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先皇郑启
小说：雪月风涛游作者：老槐挥斤字数：5581更新时间 : 2019-03-08 16:43:28
面对郑楠珠出人意料的夸赞，郑炎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今天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的吗？始作俑者已经往祠堂方向走去，郑炎看向星霜，星霜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也跟了上去，郑炎站在原地自嘲一笑，被他们这一闹自己似乎还真有些顶天立地的气概了，看来精神和意志修行还是不够。
祠堂前面的台阶上站着两个灰衣老人，精神矍铄神光内敛，一个安详平静，一个肃穆沉静，一个双手叠腹一个负手而立，都是和金尘太爷爷一个辈分的族老，一位叫郑锦官一位叫郑金朝。
郑氏一族内的族老一般分三种情况，一是像金尘太爷爷那样驻守城中担任事务，辅佐族长处理宗族上下事宜；一种是如眼前这两位坐镇祠堂侍奉先人，负责宗族传承和学堂教学；还有一种就像郑炎的爷爷那样驻守一个村子，平日里除了自己修行和指点晚辈以外剩下就是护卫宗族。
前一种对修为没有什么要求，主要是看能力定职务，后两种大多都是地阶以上的修为有自己独特感悟的人，甚至不乏天阶境界已经处于这个修行世界顶点的人物，比如眼前这两个老人，比如比他们低一辈的爷爷，金尘太爷爷也是。
这样的人郑氏一族真的有很多，这也是能够以一族之力镇守此处的底气。
三人看到石阶上的老人上前齐齐行礼，叫郑锦官的和煦老人笑着点头，看向郑炎温和地说道“族长本来也是在这儿等你的，只是临时有事离开了，临走的时候吩咐，你不用特意去看他，明天抽空他会去找你”，
郑炎躬身表示理解，老人又勉励了星霜几句，然后星霜便跟着叫郑金朝的老人往一处偏殿走去，郑炎跟着眼前老人进到祠堂，郑楠珠的家在另一个村子，只是他没有离开，站在空地上沉寂地看着远处的高山，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锦官太爷爷的引领下郑炎简单给列祖列宗敬过了香，老人便笑着让郑炎回爷爷那里，还提醒郑炎去后面厨房带些酒肉回去，郑炎离开翼望城的时候本打算买点吃食，估摸着爷爷要么不在要么就什么都没准备，还不知道日子过成什么样了，只是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参加试炼，不知道要买几个人几天的口粮，便准备过些天再过来。
爷爷可能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皇帝日子，回族地快三十多年了也没怎么适应过来，日子过的很是邋遢，而且还在世的皇太后皇太妃们要么回娘家要么跟着儿子女儿，居然没有一位跟过来陪他一起生活，做皇帝是孤家寡人，不做皇帝还是孤家寡人，就这样还有那么多人争着抢着做皇帝。
谢过又拜别了几位族老，郑炎拿着东西回村子，星霜一直等在门口，手里已经没有了星奔剑，看上去似乎还真有些失落，也就是在外人面前装装她理解的淡漠的成熟。
路上郑炎把从刀尺那里顺来的袖刀和出发时心洛给准备的长剑以及一把大内铸造的匕首给了星霜，出一趟们给家里弟弟妹妹带些礼物总是应该的，星霜先是说自己准备了，只是郑炎坚持便收了下来，还笑着问郑炎算什么由头，郑炎没好气地说难不成还是聘礼，惹得少女很是嗔怪了一番，最后笑着说如果真躲不过那就主动和族长把自己要了吧。
