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绰绰有余

小说:世有辛夷花,折枝为君嫁作者:倦舞字数:7452更新时间 : 2019-08-12 00:03:56
    陆康跟在襄阳大长公主的身后进来,恭恭敬敬的给各位请安后,立刻道,

    “陛下,臣最近在城外新劈了个别庄,里头的风景还不错,侍候的人也是不错的,所以想明日让人收拾一下,明日送母亲过去,臣保证会让母亲住的舒服的。”

    襄阳大长公主听着这些话,顿时火冒三丈,骂道,

    “你这个不孝子,这是要把你母亲送到别庄里软禁起来是吗?”

    陆康连忙躬身,毕恭毕敬的,“母亲,阿仁的身子在府里养总是不见好,你不是疼惜阿仁,正好和阿仁一起,都去别庄上养着。”

    “你放心,儿子一定会好好的打理一番的。别庄一定会住着很舒服的。”

    襄阳大长公主哪里会愿意去别庄,别庄收拾的再好,能有她的公主府舒服吗?

    在那里,她的衣裳首饰给谁看?还有谁来奉承她?

    再说她还怎么给阿仁找媳妇儿?

    她越想越伤心,哭了起来,

    “好啊,你好狠的心啊,陛下,你们都这样欺负我,竟然这么对待我,陛下你都不管管吗?”

    皇帝淡淡的说道,

    “姑母,这毕竟是你们府上的家事,如今府上是康表弟做主,那只能是听他的了。”

    “再说,别庄也很好啊,朕的师父不就在别庄里住了那么多年么?”

    “说起来,姑母,当初你可是在朕的面前羡慕过朕的师父,说是别庄风景肯定很优美,否则师父决不能在那里住那么久。”

    “希望姑母不要在别庄住太久,到底是朕的姑母。”

    襄阳大长公主,“……”

    当初埋的坑,如今都被自己给跳了,她怎么这么命苦啊。

    她哀求的看着皇帝,又哀求的看着陆康,只是谁也没看到,谁也没听见。

    一边乖巧的呆着的辛夷,忽然站了起来,规规矩矩的给皇帝行了一礼。

    皇帝知道她有话要说,于是颔首示意她说。

    “陛下,刚刚那个要劫走如思的宫女说她仿佛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人吩咐她做事,然后醒来后,就真的在窗户边发现了她亲姐姐的贴身之物。”

    “这是我们朝天观有名的‘神游符’,说是睡着,其实不是的,只是一个幻想。”

    “这个神游符,虽然有名,也很好画,可是,对于施用这道符的人,会留下一个不可抹去的印迹。”

    “那就是施用者的脚底板会有一朵莲花印记,这是当年创造此符的先祖一个恶趣味。”

    皇帝若有所思,道,“你为何如此清楚?”

    辛夷苦笑道,

    “当初臣妇……”她顿了顿,“臣妇跟着微云真人也学了些皮毛,正好看到这个就记下了。”

    襄阳大长公主的脚不由自主的动了动,她这会是真的晕了过去。

    正好,萧元祐让萧十一去叫的太医也赶到了,果然带了最粗最长的银针过来,一针下去,襄阳大长公主幽幽醒转过来。

    不过,没等襄阳大长公主完全清醒过来,又懵了,“啪”的响亮一声,结结实实的,她的脸上被老夫人扇了一个耳光子。

    伴随着那火辣辣的疼痛之感,襄阳大长公主懵了片刻就反应过来,捂着脸颊,怒道,

    “郑氏,你疯了,竟然敢打我。”

    她话音未落,又是‘啪’的一声,另外一边脸再次又吃了一下响亮的耳刮子。

    老夫人今日进宫,乃是盛装而来,手上自然是带了指环之类的,刮在襄阳大长公主的脸上,虽未破,不过刮出几道深深的红痕。

    襄阳大长公主一直保养的很好,从小就身娇肉贵,如今虽然是经过风霜的老肉,不过还是货拉拉的疼。

    襄阳大长公主一辈子,哪里吃过这样的亏?还是被扇了两个巴掌,禁不住怒气翻腾,下意识的起身,抬起手,想要如法炮制还给面前之人同样两个耳光。

    “你敢碰我一根手指试试!”

    老夫人并未闪躲,只是盯着襄阳大长公主,冷冷地道。

    襄阳大长公主的手,硬生生的停在哪里,不敢真的挥下去,片刻之后,慢慢垂落,

    “陛下,老二,你们就眼睁睁的看着我挨打,一点阻止的意思都没有嘛?”

