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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官兵有异,金蝉脱壳

小说:霜染深庭作者:一盏风存字数:12040更新时间 : 2019-04-09 12:46:59
    “为何这样说?”季枭寒冷然的坐下,支着下巴看苏染霜。

    苏染霜坐到他旁边,无奈的说:“每次提起凌霄公子,侯爷对我的态度就变得很奇怪!”

    “奇怪了,你与凌霄公子何事与我何干,你又不是我的谁?”季枭寒冲口而出,看见苏染霜神色如同枯萎的花般黯淡下去,他又于心不忍的加了一句,“我不喜欢凌霄公子这个人。”

    “嗯,知道了!”苏染霜没再说话,显然季枭寒的话,是伤害了她的。

    季枭寒也有些烦闷,他从来没有真的去正视过自己的内心,明明知道苏染霜碰不得,可一看见她,他所有的坚持与努力,都会白费,好不容易找回点理智,可一旦发现她跟别的男人有半点牵扯,就感觉到无比的愤怒,他喜欢这个女人,季枭寒心里很清楚,可他更清楚,他不能喜欢这个女人。

    这两种情绪反复的拉扯着,将他撕裂成一个完全不属于真正的自己,所以他才会这么为难。

    可这些话,他如何能对苏染霜说?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混蛋,可喜欢她的心情,又不能被别人知晓,这样的情绪反反复复的拉扯,他的情绪自然也就会受到波及。

    原本,他也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可只要时候苏染霜的事情,他就没办法做到。

    他做不到!

    季枭寒跟苏染霜枯坐了一会儿,苏染霜便觉得尴尬,她是个勤快惯了的人,既然这样枯坐着尴尬,她还不如去给季枭寒铺床,将床整理打扫好之后,苏染霜对季枭寒说:“侯爷,夜还长得很,你先去休息一下吧?”

    “你去休息,我想点事情!”季枭寒说完,就拿背对苏染霜。

    苏染霜被他激起了脾气,也不管她,自己合衣躺在床上,可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季枭寒矜持了一会儿,就矜持不下去了,他走过来,站在苏染霜的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就这么看着。

    苏染霜感觉到季枭寒在,可她不想睁开眼睛跟季枭寒对视,便装睡。

    季枭寒见她倔强的样子,便忍不住笑了。

    “才六岁就知道要舍命赚钱,厉害人物!”说完,他便拿凳子坐在苏染霜床前,支着下巴看她。

    苏染霜心里有气,但是身上没胆,只得继续装睡,且在心里用银针扎了季枭寒千百次。

    最后,装着装着,她居然真的睡着了。

    后半夜的时候,她是被外面的动静惊醒的,苏染霜推被坐起身来,在暗夜中摸索:“侯爷……”

    “我在!”季枭寒准确的握住苏染霜的手,将人护在怀中,温柔的说:“没事的,我在这里。”

    “外面怎么了?”暗夜里面,苏染霜看不清,可季枭寒的怀抱她怎么分辨不出来,便有些羞赧,想要推开他,毕竟两人不久前才发生不愉快。

    季枭寒却不撒手,还紧了紧手说:“应该是官府的人,若是杀手,可不会闹出这样的动静来。”

    “那我师父呢?”苏染霜又着急了。

    季枭寒说:“你放心,你师父好得很,谁也找不到他。”

    呃!

    “你把师父藏哪里去了?”苏染霜虽然知道季枭寒足智多谋,可现在到处都是心怀不轨的人,苏染霜还是害怕。

    季枭寒却不说;“反正你师父安全得很,你只管好好休息,我保证今晚上谁都没事!”

