。
行于最前手执大旗的骑士忽然停下，整支玄甲骑军亦戛然收住马步，动作之整齐令人心悸，城上城下的人们不知所然皆安静了下来。人群中传来一声妇人的凄号：“狗儿，回……”话音未落便被人强行打断，再无声息。原来是一个蹒跚学步的雏童不知为何，竟走出了人群跌跌撞撞阻挡了骑军的去路，好奇地仰头看着伫立于身前的黑马甲士。
年轻的母亲状若疯妇，伸出双手便要扑出人群，却被数人捂住嘴角死死按住，邻里张婶伏在耳畔焦急呼喊：“莫要上去，上去连你的性命都不保！”
这孩子唤作狗儿，一家俱是久居天水关的边民。狗儿他爹自少年起便为边军作向导，精于在风沙荒原中探踪寻路，追袭西羌龙骑流匪。只是半年前，为寻得被沙暴困于三鹿坳里的数百边军，狗儿爹孤身在荒原中探路时被龙骑游标缀上，被发现时候已经被剥皮吊死在荒城外的一棵枯树上。若不是缺了一节中趾的左脚，还无人认得出这具风干的尸体便是往日那位憨厚沉默的青年。只可怜还未能等到牙牙学语的狗儿喊他一声爹，便抛下了家中孤儿寡母的娘俩独自去了。
一位俊逸贵人自大车车内探出头来，向身旁的骑士低声询问。
众人见状心头一紧，这等京城来的贵人俱是心狠手辣之人，在场军士大都记得，数年前一支咸阳来的骑队途径天水关前往蜀郡，数十匹大宛良马自关内长道上飞驰而过，几位挑着米担的边民躲闪不及被直接撞飞出去。一个年幼孩童亦是愣愣立于道中，便被一马当先的那名锦衣少年一道马鞭卷了抛出数丈开外，当场没了气。事后才知道，行凶者是东海郡府之人，而边民大都从羌地迁来，未入秦籍，更是无处伸冤。
一袭白衣龙袍的俊逸贵人下了金帐大车，缓缓走向雏儿。小童似乎依然不知危险来临，伸出稚嫩的手指轻轻抠弄马腿上覆盖的黑色鳞甲。
见狗儿形势堪忧，几位边军校尉眼中现出焦急之色，齐齐望向上将军徐开启，只是将军却微微摇头。
城中道路覆盖了厚厚地一层黄尘，白衣贵人行走在其上发出扑哒扑哒的脚步声，不多时便越过前方队伍，行至稚童身前。一袭白衫与玄甲黑马并立，低头看着那张脏兮兮布满灰尘鼻涕横流的稚嫩小脸仰头对自己咧嘴一笑。
依大秦军法律令，阻行军者，不论皇亲庶民，斩无赦！见白衣贵人将手轻轻放在腰间的佩剑之上，立于城楼上的边军甲士顿时起了一阵骚动。军镇不大，能站着这里的军士无人不识狗儿一家，不说曾受过狗儿他爹的恩惠平安出入荒原，便是平日里衣衫破裂，这些五大三粗的军汉也常寻狗儿他娘缝缝补补，然后自个光着膀子和狗儿爹坐在门前猜拳斗酒。眼见形势危急，在场边军上至都尉下至甲士无不红了眼眶，只要将军略微肯首，便是拼了性命也要跳下城楼去。
白衣贵人将佩剑摘下交至右手，人群中的母亲挣扎得愈发厉害了，几个青年几乎都按不住她。人群中的骚动如波浪缓缓蔓延开来却依然沉默无声，只是隐约可听见兵刃出鞘之声，小小天水关内竟是一阵阵杀意弥漫。玄甲重骑却恍若毫无察觉一般，仍旧静默肃立，连马匹都没有打一声响鼻。
城楼上一声军号呼喝：“喏！”满城军士倏然一惊，军令如山，此乃全军待命不得擅动之军号。只得按耐住心头焦火，眼睁睁地看着城楼下的孩子和那位白衣贵人。
白衣贵人缓缓蹲下腰身，伸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掌覆在狗儿满是污垢的脸上，一些与狗儿爹交好的军士俱不忍再看下去，闭上眼睛别过头去。只是过了许久，没有听到稚童被拗断脖子的惨叫，却听身边一阵欢呼，睁眼一看，那位白衣贵人将那名贵无比的佩剑置于地上，将狗儿抱在怀中，轻轻将他脸上的鼻涕污垢尽数拭去。
长身而起，将狗儿高高举过头顶，让稚嫩的小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高大神骏的乌骓马首，才将狗儿轻轻交还到那位哭得眼袋红肿的母亲手中。年轻的妇人泣不成声，抱着失而复得的儿子才发现，这位贵人竟是长得相当好看。见他微笑地看着自己，口中说着好听又歉意的言语，妇人忍不住脸上一红，慌张中道了个福便掩面而去。
在万人注视中，缓缓走向金帐大车的身影在长道上拖得格外修长。站着车辕上，向四周挥了挥手，朗声道：“在下姬明秀，途径天水关，打扰各位乡亲了！”