    “啪!”不等皇帝和陆康回话,又是一声响亮的耳光。

    这一记耳光打的襄阳大长公主站起来的身子又是一个踉跄,倒在了刚刚躺过的榻上。

    原本一丝不苟的发髻这会也乱了,那被甩了耳光的脸颊上,这会是五道鲜红的指印,嘴角同时渗出一丝血迹。

    “你敢动我的金孙,我就敢赏你几个巴掌,不过是教你往后如何做人。”

    “打你,我都嫌脏了我的手。

    “你给我记着,往后你再敢打我家孩子的主意,可不就是几个巴掌这么简单了。””

    老夫人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倒在榻上的襄阳大长公主,冷冷地道,

    “我郑清澜是无用,可若是对付你这样披着画皮的女人,那还是绰绰有余的。”

    说完,老夫人从怀里抽出一方洁白的帕子,慢慢的擦拭着因为太过用力发麻的手掌,又随手将帕子扔在地上,转过身去,不看襄阳大长公主。

    她的步子每一步都是那样的沉稳有力,插戴在她鬓发间的步摇,挂在腰间压裙角的环佩纹丝不动,是那样的优雅。

    站在内殿门帘下的七皇子目瞪口呆,觉得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而是应该好好的和母后待在一块的。

    他深深的反省,之前自己那么多次不知死活的挑衅辛七,这位老夫人知不知道?

    原来柔柔弱弱的女人,发起火来,这么可怕。

    他再想起辛七每次都是伶牙俐齿的,虽然不动手,那张嘴比谁都毒……

    七皇子恨不能缩成一团。柔弱的女人最可怕,他不要找这样的王妃。

    他偷偷往后缩了两步。

    恨不能这个时候有人在他身上贴张隐身符,看不到他,看不到他!

    老夫人确实没注意到七皇子,撩起帘子就准备出去。

    襄阳大长公主狼狈的躺在榻上,一只手撑着身子,一只手捂着火辣辣的脸颊。

    她眼睛睁得大大的,死死地盯着那稳步出去的妇人,唇边忽然溢出一丝冷笑!

    “郑清澜,你有何可得意的?不过是个不得丈夫欢心的弃妇罢了!在我面前,你凭什么抖威风!”

    她一双眼眸里尽是鄙夷,在老夫人的背影上上下打量,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说出来的话仿佛带着大粪的臭味,

    “看起来是人模人样,被陛下称一声‘师父’,你真的以为你就不得了了?怕不是到了晚上,整间屋子撒上佛豆让你捡你都不够熬吧?”

    襄阳大长公主说的话一句比一句更难听,恶毒,

    “当初你仗着‘小诸葛’的名头,坏了本宫的姻缘,夺了辛望亭去,你以为你就赢了!”

    “啧啧,还不是守寡了大半辈子,怎么,辛望亭是不是碰都不碰你一下?”

    她摇摇头,鄙夷道,“要是我,我也不愿意要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妇,你除了一个什么狗屁‘小诸葛’的名头,你还剩下什么呢?”

    老夫人沉稳的步伐并未因为襄阳大长公主的话停留下来,手中撩起的帘子甩下来,晃晃荡荡,而她的步子继续朝前迈去。

    七皇子,“……”

    他的内心是崩溃的,他一点都不想听这些女人间的恩怨啊,而且还是祖母辈的。

    没想到这个一向看起来和蔼的姑婆更是让人惊悚,女人猛如虎,他刚刚不过不想要柔弱的姑娘,这会什么姑娘都不想要了……

    他好怕!

    “郑清澜,当年要不是你突然出现在京城,就该是本宫招辛望亭做驸马了,我们定然会恩爱到如今的!”

    “你抢了辛望亭,害了本宫一生,你要不回上京城还好,不过是个废人,可你偏偏要回上京城,你偏偏要步步逼近,还让你的孙女如此针对本宫,害了本宫的孙儿。”

    襄阳大长公主撑着身子从榻上爬起来,坐在那里,一身笔直的,想要让一旦回头的老夫人摄于她的威严而萎靡下去。

    “郑清澜啊郑清澜,辛望亭因当年婉娘的事情而记恨于你,和你不合,可真是老天有眼啊,报应啊!”

    “让你抢别人的驸马,看,如今不是遭报应了么?你放心,不仅仅会报应道你的身上,就是你的孙女,也会受到报应的!”

    老夫人原本已经摔帘而去,那帘子隔着襄阳大长公主的声音嗡嗡的,她停住脚步,慢慢转身往回走。

    襄阳大长公主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的是一脸的畅快,

    “本宫就是要看你郑清澜的笑话,本宫为何这样的年轻,那就是有你愉悦了本宫呀。”

    “本宫就要看看,你这辈子是个什么样的下场!”

    老夫人缓缓的往回走,停在了襄阳大长公主一步之外,冷冷地问,

    “殿下是如何知道婉娘名字的?”