郑炎也没多想，笑着说几件兵器就能得到一个大美人儿的芳心看来以后要多攒些家当才是，星霜居然很认真地解释了一番路上的所见所闻，大凡妻妾成群的男人大多财力雄厚，毕竟养妻妾还是要靠真金白银，而不单是情爱，还教诲郑炎确实该学会置办家业，好多娶些妻妾为家族开枝散叶，郑炎很不理解这家伙的一本正经，或者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临近村子，家家户户烟囱里都冒着炊烟，郑炎看向西北角那排稍显冷清的房子无奈摇头，想着是不是今天就先去星霜家蹭一顿饭，村口忽然出现一个灰衣老人的身影，下一刻老人已经到了两人面前，先是慈祥地和星霜打了招呼，又满脸开心地左右看着，然后便有些失望，疑惑问道“月丫头洛丫头呢？”，
郑炎嘴角抽搐，没好气道“嫌你邋遢不愿来”，
老人有片刻愣神，仰天长叹一声背着手往村里走去。
星霜回自己家去了，郑炎跟着爷爷回到了位于村子西北角的家里，院子很大，和三间正房一排的还有四间闲房，除了厨房粮仓剩下两间可以住人，只是看破败的窗户就知道完全没人住，西边还有一排柴房和厢房，同样的破败，郑炎记得两年前回来的时候大爷爷专门翻修过一次，没想到短短两年的时候就又成这样了。
郑炎忍不住问道“这两年是不是又在外面？根本没在村子里住？”，
郑启负着手哼着小曲，已经把颖月心洛没来的失落抛开，闻言没好气道“你让一个老光棍守着一座小山村住在一个破院子呆到地老天荒吗？你爷爷好歹也是见惯繁华的人，怎么可能独守清贫孤寂？当然是要去天下走一遭了，当皇帝那会比大牢的囚犯还像囚犯。乖孙子，爷爷和你说，将来一定要娶个东瓯媳妇儿，那叫一个水灵娇嫩，掐一把像是能掐出水来，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身娇体酥丰腻玉透，玲珑含羞羞映媚眸”，
郑炎不以为然，“拉到吧，我早就盘算过了，颖月心洛，族地这边再算一两个，大内再给张罗一个，绝不超过五个。话说回来，您在位的时候人们不都说您肃穆威武吗？怎么退位了越发放飞自我？这是完全朝着相反方向发展嘛！”，
郑启满脸幸灾乐祸，“别扯你爷爷我，你以为你想娶几个就几个？天真，算是托你爹娘的福吧，你的身体资质血脉力量都不错，他们就是给你找二三十个女人我都不奇怪，说白了就是要你生娃，能生多少生多少，你也别琢磨着到时候如何抗争拖延，这亏他们早吃过了，楷元楠珠他们现在就死活不肯娶妻生子，你觉得以那些家伙的才智会犯第二次错误？所以他们肯定会在你们这批小娃娃成长起来能和他们叫板之前就给你们都安排好，当然不会用强，那你也太小看他们了，我问你，要是把星霜给你你会拒绝吗？”，
郑炎进到厨房开始准备热饭，一边干活一边说道“应该不会拒绝，说不出口，毕竟有她父母还有和姨，还有你们的交情在那摆着，而且我们俩又都不讨厌彼此”，
郑启从油纸包里撕下一只大鸡腿得意说道“感情这事最难把握，尤其是对你们这些心智还不成熟的半大孩子，而且本身就不是那种心坚如铁的性子，我再问你，你能抛下颖月心洛安心修行或者做一番大事吗？”，
郑炎瞪眼喊道“当然不可能”，
老人翘着腿摊开手臂表示一切都已经一目了然，
郑炎想了想说道“爷爷你是说他们会把女孩子安排到我们身边，先慢慢培养感情，到时候即使他们什么也不做我们也会乖乖就范？嗯，真阴险，朝夕相处润物无声”，
老人忽然感慨地说道“想你爷爷我这辈子有十六个儿子，到现在已经有八十多个孙子，关键还没几个庸才，宗族肯定不会限制你们的娶妻生养，乖乖，这样发展下去得有多少个重孙子？！这还不算外孙外孙女呢，怎么感觉像是下耗子一样？”，
郑炎没好气道“您自娱自乐就算了可别带上我们。对了，爷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有没有听说他们给我安排媳妇儿的事？”，
老人又开始幸灾乐祸，“你不是说你都认他们的安排了吗？还问这些做什么？怎么，想知道是不是自己心仪的人？让爷爷猜猜，倩倩？小娥？还是玉镜？难不成是雪来、或者小琳？”，
郑炎不想和他贫嘴，干脆闭嘴不说话，随即忽然又想到什么，好奇问道“爷爷，你最近见没见凤仪？”，