车队继续前行渐渐远去，边城的军士第一次认真打听了这位来自京城的白衣贵人，第一次知道了朝中有位大官叫北阳王。不过大伙更愿意大逆不道地称呼他那个书生味十足甚至有点娘气的名字“明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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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水关，地处陇西三县要冲，东扼咸阳，西拒羌狄。自上古夏商以来，便为兵家必争之军镇要地。然陇西贫瘠黄沙漫天，久居不易。当年始皇帝长鞭所指，亦不愿西行，而是沿黄河长江东进南下，跃马于华东岭南之大好河山
西羌地广人稀，自古便有蛮夷生长于陇西外漫天黄沙之中，号称羌狄，民风剽悍。千年艰辛繁衍，竟也渐成气候。西行旅人所遇黄沙马匪多为羌人。往往杀人越货后不留衣物，甚至连人皮头颅都生生剥去。因此大宛波斯之万里行商，宁愿多花数月绕行北戎穿越草原沙地，也不愿走那险象环生的西羌古道。
数百年前，西羌党项部逐渐兴起。女主野利氏雄心勃勃，安内攘外，受党项八族拥簇，一举收复古羌部百余支，建国称帝，国号大羌，与大秦毗邻而居，虎视眈眈颇为不善。
于大秦境内恶名昭彰的西羌铁帐龙骑，便是源于西羌大漠十八支著名的黄沙马匪，来去如风，弓马娴熟，善于潜踪突袭，一击得手远扬天下。数十年前，大秦太尉白恕三度披挂亲征，都未曾能在漫天风沙中找到铁帐龙骑大营，反而屡受游骑骚扰，损兵折将。唯有坚壁清野三百里，屯军于天水关内，以不变应万变，徐徐驱逐之。
塞上难得风和日丽，偶然的青天白日，便似大好节日一般，所有军士，城内妇孺老幼均钻出窑洞一般的简易土屋活动筋骨，将沉闷发潮的棉褥搬出来拍拍打打，翻动晾晒。
只是今日天水关内气氛不太寻常，街上的行人商贩似乎听到什么消息，一个个扔下手中的家什农具拔腿便往城门奔去。不明所以者，起初以为羌匪入城了，慌乱间揪住一个从身旁跑过的邻里劈头追问，便被一道消息重重懵了头，不由自主地跟着人群奔去看个究竟。
“湟州大捷，大败西羌龙骑！”
“北阳王御驾亲征，火烧龙骑铁帐万人营五座！”
“大秦玄甲重骑大破西羌铁帐龙骑，生擒西羌驸马拓跋铸城！”
……
一道道头晕目眩的消息迅速传遍了天水关这座小小的边睡军镇。无数民夫军士拥簇到城头看着一支肃杀的黑甲骑军列队通过关隘。
武装到牙齿上的玄甲骑军一现身，便引来一阵又一阵惊呼，纵然见惯边军精锐，甚至自诩手上沾有羌匪鲜血的江湖豪客，都禁不住面露惊容。这身全身覆盖的精铁护甲，是纸糊的么？披着百斤重甲如何上阵？人也就罢了，怎地连带那马匹也全身披挂，还跑得动么？
护送着两架九乘骏马拉的巨车和一只略小的马车，整支骑军缓缓通过了城门，人群中一道惊呼响起：“无人阵亡！无人阵亡！”城头众人哗然，仔细盯着后军骑士所执大旗，果然没有悬挂任何一道白色丝带，两百名玄甲骑士虽然人人披风残破，铠甲上刀痕累累，却无一破损，手臂上更无一人缚着代表袍泽阵亡的白色丝带。
相比城中百姓的兴奋，被一众边军都尉校尉拥簇着立于城头的左将军徐开启却神色复杂地看着缓缓通过关隘的玄甲重骑。自己奉白太尉之命镇守天水关数年，仍未寻得与西羌龙骑决战的机会，派出去的探子始终摸不清荒原中龙骑铁帐的方位。这横空出世的北阳王，竟一举大破五座铁帐万人营。而眼前这些玄甲骑士并不隶属大秦军方任何一所军镇所辖，乃是当今大秦皇室的大内禁军。陇西防线并无危机，为何玄甲重骑出现在此处？太尉府军部亦无行军虎符传来，为何三镇驻军守将胆敢擅离职守，与这些玄甲重骑深入西羌境内？无论哪一个疑问，这位以善守城池闻名大秦的左将军都只能深深藏于心底。
行于最前手执大旗的骑士忽然停下，整支玄甲骑军亦戛然收住马步，动作之整齐令人心悸，城上城下的人们不知所然皆安静了下来。人群中传来一声妇人的凄号：“狗儿，回……”话音未落便被人强行打断，再无声息。原来是一个蹒跚学步的雏童不知为何，竟走出了人群跌跌撞撞阻挡了骑军的去路，好奇地仰头看着伫立于身前的黑马甲士。