    “好!”苏染霜这时候若是再质疑季枭寒,两人免不了又要吵一架收场。

    苏染霜不愿与他吵架,两人从一开始认识,就偷偷摸摸,从未光明正大在一起一天过,出了风月关后,也一直因为吵架,而生疏避开对方,现在好不容易缓和了关系,苏染霜不想闹得太僵。

    他们这边温馨异常,主屋却闹得沸沸扬扬,可主屋那边的动静也没多大一会儿就结束了,因为那些假装抓贼人的官兵进门来搜查,没发现止然,便只能作罢了。

    可过了没多久,偏房那边又开始闹贼,官兵还以为是搜寻止然的人,也就没管,可事实上,这一次来的,却不是官府的人。

    一个黑衣人带着一个超大的包裹进入偏房,将包裹丢进房中,便站在房梁上看。

    那包裹起先缩成一团没动,可过了一会儿,没感觉到有动静,便悉悉索索的从麻袋里面出来,竟是一个人。

    但凡是在凉州城中驻足过的人,大多见过这个人,这人是凉州出了名的泼皮无赖,还混带是个急色鬼,城中多少大姑娘小媳妇被他占过便宜,有些人不敢声张,也不知所受的伤害到底有多大。

    那人从麻袋里面出来,便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到放在床边的女人的衣衫,他搓着手笑,心说:“没想到老子被人绑架,居然是绑来干这事来了,你说别的事情老子不行,干这件事老子可厉害得紧!”

    他鬼鬼祟祟的猫着身子爬过来,爬到床边便一个恶狗扑食将床上的人紧紧的抱在怀里,上手就是又亲又抱。

    “不对……这怎么这他娘的粗?”那急色鬼摸了摸自己的嘴,觉得刺刺痒痒的,就跟被胡子扎了一般。

    恰到此时,屋里的灯忽然亮了。

    那人往床上一看,差点没给吓死。

    床上坐着那人,一脸的络腮胡子,见那急色鬼看他,他还扭扭捏捏的说:“死鬼,也不给人家一点时间,一上来就亲!”

    那矫揉做作的样子,只怕让同仁看见,要吐上个三天三夜才好。

    那急色鬼气急败坏:“你他娘是个什么人,为什么穿着女人的衣服骗人?”

    “谁骗你了。人家原本就是个姑娘,纯的!”那人扭了扭,对自己的容貌颇为自信的样子。

    “我信了你才有鬼,骚娘们!”那人嫌恶的擦擦嘴,转身就要走。

    被子里的人见此人要走,举起床上多余的枕头便朝房梁上砸,房梁上的人,原本都被这一幕整蒙了,忽然被人攻击,他居然毫无还手之力,咣叽一声掉下来,刚好砸在那采花贼的身上,将那人砸晕了过去。

    此时,床上的伪娘子刚猛的站起来,指着那黑衣人道:“还想算计我家侯爷的人,我看你是活腻味了!”

    “腻味不腻味,你说了不算!”那人已经先一步发起攻击。

    对方见状,连忙接招,两人打了没几下,其他几人便冲了进来,三两下将那人擒拿住,季小马威风凛凛的走进来问:“你是幽冥的人,还是那劳什子的凌霄公子的人?”

    “凌霄公子的人!”那人快速的回答。

    季小马不满意,一掌拍在那人头上,“我知道了,你是幽冥的人!”

    对方:“……”那你还问个毛线啊问。

    季小马将那人面巾扯下来,用面巾打那人,“你们到底是受了谁的指使?”

    “我只管行事,谁指使的,你去问我家老板去!”那人还虎得呢。

    季小马被他气笑了,他笑说:“你可知谋害官眷是什么下场?”

    “我管你什么下场,有本事你只管杀了你爷爷!”

