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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把药准备好

小说:浅婚深爱:慕先生情谋已久作者:糖糖呐字数:14853更新时间 : 2018-09-26 00:06:17
    慕念琛转过身子来看她,他轻吐出一口烟,阻隔住阮甜的视线,在白色的烟雾之下,慕念琛的眼睛沉的像是黑夜一般,叫人辨别不出情绪。

    阮甜不知道慕念琛都看到了什么,她不敢去看慕念琛的眼睛,她知道慕念琛一旦发起疯来,会给楚医生带来多大的麻烦。

    她站在那里,没动,也没说话,仿佛时间都停止了一般。

    她不动,慕念琛就过来,大手一伸就将阮甜拥在了怀里,他开口的声音带着被烟草浸透之后的沙哑,问阮甜:“下午去哪了?”

    阮甜的身体僵硬,她的目光躲闪:“在医院里待着闷了,自己一个人出去转了转,我手机坏了,也没办法给秦玟心打电话告诉她一声。”

    慕念琛把头搭在阮甜的肩膀上,阮甜险些没站稳,慕念琛顺势把她推在病床上,期身压下来。

    皮带扣打开的声音在黑夜里异常的清脆,阮甜的身体僵硬的更加厉害。

    她伸手推拒慕念琛,和他说:“我的身体还没好。不想要……”

    其实她哪一天都不想要慕念琛。

    慕念琛吻她的耳垂,在一阵酥麻中阮甜听到慕念琛说:“医生说……可以了。”

    阮甜偏头,装作没听到,她握着自己病号服的领口,不让慕念琛再往下。

    慕念琛转而吻她的唇,用舌尖轻轻的扫过阮甜的唇瓣,就让阮甜张开了嘴,慕念琛的舌尖进去,阮甜下意识的勾住他的,她所有的经验全部来自慕念琛,慕念琛对她做什么,她的身体都会有反应。

    这种反应无关感情,而是习惯。

    阮甜不知道自己被慕念琛吻了多久,她的手隔着一层西装衬衫,能够清晰的感受慕念琛身体中的热量。

    理智在一点点的消失,她的脑海中飞快的闪过很多事物,林诗雅的脸在她的脑海中出现,阮甜一下子睁开眼,用尽全力推了慕念琛一下。

    慕念琛停住动作,目光冰冷的看着阮甜,说:“不准备装了?”

    他的唇上还带着接吻过后的津液,在半昏暗的环境中亮闪闪的。

    阮甜掩饰性的笑笑,对他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慕念琛呵了一声,再次问了阮甜一句:“今天,你去哪了?”

    阮甜不出声。

    慕念琛的双手紧攥成拳,额头的青筋暴起,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阮甜闭上眼睛不去看他,这样的慕念琛让她害怕。

    “蛋糕好吃吗?”慕念琛的话让阮甜彻骨生寒,她睁开眼,眼中惊慌一片。

    “你都知道了。”阮甜用的不是问句,因为她确定慕念琛已经全部知晓。

    慕念琛把手机里楚墨社交软件里的截图放在阮甜的面前,不无感叹的说:“我真是想不知道都难啊。”

    阮甜口中还带着巧克力蛋糕的香甜,慕念琛吻上她的那一刻,觉得那种甜,是苦的。

    阮甜看着那张截图,有点意外,她不知道楚医生刚才拍了照片,还上传了公开的社交软件。

    这是个麻烦。

    既然被发现了,那阮甜就不想要在掩饰,索性破罐子破摔。

    但她也很疑惑,慕念琛是怎么可以做到在逼到她住院以后,心安理得的与林诗雅同游东京,然后来理直气壮的过问她的隐私。

    这么想完,阮甜又觉得自己好笑,她到底在奢望什么,在慕念琛眼里。她算是个人吗?她只是一个不该有自己独立思想的玩具而已。

    玩具哪里来什么厌恶,什么恶心,玩具就该整天对主人笑脸相迎。

    但阮甜不服。

    “我下午和楚医生在一起,晚上也是,我去他的公寓,我们一起做了晚餐,两个人一起吃了蛋糕,过了生日。慕念琛,这个回答你满意了吗?”

    阮甜没把爸爸的事情告诉慕念琛,因为她觉得慕念琛并不想要知道,而她自己,也不想再次在慕念琛的口中听到关于爸爸的侮辱话语。

    慕念琛略带玩味的对阮甜说:“几日不见,你的本事长了不少啊。是楚家的钱凑够了?才给了你现在的底气?”

    阮甜笑了一声,“现在我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哪里来的精力管别人啊。不是有句老话说得好吗,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我和楚医生还不是夫妻呢,现在我抛弃他,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没了楚家,楚墨还有在医院的工作,他学医十几年,不知道失去了当医生的机会之后还能做些什么?甜宝,你来猜猜看好不好?”

