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小说:美大厨的发家致富路作者:牡丹太子字数:16028更新时间 : 2013-09-04 16:20:23
    “这咋行?你们娇滴滴的小姑娘家可干不来这男人的活计!”邹大德听了何莲儿的话,忙摇头表示反对。

    “大德叔,咱家可没有那娇滴滴的小姑娘。”何莲儿笑了笑,就道:“从前在家做农活时,浇灌田地的水都是咱们姐儿几个一桶一桶抬来的,比这可沉多了!”

    邹大德想了想,眼下确实铺排不开人手,山上那些官人们又都急等着这些降暑的茶饮,去晚了怕不好,也只得答应了,一再叮嘱她们姐儿几个小心山路,何莲儿自然一一答应。

    就由何花儿、何莲儿和顾彩凤姐儿仨一块上山。原本何莲儿是不愿意让顾彩凤跟着去的,一则她身子柔弱,比不得自家大姐和自己自小干惯粗活的;二则她毕竟是客人,不愿让她过于辛苦。可顾彩凤央求着何莲儿带她也去山上瞧瞧,毕竟还是少年心性,好奇心重。云浮镇这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有皇差大官人来为皇太后建庙立宇是件顶天的大事,知县大人怕耽误山上工期,下了令,寻常百姓轻易不让上山的,今日正好有这样的机会,顾彩凤就想上山去一探究竟,顺便开开眼界。

    何莲儿想了想,也就点头答应了。到时候自己跟何花儿多出点力,不要累着顾彩凤便是。

    姐儿仨略微收拾一下,就由何莲儿和何花儿拿扁担一人一边抬着那一木桶酸梅汤,跟在邹大德一行人身后上了山。

    原本这山是座荒山,何莲儿目测垂直直径得有五百米往上,虽然比起小山庄上的山是高大得多了,但比起其他崇山峻岭,又显得不那么险峻。

    上山的路被重新开凿过,便于工人们上下山以及运送东西。

    姐儿几个跟着邹大德他们走了一路,因是走惯山路的,并不觉得如何。何莲儿左右看了看,见周围山上光秃秃的,树木都被砍伐干净了,不由觉得奇怪,便抽空问邹大德是怎么回事。

    “你说这个啊!”邹大德咧着嗓门解释道:“建庙宇要木头,从别的山头运过来麻烦,邱大人就做主,让咱们在这山头上砍伐现成的木头,方便又省事儿!”那邱大人是朝廷派来负责整个工程的管事大人,是个六十出头的严肃老者,何莲儿只见过一次,因而有点印象。

    “原来是这样。”何莲儿皱眉应了声,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不多时就到了山上,何莲儿和何花儿放下肩上的担子,抹了一把额上的汗,四顾一望,那山上的工程还在建设中,并没有顾彩凤想象中的高大楼宇,只有几根搭建起来的木头桩子,零散地分布在山顶。不过饶是如此,规模也已经是顶宏大的了,隐隐透出皇家的气派来。

    “你们总算上来了!大人们都等急!”刚放下东西,老赵就急轰轰上前来,拉着邹大德道,“快,快,快给屋子里那些大人们先送进去。这天儿热得不行,闷得人嗓子眼都发紧,刚才又有几个工人熬不住躺下了。给里头的大人送完了,就把剩下的给工人们发一发,也好降降暑气!”他一回头,正瞧见何莲儿姐儿仨,就奇道:“咦,这何老大家的几个小闺女咋也跟着上山来了?”

    邹大德就忙解释道:“刚才人手铺排不开,她们几个小姑娘就自告奋勇帮着一块儿抬了一桶酸梅汤上来。”

    老赵听说了,就拿木桶里的勺子舀了一碗酸梅汤喝,冰镇过的酸梅汤冰爽可口,还带了梅子微酸的口感,果然让人一扫腹中的闷热之气,格外神清气爽。不由点点头对何家姐儿几个道:“那可要多谢你们帮了大叔一个大忙了,一会儿把这汤先给大人们送过去,保准他们喜欢!何家小丫头,大叔承你们的情,往后肯定多顾着你们家生意!”