    “是谁爷爷呢,爷爷都还没开口,你是谁爷爷呢?”季小马狠狠几个大耳刮子抽过去,一叉腰说:“我告诉你,你谋害官眷,小爷是可以对你用私刑的,加上你还找人想毁人清白,这就更是罪加一等,来来来,把这两货的小鸟给小爷下了,丢在大街上去,让凉州城的人都看看,这两人什么德行。”

    “得勒您!”方才还娇柔做作的大汉一手提一个,将两人出了驿馆,丢上大街之前,残暴的捏了两人一把,而后留下一张罪己诏,扬长而去。

    翌日早上,驿馆发生大事的事情传开,大家纷纷猜测,为何在驿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凉州太守却无一点表示,在舆论压力中,那位凉州太守终于千呼万唤“死出来”,与季枭寒虚以委蛇的说明昨夜实在是闹腾得太厉害,并且强说明,凉州是个夜不闭户的地方,接连发生两起这样的大案要案,他实在是没想到,也没有这个余力去管。

    他的初心是想把锅甩给季枭寒,可这却给了止然一个到皇帝和皇后面前撒泼的借口,日后他知道自己当时说的话,带来的后果时,已然是大势已去。

    当然,这是后话,且先不提。

    一切尘埃落定,积雪也开始融化。

    苏染霜这才看懂季枭寒的盘算,一开始苏染霜很不理解,季枭寒为何知道凉州太守有心要抢夺功劳,而劫走止然,却要送羊入虎口。

    可现在她才知道,季枭寒这一箭,射下来三只大鸟,再次震慑幽冥,还让各路想争夺止然的势力掂量了他季枭寒的实力,还有就是给这位凉州太守下了大套。

    眼看积雪融化,苏染霜问季枭寒:“我师父呢,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早早出城去吧?”

    “客官,您需要师父么,是要红烧的还是清蒸的,小店都有!”一个店小二忽然窜出来,在苏染霜面前推销,吓得苏染霜连连后退,退了两步,她又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师父?”苏染霜又跑过来,抓着那人的手喊。

    哈哈哈哈!

    止然抬头大笑,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巴,用大家都听得见的音量跟苏染霜说悄悄话,“你家这侯爷,好计谋啊!”

    “师父……”苏染霜甜腻腻的笑,笑得止然毛骨悚然。

    “这是怎么回事?”昨夜明明出门的时候,苏染霜还见她师父在主屋,画心在偏房,早上却听说有将士在偏房抓到两个采花贼,而画心根本就不住偏房,师父也在大堂上忙活了一早上,当了一早上的店小二。

    “昨夜你们走后,我们家店家进来收拾东西,你家侯爷……季枭寒提前交代,让我们将那店小二扣下,让我假扮成小二的样子出去忙活,那那些人来屋里,自然就找不到我的踪影了呀?”止然说完,又问苏染霜:“你看季侯爷聪明不?”

    “聪明!“苏染霜知道,季枭寒历来是算无遗策的,所以她也没有恨惊讶他的行为,只是有些地方想不通而已。

    季枭寒却宠辱不惊的说:“凉州太守胆小怕死,却不是个心肠正的,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吧!”

    “侯爷,已经收拾好了,可以上路了!”季小马套好了马车,前来禀告。

    苏染霜这时候才真正理解了季枭寒的缜密,其实一开始他就知道路上会不太平,所以他带的人,都是能敌千军万马的人,而且人少不容易出问题。

    这一切,苏染霜都默默的记在心里。

    “下一个荆州,便是我好友的地盘,在荆州我们可以不用担心这么多,到荆州后,让你好好休息。”上马车后,季枭寒说了这句。

    苏染霜能说什么?

    她只能低头道谢!

    因为害怕沿途再遭人暗算,所以这次他们没有一边游玩一边上京,而是全心赶路,苏染霜不惯马车颠簸,居然吐了好几次,跟生了大病一样。

    季枭寒心疼她,可眼下若是不快些赶到荆州,他们在路上还不知要遇到什么样的困难,所以季枭寒忍下心,抱着苏染霜上了他的马,带着她骑马。

    马上一样颠簸,还冷!