郑牧闻言哈哈大笑，拿油腻的大手拍着郑炎的肩膀欣慰笑道“不愧是我郑启的孙子，眼光硬是要得，找女人就要找凤仪那样的，腰不能太细，稍微丰盈点，但一定要紧致，屁股当然一定要又大又翘才行，腿长胸大，这没的说，肩膀嘛，修短合度，对，就是这样，你看这词儿，要么说还得是文人，脸蛋眉眼，清丽而脱俗，明媚又能朦胧，这就是所谓的风情万种，明白吗？当年你爷爷可是迷这女人迷得紧，可惜看不上我，什么品位...”，
郑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尴尬窘迫过，因为门口正站着两个风华绝代的白衣女子，而且具都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其中相对削瘦的少女说风华绝代可能有些不太合适，但即使现在不是将来也一定会是旁边女子的气态。
饭菜已经热好，郑炎把桌子凳子擦了两遍才往上端，又把碗筷多洗了一遍，少女打开带过来的食盒正也往桌上摆着一盘盘的菜，比郑炎准备的简直不要太丰盛，郑启规规矩矩坐在一边，像是一个犯了错的老小孩，年纪稍长的白衣女子坐在对面拄腮含笑就这么看着他，越看老人的头越低。
两个年轻人忙活完终于也坐下，少女又从食盒里拿出一壶酒，施了个法把酒壶悬在半空，在酒壶下布下一汪清水，又在清水外释放出一个持续的火球，就这样煮起了酒，郑炎看着女子优雅婉约的动作目不转睛，也有些了然，这是在向自己传达一个意思。
旁边年纪稍长的女子眼眸流转轻笑道“怎么？真的心仪小娥？要不要凤姨给你做媒？”，
郑炎赶忙摆手，脸是真有些红了，停顿了一下试探着问道“他们说你原名叫婍凤，白婍凤，真的吗？”，
女子伸出素手点向郑炎的眉心，下一刻一幅幅画面快速在屋子里闪现又消失，都是郑炎在穆寒阳记忆里见到的景象，最后一个身形挺拔修长的身影笑着说了些什么，然后缓缓消散，郑炎对面的少女有些惊讶地看向一脸温和的女子，郑炎则还是询问的目光，郑启似乎还在回味着画面里的金戈铁马。
“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你肯定会获得他的那道神念，没什么根据，只是一种冥冥中的感应，所以之后每次等你过来的时候都会感应一下是不是已经得到了那道神念，其实你上山的时候我就感应到了，他在唤我”，
女子轻声说着，声音温柔又有些缥缈，剩下三人都认真听着，
“还以为他会让你带一道残魂回来，虽然知道这不可能，可还是忍不住去期待，...啊，菜都快凉了，凤姨做的你都吃过了，来，尝尝小娥的手艺，这是特意酬谢你的，要知道山上山下这么多年轻小伙子可是眼巴巴盼着能和小娥同桌吃饭呢，更别说尝到她做的菜”，
郑炎有些无奈，旁边郑启嘀咕道“你就可以”，然后快速又低下头，
白婍凤，或者说凤仪，柳眉一挑明媚笑道“小启，这些年越发放荡了，居然敢在背后议论你凤奶奶了！”，
郑启嘴里已经塞满饭菜，闻言抬眼一脸茫然。
郑炎想了想还是打消了询问陆引和独孤泷泫的事的念头，等吃完饭再问吧，于是和爷爷一样开始埋头吃饭，对面少女吃饭细嚼慢咽举止端庄优雅，任何一个情态都是那么完美，又似乎蕴含着多种韵味，这无疑给人增添不少遐想的余地，这样就很耐看，剩下凤仪只是浅酌慢饮，眼神不知看向何处。
凤仪没有说关于陆引的事，据她说她也知道的不多，当年陆引和穆寒阳他们确实有一些对妖族发展的谋划，只是把几个女人都排除在外，而且当年妖王陆引座下不是九大天妖，而是十二天妖，还有三位女子，郑炎在穆寒阳的记忆里见到的那个身姿曼妙的黑衣女子叫黑月，本体是一头天狐，武力极强，另一个叫紫玉的女子在穆寒阳的记忆里没有出现过，凤仪说是一只紫琵琶蝎精，妖族南下没多久她就离开了，之后便再没有音讯。
为什么把几个女子排除在外她们也没探究，那时候对妖王陆引的崇拜也根本不会让她们产生质疑和探究的念头。至于独孤泷泫，确实已经不在幽月洞了，三百年前凤仪最后一次见她她说要进入太华山脉深处寻找自己的造化，之后便再没有任何联系，所以帮不上忙，而且凤仪马上要出趟远门，然后就带着少女离开了。