    慕念琛就是个人面兽心的禽兽,阮甜听他把话说完,心忽然的发慌,她知道楚墨学医多不容易,也知道他要付出多少,更知道他对自己的工作有多么的热爱。

    她觉得自己又做错事了,阮甜恨不得自己扇自己两耳光,为什么记不住教训,为什么又要和慕念琛硬碰硬?

    慕念琛是什么人,她知道的还不够多?

    把楚医生拖进来做什么?

    阮甜急促的呼吸,心跳快的要从胸腔里跳出来,她咬住自己的唇瓣,利用疼痛让自己冷静下来。

    慕念琛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看她,眼神中的势在必得让阮甜觉得讨厌。

    她勾住慕念琛的脖子,将他往下压,主动亲吻上去。

    慕念琛再一次吻上她的唇,手也越来越下。

    阮甜用自己的身体,去讨慕念琛的欢心。

    病号服被慕念琛脱下,接着是小衣和……

    阮甜一丝不挂的躺在慕念琛的身下,慕念琛的前戏并不多,横冲直撞的进来,一下子到底,阮甜受不住的哼了一声。

    接着,便是剧烈的摇晃。

    这还是在医院的病房里,多了一种别样的禁忌。

    结束的时候,阮甜的嗓子都哑了,全身没有一点力气。

    她累的睡去,不管满身的泥泞。

    这一觉,阮甜睡的极好,醒来时已经是中午。

    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换了,睡前身上不舒服的那些东西也被清洗干净,就是太渴,渴到阮甜嗓子都开始疼。

    她咳了一声,想要起来。

    听到动静,秦玟心立马走进来,她递给阮甜一杯水。脸上带着尴尬。

    阮甜随着她的动作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避孕药。

    慕念琛昨晚没有戴套……

    其实这些,不用慕念琛提醒阮甜自己都会去吃。阮甜觉得慕念琛这是多此一举,除非她真的蠢到无药可救,才会去想要一个和慕念琛的孩子。

    她又不是受虐狂。

    干脆利落的将避孕药吞下肚,阮甜朝着秦玟心伸了伸舌头,让她看清楚避孕药已经被她吃下去了,好让她去慕念琛那里交差。

    秦玟心如实汇报,阮甜听不清慕念琛的声音。

    出院手续今早就已经办好,只等阮甜醒来。

    坐在慕念琛安排来的车子里,阮甜越来越接近那个最不想去的地方。

    秦玟心陪着她一起进的房子。

    阮甜发现,正在工作的佣人全部都是生面孔,这里的佣人阮甜不熟悉,但见过几面的人,样貌她还是可以记得住的。

    她疑惑的看着秦玟心,问她:“为什么不一样?”

    秦玟心顺着她的视线看,回答:“慕总的吩咐,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阮甜“嗯”了一声,没再多问。

    秦玟心把阮甜送回房间就回了公司,阮甜在房子里犹如被囚禁。

    她担心爸爸的手术时间,怕楚医生到时候联系不上她。

    慕念琛到了晚上才回来,时间不算太晚,阮甜那时候正坐在楼下的餐厅吃晚饭。

    做饭的阿姨上菜之前问阮甜,“阮小姐,需要等慕先生回来一起开饭吗?”

    阮甜摇头,说了一句“不用。”

    她和慕念琛一起吃饭?阮甜怕自己被气出病来。

    她刚坐下没几分钟,菜都没吃几口慕念琛就回来了。

    阮甜埋头吃饭,当做没看到。

    慕念琛走过来,亲吻了一下她的侧脸,阮甜脸上没什么反应,心里抗拒极了。

    慕念琛去换了身衣服,阮甜尽快吃完,在慕念琛坐下之前回了房间。

    一句话都没和慕念琛说。

    慕念琛好像很忙,没时间和阮甜计较这些,在书房里一待就是好几个小时。

    阮甜心里在想,可不是得忙好久?在东京度假这么多天,他一定是把什么东西都放下专心陪伴林诗雅了。阮甜希望慕念琛以后能越忙越好,最好能够住在公司或者……林诗雅那里,不要回来。

    阮甜窝在房间里和小猫咪玩。这只小猫咪是阮甜在雨夜里捡来的那个,特别怕生人,阮甜在医院的这几天里它都躲在小房间里没有出来,还是听到了阮甜寻找它的声音,才喵呜呜呜呜的找出来,小尾巴摇啊摇的,仿佛把阮甜当做了亲人。

    阮甜是在秦玟心那里听说慕念琛没有把小猫咪扔掉的。

    秦玟心和她说:“阮小姐,你别把慕总想的那么坏。”

    慕念琛晚上睡在了主卧,房间里的隔音很好,阮甜起的晚,只觉得非常的安静与舒服。

    她洗漱好踏着脱鞋下楼,很意外慕念琛还在。

    慕念琛坐在餐桌边,方特助站在他的边上,汇报着工作。

    阮甜想转身上楼,但慕念琛已经发现了她,出声让她过去。

    阮甜不情愿的走过去坐下,慕念琛递给她一支手机,和她说:“给你二十分钟收拾自己,陪我去公司。”

    阮甜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阮甜这次同慕念琛一起来,没有再经过大厅,而是在地下车库直接坐电梯去了慕念琛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慕念琛的办公桌旁又摆了与他同款的办公椅,阮甜坐在他的对面,看竞标的建筑公司方案。

    慕念琛这是决定要换掉柳青城的公司?