    过了半日,苏染霜又发烧了。

    好在止然是大夫,一路上照顾着,倒也没出什么事,可刚离开凉州去往荆州的官道上,忽然听闻前面塌方,说官道不能走了。

    季小马忧心忡忡的看了一眼靠在画心怀里有气无力的苏染霜,低声说:“侯爷,走小路的话,更加颠簸,苏姐姐无论如何都受不住的,而且那条道上,有悍匪关英天。”

    “你去问问,官道什么时候能修好?”季枭寒对季小马说。

    季小马去打听,那边的人很不耐烦的说:“这谁说得好,之前的大暴雪融化,现在正在往下垮,随时清理随时都有可能再垮下来,怎么说,也要至少半个月吧?”

    季小马来回话的时候,季枭寒便说:“这些人定是被人收买了的,他们这是逼着我们走小道。”

    “可是走小道我们这么几个人,还得带着苏姐姐这个病号跟国丈大人这个老人家,怕是不妥啊?”季小马担忧的说。

    季枭寒思忖了一会儿后,淡声说:“先离开这里,退出去再说!”

    “侯爷,既然他们打定主意要将我们逼到小道上去,那就说明小道上一定设好了陷阱等着我们,不能去!”苏染霜紧紧的抓住季枭寒的手,担忧的说。

    季枭寒紧了紧手,柔声说:“你放心,我不会冲动的。”

    “我们来的路上,我看到有炊烟密林,不如我们进去!”苏染霜说。

    季枭寒蹙眉:“耽搁了上京的时间,到后面只会越来越麻烦。”

    “这地方的水路四通八达,我们进去之后,只要故布疑阵,让他们以为我们进了密林,便可以牵制他们,只要进入荆州,我们就安全了不是么?”苏染霜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她说:“那个村子一定有船,我们只要动作够快,就一定能甩开那些人,到时候布疑阵的人只管去荆州跟我们汇合就是了。”

    “好!”季枭寒不忍心让苏染霜着急,便答应了她的要求。

    到了那个村口,苏染霜红着脸,拉着季枭寒的衣袖说:“侯爷抱我进村!”

    啊?

    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苏染霜,觉得她大约是烧糊涂了,居然提出这样大胆的要求,跟平日的她一点都不像。

    季枭寒还疑惑着呢,画心跟止然却已经大哭起来,“孩子呀,小姐呀,你千万要挺住啊,挺住啊!”

    季枭寒:“……”

    他将苏染霜抱在怀里,健步如飞的进入村庄。

    “找那种人丁兴旺的人家!”苏染霜闷在季枭寒怀里说。

    季枭寒正疑惑他不知哪家人丁兴旺,就看见苏染霜指着对面那家人说:“这家!”

    季枭寒带着人将苏染霜抱到那家人家后,那家人见这么多人闯进来,吓得不敢动弹。

    “你们不要声张,我保证你们没事!”苏染霜淡声说。

    那家男主人颤声问:“你们要干什么?”

    “让你做什么便做什么,问这么多做什么?”一个将军拿着剑横在面前,做凶神恶煞状。

    苏染霜拉住季枭寒的手,将两人手交握在一起,羞涩的笑了笑说:“大嫂,您别怕,我相公的家奴其实没有恶意的。”

    “小娘子,你这是怎么了?”那大嫂腹部微微隆起,但是不是很明显。

    苏染霜便顺着她的话掉了眼泪说:“实不相瞒,我与我相公不被家人所接受,我们是私定终身的,我现下有了孩子,可我相公家人追得紧,定要将我相公绑回去才算,我一个女人家,身子又不方便,被追到绝处了,前面官道滑坡被堵,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那官道才不是滑坡,那日我们听见有人炸了官道,那是人为的。”那男人气狠狠的说。

    妇人却心疼苏染霜,她走过来握住苏染霜的手说:“你是想在我家躲避么?”