刚才说话的功夫郑炎已经和少女把锅碗都洗过，现在没事可做便和爷爷坐在桌边发起了呆，郑炎满心犹豫想着该不该去太华山找独孤泷泫，看到一旁正掏耳朵的爷爷便随口问了出来，老人立刻来了精神，“去，为什么不去？反正你也要进去试炼，何况你都答应下人家，郑家男儿当言而有信才是”，
郑炎没好气道“那可是妖魔横行的太华山脉，我到底是不是你亲孙子？是不是八十多个孙子死一两个也没什么可惜？”，
老人循循善诱地说道“虽然说是生死有命，但宗族里肯定会派高手跟进去，来确保那些大妖不随便出手，也就是说你们几乎不会遇到那些厉害的太离谱的大妖，怎么都有生还的机会，何况每四年一次的试炼到现在死人最多的一次也不过是折损了三成，爷爷相信你没问题”，
郑炎不想搭理他，
“不妨再和你透个底，你要是不去也行，他们肯定会给你办一场订婚礼，爷爷是想你去了或许能躲过去，你就呆在里面让他们找，等到了回去的时间再出来，到时候洛阳来接你的人也到了，他们好意思把你留下来让你订婚吗？”。
郑炎疑惑道“这也太儿戏了吧？”，
老人不屑地说道“谁说世间所有事都必须是一本正经合乎道理？好了，这几天养精蓄锐，十天以后出发，你们要在山里过年，好好想想要怎么准备，这就相当于你们的成人礼了”，
郑炎赶忙拉住要准备休息的老人，急声说道“爷爷，既然要进去你就不准备给我些建议吗？要不你也进去吧，反正就当溜达了，精怪里能化形的女子是真的漂亮，比你说的那些东瓯女子漂亮千倍，真的，这次路上我就见了不少”，
老人一点点掰开郑炎的手同样可怜巴巴地说道“等你进山的时候爷爷就要离开村子南下了，你忍心让爷爷大过年的守着这么一个破村子还有这些看了这么多年，而且还要看很多年的人？爷爷的媳妇儿都在南边，过年还是要陪媳妇儿才对”，
郑炎又抓住老人，不屑说道“我都不知道您这些年已经娶了新媳妇，哪天带孙子见见这些小奶奶，有我年纪大吗？大几岁？”，
老人满脸无奈，只得又坐下，扶额无语，忽然抬起头严肃说道“没有小奶奶，你别出去乱传”，
郑炎老实点头，然后一老一少开始窃窃私语，渐渐郑炎双眼放光，就知道自己这个爷爷鬼点子多经验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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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前面的台阶上站着两个灰衣老人，精神矍铄神光内敛，一个安详平静，一个肃穆沉静，一个双手叠腹一个负手而立，都是和金尘太爷爷一个辈分的族老，一位叫郑锦官一位叫郑金朝。
郑氏一族内的族老一般分三种情况，一是像金尘太爷爷那样驻守城中担任事务，辅佐族长处理宗族上下事宜；一种是如眼前这两位坐镇祠堂侍奉先人，负责宗族传承和学堂教学；还有一种就像郑炎的爷爷那样驻守一个村子，平日里除了自己修行和指点晚辈以外剩下就是护卫宗族。
前一种对修为没有什么要求，主要是看能力定职务，后两种大多都是地阶以上的修为有自己独特感悟的人，甚至不乏天阶境界已经处于这个修行世界顶点的人物，比如眼前这两个老人，比如比他们低一辈的爷爷，金尘太爷爷也是。
这样的人郑氏一族真的有很多，这也是能够以一族之力镇守此处的底气。
三人看到石阶上的老人上前齐齐行礼，叫郑锦官的和煦老人笑着点头，看向郑炎温和地说道“族长本来也是在这儿等你的，只是临时有事离开了，临走的时候吩咐，你不用特意去看他，明天抽空他会去找你”，
郑炎躬身表示理解，老人又勉励了星霜几句，然后星霜便跟着叫郑金朝的老人往一处偏殿走去，郑炎跟着眼前老人进到祠堂，郑楠珠的家在另一个村子，只是他没有离开，站在空地上沉寂地看着远处的高山，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锦官太爷爷的引领下郑炎简单给列祖列宗敬过了香，老人便笑着让郑炎回爷爷那里，还提醒郑炎去后面厨房带些酒肉回去，郑炎离开翼望城的时候本打算买点吃食，估摸着爷爷要么不在要么就什么都没准备，还不知道日子过成什么样了，只是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参加试炼，不知道要买几个人几天的口粮，便准备过些天再过来。