年轻的母亲状若疯妇，伸出双手便要扑出人群，却被数人捂住嘴角死死按住，邻里张婶伏在耳畔焦急呼喊：“莫要上去，上去连你的性命都不保！”
这孩子唤作狗儿，一家俱是久居天水关的边民。狗儿他爹自少年起便为边军作向导，精于在风沙荒原中探踪寻路，追袭西羌龙骑流匪。只是半年前，为寻得被沙暴困于三鹿坳里的数百边军，狗儿爹孤身在荒原中探路时被龙骑游标缀上，被发现时候已经被剥皮吊死在荒城外的一棵枯树上。若不是缺了一节中趾的左脚，还无人认得出这具风干的尸体便是往日那位憨厚沉默的青年。只可怜还未能等到牙牙学语的狗儿喊他一声爹，便抛下了家中孤儿寡母的娘俩独自去了。
一位俊逸贵人自大车车内探出头来，向身旁的骑士低声询问。
众人见状心头一紧，这等京城来的贵人俱是心狠手辣之人，在场军士大都记得，数年前一支咸阳来的骑队途径天水关前往蜀郡，数十匹大宛良马自关内长道上飞驰而过，几位挑着米担的边民躲闪不及被直接撞飞出去。一个年幼孩童亦是愣愣立于道中，便被一马当先的那名锦衣少年一道马鞭卷了抛出数丈开外，当场没了气。事后才知道，行凶者是东海郡府之人，而边民大都从羌地迁来，未入秦籍，更是无处伸冤。
一袭白衣龙袍的俊逸贵人下了金帐大车，缓缓走向雏儿。小童似乎依然不知危险来临，伸出稚嫩的手指轻轻抠弄马腿上覆盖的黑色鳞甲。
见狗儿形势堪忧，几位边军校尉眼中现出焦急之色，齐齐望向上将军徐开启，只是将军却微微摇头。
城中道路覆盖了厚厚地一层黄尘，白衣贵人行走在其上发出扑哒扑哒的脚步声，不多时便越过前方队伍，行至稚童身前。一袭白衫与玄甲黑马并立，低头看着那张脏兮兮布满灰尘鼻涕横流的稚嫩小脸仰头对自己咧嘴一笑。
依大秦军法律令，阻行军者，不论皇亲庶民，斩无赦！见白衣贵人将手轻轻放在腰间的佩剑之上，立于城楼上的边军甲士顿时起了一阵骚动。军镇不大，能站着这里的军士无人不识狗儿一家，不说曾受过狗儿他爹的恩惠平安出入荒原，便是平日里衣衫破裂，这些五大三粗的军汉也常寻狗儿他娘缝缝补补，然后自个光着膀子和狗儿爹坐在门前猜拳斗酒。眼见形势危急，在场边军上至都尉下至甲士无不红了眼眶，只要将军略微肯首，便是拼了性命也要跳下城楼去。
白衣贵人将佩剑摘下交至右手，人群中的母亲挣扎得愈发厉害了，几个青年几乎都按不住她。人群中的骚动如波浪缓缓蔓延开来却依然沉默无声，只是隐约可听见兵刃出鞘之声，小小天水关内竟是一阵阵杀意弥漫。玄甲重骑却恍若毫无察觉一般，仍旧静默肃立，连马匹都没有打一声响鼻。
城楼上一声军号呼喝：“喏！”满城军士倏然一惊，军令如山，此乃全军待命不得擅动之军号。只得按耐住心头焦火，眼睁睁地看着城楼下的孩子和那位白衣贵人。
白衣贵人缓缓蹲下腰身，伸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掌覆在狗儿满是污垢的脸上，一些与狗儿爹交好的军士俱不忍再看下去，闭上眼睛别过头去。只是过了许久，没有听到稚童被拗断脖子的惨叫，却听身边一阵欢呼，睁眼一看，那位白衣贵人将那名贵无比的佩剑置于地上，将狗儿抱在怀中，轻轻将他脸上的鼻涕污垢尽数拭去。
长身而起，将狗儿高高举过头顶，让稚嫩的小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高大神骏的乌骓马首，才将狗儿轻轻交还到那位哭得眼袋红肿的母亲手中。年轻的妇人泣不成声，抱着失而复得的儿子才发现，这位贵人竟是长得相当好看。见他微笑地看着自己，口中说着好听又歉意的言语，妇人忍不住脸上一红，慌张中道了个福便掩面而去。
在万人注视中，缓缓走向金帐大车的身影在长道上拖得格外修长。站着车辕上，向四周挥了挥手，朗声道：“在下姬明秀，途径天水关，打扰各位乡亲了！”
车队继续前行渐渐远去，边城的军士第一次认真打听了这位来自京城的白衣贵人，第一次知道了朝中有位大官叫北阳王。不过大伙更愿意大逆不道地称呼他那个书生味十足甚至有点娘气的名字“明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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