    阮甜不去想慕念琛为什么会突然之间改变了主意,但他的这个决定对阮甜来说是一件好事,她非常认真的将每一家公司的竞标方案都仔细的,最后选了两家比较合适的,指给慕念琛看。

    阮甜勾选的这两家,也是慕念琛看上的,但慕念琛更倾向于其中的一家。

    他告诉阮甜:“不可能两家公司,两套方案一起做,这两家之中,你必须选择一个。”

    阮甜又重新看了一遍这两家的竞标方案,最后决定选用“云锦”方案,云锦,是江南特有的一种织造方式,距今已有一千六百多年的历史。

    云锦因其色泽光丽灿烂,美如天上云霞而得名,这次放出的竞标方案中,清溪主场馆有如一片云锦散落人间。

    几千年文化犹如滔滔江水流淌而来,古今风流,全在里面。

    这家方案来自木新,是一家北城的建筑公司,创建没有两年,也没有什么名气,但胜在认真与踏实,主创团队中有许多是历史系的毕业生。

    方案中许多的小细节都能与馆中的藏品联系到一起,这种珍视的态度,很是让人放心。

    她和慕念琛说了,慕念琛满意的点头,让方特助通知出去,清溪私人博物馆的项目至此尘埃落定。

    了却了一桩心事,阮甜自然是觉得轻松无比,她的脸上不自觉的冒出了笑意。

    慕念琛看着她开心的脸,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的嘴角早已上扬。

    慕念琛给阮甜的手机,连同卡都是新的,阮甜原来的卡也随着手机一起报废,好在她记忆力还可以。楚医生的电话她能够倒背如流。

    慕念琛不让她回去的时间里,她就自己一个人低头玩着手机。

    午休时间,秘书小姐端了食盒进来,摆在办公室的黑色餐桌上。

    慕念琛拿钢笔敲了一下阮甜的脑袋,阮甜痛的怒视他。

    慕念琛心情很好的笑了。

    阮甜揉着自己的脑袋,想到了从前。

    曾经慕念琛也这么对着她做过一次。

    那时候还在学校里,阮甜难得的和慕念琛闹起了别扭,连续一周时间见到慕念琛都是躲着走。

    新的一周,第一场大课,慕念琛来她的大课教室里找她,她心情不好,挑了最后靠着窗边的一排,冬天天气冷,教室里有空调但也没什么用,没有人愿意往离着空调很远的位置坐,所以最后那一排除了阮甜,没有别人。

    她趴在桌子上,对老教授讲的课题一点都听不进去,余光瞄到慕念琛进来,坐在了她的身边。

    阮甜嘟着嘴巴,死活不去看慕念琛。

    她怕看了慕念琛自己就会先道歉。

    可是这回明明就不是她的错,她才不要和慕念琛道歉。

    那时候到底是因为什么和慕念琛闹别扭阮甜已经想不起来具体的事情了,但总归肯定是因为林诗雅。

    阮甜一节大课都没有偏头,慕念琛也没有说话,两个人就像陌生人一样。

    窗外有校足球队的男孩们成群走过,大冬天的只穿着一身最单薄的球衣。青春的男孩女孩最是张扬放肆,男孩们朝着教室里吹口哨,有不少上大课的女孩子们低头偷笑,阮甜也是其中之一。

    她笑的是,他们全部加起来都没有慕念琛厉害。

    情人眼里出西施,那时候在阮甜心里,慕念琛是宇宙第一厉害。

    但她也没有忘了自己正在和慕念琛生气。

    额头突然一阵疼,阮甜气鼓鼓的转过头,发现慕念琛拿着笔,一脸不赞同的看着她。

    不仅不说一句话来哄她,竟然还对她使用暴力,亏她刚才还在心里夸他是宇宙第一厉害!

    什么宇宙第一厉害,慕念琛应该是宇宙第一暴力狂!

    而她阮甜就是那个宇宙第一眼睛最不好的女孩!

