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质问
小说：阿特洛波斯作者：将军不语字数：4624更新时间 : 2017-12-09 23:22:27
德尼兹男爵在欧内斯特到达帝都的第三天，终于回到了德为得。
因为身体问题，他在兰兹镇耽搁了不少时间，直到现在身体状况好转，德尼兹男爵才得以动身，在车夫墨瑟·弗雷的陪同下，回到了卡琳城堡。
一来到卡琳城堡，老男爵就感到了这里的气氛有些不太对劲。
门口来来往往的仆人们显得异常忙碌，似乎有什么事情催促着他们。而且从仆人们的神情上，老男爵也察觉到了一丝压抑的紧张氛围。
“发生了什么？”
德尼兹男爵没有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这一次斯温带到德为得来的仆人们全是杰里柯家族的心腹，世代侍奉着午夜伯爵，每个人的名字德尼兹男爵都可以叫的上来。但是，现在这些人全然只顾着自己手头的事情，行色匆忙，连招呼都没有和老男爵打一个。
看到德尼兹男爵回来了，之前的那名男仆踌躇了一下，悄悄走过来。“男爵先生，您回来了。”
“嗯，”老男爵点了点头，轻声咳嗽了一声，“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吗？小姐怎么样了，还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男仆没有马上回答，他的朝左右瞄了一眼，才说道：“男爵先生，能请您去客厅看看吗？”
德尼兹男爵诧异地看了男仆一眼，他隐隐的感觉到出了什么事。
“到底发生了什么？”德尼兹男爵一边朝客厅走去，一边对跟在身后的男仆问道。
“这个……还是请您到了客厅自己看吧。”
虽然男仆没有明说，但是老男爵却大致猜出来了。目前在杰里柯家族，最年长的人就是他了，因为年长，所以老男爵的威望在仆人中也十分高，能够让男仆这样不敢对他直说的，现在的杰里柯家族中也只有一个人了，只有一个人能对仆人们有超过德尼兹男爵的影响力。
杰里柯家族的当家，午夜伯爵，斯温·诺·杰里柯。
当德尼兹男爵来到客厅的时候，一如他心里隐隐猜测的那样，斯温正坐在沙发上看报，身边的索菲娅紧紧地倚着他的肩膀。
“报纸上都在说前天内政部发生的事啊，”斯温把报纸翻过一页，不管是哪份报纸，全在对那一天的的事件进行长篇累牍的报道，虽然实际上他们都不知道真相，但是这些新闻工作者总能编纂出些东西来，“莱昂港的菲利普家族受到袭击？作案者疑似为普里敦的残部，菲利普家族多人失踪，目前案件仍在调查中。”
虽然心中有猜到，但是当德尼兹男爵直面斯温的时候，他还是不免感到十分的紧张，额头上冒出了不少的汗水。
“伯爵阁下……”
“您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斯温抬起头，没有让老男爵把话说完，“先坐下，从兰兹镇赶回来，这一天想必您很辛苦吧？”
德尼兹男爵刚坐下，就听到斯温的后半句话，这让他才靠到沙发的背忍不住又挺了起来。这会儿的老男爵可没有之前那么淡然从容，柔软舒适的沙发却让他觉得如坐针毡，本来就带病的身体更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擦擦汗。”斯温从口袋里拿出手帕，递给德尼兹男爵。
“谢谢，伯爵阁下。”老男爵接过手帕，蓝色的丝绸手帕摇晃着拭去了男爵额头上的汗水。
“欧内斯特子爵的态度呢？”
“嗯？”德尼兹男爵楞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斯温这句话的意思。
“您不是去兰兹镇了吗？”斯温的眼神很平静，但是这样的平静更叫老男爵不安，“难道您不是去找欧内斯特子爵来代替我，成为杰里柯家族新的当主吗？”
老男爵咽了口口水，他不怀疑是谁泄露了这件事，因为这根本无需泄露，以斯温的头脑，只要听到德尼兹男爵去了兰兹镇的消息，很容易就猜到老男爵的目的。
深吸了一口气，德尼兹男爵尽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盯着斯温的面庞，不让自己的目光瞧到一旁的索菲娅，那只会让他内心更感歉疚。