    “不,他们追的紧,我们在您家也躲不了多久,我想求您帮个忙!”苏染霜握住那妇人的手,将自己手上的镯子递给她。

    那妇人说:“小娘子,我要你这镯子也没用,你别……”

    “大嫂,您若是能帮我们夫妻一把,我给您一百两银子,我且保证,绝对不会让你们涉险。”季枭寒开口。

    那男人听说有一百两银子便有些心动了,可他还是很防备的将他妻子拉到身后去,谨慎的说:“你们且先说说,要我们帮什么忙?”

    “我知道,你们家后面便是大河,您家一定也有船,我愿意出钱买了你家的大船,然后大哥您找您家长辈穿上我爹爹的衣衫,您穿上我家相公的衣衫,抱着您大嫂跟我家的仆人进入密林之中,之后您只管换回自己的衣服回来,我夫妻二人,带着我老父亲从水路逃命即可。”苏染霜道。

    那男人不相信,“你只要我们去一趟山林之中?”

    “对,您家里人多,就算有人来盘查,也不知道您家两位出门,您三位只要将我家仆人送到密林,便可以换成自己的衣衫,装成是去干活回来即可。”苏染霜保证。

    那人讪讪的问:“那船,船你出多少银子?”

    “你说什么呢,小娘子跟我一样怀着孩子,你还跟人家算钱,那一百两都够买你多少船了?”他妻子气呼呼的骂了男人一通。

    苏染霜歉意的笑,“您放心,我照一百两跟您买船!”

    “给!”季枭寒将银票递给那男人。

    那人么见过银票,可他知道这能换银子,便说:“那我收下了?”

    “大哥您收下,若是到时候有人来家中打听,您还可以敲诈他们银子,然后只管告诉他们,说我们行路难,便打算翻过密林,打道回凉州。”苏染霜道。

    那人讪讪的笑:“那我可没这胆子,不过你们看着就像是善良人,我便帮你们这一把,有这么些银子,也够我们过十年好日子了!”

    说罢,那人对妻子说:“你去准备你的衣衫给小娘子换上,然后准备干活用的衣衫。”

    一行人顺利的换了衣衫后,那家女人从地道里面将苏染霜跟季枭寒还有止然放走,自己被丈夫抱着,跟着其他人一起去了密林。

    季枭寒带着苏染霜跟止然两人,上船之后,直奔荆州。

    而那对夫妻和家翁,将人送到密林之后,便换上干活用的衣衫,假意在自地里干活。

    过了两刻钟,便有人沿路追了上来。

    见他们在地里干活,一个男人凶巴巴的问:“看见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女人,带着仆人往这边走么?”

    老头子不怕死,冷然道:“你们像是来打听事情的样子么?”

    为首那人狠狠的瞪了同伴一眼,从怀里取了一两碎银子给老头,假装和蔼的说:“老汉,可曾看见那群人?”

    “朝山上跑了,跑的还挺急……”老汉话没说完,那群人便追了上去。

    那老汉见那些人拿着刀,被吓坏了,便对他儿子媳妇说:“我们赶紧走,先去外面躲一段时间再说,我们怕是摊上大事了,那些人可不像是来抓少爷回家的。”

    那夫妻两人也发现了,连忙回家去了。

    他们在家中准备坐另外一条船离开的时候,在地道口又看见了一百两银票。

    那女子说:“想必人家也是没了办法,才骗我们的,我们有这么多银子,在哪里都能安身立命,走吧!”

    一家人连忙朝荆州去了。

    且说季小马一行人去到山上后,便不跑了,他们在山林之中埋伏起来,等着那些人前来搜查。

    那些人进入山林后,便与季小马一行人发生血拼,最后被他们杀了个干干净净,季小马一行人从那为首的人身上搜到一个令牌,居然是京城康王府的。

    季小马将令牌揣在怀里,对六个同伴说:“侯爷跟苏姐姐走了水路,最迟后天就能到荆州城,我们从塌方的地方强行通过,后天也一定能到达荆州!”