    阮甜越想越气,“哇”的一声就在教室里哭出来。

    好在她离正在上课的老教授很远,没有被发现。

    因为想到了这些,阮甜吃饭的时候心不在焉的,慕念琛和她说了好几句话她都没有听见,

    “晚上陪我去一位长辈家里做客。”这是慕念琛第三次说。

    阮甜这回听到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回了一句:“哦。”就没再说旁的。

    其实她不想去,想要拒绝,但阮甜觉得,慕念琛已经决定的事情,并不是来询问她如何如何,而是单纯的通知她一声而已。

    办公室内线响,是总裁办公室外的负责接待的专员,女孩子的声音公事公办,训练的很是严肃:“慕总,林诗雅小姐在门外等候,您要不要见?”

    阮甜只顾往自己嘴里塞吃的,没看慕念琛的反应。

    慕念琛的手指勾起阮甜的头发拿在手里把玩,阮甜说了一句:“不要打扰我吃饭。”将头发从慕念琛的魔爪里解救出来。

    慕念琛对着内线说:“别打扰我吃饭。”

    接待的专员公事公办的说了声:“好的。”

    然后对准备迈步进去的林诗雅说:“林小姐,慕总正在忙,不方便见你。”

    林诗雅脸上温婉的笑意瞬间崩塌,她把内线电话拿起来,和接待专员说:“你再拨一次。”

    接待专员没有动作,只是把刚才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很抱歉,林小姐,我没有权利去打扰慕总的时间。他正在忙,不方便见你。”

    林诗雅差点就要发火,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么气她了。

    但她还是忍了,她一直善于把自己真实的情绪掩盖的彻底,永远都是好脾气的样子。

    她又挂上了那张温婉的面具,和接待专员说:“是吗?麻烦你了。”

    ……

    阮甜听着慕念琛学自己说话,觉得慕念琛薄情极了,她对慕念琛说:“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一天到晚刺激林诗雅。明明那么爱她还死活不承认。她今天从这走了,回去不得哭上好久?到时候哄的人又是你。慕念琛,你就不累吗?”

    明明在东京慕念琛和林诗雅还很是如胶似漆呢,这刚一回来就闹矛盾?不对,阮甜想,这矛盾一定是回国之前就有的,不然为什么不过了中秋再回来?

    如果没有矛盾,昨晚阮甜是不必拖着“病体”被慕念琛折腾的。

    “林诗雅难过了有人会安慰。你呢?”慕念琛好整以暇的看着阮甜。

    阮甜觉得,这顿饭她是吃不好了。

    等下午慕念琛的事情忙完。阮甜已经睡了好几场午觉。

    她实在是无聊,慕念琛又不准她回去,只能用这个办法打发时间。

    她刚醒来是还有点热,不知道是谁把这个房间里的中央空调关了,慕念琛给她递了杯水,阮甜喝完,很找打的问他:“慕念琛,你是不是亏心钱赚多了遭报应?这么快就要破产了?”

    慕念琛没打阮甜,而是抱着她亲了一会,阮甜觉得自己更热了一些。

    去见慕念琛说的那位长辈之前,慕念琛先带着阮甜到金陵路的老弄堂里换了一身旗袍。

    旗袍店开在南城已经一百多年,每一件旗袍都必须本人到场量身体的尺寸。

    阮甜曾经和妈妈一起来过,但每回都是妈妈做,她小时候对旗袍不感冒。

    这回慕念琛带她进去,白发苍苍的老师傅亲自将旗袍拿给阮甜。

    阮甜很惊讶,老师傅用南城话和阮甜说:“你先生六天之前将我所需要的尺寸告诉了我,你穿上看看要不要再修修。”

    六天前?阮甜最近过得浑浑噩噩,只记得是她进医院的那天。

    阮甜也用南城话回了一句:“他不是我先生。”

    反正慕念琛听不懂南城话,阮甜才不怕。

    老师傅哈哈笑了两声,“就算是男女朋友嘛也是要走入婚姻殿堂的。我这一辈子看的人多咧,这个小伙子是个好人啊。”