    襄阳大长公主原本想要站起来的腿一软,心头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她脸色变白,这个时候再矢口否认,那是否认不了的,至于其他的借口,这么一时半刻,她那里想得出来。

    顿时冷笑道,

    “本宫是如何知道的?当年辛望亭要纳妾的事情,那可是满城风雨,后来她一尸两命,这京城谁不知道你的那点子心思?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老夫人双手交握在一处,环在腹前,面色清寒,仿若带着一层千年玄冰。

    当年辛望亭要纳妾的事情确实是闹的满城风雨,毕竟当初两个人有多么美好,后来就有多讽刺。

    可是外人知道归知道,那也只是知道辛望亭和她乃是因为一个妾室才闹的矛盾,至于这个妾室是谁,叫什么名字,根本就没人知道。

    更何况,那个妾室的名字虽叫婉娘,只是,婉娘这名字是她入辛府之后的名字。

    因为她入府前的名字和族里有个长辈的名字重了,这才改名。

    如此隐秘之事,襄阳大长公主是如何知道的?

    老夫人盯着襄阳大长公主,眸光暗闪,仿佛想起什么,超前一步,逼近襄阳大长公主。

    “殿下,当年之事,我瞒的严严实实的,你是如何知道那个妾室的名字的?”

    “莫非,婉娘其实是你安排的?做下那些事,离间我们夫妇?”

    老夫人握着的手死命的互掐着,肩膀微微颤抖。

    襄阳大长公主在老夫人的气势镇压下,瑟缩一下,她恨不能时光倒回去,她一定不会说错话,更不会露出如此多的端倪。

    她努力的让自己镇定,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各家的下人都还连着下人呢。什么事情瞒的过去呢?”

    老夫人脸色铁青,盯着襄阳大长公主看了许久,“殿下,我想再问你一遍,婉娘的事情和你有没有关系?”

    襄阳大长公主怎么可能轻易回答,只是睁大眼睛,

    “郑清澜,我不会告诉你的,你有本事杀我啊,本宫就躺在这里等你杀我……”

    老夫人捏着拳头,眼底一片煞气,

    “我最后问你,是不是你做的?”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你虽然是公主,可到底是个过气的公主。至于这皇室,今日我杀了你,报个失手之过,你说说皇帝会不会责罚我?

    襄阳大长公主看着老夫人逼近,她深深的感受到来自对面之人的森森寒意,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只差牙关打颤。

    她的身子后仰,手撑在背后的榻上,见老夫人的姿态,顿时惊恐的后退,一直退到墙角的位置,无路可去。

    “郑清澜,本宫警告你可别发疯啊,你一定要做疯狗,那也去外面逮住人乱咬。”

    “什么是不是本宫做的,不知道你说什么,再说,就算本宫真的说那事和本宫有关,就一定和本宫有关了??

    “郑清澜,你愿意做疯狗,逮住人就咬,也别来找本宫啊。”

    “你仗着自己的‘小诸葛’名声,对着丈夫指指点点,飞扬跋扈,为所欲为说的就是你,你以为你是谁啊?”

    襄阳大长公主的话忽然让老夫人一僵,她身上的煞气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迷茫。

    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当年她和辛望亭成亲,怎么看怎么都是一对璧人,大婚之时,半个东元男子聚众买醉,半个东元女子对镜心碎。

    这天底下能配得上郑清澜的男子寥寥无几,能配上辛望亭的女子也不多见,难得他们相互爱慕,有情人终成眷属。

    只可惜,这上的故事总是猜得到开头,猜不到结尾。

    两个人都是聪明人,外面那些纷纷扰扰没有撼动道他们的感情,确实他们自己从自身开始撕裂,情越深,伤越深。

    她想起前些日子,辛望亭站在她的院子外,说的那句话,

    “我终于明白为何会与你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因为你不是别人,是吾妻。”

    辛望亭那个老东西性子刚硬,若是别人与他有冲突,会用各种各样的办法让对方一败涂地,但这些手段,他不会对老夫人用。

    而老夫人同样是,她或许嘴里会说些不太中听得,可以她的聪明才智,能在当年教导皇帝,让皇帝心甘情愿的当徒弟几十年不变,却始终没对辛望亭施用过诡计。

    所以,就算最后闹到各自伤心,分隔两地,他们对彼此,对这段婚姻还是心存保护。

    襄阳大长公主见老夫人楞在那里不动,顿时吁了口气,脸上露出一抹伤心,

    “哎,本宫知道今日是不该如此的莽撞,可郑姐姐你不是知道当年本宫的性子,老了那也是难改的,心直口快可不就是本宫的性子么。”

    “这会是我错了,不该一时糊涂,你放心,从今往后,绝对不会如此了。”

    老夫人慢慢的看着襄阳大长公主,转身不再理会她,快步的朝外头走去。

    这一次,再没有刚刚的沉稳,她的步摇和环佩叮当响着,仿佛风吹过挂在廊檐下的铃铛,脆脆的响着。

    辛夷在外面听到了襄阳大长公主和老夫人的争吵,没想到当年之事竟然还有隐情。

    四叔的生母,背后竟然还有人,原来一切都是一个阴谋,多年之后才浮了出来。

    襄阳大长公主!