    “可是,若是官兵不让过呢?”有人提出疑问。

    季小马冷笑着说:“他们不让过?我手执圣旨,谁敢不让我过?”

    一行人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去闯了那塌方的官道。

    水路上。

    水路与旱路相比,也没好到哪里去,苏染霜实在是受不住颠簸,止然便给她开了安神的药,让她睡着,这样她起码不至于这样难受。

    季枭寒心疼她,握着她苍白瘦弱的小手说:“我没想到,他们居然这样猖狂。”

    “凉州知府可不是能撼动荆州的人,我们这去荆州还安全么?”止然问。

    季枭寒说:“这群人虽然能在荆州边境上作乱,但是在荆州地界上,他们绝对不敢犯事,荆州知府与守城的将军,都与我有过命的交情,他们靠得住。”

    “那就好,我要是早知道霜儿受不住这样的颠簸,我就让那两个蠢货直接下旨,给她封号了。”止然现在后悔带苏染霜来了。

    季枭寒假装没听见止然对帝后的称呼,只淡声说:“现在苏家在温氏手里,她若一个人留在苏家,也难逃一死,左右都是危险,不如将她带在身边。”

    “倒也是!”止然没听出季枭寒语气中的维护,还以为季枭寒指的将苏染霜带在身边,是带在止然身边。

    因为那些人没想到他们会从农家换了路线走了水路,一路上风平浪静,在水中走了一天半后,他们不得不上岸。

    季枭寒在镇上租了一辆马车,带着苏染霜跟止然直奔荆州城。

    他们到达荆州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季枭寒站在城楼下喊,“请帮我开城门!”

    有人探出头来,不耐烦的说:“你不知道城门要定时开关么,除非你是有军情大事。”

    “你去叫你们知府或是韩将军来见我,便知道有没有大事,若是耽误了我的大事,小心你的项上人头!”季枭寒不便与他们纠缠,一来便说了重话。

    那人悻悻的看着季枭寒,原本想再啰嗦几句,可又害怕真的出事,便问同伴:“要不要通知韩将军?”

    “这会儿韩将军正在万花楼,估摸着也刚刚完事要走,不如……去请?”那人也害怕。

    两人一合计,便真的去找韩将军去了,也却如他们所料,他们的韩将军确实刚从万花楼出来,得知有人在城楼下叫嚣,喝了酒的韩将军骂骂咧咧的说:“老子倒是要去看看,是哪个砍脑壳的,居然敢半夜叫老子给他开城门。”

    一来看了韩将军不由得抚掌大笑,“老子道是那个砍脑壳的,原来是你这死鬼啊?”

    “赶紧给老子开门!”季枭寒仰头嗔骂。

    苏染霜醒来,刚刚听见季枭寒说这句话,她倒是从未见季枭寒有这样真性情的一面。

    止然见苏染霜醒来,连声问:“霜儿,你没事吧?”

    季枭寒听说苏染霜醒来,也顾不得他的死鬼了,连忙撩开帘子问:“苏姑娘没事吧?”

    那韩将军一听说有姑娘,就更来劲了,他立在城楼上,跟也二流子一样,“还有姑娘啊,让哥哥瞧瞧好不好看?”

    “你赶紧开门,她病了!”季枭寒急的直磨牙。

    那位韩将军一看便是个心大的,还在一旁叽歪,“我不管,即便不看人,你也要让我知道,让你这死鬼这么奋不顾身的,到底是何许人也?”

    那边韩将军还在叽歪,这边已经有箭雨朝季枭寒他们的马车射过来。

    “娘喂,给老子开门,救我兄弟啊喂!”韩将军差点被突然来的箭雨吓尿了,连滚带爬的大喊:“开城门开城门!”

    季枭寒恨得牙痒痒,可还是只能驾着马车朝城中跑。

    那些箭打在马车上,止然只能将苏染霜护在怀里,还一边破口大骂,“那个守城的,老子要砍了他的脑袋当夜壶!”