    何莲儿眉开眼笑,赶忙跟他道了谢,就帮着老赵、邹大德几个给屋子里的大人们送吃食。

    那屋子是座刚搭建起来的茅草房,收拾得还算干净。因是特意搭建在一棵百年大树下的,枝繁叶茂的树盖子带来了丝丝凉意,确实是这个山头上最好的避暑之所。

    屋里头几位年纪大些的大人们满头大汗地在一张铺着施工图纸的大木桌上商量着什么。听到声响,众人才从纸堆里抬起头来。

    “各位大人,这些是小的从山下凉食铺子里头买来的酸梅汤和绿豆汤,来给大人们解解暑气!”老赵就点头哈腰地解释道。

    众人却不动手,只将目光转向了一边站立在窗口的一名白绸青年。那青年一双淡漠的眸子在老赵、邹大德和何莲儿姐儿仨身上一扫而过,又在地上放着的那两桶泛着凉意的绿豆汤和酸梅汤上打了个来回,这才矜持地点点头。

    何莲儿这才注意到,不同于其他几个穿着补服的大人,这位青年穿着打扮上更简单随意些,可光看他食指上套着的玉扳指和通身的气派,便知不是普通人。这时节山上闷热得很,其他几位大人上了年纪,虽然碍于官威,还是穿戴齐整,但好歹挽着袖口卷着裤管,以期带来一些凉意,而那位青年,周身穿戴得周周正正不说,山上这样嘈杂混乱的环境下,他那一身白绸袍子却纤尘不染,一丝不苟地挂在他修长挺拔的身上,那气度颇有几分凌驾于众人之上的格格不入之感。

    何莲儿眼珠子转了转,就想这人肯定身份贵重,非同一般,当下眼观鼻鼻观心,不露生色地跟着大家伙儿一道,将东西放下,又手脚麻利地给众位大人们各舀了一碗酸梅汤,这才恭恭敬敬退下。

    当下也不多留,何家姐儿几个就在邹大德的带领下下了山。一路上何莲儿按捺不住好奇心,就问邹大德道:“大德叔,俺瞧见刚才那位留山羊胡子的老者是邱大人,剩下的几位怕是才从京城来的吧?”

    “可不是?除了邱大人已经在咱这地界呆了有半个月,已经逐渐能适应咱们这儿的环境。其他几位大人才来,难免有些看最快更新水土不服,怕还有的受呢。”邹大德道。

    “不过那一屋子的大人,似乎还是那位穿白衣裳的年轻人最有威信,刚才其他大人似乎还要瞧他的眼色行事呐!”何莲儿又道。

    “可不?要说那位年轻大人的来历,俺们这山头上的人也说不清道不明。只知道是跟着那几位大人一块儿打京城来的,说是朝廷专程请来画图纸的先生。不过这人呐有些傲,往日里跟咱们也说不上啥话儿,就连对待那些跟他一道从京城来的大人们,他也爱答不理的,偏生那些大人们对此也不着恼,待他越发毕恭毕敬起来。想来这有些才学的人,都是这般不将人放在眼里吧。”邹大德想了想,就道。那语气里没有半分不满,反而都是满满的敬重。他自己个儿没读过书,却如寻常庄稼汉子一般,对读书人有一股天生的敬畏之情。

    何莲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姐儿几个下了山,跟邹大德道别后,就慢慢地往自家铺子里走。

    “莲儿,你觉得那年轻人眼熟不?”一路上都没啥话的顾彩凤忽然问道,她一贯活泼多话,这般安静可有些不大寻常。

    “你这一说,还确实是有点儿!”何莲儿一拍脑袋,道,“就是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就上回,来你家铺子吃喝的那一群人里头的一个,还赏了小梅一块银子呐!你忘记啦?我那时还遥遥指给你看过。”顾彩凤道。她自打见了那个年轻人,就觉着眼熟,后来想了一路,才给她想起来。