“欧内斯特果断的拒绝了我的提议，”德尼兹男爵很干脆地承认了，“因为当时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解救您，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我希望能让欧内斯特子爵先来主持大局。”
德尼兹男爵说出这话的时候，斯温能够很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手臂上传来一阵震动，显然，老男爵的承认让索菲娅最后的希望也落空了。
“索菲娅，”斯温拍了拍妹妹的肩膀，“你先回房间去吧。”
索菲娅低着头，她很明白兄长的意思，尽管对德尼兹男爵这位长辈很尊敬，但是现在愤怒却在她心里不可抑制地扩散开了。
沉默了许久，索菲娅低着头，声音低沉地回道：“好的，兄长大人。”
目送着索菲娅离开了客厅，斯温又把视线转回到德尼兹男爵身上。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说说了。”斯温的面色依旧平静，德尼兹男爵无法从他的主君脸上看出任何的心思，“为什么不去找辛吉德，您说当时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是对您而言无能为力的难题，辛吉德只用没多久的时间就解决了。我可不记得我把您传送走，是让您一个人逃生的。”
“我并不是为了活命而不救您的！”斯温这么说，德尼兹男爵可就不能不反驳了，“不论如何，杰里柯家族都必须延续下去，这是我们传承了无数年的义务。”
“是我，”斯温冷冷地盯着老男爵，“不是‘我们’。”
德尼兹男爵心里不禁一寒，温斯顿伯爵在世的时候绝不会这么说。
“而且这义务也不是必须依赖杰里柯家族的延续才能传承下去的，只要午夜伯爵还存在，这个誓约就不会中断。”
德尼兹男爵马上变了脸色，他从斯温的话里听出了很危险的意味。
“伯爵阁下，请您想清楚，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我们……”
“男爵先生！”斯温再度打断了老男爵的话，“注意措辞。”
德尼兹男爵苍老的面孔抽搐着，他很不愿意看到斯温这样对他说话，心里不禁流淌起浓浓的悲哀，苦涩充斥了这颗年迈的心脏。温斯顿伯爵时代那君臣相得的场景大概是不会再有了。
“当然，您是为杰里柯家族服务了四十年的老人了，不管怎么样，索菲娅和我都是您看着长大的，我自然也很尊敬您，不希望事情演变到双方都无法接受的地步。”斯温的话语稍有缓和，但是语气和表情还是那副样子，“所以这次就这么算了，我知道您不喜欢辛吉德，老实说，我也不喜欢这个家伙，邋遢、狡猾，就连我自己都不得不承认，这个人随时都有可能背叛出卖我们，就像他出卖米歇尔七世一样，我不是他的主君，只是他的雇主而已。但是，正因为如此，所以这个人才好控制，他有所求，我们能满足他，自然可以得到他的效力，希望您能牢记这一点，也希望这样的事情下一次不要再发生了。”
德尼兹男爵低着头，嘴唇抿得很紧。
“是的，伯爵阁下。”
“那么就这样吧。”斯温摆摆手，示意老男爵可以下去了。
德尼兹男爵沉默着站起来，他一步一顿地走向客厅的门，临到门口的时候，他又回过身，看着斯温。
“最后可以问一个问题吗，伯爵阁下？”
“当然，”斯温没有抬头，视线还停留在手中的报纸上。
“您，是怎么脱离木星第五星阵图的，又是谁带着这个消息去解救您的？”
斯温翻报纸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他缓缓抬起头，看着德尼兹男爵说道：“这是黑猫女神的旨意。”
“什么？”德尼兹男爵怔了一下，没有马上反应过来。
斯温没有回答，只是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老男爵识趣地离开了客厅。
在德尼兹男爵离开后，斯温没有再去看那份报纸，他想起了另一件事。
在曼弗雷德把德尼兹男爵抓到他面前的时候，德尼兹男爵明显认出了曼弗雷德，这是一件值得奇怪的事情。不同于早早逃离了午夜堡的欧内斯特，德尼兹男爵为杰里柯家族服务了超过四十年，许多核心的机密都被他所知晓，所以尽管德尼兹男爵本人不是魔法使，但是他却对魔法世界的奥秘颇有了解，因而才能一眼认出曼弗雷德使用的木星第五星阵图。从这个角度来考虑，很可能德尼兹男爵在四十年前见过曼弗雷德，而且，那时候曼弗雷德还给德尼兹男爵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四十年前啊……”斯温扔开报纸，把头埋到沙发里，“那个时候你就开始布局了吗，曼弗雷德·阿尔卡多·冯·诺斯费拉图。”