    辛夷的仇人名单上又多了一个人。

    她看到老夫人出来时,还是有些吓一跳的。

    脸色有些惨败,嘴唇发青,眼神黯淡无光,从小到大,辛夷从来没看过这样的祖母。

    仿佛这一点功夫,遭遇过一场可怕的巨变。

    “祖母。”辛夷上前抓住老夫人的手。

    老夫人摇摇头,朝辛夷勉强露出一丝微笑,低声道,“祖母无事。”

    皇帝老爷也是吃惊不小,连忙上前,扶住老夫人,“师父如果累,就先休息,其他的事情余后再说。”

    老夫人仿佛疲倦极了,握住辛夷的手,对皇帝说道,

    “多谢陛下,只是臣妇还是想着先回去,以后再来见陛下。”

    皇帝原本还想挽留一下的,这会忽然想起什么,因此同意让老夫人先出宫回去。

    至于襄阳大长公主,他还有话要问。

    辛夷心知有异,见状倒是想跟着老夫人一同出宫,只是今日萧如思是主角,作为他的亲娘这个时候走总是不好。

    急忙的让人将老夫人送回府去。

    皇帝将老夫人送到凤仪宫门前,看着她上了马车,随后折返回凤仪宫一处偏殿安置襄阳大长公主的寝殿。

    进去后,襄阳大长公主没从榻上站起来,浑浊的眼中流露出一股狠毒之意。

    “陛下,我知道你和郑清澜那个人是徒弟关系,可我还是你的姑母啊。”

    “难道不是我们更亲一些吗?”

    皇帝老爷看着榻上不肯起来的襄阳大长公主,语气嘲讽道,

    “姑母,你确实是朕的好姑母,别人不暗算你,你就暗算别人。”

    “可你做的,偏偏是弄巧成拙,自不量力的去算计别人。”

    听着这话,襄阳大长公主怒了。

    这是她的侄儿爱慕?就知道护着郑清澜那个贱人,竟然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知不知道什么叫天下无不是的长辈。

    皇帝看着不知道想什么的襄阳大长公主,语气更加讽刺,

    “上次,你那样挑剔的对着微微,今日又是这个样子,想来是朕太好说话了,朕真的这么好说话吗?”

    “既然如此,姑母,皇觉寺里还是有你的位置的,你明天收拾一下东西,去皇觉寺吧。”

    襄阳大长公主仿佛受到重击,身形不稳,定了定神后,她强笑道,

    “陛下这话说的,皇觉寺有什么好去的,今日确实是姑母失态了,姑母愿意给五郎夫妇道歉。”

    “可今日的事情和姑母没关的啊,你不能说郑清澜那个贱……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啊。”

    皇帝不为所动,淡淡道,

    “姑母确实是失态了,当年朕去找你求救之时,你也失态了,把小小的人给扔走。”

    “如果不是师父,如今会是什么样的状况,姑母,既然失态了,那就不要继续失下去。”

    “去佛祖面前把你的失态给找回来吧。”

    襄阳大长公主见此,知道皇帝不是开玩笑的,顿时着急的,慌忙去啦皇帝的衣袖,哀求,

    “陛下,我可是你姑母啊,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

    如果刚刚陆康只是让她去庄上,那么她虽没人奉承,可人还是自由的。

    去了皇觉寺,那简直就是人间地狱,暗无天日的。

    皇帝道,

    “你是姑母,可这回的事,糊弄不过去,不仅仅是牵涉到从前的,你做的那些事情,让两个人误会了大半辈子,还有今日,那个贵妃宫里洒扫的宫女,神游符,真的和姑母没关系吗?”

    皇帝的声音越说越严厉,到最后吩咐萧元祐,

    “五郎,今日挟持如思的这件案子你好好的查,一定要追根溯源,查个清清楚楚的。”

    皇帝真的是很生气,他的金孙,他的师父,今日受的委屈真多,他真的很心疼。

    襄阳大长公主最后一丝希望没了,顿时道,

    “你就不怕落人口舌?”

    皇帝淡淡看了她一眼。道,

    “别人爱说就说,这回摆明了是做了孽,不把你送走,难道把朕送走么?”

    至于送进去后,会怎么样,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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