    慕念琛是好人?听到这话,阮甜不免多看了慕念琛两眼。忍到牙齿都酸了,才没有笑出声。

    旗袍阮甜穿着稍微有一点点松,住院的这几天她好像是瘦了几斤。

    慕念琛摸着她有点消瘦的脸,像玩小猫咪一样来回蹭。

    阮甜嫌恶的偏过头,心里暗骂慕念琛神经病。

    老师傅又改了改,阮甜重新试时,正合适。

    裁缝店里的老太太帮她梳了个盘发,阮甜的眉毛就像是柳叶的形状,很有古典女子的韵味。

    阮甜站在镜子前,有点不好意思看。

    她是第一次穿旗袍,镜子里的人端庄的好似不是她自己,而是八十年前的豆蔻女孩。

    慕念琛穿着剪裁得体的高定西装,站在阮甜的边上,透过镜子看阮甜的反应,

    阮甜的小脸红红,眼尾透着笑意。

    每一个女孩子,都是爱美的。

    慕念琛口中的那位长辈住的离这里不远,车子只拐了两道弯就到了地方。

    南大的老家属区,进出需要登记。

    慕念琛和阮甜的母校就在这里,隔着一排铁栏杆围墙就能看到曾经的操场。

    阮甜没能从南大顺利毕业,这是她每每想起都会非常难受的遗憾。

    慕念琛要拜访的长辈是南大的老教授,阮甜进门才明白,慕念琛为什么会提前让她换上旗袍。

    女主人是一位七十二岁的老太太,她身上的旗袍一丝褶皱也没有。这个年纪了身材仍然保持的非常清瘦,举手投足之间,能够看出学识与修养。

    阮甜礼貌的像她问好,女主人笑容清浅,亲切的拉住阮甜的手。

    阮甜觉得,这个女主人很像她去世了很久的外婆。

    喝完了一盏碧螺春,别墅最里侧工作房的门才从外推开。

    一位精神头十足的老者捧着一个红木盒,从里面出来,慕念琛与阮甜连忙起身,待老教授坐下之后才坐回原来的位置。

    女主人端来了一杯与他们方才相同的碧螺春放在老者的桌案边。

    老者没动。眼神在阮甜的身上打量了一会忽然说:“配,是很配。”

    阮甜不解,老者娓娓道来。

    老者与夫人都是南大的考古系教授,一生都在为文物奔波。

    退休之后更是满世界的跑,花了许多的钱财与时间,将流落在外的文物赎回来,直接捐赠给南城博物院。

    他们一走就是七年,今年去了日本。慕念琛几经周折,在东京找到他们,希望让他们来负责清溪藏品的修复工作。

    老者一开始还不同意,他觉得自己的使命还未完,不该就这样回国。

    但慕念琛拿出了从清溪私人博物馆远渡重洋带去的那对翠嵌珠宝蜂纹耳环,已经失去了原该有的光彩。

    阮甜注意到,那是她那天看资料时得知被外借的那一对。

    原来慕念琛没有让林诗雅用。

    老者见了那对翠嵌珠宝蜂纹耳环分外痛心,责问慕念琛为什么不妥善保管。

    慕念琛将阮甜外祖一家代代守护文物的事情一说,老教授忽然发现,慕念琛说的那个人名,是他从前通过书信的笔友。

    他们有共同的期望,虽从未见过面,却觉得彼此都是当初最懂对方的人。

    他们是素未谋面过得好兄弟。

    后来特殊时期来临,谁都没有躲过历史的车轮,

    慕念琛告诉老者,在特殊时期,阮甜的外公被下放,一群红xx要求他交出文物,阮甜的外祖父知道,一旦说出文物的去向,到了他们的手里,那些文物唯一的结局就是被铁锤敲成碎片。

    阮甜的外公至死,都没说出半句。

    老者听完,自己在日本临时住的酒店里摆了一壶来自南城的桂花酒,酒盅满了两杯,喝了个伶仃大醉,几十年未曾哭过的老者在异国他乡的酒店里,闷声哭泣。

    为老友,也为他们曾经誓死守护过的东西。

    这些事情,是阮甜的妈妈写在文物日记中,慕念琛偶然发现的。

    从前问起外祖父,妈妈也不肯多说半句,阮甜此刻才知道,妈妈是不想在自己的心里留下阴影。

    阮甜这是第一次知道关于外公去世的真相,虽然素未谋面,但亲情这东西,总是很奇妙。

    阮甜心疼的掉泪,她知道那段历史,也知道那段历史有多么的残酷,这些事情发生在她的长辈身上,她觉得更加难过。

    慕念琛拥住她的肩膀,阮甜没在长辈面前挣扎。

    老者见阮甜实在是难过,便调整心情打趣她和慕念琛:“我刚才说你们配,不是没有道理,这郎才女貌感情甚好的一对,怎么可能不配?”

    阮甜“……”她觉得慕念琛真的太会伪装了。

    他们在老者家里待了好几个小时,阮甜在聊天中得知老者的名字叫梁润生,女主人的名字叫蒋芷兰。

    也知道了很多关于外公的事情。

    这些事情对阮甜来说全都非常的新奇,透过他们的描述,阮甜在脑海中勾勒出了外公的形象。

    外公在她眼中,不再是妈妈珍藏的怀表中的那小小一张照片,而是一个有血有肉,曾经与她一样青春的青年。

    考虑到老人家的作息,阮甜与慕念琛见时间差不多了,就提出离开。

    梁润生夫妇对他们很是不舍,阮甜再三保证会常来看他们。

    车停的有些远,刚过中秋,夜晚已经开始发凉,慕念琛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披在阮甜的身上。

    那西装外套在慕念琛身上长度正好,披在阮甜身上比她的旗袍还要长。

    阮甜穿着高跟鞋,没办法走的很快,慕念琛随着她,两个人的影子在月光下时不时的碰到一起。

    阮甜向来恩怨分明,这件事情,慕念琛做的算是有良心,所以阮甜和慕念琛说:“慕念琛,谢谢你。”

    慕念琛问她:“不恨我了?”