爷爷可能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皇帝日子，回族地快三十多年了也没怎么适应过来，日子过的很是邋遢，而且还在世的皇太后皇太妃们要么回娘家要么跟着儿子女儿，居然没有一位跟过来陪他一起生活，做皇帝是孤家寡人，不做皇帝还是孤家寡人，就这样还有那么多人争着抢着做皇帝。
谢过又拜别了几位族老，郑炎拿着东西回村子，星霜一直等在门口，手里已经没有了星奔剑，看上去似乎还真有些失落，也就是在外人面前装装她理解的淡漠的成熟。
路上郑炎把从刀尺那里顺来的袖刀和出发时心洛给准备的长剑以及一把大内铸造的匕首给了星霜，出一趟们给家里弟弟妹妹带些礼物总是应该的，星霜先是说自己准备了，只是郑炎坚持便收了下来，还笑着问郑炎算什么由头，郑炎没好气地说难不成还是聘礼，惹得少女很是嗔怪了一番，最后笑着说如果真躲不过那就主动和族长把自己要了吧。
郑炎也没多想，笑着说几件兵器就能得到一个大美人儿的芳心看来以后要多攒些家当才是，星霜居然很认真地解释了一番路上的所见所闻，大凡妻妾成群的男人大多财力雄厚，毕竟养妻妾还是要靠真金白银，而不单是情爱，还教诲郑炎确实该学会置办家业，好多娶些妻妾为家族开枝散叶，郑炎很不理解这家伙的一本正经，或者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临近村子，家家户户烟囱里都冒着炊烟，郑炎看向西北角那排稍显冷清的房子无奈摇头，想着是不是今天就先去星霜家蹭一顿饭，村口忽然出现一个灰衣老人的身影，下一刻老人已经到了两人面前，先是慈祥地和星霜打了招呼，又满脸开心地左右看着，然后便有些失望，疑惑问道“月丫头洛丫头呢？”，
郑炎嘴角抽搐，没好气道“嫌你邋遢不愿来”，
老人有片刻愣神，仰天长叹一声背着手往村里走去。
星霜回自己家去了，郑炎跟着爷爷回到了位于村子西北角的家里，院子很大，和三间正房一排的还有四间闲房，除了厨房粮仓剩下两间可以住人，只是看破败的窗户就知道完全没人住，西边还有一排柴房和厢房，同样的破败，郑炎记得两年前回来的时候大爷爷专门翻修过一次，没想到短短两年的时候就又成这样了。
郑炎忍不住问道“这两年是不是又在外面？根本没在村子里住？”，
郑启负着手哼着小曲，已经把颖月心洛没来的失落抛开，闻言没好气道“你让一个老光棍守着一座小山村住在一个破院子呆到地老天荒吗？你爷爷好歹也是见惯繁华的人，怎么可能独守清贫孤寂？当然是要去天下走一遭了，当皇帝那会比大牢的囚犯还像囚犯。乖孙子，爷爷和你说，将来一定要娶个东瓯媳妇儿，那叫一个水灵娇嫩，掐一把像是能掐出水来，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身娇体酥丰腻玉透，玲珑含羞羞映媚眸”，
郑炎不以为然，“拉到吧，我早就盘算过了，颖月心洛，族地这边再算一两个，大内再给张罗一个，绝不超过五个。话说回来，您在位的时候人们不都说您肃穆威武吗？怎么退位了越发放飞自我？这是完全朝着相反方向发展嘛！”，
郑启满脸幸灾乐祸，“别扯你爷爷我，你以为你想娶几个就几个？天真，算是托你爹娘的福吧，你的身体资质血脉力量都不错，他们就是给你找二三十个女人我都不奇怪，说白了就是要你生娃，能生多少生多少，你也别琢磨着到时候如何抗争拖延，这亏他们早吃过了，楷元楠珠他们现在就死活不肯娶妻生子，你觉得以那些家伙的才智会犯第二次错误？所以他们肯定会在你们这批小娃娃成长起来能和他们叫板之前就给你们都安排好，当然不会用强，那你也太小看他们了，我问你，要是把星霜给你你会拒绝吗？”，