    季枭寒哪里得空安慰止然,只能驾着马车往城里冲。

    城门打开,他驾着马车冲了进去,等韩将军的人出城去搜查的时候,外面连只鸟毛都没有。

    止然气急了,一进城就跳下马车指着韩将军的鼻子破口大骂,“来人,将这混球给老子砍了!”

    韩将军不服气,想争辩几句,季枭寒连忙拉住他说:“这是国丈大人!”

    韩将军当即腿软,奶奶个腿儿啊,怎么是国丈啊?

    “来啊,老子连你们的帝后都能抽的人,还指使不动你们这群小瘪三么,若是我徒弟伤了一根毫毛,我要你们荆州所有的贪官污吏给我徒弟陪葬!”止然继续叫嚣。

    “师父……”苏染霜在马车里面无奈的喊了一句,她撩开帘子想出来,季枭寒连忙伸手将人抱下来,且柔声问:“你出来做什么?”

    苏染霜淡然给季枭寒道谢,然后躬身给韩将军行礼,“将军抱歉,我师父是太着急了,才会口出恶言,请不要在意。”

    韩将军哪里见过这样娇滴滴的人,吓得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深怕自己说话大声一点,就会将苏染霜吹飞了,连忙摆手说:“姑娘客气了,方才是我没有及时开城门,差点害了姑娘!”

    “没事,将军与侯爷定是习惯了这样玩笑,侯爷也没料到后面有追兵,深更半夜,还是要多谢将军!”苏染霜客客气气的说完,就走过去拉止然:“师父,我难受,我们上车吧!”

    止然当即扶着苏染霜上车,经过韩将军身边时,还气狠狠的瞪了韩将军一眼,韩将军嬷嬷鼻子,表示自己很无辜。

    这位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见苏染霜跟止然上马车后,便在季枭寒耳边说:“你千挑万选,怎么选了个这么娇滴滴的?这要是到了床上,三两下就晕了岂不是没乐趣?”

    季枭寒:“……”

    “给老子滚!”季枭寒气的一脚踢在那韩将军的屁股上。

    韩将军嘻嘻哈哈的笑着前头带路去了。

    苏染霜方才昏昏沉沉,没听清楚季枭寒的话,这会儿是真听见了,她低头笑,没想到这人居然也会满口脏话。

    “还笑!”止然还生气呢。

    苏染霜轻轻的晃了晃止然的手臂,微笑着说:“师父你别生气呀,侯爷他与谁都带着面具,现如今好不容易有个真朋友,总不能真将人砍了吧?我们不是没事么,他又不知道我们被人追杀?”

    止然这才消气。

    众人被请到知府衙门,那韩将军便咣叽咣叽的砸门,“周汝生,你给老子开门,老子给你送死鬼来了!”

    季枭寒一副没脸见人状。

    苏染霜倒是好笑。

    “好笑么?”季枭寒回头冷冷的要挟苏染霜。

    止然护犊子,“是好笑啊,啊哈哈哈!”

    季枭寒:“……”

    苏染霜:“……”

    没多久,知府衙门的大门被打开,一个男子穿着里衣,披着披风风风火火的走出来,还骂骂咧咧的说:“韩综你他娘的是不是又猫尿喝多了,来我这里号丧来了?”

    可门一开,他却看见季枭寒带着个姑娘站在他家门口,吓得他连忙用披风挡住自己,“哎呀妈呀,这怎么还有女眷啊,实在是,实在是……抱歉了,我先去穿个衣服!”

    说完,灰溜溜的跑了。

    “真是……喜庆!”苏染霜中肯的评价。

    季枭寒笑说:“你是没看见两人意见相左的时候,那才真的叫喜庆!”

    苏染霜大约能想到。

    等那人再出来的时候,已经穿了一袭儒衫,甚至连宵夜都已经备下了。

    他不似韩综,对止然的身份一无所知,见止然他不待季枭寒介绍,便连忙过来行礼,“臣周汝生见过国丈大人!”