    “还真是。”何莲儿暗暗咋舌,“原来是他!不过这也没啥,那日来的人里头,那些大人只怕也都在呐。他在里面也就不稀罕了。”

    “那倒是。”顾彩凤点点头,也就不再多想其他的了。

    何莲儿嘴上这么说,心里到底存了个疑影儿。要说一个寻常的画匠,俸禄有限,也不该出手如此阔绰。他给何梅儿的那块银子何莲儿后来称了称,足足有五两重,而且是上好的足银,底部还有一个鲜明的官戳……

    这日傍晚,天色渐渐暗下来,天际闷雷隐动,风刮来也凉爽了许多,何瑞仁看了看天色,就跟李氏商量着要讲铺子外头的棚子和一应物什儿搬进铺子里头的库房里暂时存起来。

    “飙风来了,今晚只怕得有一场好雨呐!得把东西都收好了,咱家今晚上也不开铺子了,早点歇业。让大家伙儿晚上别出门,早点回屋歇着。”何瑞仁对何家姐儿几个道,又对李氏道:“今晚铺子门也得关紧点儿。俺也不回屋睡了,就在大堂里门边儿上将就一夜,免得夜里出点啥事儿,没个应对的人。”

    李氏点点头,道:“成!俺等下给你拿床薄被来,夜里怕是凉,别给冻着了。”

    “你安排吧。”何瑞仁道。

    何莲儿不解,就偷偷问何花儿,“姐,那飙风是啥玩意儿?咱爹娘咋那么忧心的样子,连好好生意都不做了?”

    “就是海上刮起来的大风!沿着海面一直刮到咱们附近这一代,和风和雨的,可厉害了!有一年咱庄子上起了飙风,有几户人家家里头的茅屋不结实,都让飙风给刮跑了,连人畜都没给剩下,惨着呐!还对多亏咱爹常年在海上跑船,练出了一双火眼金睛,看看天色和风向就能知道是不是起飙风了。咱爹娘这打算是对的,乘着这回的飙风还没来,咱先把家里头的东西收拾起来,免得到时候来不及,得损失不老少。”何花儿就道。

    何莲儿恍然大悟,原来大家伙儿口中的飙风,就是自己个儿在前世听到过的“台风”的古语。

    安东界这一块地儿算是沿海地带,特别是云浮镇和小山庄子,离大海更是接近,这要真起了台风,这个时代的屋宇多是用木头和茅草搭的,不甚坚固,确实不是闹着玩得。即便是在何莲儿的前世,那个钢精水泥的年代,那台风还往往能造成重大人员伤亡和经济损失呐!

    她可不想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切因为一场大风就被刮没了,立马跟着大家伙儿一块收拾起来。到得下晌饭之前,因人手充足,总算将一应的物什儿全都收好了,铺子门也下了一半儿,就等着吃完下晌饭,大家伙儿上楼安歇了,何瑞仁就能将最后一扇门关下。

    又过了不到一刻钟,天气果然如午夜一般伸手不见五指起来,劲风大作,挂的琉璃的窗台咣当作响,屋外的一排杨树也在风中乱舞着,仿佛要折断了腰肢。

    何花儿赶忙将自家的窗户关上,免得琉璃窗在狂风中被砸破了,才刚关上,那豆大的雨点就铺天盖地地砸落了下来,带起一阵咸湿的泥土和燥热混合的气息。

    何莲儿托着腮坐在琉璃窗边,看着窗外密集的雨幕,发着呆,然后暗暗吐出一口气,一调三咏地叹道:“真是凉快啊……!”

