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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孤陋寡闻

小说:步步莲劫作者:南风余昧字数:7249更新时间 : 2017-12-27 06:32:57
    第三章赌约

    【1 赤冥老爹】

    那时她问他,“你是谁?可是哪位身份尊贵的天神?”

    他慵慵懒懒地负手一笑,“也还好,不过就是……这片大陆的主宰而已。”

    “……”她哑口,半晌后才问,“那主宰大人您屈尊来我这九幽黄泉作甚?”

    他缓步走来,“那个主宰嘛,本尊早就撂挑子不干了,也不算是屈尊。”

    她,“……”

    青冥大陆顿时哭晕。

    好任性的主宰大人……

    随即她受宠若惊地看到任性的主宰大人拿出一架金光闪闪的九凤琴,屈了他的贵体,半蹲在她身侧,抬起他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拨了拨琴弦。

    他琅琅的声音随着琴音一同响起,“本尊来做你的谋士,谋你一世长安。”

    她嘴角一抽,暗想:主宰大人,会不会太大材小用了些?您这么贵,我可付不起工钱……

    谁知他仿佛听到了她的腹诽般,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穷不怕,本尊养你,你要是实在觉得亏欠,本尊瞧你还有几分姿色,倒也不妨以身相许。”

    她,“……”

    然后,他强推硬塞地将九凤朝鸣给了她,自己也死皮赖脸地在九凤琴里住下了,她就好似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砸到一般,得了一个天下最最厉害最最美艳最最无敌腹黑最最身份高贵的谋士……

    “又在想什么?”

    画心被赤冥一个暴栗敲醒,“本座在想……你到底是谁。”

    赤冥看着她的眼神忽然认真起来,他觉得是时候坦明心迹了,“本尊前世,是你的丈夫。可你竟背着本尊偷偷殉劫了,那时……”

    顿了顿,赤冥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那时你腹中还怀着本尊的孩子。”

    闻言,画心猛的一个激灵,差点从云头上掉下去。

    被赤冥一把捞住。

    她看着赤冥,沉思。

    原来他们之间还有这等令人羞羞答的渊源?

    自己前世竟然睡过此等世间绝色?还真是艳福不浅,不枉活一世。

    红着脸,咬着唇,画心笑眯眯地望着他,“都说女儿是爹爹前世的情人,真是一点都没错,赤冥老爹,你还不肯承认是我老爹吗?”

    赤冥,“……”心口郁结得厉害。

    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不管多么深情的表白到了她嘴里,永远都能跟“爹”扯上关系……

    他承认他是老了不止一点点,可看起来还是很年轻的嘛……当年追着他的姑娘可一点都不比如今喜欢君逸的少……

    “咳——本尊等了你一千两百多万年,才等到你重生,所以……”顿了顿,赤冥用力将她圈在怀里,下巴抵在她额上轻叹,“丫头,本尊不想再等下一个一千两百万年了,一个人活久了,也是会腻的。”

    九万里的高空,云层厚重,云海翻涌,画心望了半日,才幽幽叹道,“可是赤冥,就算你杀光了这世间所有的生灵,终有一日,我还是会死。”

    赤冥笑着揉了揉她的头,“想那么久远作甚,你只要负责好好活着,一切自有本尊在。”

    画心难得乖巧地在他胸前蹭了蹭,“那你应我一件事可好?”

    赤冥笑一声,“本尊掐指一算,似乎不是什么好事,本尊不想应。”

    画心,“……”

    一掌推开他。

    她不开心时向来如此简单粗暴。

    【2 本尊要侍寝】

    “本座不过就是想让你假扮几日本座的男宠,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

    赤冥伸手将她捞回来,笑得天地失色,“男宠还用假扮?本尊一直都是这么自居的。”

    画心,“……”这老东西怎么越老越不要脸了。

    这事如果不是非他不可,但凡有第二个选择,她也绝不会求他!

    毕竟,六界十方,众男神里,也只有他,能艳压君逸一筹。

    今日她当众拒绝了君逸,如果找个比君逸差的,不是显得她特没品位么……

    如此,赤冥没再回九凤琴,先是大摇大摆地与她闲坐云头,九州四海招摇了一番,又与她勾肩搭背卿卿我我地回了九幽,惊得一路的神魔鬼怪个个下巴掉一截。

    这个白发花美男是谁?

    天底下竟还有男人能让他们的帝君大人也变得小鸟依人?

