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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观日悟,十年勤政终化神

小说:秦关墨雪作者:月破字数:3672更新时间 : 2014-03-20 17:13:48
    曹景,是河东郡曹氏大族嫡亲子弟。少年时出手豪阔,自认才高八斗,不甘家族安排在廷尉府当个闲散职务。时常在咸阳城与一干狂生聚众傲啸,抨击朝政。一日曹景饮酒数升后,竟挟着酒意,手持酒尊批发赤足拦在相国府前,指着要驶入相国府的一架青驴小车,好一阵痛骂。可惜好戏不长,一篇洋洋洒洒地《误国论》还未诵完,就被一群如狼似虎的卫兵连人带那酒尊拘入相府大门。惊得自幼侍奉身旁的书童连滚带爬逃回曹府,曹家一阵大乱之下,请出主管大秦刑狱的曹家老祖,都没能把曹景从相国府中捞出来。

    曹景的母亲不顾妇人身份,赶往表亲徐御史府上,一阵寻死觅活,位列三公之尊的徐樊生不得不陪同前往相国府,却见曹景发毫无损地站在相国府前,怔怔而立。被带回曹府后,曹景一反常态,将自己关在曹家通天楼中,足不出户,不再见客。半月后,曹景出楼再临相国府门前,挥毫疾书一篇《误国新论》送入府内。随后相国府正门大开,楚平遥丞相亲自跨门出迎。曹景福至心灵,当即三叩首行拜师之礼,成为儒门宗师楚平遥的第四弟子,一时间成为咸阳最热门的话题。

    拜入儒门后,曹景满腹治国之才得以施展,武学进境亦是神速。尽管身居高位操劳政事,武功仍是勤练不辍。每日清晨天未亮时,曹景都会到郡守府后的一座八层木制塔楼顶,面朝东方,观红日升腾浩然之意,引动体内真气,打坐淬炼。即使风雨蔽日,亦雷打不动。

    五更鼓刚过,曹景便悄悄起身。身披一袭灰色的春秋儒服,抓起贴身的龙纹剑,出了房门,提气轻掠,往府邸后院而去。府中侍卫早已习惯郡守的习惯,任其掠过眼前,一动不动。

    不多时,曹景来到塔楼下。侍卫开了塔门,曹景运起儒门绝学御身术,体内八乘真气如潮,逆行百会,一股巨力穿透足心涌泉而入,足下轻点,便从塔内楼梯中央的天井电射而上。一道灰影升腾到四层楼处,升势渐竭之时,龙纹剑合鞘探出,在木梯扶手一点,借力再升腾二层楼,真气终竭,无力为继。曹景旋身翻入楼梯,缓步登上顶楼。

    一出顶楼,曹景一怔,平时自己打坐的位置上,盘膝坐着一位青衣老者,正是恩师楚平遥。苏年负剑伺立身后,对曹景微微一笑,算是打过了招呼。曹景上前拜过师傅后,亦在苏年身边站定。师徒三人静默无语,远眺仍是一片黑暗的东方。

    不多时,一缕金线刺破黑暗。东方渐有曙光,可见云气如潮,渐渐翻滚消散。师徒三人直视漫天金线,曹景体内真气受太阳真火之力相激,自行感应出窍。周天四十九玄窍尽数打开,真气汇聚上升,宽大袍袖无风自动,亦如云气一般微微翻腾。一轮如火红日渐渐浮出地平线,远处山峦从黑影现出身形,漫天金色的光芒将仅有的几缕云彩染得如赤金一般绚丽。曹景竭力摒除杂念,却也无法控制体内真气奔行愈发汹涌,身形渐渐离地浮空而起,在地面半掌之处浮浮沉沉。待到红日完全跃出地面,天地一片光辉,黑暗早已消退无踪。曹景自觉脉河间奔腾的真气已充盈将溢,沟通太阳真火的八乘真气仍源源不绝汹涌而至。暗叹一声,正准备敛气收功之时,一只温暖的手掌悄悄贴在后心,一线师门同源的浩然内力悄然游入体内,狂暴奔涌的脉河瞬息风平浪静,流速却更胜从前,瞬息川流四十九窍穴数周天。耳畔悠然传来楚平遥铿锵之声:“其为气也,至大至刚,以直养而元害,则塞于天地之间……”

    这段儒门典籍中的一段话,如当头棒喝,似洪钟大吕般响彻曹景的脑海。二十年躬身勤政,踏遍长沙郡属每一属县,无数次奔走于庙堂尘世间为民请命的艰辛画面如闪电晃过脑海。体内早已停止生长的脉河,轰然作响,移筋改道,开辟出一条条纵横交错的崭新脉象。潮汐般的真气奔腾涌入,愈行愈急,曹景身体不降反升,悬空至一尺之处,漫天潮声忽然消失。宁静之中,似有一道屏障碎裂之声自心中响起,曹景的体内脉河轰然显现出一片崭新脉象,体内周天玄窍增至六十四个,玄窍张合之间,磅礴巨力奔涌而出。一声清啸,满城清晰可闻。

    待曹景收功睁开双眼,高台上已无楚平遥和苏年的影踪。环视四周,晨光中群山渐现,城内的商铺还未开门,食肆酒铺却已开张。南北城门洞开,出城人潮逐渐增多。在这高台上看了数千次的长沙郡城,今天却显得格外生动。

    曹景心念一动,内力流转,身体缓缓浮空而起,竟能短暂停留于空中。忍不住热泪盈眶,知道困阻十数年的关口已然越过,更直升八品踏空境。曹景面向北方跪下,以头触地,口中恭敬道:“谢师傅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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