郑炎进到厨房开始准备热饭，一边干活一边说道“应该不会拒绝，说不出口，毕竟有她父母还有和姨，还有你们的交情在那摆着，而且我们俩又都不讨厌彼此”，
郑启从油纸包里撕下一只大鸡腿得意说道“感情这事最难把握，尤其是对你们这些心智还不成熟的半大孩子，而且本身就不是那种心坚如铁的性子，我再问你，你能抛下颖月心洛安心修行或者做一番大事吗？”，
郑炎瞪眼喊道“当然不可能”，
老人翘着腿摊开手臂表示一切都已经一目了然，
郑炎想了想说道“爷爷你是说他们会把女孩子安排到我们身边，先慢慢培养感情，到时候即使他们什么也不做我们也会乖乖就范？嗯，真阴险，朝夕相处润物无声”，
老人忽然感慨地说道“想你爷爷我这辈子有十六个儿子，到现在已经有八十多个孙子，关键还没几个庸才，宗族肯定不会限制你们的娶妻生养，乖乖，这样发展下去得有多少个重孙子？！这还不算外孙外孙女呢，怎么感觉像是下耗子一样？”，
郑炎没好气道“您自娱自乐就算了可别带上我们。对了，爷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有没有听说他们给我安排媳妇儿的事？”，
老人又开始幸灾乐祸，“你不是说你都认他们的安排了吗？还问这些做什么？怎么，想知道是不是自己心仪的人？让爷爷猜猜，倩倩？小娥？还是玉镜？难不成是雪来、或者小琳？”，
郑炎不想和他贫嘴，干脆闭嘴不说话，随即忽然又想到什么，好奇问道“爷爷，你最近见没见凤仪？”，
郑牧闻言哈哈大笑，拿油腻的大手拍着郑炎的肩膀欣慰笑道“不愧是我郑启的孙子，眼光硬是要得，找女人就要找凤仪那样的，腰不能太细，稍微丰盈点，但一定要紧致，屁股当然一定要又大又翘才行，腿长胸大，这没的说，肩膀嘛，修短合度，对，就是这样，你看这词儿，要么说还得是文人，脸蛋眉眼，清丽而脱俗，明媚又能朦胧，这就是所谓的风情万种，明白吗？当年你爷爷可是迷这女人迷得紧，可惜看不上我，什么品位...”，
郑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尴尬窘迫过，因为门口正站着两个风华绝代的白衣女子，而且具都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其中相对削瘦的少女说风华绝代可能有些不太合适，但即使现在不是将来也一定会是旁边女子的气态。
饭菜已经热好，郑炎把桌子凳子擦了两遍才往上端，又把碗筷多洗了一遍，少女打开带过来的食盒正也往桌上摆着一盘盘的菜，比郑炎准备的简直不要太丰盛，郑启规规矩矩坐在一边，像是一个犯了错的老小孩，年纪稍长的白衣女子坐在对面拄腮含笑就这么看着他，越看老人的头越低。
两个年轻人忙活完终于也坐下，少女又从食盒里拿出一壶酒，施了个法把酒壶悬在半空，在酒壶下布下一汪清水，又在清水外释放出一个持续的火球，就这样煮起了酒，郑炎看着女子优雅婉约的动作目不转睛，也有些了然，这是在向自己传达一个意思。
旁边年纪稍长的女子眼眸流转轻笑道“怎么？真的心仪小娥？要不要凤姨给你做媒？”，
郑炎赶忙摆手，脸是真有些红了，停顿了一下试探着问道“他们说你原名叫婍凤，白婍凤，真的吗？”，
女子伸出素手点向郑炎的眉心，下一刻一幅幅画面快速在屋子里闪现又消失，都是郑炎在穆寒阳记忆里见到的景象，最后一个身形挺拔修长的身影笑着说了些什么，然后缓缓消散，郑炎对面的少女有些惊讶地看向一脸温和的女子，郑炎则还是询问的目光，郑启似乎还在回味着画面里的金戈铁马。
“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你肯定会获得他的那道神念，没什么根据，只是一种冥冥中的感应，所以之后每次等你过来的时候都会感应一下是不是已经得到了那道神念，其实你上山的时候我就感应到了，他在唤我”，
女子轻声说着，声音温柔又有些缥缈，剩下三人都认真听着，