    “周家的,倒是不错,比这混蛋强多了!”止然指着韩综骂。

    韩综皮糙肉厚,一副老子就是流氓,反正你也杀不着我的云淡风轻状。

    周汝生笑了笑,躬身道:“下官不知国丈大人半夜到来,要不然一定让韩综打开城门,迎接国丈大人。”

    “迎接我便算了,你这荆州与凉州接壤之地,可是有人为了让我过不来,将管道都炸了!”止然冷声吐槽。

    那周汝生也不意外,他道:“下官已经派人去调查了,相信很快就有结果。”

    他事事皆认,倒是让止然不好意思同他生气了,他说:“其实,你也没什么错,今夜夜深了,先给我们安排地方住下,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来人,带国丈大人与这位姑娘下去休息!”周汝生一声令下,便有丫鬟前来带他们下去。

    季枭寒没走,韩综眼睁睁看苏染霜跟止然走后,便对周汝生八卦:“那女的,死鬼对人可温柔了,你看他那浪样,定是对人家有企图!”

    “你看谁都浪,事实上你最浪!”周汝生透过现象看到了韩综的本质。

    季枭寒表示赞同。

    韩综厚脸皮将话题转移到苏染霜身上,“你说这娇滴滴的,这床上怎么够死鬼折腾啊?”

    周汝生愤懑的看韩综,似乎不能苟同,可一回头却一脸八卦的问季枭寒:“是呀,你这猴劲,怎么够你折腾?”

    “你们都他娘的给老子住嘴!”季枭寒脸上青一块红一块,头疼,比对付千军万马还头疼。

    周汝生当即之乎者也一大堆,季枭寒嫌烦,便说:“她是苏家大小姐!”

    周汝生与韩综默。

    季枭寒疲倦的说:“我松不开手,却也不敢将她攥在手里!”

    “哎,夜白啊夜白,放弃吧,你们不会有好结果的。”周汝生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季枭寒的肩膀。

    韩综不会安慰人,只说:“哥哥这就去给你找三个美娇娘,保管你舒舒服服忘记那苏家大小姐!”

    “奂之,将这腌臜泼皮给我乱棍打出去!”季枭寒气急。

    周汝生当即撸袖子开造。

    看着两人打打闹闹,季枭寒却越发寂寥,他舍不得放不下,该怎么办?

    翌日。

    苏染霜休息了一晚上,总算是好了许多,季枭寒让人去买了荆州特产给她品尝,苏染霜担心画心跟季小马他们,便说想去城门迎迎他们,季枭寒劝不动,只能陪着她一起。

    去到城楼,苏染霜发现韩综待她的态度变了,变得客客气气,甚至带着一点敌意。

    这种敌意一定是来自对季枭寒的心疼,可他为何要对自己有敌意?

    是因为他觉得自己不配季枭寒?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苏染霜对韩综的探究,在看到季小马一行人的时候,全都消失了,她拎着裙摆下楼,亲自去迎接他们。

    韩综看着苏染霜急切的背影说:“兄弟,这丫头可惜了!可她再好,也是苏家的人,你且放手吧?”

    “我知道!”季枭寒只回了三个字。

    苏染霜已经到城门口迎接画心了,她捧着画心的脸担忧的问:“让你跟小马他们钻山林,辛苦你了?有没有受伤?”

    “没有,他们都护着我呢,都没事!”画心眼担忧的看苏染霜:“小姐好些了么?”

    “我不过就是晕船晕车而已,没事了!”苏染霜笑。

    季小马跑到苏染霜面前讨好:“苏姐姐!”

    “辛苦了小马!“苏染霜笑。

    正在这时,有人拉住苏染霜的衣衫,“小娘子,你怎在这里?”

    苏染霜回头,看见来人的时候,她脸色一白,后退了好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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