    比九龙真君的无脸画更夸张的是,不出一个时辰,帝君的桃花艳事就传遍了六界。

    当然,这全归功于赤冥的惊世美颜,无人知道帝君是从哪里找回来这么一个隐世绝色,直接刷爆了六界的颜值榜。

    “丫头,我们是不是该就寝了。”赤冥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呵欠。

    画心还没来得及转身,那股熟悉的身子被拥进怀里的感觉又来了。

    她用力挣开他,怒嗔,“你回琴里睡。”

    赤冥低笑,“不侍寝还算什么男宠,本尊玩忽职守这么久,甚是愧疚,今夜一定要侍寝,否则本尊寝也难安。”

    曼珠花海里,他赤红的广袖在夜风里招展若蝶,落红簌簌,一片一片染上他肩,月白的发,霜雪似的眼,唇红齿白,绝非一般定力能够抗衡的美。

    似画心这般跟他朝夕相处了十几万年,还能忍住没将他吃干抹净,委实是个奇迹。

    她恍惚地看了他半晌,艰难地移开眼睛,十分有骨气地转过身去,“你快滚回去,看着你本座睡不着!”

    “胡思乱想什么才会睡不着呢?”说着,赤冥屈指弹了弹她额头。

    他唇角微扬的一刹,她好似听到了自己心跳如雷的声音。

    她知道他美得危险,是那种漫不经心的勾引,举手投足皆是风情。

    感受到自己后背贴在他胸膛上,虽然他们以前经常这么亲近,可今夜却莫名近得让她不知所措。

    “你……你再开这种玩笑,本座立刻跟你同归于尽!”

    赤冥自然不怕她的威胁,这世间没有什么能束缚,道德不能,礼法不能,她亦不能。

    可他也不想继续强扭瓜了,若他要用强,也不会稀里糊涂做了她十几万年赤冥老爹。

    他一开始以为,她喜欢他是迟早的事,谁知半路杀出来个君逸……

    缩回九凤琴的一刹,他还在忍不住想——迟早要收拾了君逸那小子!

    画心怕赤冥半夜爬出来作妖,还随手给九凤琴落了个封印,她以为这样今夜就能睡个安稳觉了,谁知阖目不久,九幽风起,警铃长鸣。

    有人夜闯九幽!

    她披衣而起,一双雪色赤足刚踏在地面上,就已经被人抱住,一把抵在身后的床沿上。

    真正是好快的身手!

    这世间快的过她的能有几个呢?

    九幽没有四季,不分昼夜,亦不见日月,只有灼灼的红莲业火照亮长空。

    妖冶的火光落在他身上,丝毫遮掩不了他的一身清泓俊雅。

    【3 推倒帝君的男人】

    今夜是什么日子?

    怎么一次次被调戏扑倒?

    难道是桃花开了?

    君逸依旧穿着那身白底蓝纹的长袍,她猝不及防跌进他怀里,唇齿恰好印在他心口,

    他目光灼灼盯着她,唇边勾着似有若无的薄怒,“听说你带了个男人回来?”

    画心,“……”立竿见影也没这么快,刚受了雷刑的他,竟然还敢为了这么点小事夜闯九幽。

    她“嗯”了一声,仰头看他,他恰好低下头来,唇瓣相接,猝不及防。

    虽只是浅浅一痕,一触及离,那丝滚烫却一路酥麻到心里去,令她永远记住了他唇齿间的温热。

    这样逾越规矩的亲近,让画心瞬间绷紧了身子,这一刻她确认了,她对赤冥的那种反应,纯属是调戏和发情,此时的感觉才算得上是心动和欢喜。

    是不由自主的想对他索取和逢迎。

    君逸的吻没有落下来,也没有言语,只是凝视着她,以恰到好处的高度,是过去,到此刻,他离她最近的一次。

    鼻尖抵着鼻尖,彼此间呼吸可闻,再往下半寸,正好可以吻上她的唇。

    就在半寸之上,他低低开口,“他是谁?”

    “一……一个男妓。”她心口直跳,大脑已经停止了思考,胡乱给赤冥安排了个身份。

    此言一出,她就知道九凤琴的封印要摁不住了……

    “你喜欢他?”