“还以为他会让你带一道残魂回来，虽然知道这不可能，可还是忍不住去期待，...啊，菜都快凉了，凤姨做的你都吃过了，来，尝尝小娥的手艺，这是特意酬谢你的，要知道山上山下这么多年轻小伙子可是眼巴巴盼着能和小娥同桌吃饭呢，更别说尝到她做的菜”，
郑炎有些无奈，旁边郑启嘀咕道“你就可以”，然后快速又低下头，
白婍凤，或者说凤仪，柳眉一挑明媚笑道“小启，这些年越发放荡了，居然敢在背后议论你凤奶奶了！”，
郑启嘴里已经塞满饭菜，闻言抬眼一脸茫然。
郑炎想了想还是打消了询问陆引和独孤泷泫的事的念头，等吃完饭再问吧，于是和爷爷一样开始埋头吃饭，对面少女吃饭细嚼慢咽举止端庄优雅，任何一个情态都是那么完美，又似乎蕴含着多种韵味，这无疑给人增添不少遐想的余地，这样就很耐看，剩下凤仪只是浅酌慢饮，眼神不知看向何处。
凤仪没有说关于陆引的事，据她说她也知道的不多，当年陆引和穆寒阳他们确实有一些对妖族发展的谋划，只是把几个女人都排除在外，而且当年妖王陆引座下不是九大天妖，而是十二天妖，还有三位女子，郑炎在穆寒阳的记忆里见到的那个身姿曼妙的黑衣女子叫黑月，本体是一头天狐，武力极强，另一个叫紫玉的女子在穆寒阳的记忆里没有出现过，凤仪说是一只紫琵琶蝎精，妖族南下没多久她就离开了，之后便再没有音讯。
为什么把几个女子排除在外她们也没探究，那时候对妖王陆引的崇拜也根本不会让她们产生质疑和探究的念头。至于独孤泷泫，确实已经不在幽月洞了，三百年前凤仪最后一次见她她说要进入太华山脉深处寻找自己的造化，之后便再没有任何联系，所以帮不上忙，而且凤仪马上要出趟远门，然后就带着少女离开了。
刚才说话的功夫郑炎已经和少女把锅碗都洗过，现在没事可做便和爷爷坐在桌边发起了呆，郑炎满心犹豫想着该不该去太华山找独孤泷泫，看到一旁正掏耳朵的爷爷便随口问了出来，老人立刻来了精神，“去，为什么不去？反正你也要进去试炼，何况你都答应下人家，郑家男儿当言而有信才是”，
郑炎没好气道“那可是妖魔横行的太华山脉，我到底是不是你亲孙子？是不是八十多个孙子死一两个也没什么可惜？”，
老人循循善诱地说道“虽然说是生死有命，但宗族里肯定会派高手跟进去，来确保那些大妖不随便出手，也就是说你们几乎不会遇到那些厉害的太离谱的大妖，怎么都有生还的机会，何况每四年一次的试炼到现在死人最多的一次也不过是折损了三成，爷爷相信你没问题”，
郑炎不想搭理他，
“不妨再和你透个底，你要是不去也行，他们肯定会给你办一场订婚礼，爷爷是想你去了或许能躲过去，你就呆在里面让他们找，等到了回去的时间再出来，到时候洛阳来接你的人也到了，他们好意思把你留下来让你订婚吗？”。
郑炎疑惑道“这也太儿戏了吧？”，
老人不屑地说道“谁说世间所有事都必须是一本正经合乎道理？好了，这几天养精蓄锐，十天以后出发，你们要在山里过年，好好想想要怎么准备，这就相当于你们的成人礼了”，
郑炎赶忙拉住要准备休息的老人，急声说道“爷爷，既然要进去你就不准备给我些建议吗？要不你也进去吧，反正就当溜达了，精怪里能化形的女子是真的漂亮，比你说的那些东瓯女子漂亮千倍，真的，这次路上我就见了不少”，
老人一点点掰开郑炎的手同样可怜巴巴地说道“等你进山的时候爷爷就要离开村子南下了，你忍心让爷爷大过年的守着这么一个破村子还有这些看了这么多年，而且还要看很多年的人？爷爷的媳妇儿都在南边，过年还是要陪媳妇儿才对”，
郑炎又抓住老人，不屑说道“我都不知道您这些年已经娶了新媳妇，哪天带孙子见见这些小奶奶，有我年纪大吗？大几岁？”，
老人满脸无奈，只得又坐下，扶额无语，忽然抬起头严肃说道“没有小奶奶，你别出去乱传”，
郑炎老实点头，然后一老一少开始窃窃私语，渐渐郑炎双眼放光，就知道自己这个爷爷鬼点子多经验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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