    阮甜摇摇头,说:“恨,怎么可能不恨。”

    南大后门有一条小吃街,阮甜上学的时候家里管的严,没什么机会到那里吃东西,去的那几次全都是慕念琛带她去的。

    阮甜不想回家,虽然身上的旗袍在一群学生当中显得不伦不类,但她还是和慕念琛说:“慕念琛,带我去撸个串吧。”

    慕念琛纵容的答应。

    他们就坐在满是学生的烧烤摊边,吃着烧烤,无话可谈。

    其实阮甜和慕念琛有很多的回忆,但那些回忆现在看来太不美妙,阮甜不想在今晚回想。

    曾经的阮甜每天都要在慕念琛身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她说十句话,慕念琛不见得能回她一句。

    阮甜一个人喝了两杯啤酒,她的酒量浅,喝一点就上了头。

    慕念琛没有拦着,只是自己没有喝,他待会还要开车。

    与阮甜在一起,慕念琛不喜欢用司机。

    今晚如果要发生什么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清晨起来时,阮甜的身上一件衣服都没有,与同样……的慕念琛紧紧相拥。

    她的视线所及全是纵欲过后的痕迹。

    阮甜的理智回归,在慕念琛怀里挣扎,慕念琛被她折腾醒了,身上的某一个部位也抬了头。

    阮甜感觉到了,立马不乱动。

    又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慕念琛才起身。

    抱着阮甜去把身上清理了,阮甜在浴室就又累的睡熟了过去。

    到了下午,阮甜是被工作的佣人敲门的声音打扰醒的。

    这里的佣人不会轻易打扰她。阮甜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套上睡衣就开门,在这里工作的全部都是女性,阮甜没想那么多。

    佣人和她说:“门外有位小姐等了您两个小时,我从一开始就和她说您还在睡。她硬是不听,您看你要不要见一下?她说她的名字叫柳青岚。”

    阮甜挑眉,她不明白这时候柳青岚找她能有什么事情,是上次被她气的不够?这回还要过来找虐?

    阮甜让佣人把柳青岚带到楼下。她洗漱了一下,将头发随意的扎起,穿着丝质的外套就下了楼。

    柳青岚今天素面朝天,脸上整容的痕迹变得更加明显。

    那一双眼睛怨毒的盯着阮甜,显得她现在更丑了一点。

    其实阮甜觉得从前的柳青岚整的挺成功的,没想到上次自己一说,能让柳青岚的颜值下降这么多。

    从前也就是个七十分的整容脸吧,现在连四十五分都够呛。

    阮甜让柳青岚坐下,柳青岚固执不坐,阮甜没管她,自己的身上被慕念琛折腾的酸的难受,阮甜可没有柳青岚这样的体力。

    “阮甜。我和你道歉。那天我不该去医院骚扰你。希望你能给我哥哥的公司一次机会,不要让他的公司破产。”柳青岚心不甘情不愿的说。

    阮甜像看着智障一样对柳青岚说:“啧,柳青岚,你哥哥公司破产不破产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未免也太高看我了。我这个随时都可能被慕念琛扔掉送给你哥哥的女人。哪来什么本事挽救你哥哥的公司啊?”

    这些话全是柳青岚那天讽刺阮甜的,阮甜用柳青岚自己说的这些话又刺激了一遍柳青岚。

    她是真的很不明白,柳青城的公司怎么会突然之间就濒临破产,他不是慕念琛的好兄弟吗?没有清溪的项目也会有大把的项目给他做,至于这么卖惨?

    柳青岚看着阮甜这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恨不得拿刀子在阮甜的脸上划拉好几道口子。

    可是她不敢,那天晚上她只是去了一趟医院刺激了一下阮甜,第二天那家报道的杂志社就被搞到破产。

    原本相熟的杂志编辑在电话里对她破口大骂,她回敬了几句,就“啪”的一声挂上了电话。

    别人是死是活和她有什么关系?