    “我……”画心心虚地眨了眨眼,“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他实在生的好看,本座一时情难自禁……”

    君逸额角青筋跳了跳,搂着她的手一紧,唇干净利落地堵了上来,“本君也一时情难自禁……”

    那手掌带着滚烫的湿汗,寸寸渗入,如星火燎原,烫得她心头直跳,他几乎是直接将她摔在身后的白骨花榻上,将她死死抵在他和花榻之间。

    画心的呼吸仿佛被瞬间冻结,最后一丝清明提醒着她不能沉沦,这些年她也一直告诫自己,不能逾越,要离他远远的。

    君隐早就做出过预言,她若与君逸在一起,必定是一死一伤的结局。

    这些年她一避再避,可有些视线终将碰撞出火花,有些孽缘终将纠缠成祸端。

    就好似当年初见,他枯坐花海三万年,执意要救她离开,她还记得清清楚楚,就是在封印割破他龙体第九千九百九十七次时,她不顾身上的封印,不顾赤冥的拦住,一意孤行地随他而去。

    只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她本是寿数无涯,却在心动一霎,牵手一刹,尽数崩塌。

    当年埋下的祸根,蓬勃发芽,如今终于长成,足够动摇整个青冥九州。

    画心着实沉思得投入,就连君逸的指尖已经解开了她的外衫都未察觉。

    待回过神来,胸前层层叠叠的衣襟已经敞开,羞得她脑袋充血,差点两眼一瞪晕乎过去。

    想挣扎却软了手脚,抵抗不住他的力气,她只好反客为主,舒臂勾住他的脖颈,嘴角弯起一弧挑衅的笑意,“怎么,神君是想不顾身份体统,跟一个男妓争着做本座的男宠吗?”

    君逸的动作一滞。

    画心将唇角挑得更高,“可惜,你的技术跟他比起来,可真是差远了,丝毫都没有愉悦到本座。”

    闻言,君逸眼底霎时皱起层层波澜,按住她的手腕,滚烫的唇便落了下去,星星点点吞噬着她的理智,一寸寸直烫到她心里去。

    【4 你在威胁本座?】

    “神君既知行兵作战当讲究天时地利,也该懂行欢作乐亦讲究你情我愿,本座向来不缺男人,神君若不嫌自降身份,就去后宫挂个牌子,本座今夜乏了,改日再宣你。”

    画心手抵在君逸胸前,隔着衣衫亦能感受到他胸前偾张的肌肉。

    君逸停下侵袭,将她的手按在心口,喘息不定道,“心儿,嫁给本君。”

    “凭什么?论姿色,你连一个男妓都比不上;论权位,你是臣我为君。你有哪一点值得本座下嫁?”

    画心冷笑着,澄澈的眼里映着赤红的莲火,带着妖冶至极的魅惑。好似这世间最危险的风景,致命,却又让人情难自禁。

    君逸稳住紊乱的气息,晓之厉害,“六界已乱,臣心不稳,你唯有嫁给本君,才能稳住时局!”

    画心明白君逸的意思,一个九幽神女已经镇不住越来越繁荣昌盛的六界了,近年来君逸的声望显然已经一日日高过她了,大有对她取而代之的趋势。

    而她无心权位,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唯有她与九龙神君君逸结合,才能坐稳这六界之主的位置。

    想到这,她挑了挑眉,“你在威胁本座?”

    “你一定要这么想也行!”君逸无奈地睨了她一眼,语气平淡。

    “呵~”画心笑着伸指抬起他的下巴,“你要是与本座聊聊风月,诉诉衷情,本座指不定还会动心,威胁?你们有什么资格威胁本座!”

    “你宠幸的那只肥兔,在本君手里。”

    画心,“……”看来冰狐没说谎,策反六界的果然是他!

    她抵在他胸口的手掌陡然暴起一道红光,他受九幽之力,如晃晃荡荡的水波般往后漾去。

    长剑出鞘,划出一地金光,三尺外他拄剑定住身形,抬眸望向不远处的她。

    她的长发红衣在夜色里铺扬开,眼神如狩猎的鹰隼,精准无误地盯着他。

    迎着她的眸光,他冷冷一笑,语气像似是嘲讽又像是怨怼,“心儿,难道你一定要与本君划阵为敌,炼狱战场兵刃相见?”

    “划阵的是你!为敌的也是你!拔刀相向的还是你!”画心一步步向他踱过去,将心口抵在他的剑锋上,“想要权位,尽管来拿!想要弑君,尽管来杀!本座若退一步,就枉为这六界之主!”

    君逸不知,那一刻,画心竟是动了死念的。

    既然一定是一生一死。

    那么,就让她死吧!

    皆大欢喜的结局!

    心念一动,脚底生风,画心猛然向着沉渊剑撞了过去。

    电光火石间,琴音骤鸣,一道赤影如虹般掠过,揽着画心的腰身偏擦剑锋,险险躲过。

    赤冥背对着君逸,仅一个挺拔的背影就足以让君逸震惊,这世间竟会有沉渊剑下不伤毫发之人?

    画心心虚地望了望赤冥,知道他虽无外伤,必然受了内伤,毕竟,她设的封印可不是那么好冲破的,否则他早就出来了。

    见赤冥冷冷地盯着她,她赶紧冲他挤眉弄眼,低声提醒道,“你现在只是本座的一个男宠,别太放肆!”