    “是啊……!”何梅儿蹲在她身边,学着她托腮的模样,老神在在地应了她一句。

    何莲儿被她逗乐了,噗嗤一声笑出声,拿手揉了揉她滑溜溜细软软的发顶。何梅儿如一只慵懒的小猫,陶醉地又往何莲儿手心里拱了拱脑袋。

    头地浮生半日闲,难得有这样空闲的时刻,大家伙儿安安静静吃了晚饭,收拾收拾,就要回房休息去了。

    何莲儿见天色还早,睡不着,干脆带着何花儿、何梅儿和顾彩凤到了楼上的雅间,泡了一壶茶,姐儿几个就舒舒服服坐下,就着窗外的雨声有一搭没一搭地谈天。

    从楼上的屋檐下望出去,大街上人烟稀少,偶有几个赶不及在暴雨来临之前赶回家去的都被淋成了落汤鸡,三三两两抱着头在雨中逃窜。

    “也不知道山上的工人们都回来了没。”何花儿忽然嘟囔了一句。

    “这么大的雨,应该都回来了吧。要这时还在山上,只怕要下不来了。”何莲儿就顺嘴答道。

    “咦,你们瞧,那人不是咱们晌午瞧见过的吗?”顾彩凤眼尖,忽然指着大街上一个撑着油布伞的身影道。

    “还真是,都这个天儿了,他出门干啥?”何莲儿就自语了一句。那山下的青年身材颀长,白日里不染纤尘的白衣如今被雨水和污泥弄得斑斑驳驳,看来竟有些狼狈。

    何莲儿觉着不对,就对何花儿道,“姐,咱们下去问问,看人是不是遇上啥麻烦了?他给了小梅老大一锭银子呐,咱也不能光顾着赚人家的钱,啦啦文学更新最快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是这个理儿。”何花儿点点头。

    姐儿几个就下了楼,跟何瑞仁如此一通说,何瑞仁就套上雨靴蓑衣,朝那个青年所在的方向而去。连拖带拽的,好歹将那人拉回了自家铺子。

    “快,快绞块热毛巾给先生擦擦脸!”何莲儿就吩咐何梅儿道。

    “诶……!”何梅儿应了声,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那青年皱着眉,显然不太高兴何家一家子自作主张把他拽到了这里,神色也有些冷冷的,道:“不必了,我这还有要事,现在就得走。”说罢,抬步就要往外头去。

    “等等!”何莲儿见他神色坚决,恍然间想起他刚才要去的方向竟然是上山的道路,就忙上前拦着他,道:“外头风大雨大的,上山的路只怕都要给冲没了!你这样贸贸然上山,只怕还没安全上去,就被山上滚下来的泥石流给淹了!”

    那青年神色变了变,何莲儿的话显然戳到了他的痛处,这让他又是急躁又是焦虑,在何家铺子有限的空间里来回打转,最后咬咬牙、一跺脚,似乎打定了主意,道:“你让开!我的事用不着你们来管!”

    他这意思是不管山上的情形如何,都打定了主意要上去了。

    何莲儿哪里肯让他真的去送死,又不肯因为误了他的事而得罪他,只得使用拖延战术道,“要走也成,好歹喝口热茶洗把脸再走。俺爹刚才去看过,这上山的官道被大水淹了,上不去。不过俺爹倒是知道一条上山的捷径,先生要是不嫌弃,待会儿就让俺爹带你上去!”

    何莲儿这样说,那青年果然眼神就有了些松动。

    何莲儿乘热打铁地游说道:“俺现在就让俺爹先去探探那捷径,看看能不能走。要能走,俺爹立马回来带你上山。你且先稍安勿躁,在咱们铺子里耐心等上一时半会儿。”何莲儿说着,又朝何瑞仁打了个眼色。

    何瑞仁会意,果然就朝自家铺子门口走去。

    那青年纠结了一会儿,何莲儿说的法子确实是目前最稳妥的法子了。他刚才也是被焦急蒙了心,竟然就做出这样莽撞的事情来。想着,只得点点头。

    何莲儿就让何花儿、何梅儿和顾彩凤招待他,自己个儿以给何瑞仁送伞的名义匆匆去追何瑞仁。

    何瑞仁还在檐廊下等她,何莲儿就道,“爹,你别去瞧小道了,先去祠堂找老赵叔和大德叔,将这位先生的情况跟他们说一说,最好能将事情禀报到邱大人那儿去,看看究竟是咋回事儿!”

    何瑞仁“诶”了声,接过何莲儿递过来的伞,一头扎进了雨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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