    那天柳青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对着镜子一照就是一天,越看自己的脸越觉得别扭。大声咒骂了阮甜几万句。

    谁知道那家杂志社刚破产没多久。哥哥的公司就被慕氏从常用建筑事务所中划去,原本可以赚的非常丰厚的生意在一夕之间消失。

    慕氏在行业内是龙头一般的存在,被慕氏划去,就等于不合格,原本接洽的项目全都黄了,就连已经签了合同的,也都一一与他们取消了合作。

    柳青城去求慕念琛,却连慕氏的公司都进不了。

    从前他好高骛远,为了追求所谓的高端格调从来不接在他眼里的小单子,得罪了不少人。

    在一个饭局上,柳青城像条狗一样,给他曾经看不上的那群人敬酒,有位与慕氏员工关系很好的土老板告诉他,是他的亲妹妹惹了慕念琛的女人。

    他当下就给林诗雅打了电话,在电话里痛哭流涕,林诗雅对他的态度还是如从前一样,林青城想不出来慕念琛的女人除了林诗雅还有谁。

    他回了老宅,在中秋节砸坏了柳青岚的房门,柳青岚气的与他厮打,被柳青城踹在地上半小时没有起来。

    柳青城抓着她养护得宜的头发,痛的柳青岚嗷嗷直哭。

    柳青城问她到底得罪了谁,柳青岚把阮甜的名字说出,又被柳青城踹了两脚。

    她鼻子里的假体都被踹的歪到了一边,现在还没能去修复。

    酒醒之后,柳青城哭着给柳青岚道歉,他一遍遍的说着对不起,柳青岚捂着受伤的鼻子原谅了柳青城,答应了柳青城要来找阮甜赔礼道歉。

    “就算我求你行了吧阮甜?曾经做过的一切都是我不对,只要你这次帮帮我哥哥,让我们家回到从前的生活水平,我一定不会再和你争锋相对。”柳青岚再次道歉,言语之中还是带着永远都消失不掉的高傲。

    仿佛在她的世界里,只要她以后不与阮甜针锋相对,就算是对阮甜的施舍了。

    阮甜觉得和柳青岚这样的人说话,严重影响了自己的智商,“柳青岚,你是真蠢还是假蠢?现在你们家落了难,你不去找你的好姐姐林诗雅,你来找我?你们家破产了对我来说是特别好的消息,我会去帮你?我又不是疯子。”

    “小雅姐姐她是帮不了!如果她能帮早就帮了!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小三,从小雅姐姐手里抢走了念琛哥,才会让念琛哥对我哥哥下手!阮甜你这个贱人!”柳青岚气愤的大叫,一副被阮甜欺负惨了的样子。

    突如其来的人身攻击,让阮甜皱紧了眉头,她冰冷的目光落在柳青岚的身上,有一瞬间,柳青岚几乎认为自己见到了慕念琛。

    阮甜的这个眼神,与慕念琛的太像了。

    阮甜现在软硬不吃,柳青岚想到回去要面对家人充满期望的脸,就非常的绝望,她硬逼着自己掉了两滴眼泪,提高嗓音,说一些阮甜从没有做过的事情。

    这房内还有佣人在,柳青岚就是要故意让他们全都听见,等慕念琛来了告诉慕念琛。

    看看慕念琛还会不会想留着阮甜。

    柳青岚觉得,慕念琛生哥哥的气应该也不会太长时间,现在他只是被阮甜这个小贱人迷惑住了,等过段时间他反应过来,一定会还她和哥哥的公道的!

    阮甜被柳青岚吵的耳朵生疼,她挥手叫来刚才去找她的那个佣人,“送柳小姐出去。”

    佣人马上叫来了保安,将柳青岚“请”了出去。

    柳青岚长这么大,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她打电话给柳青城,让他过来接她。

    柳青城一听她又把事情搞砸了,气的在电话里吼她:“你就死在外面吧!”

    柳青岚又委屈的和林诗雅打电话,林诗雅在那头温柔的与她说了些什么,让柳青岚的眼神中露出了更加怨毒的神色。

    她低声的说了一句:“阮甜,你给我等着。”

    ……

    柳青岚的到来没有给阮甜的生活留下一点的水花,那天晚上慕念琛回来,有佣人把这个事情告诉了慕念琛,慕念琛去客卧里找阮甜,阮甜正和小猫咪玩的不亦乐乎。

    一点都没有将那个事情放在心上的样子,阮甜也的确是并没有放在心上。

    柳家落难,她看个开心就得了,让柳家的事情占据她自己的时间?阮甜才不会这么傻。

    但阮甜也问了慕念琛一句,“你怎么忽然对你的好兄弟这么绝情。”

    慕念琛过了半晌才回阮甜,说:“他太不懂分寸。”

    阮甜在心里呵呵了一声,暗叹自己又被慕念琛拉来挡子弹。

    明明是他们两个“狐朋狗友”之间的事情,却要拉她一个女人来承受骚扰。

    阮甜觉得,如果是林诗雅,慕念琛一定会舍不得。

    但她不是林诗雅,更不想做慕念琛的林诗雅。

    慕念琛心里对林诗雅那么深情,还能变态的和她阮甜在一起,这算什么真爱?