    赤冥松开她,懒洋洋地侧身,敛去一身的戾气和神息,懒懒抬眼看向君逸。

    眼眸开合,盛放出数不尽的风情。君逸此时方知,六界传言非虚。

    可他只是一个男妓?

    君逸不由狐疑地皱了皱眉。

    【5 赌约】

    这世间哪里会有王者气度的男妓?

    而且……一个能轻易躲过沉渊剑的人身上竟毫无神息,就好似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

    这……怎么可能?

    “神君何必心急,反正帝君已经时日无多了,到时候,青冥大陆,六界九州,一切都是你的。”

    赤冥轻袍缓带,笑意慵懒,明明是轻描淡写的一句玩笑,却让君逸不自觉打了个寒噤。

    什么叫帝君时日无多?

    难道这背后还有什么隐情?自从三月前画心从他送她的画情谷突然搬回暗无天日的九幽黄泉时,他便觉得隐隐不对。

    画心她,分明比谁都更讨厌这里!

    君逸的目光越过赤冥,望向他身后的画心,带着殷切的关怀,“帝君身体是否抱恙?”

    “帝君……”

    “你很希望本座抱恙?可惜本座好的很。”画心立即打断赤冥,“他一个下贱的男宠知道什么,本座只不过是想试试他对本座的真心,问他若是本座死了,他愿不愿为本座守寡,谁知打情骂俏的话他竟当真了。”

    “原来如此。”君逸深深看了一眼赤冥,“看来今夜是本君叨扰了。”

    依旧是温文尔雅之态,举手投足都优雅得令人折服。

    赤冥对他所展示的风度不屑一顾,转身抱起画心缓缓往白骨花榻行去,嘴中有意无意暗有所指道,“天帝或许还有要事与神君相商,神君还是速速请回吧。”

    在抱起画心的刹那,赤冥已经对她施了定身咒,所以他一边肆意轻薄着她一边漫不经心道,“丫头,反正你的秘密君隐那小子都知道了,你还瞒什么?”

    君逸见赤冥分明是话里有话,他这些话包括那句“帝君时日无多”绝非空穴来风。

    君隐若不是知道了什么,怎么会突然对画心动了杀机呢?

    他明明……心里也有她!

    他们兄弟二人不婚不娶的缘由,其实是一样的。纵然君隐从未表露,却瞒不过他。

    君逸心知赤冥此人定不简单,他分明是在暗示自己回去找君隐问个明白。或许就连他是谁,君隐也能通过观尘镜查出来,于是立即道了一声“告辞”,转身身形一遁,消失无影,恍若从未来过。

    君逸一走,赤冥立即解了画心的定身咒,握住画心飞踢过来的七寸莲足,俯身威视着她,“再有下次,胆敢轻生,本尊就先杀了君逸那小子!”

    “本座的死活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跟他说那些?你是不是想利用他去杀人?”

    画心心中憋着怒,眼里喷着火,简直恨不得将眼前这个坏她事的老家伙一掌拍死。

    “你还真是自恋。”赤冥一声冷嘲,“本座这是在替你试他真心,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为了你去杀众生而不是为了众生来杀你呢?不是谁都如本座这般六亲不认只认你的!”

    画心用力推开赤冥,“不用试,他心里有本座,本座知道,他一定会选本座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是何时偏向君逸的,也许是他枯坐花海的那三万年日日相对,也许是他闯九幽封印的一腔孤勇,也许是他去洪荒古渊斩恶龙赠她画骨神鞭的一片赤诚,也许是他假借打赌输给她仙灵最盛的画情谷的用心良苦。

    也许是那一夜醉在他怀里时的情难自禁……

    其实,凭良心说,赤冥也好,可赤冥出现在她嗷嗷待哺的幼年,三千岁的她懵懂无知,披花为衣,饿了食生肉,渴了饮冷血,因为那时的九幽除了这些,什么都没有。

    赤冥带给她华美的衣裙,甘甜的果实,教她弹琴认字,她依赖他,他如她的衣食父母,有了这般根深蒂固的认知,便很难再生出其他旖旎的情意来了。

    而君逸恰恰出现在她温饱思淫丿欲的年纪,所以连一个简单的微笑都显得撩拨人心。

    对于画心的执念,赤冥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便冷冷地收回了目光,“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苍生和你,他会选谁!如果你输了……”

    画心打断他,“本座不会输!”

    赤冥,“……”本来已经向九凤琴走去,又不禁停下脚步,缓缓转身,赏她一个眼神:不见棺材不掉泪,有你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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