    “慕念琛,你都让我对男人失去期望了,如果每个男人都像你这么花心,那我宁愿单身一辈子。”

    阮甜没注意,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慕念琛本来还算可以的脸色瞬间低沉下去。

    爸爸的手术时间来的猝不及防,阮甜当时正在慕念琛的书房里查关于爸爸病情的资料,楚墨的电话就到了。

    听了楚墨说的手术时间,阮甜紧张的说不出话来,她心慌慌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想快点到医院去。

    她下楼,告诉佣人她需要出门,让司机准备好车子,但佣人为难的看着她,阮甜差点忘了,没有慕念琛的允许,她一个人,没有办法出去。

    她拨通慕念琛的手机号,这个手机号是慕念琛自己存在阮甜的手机里的。

    铃声响了很久,慕念琛才接通电话,他那里很安静,有轻缓的音乐在播放。

    阮甜还以为她在办公室里。

    阮甜如实和他说了她要去一趟医院,她怕慕念琛多想,还特意说了一句:“我是去看我的爸爸。”

    “念琛,你需要先洗澡吗?”林诗雅的声音柔的能滴出水来。

    阮甜握着手机的手僵硬了片刻,听到慕念琛在那边“嗯”了一声。

    然后换了种语气和阮甜说:“你要去看就去,没人拦着你。他的事情你不必和我说。你该知道我的态度。”

    阮甜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跌到了谷底,她掐断电话,没再自取其辱。

    去医院的途中,阮甜一直在担心爸爸的病情,到了那里楚医生已经在等着。

    阮甜从他的手里接过手术通知书开始一个字一个字的看,她签字的手有些抖,但她没有犹豫,一笔一划的将她的名字写了上去。

    手术时间安排在下午,楚墨问她:“需不需要去看一看阮明泽先生。”

    阮甜思考了很久,才出声,“好,我去看看爸爸。”

    阮甜知道,今天的这场手术对于爸爸来说是生死关头,挺过去了,那她以后见到的爸爸会是能动能说话,能再喊她一句:“我的甜宝”的爸爸。

    万一失败了……阮甜不敢想。

    她套上无菌衣,进了爸爸的病房。

    阮甜迈出的每一步都仿佛有千斤重。

    三年,三年啊,她在外面受了多少苦,阮甜想起不来了,她只记得自己有很长很长的时间,没有见过爸爸。

    爸爸,在幼年时高如山一样的爸爸,怎么瘦成这样了呢?

    阮甜的眼泪一颗颗的往下掉,她握住爸爸的手,小时候觉得爸爸的手很宽很大,爸爸用一只手就能将小甜宝举起来。

    小甜宝乐的咯咯笑,妈妈在边上担忧的喊:“阮明泽!你小心一点!”

    爸爸,您快点好起来好不好?甜宝现在长大了,可以做你的天,甜宝可以保护爸爸。

    爸爸,甜宝再也不会犯错了。

    阮甜看着爸爸被送入手术室,独自一人在手术室外等了六个小时。

    她的指甲被自己硬生生的折断,阮甜好似感觉不到痛,撕开的伤口血液一旦开始凝固她就再重新弄一次,她等到爸爸被推出来时,阮甜的手已经伤的不能看了。

    当楚墨对阮甜说:“手术非常成功”时,阮甜的身子猛的一软,她扶住医院的墙壁,哭着和楚墨,以及国外来的医疗专家道谢。

    阮爸被推进了重症病房,术后一周之内,需要重点观察。

    挺过这一周,未来的路,就好走了。

    阮甜一直陪在医院里,除了换洗的衣物,慕念琛那边的佣人送来的任何东西阮甜都没有动。

    医生告诉她,阮爸每天都有在好转。

    她一直在想,爸爸快要好了,爸爸马上就要好了。

    可是,上天从来都不肯眷顾她一次。

    因为某个医护人员的疏忽,阮爸每天要挂的盐水被拿错,导致阮爸的身体出现了很严重的排异反应。

    由于国内之前从来没有相同的情况,医护人员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除非,把阮爸送去国外。

    打官司需要很久很久。

    可那些花销……

    阮甜咬紧牙关,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就这么放弃爸爸。

    深夜,她拖着疲累不堪的身体,回到慕念琛的房子。

    将近一周没有回来,阮甜再次踏入,还是觉得压迫她的气息接踵而来。

    佣人见了她一点奇怪的神色都没表现出来,仿佛她们都知道,阮小姐迟早会回来。

    主卧,客卧,书房,以及所有的房间,里面全都没有慕念琛的踪迹。

    阮甜眼神放空,坐在楼梯的台阶上,有佣人过来和她说:“阮小姐,慕先生最近几天没有住在家里。”

    阮甜知道,慕念琛现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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