————————————
“咣”
亚历山大狠狠地把餐盘扔在地上，昨天一早他起床后就得到了内政部事件的报告，而今天，一个更加糟糕的消息传到了他的耳中。
“开什么玩笑，南方军团一万多人全部跑到德为得了，古德里安，你这个陆军部长是怎么当的！”
盛怒之下的亚历山大完全没有以往那份儒雅的风度，他发起怒来几乎就像是一个受不了打击的小孩，一个劲地摔东西。
陆军大臣古德里安低着头，默默忍受着亚历山大的咆哮。现在皮特首相还没有赶到，所以没人可以为他辩解。
“说，他们到底是怎么到德为得？为什么兰兹镇的驻军没有报告，说啊！”
“他们是从海上来的，”古德里安把身子垂得更低，但是却没有像面对尼古拉一世时那么畏惧，“南方舰队为他们提供了船只，他们从翡翠河的入海口进入内陆，完全避开了陆上的岗哨侦查。”
“然后这帮叛徒就大摇大摆地把船开到了德为得？”这一次亚历山大扔过来的是餐刀，“帝国的首都就如此轻易的被入侵，要是下一次来的是马赫迪亚的舰队呢？是不是我们的首都就要拱手让人？”
“利维坦舰队被调到郎纳尔海峡监视沙漠人，帝国海域变得这么空虚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卡特琳娜走过来，拾起了父亲刚才扔向陆军大臣的餐刀，“现在我们应该想办法怎么对付贝利亚，而不是在这里朝部下一个劲的发脾气，父亲。”
被女儿数落的亚历山大感到更加的没有面子，他举起汤勺，准备朝卡特琳娜扔去，但是想了想，还是把手放了下来。
“这里没你的事，卡琳，回到你的房间去。”如今没有了尼古拉一世为孙女提供庇护，亚历山大也终于可以在自己的女儿面前发一点威了。
“我的房间里可没有军事地图。”卡特琳娜压根不理会父亲吹须瞪眼的样子，径直走到古德里安铺在餐桌上的地图前，“现在南方军团主要分成两个部分，第七十二师和贝利亚占据了帝都警备部队的驻所，而第八十八师则控制了帝都警局，一南一北，从两个方向挟制着提亚马特宫，我们的部队都驻扎在郊区的陆军部兵营，这对我们而言太不利了，要是贝利亚突然袭击提亚马特宫，我们的部队完全来不及支援。”
古德里安诧异地看着大公主，虽然早就听闻尼古拉一世十分中意这个孙女，但是没有哪个内阁大臣真正察觉到卡特琳娜所具备的才干。
“那么您认为我们应该怎么做呢？如果把部队调入城区的话，只怕会给一般民众造成极大的恐慌情绪。”他对卡特琳娜，而不是亚历山大问道。
大公主摇着头，并不赞同古德里安的说法。“恐慌情绪已经造成了，而且还在蔓延，自从内政部发生变故之后，任谁都看得出德为得必要有一战了。”
她指着地图的一角，对古德里安说道：“我们应该搬到这里去。”
古德里安朝卡特琳娜指的位置看去，连亚历山大都忍不住悄悄地瞟了过去。
卡特琳娜指的地方正是卡琳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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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来来往往的仆人们显得异常忙碌，似乎有什么事情催促着他们。而且从仆人们的神情上，老男爵也察觉到了一丝压抑的紧张氛围。
“发生了什么？”
德尼兹男爵没有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这一次斯温带到德为得来的仆人们全是杰里柯家族的心腹，世代侍奉着午夜伯爵，每个人的名字德尼兹男爵都可以叫的上来。但是，现在这些人全然只顾着自己手头的事情，行色匆忙，连招呼都没有和老男爵打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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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仆没有马上回答，他的朝左右瞄了一眼，才说道：“男爵先生，能请您去客厅看看吗？”
德尼兹男爵诧异地看了男仆一眼，他隐隐的感觉到出了什么事。
“到底发生了什么？”德尼兹男爵一边朝客厅走去，一边对跟在身后的男仆问道。
“这个……还是请您到了客厅自己看吧。”
虽然男仆没有明说，但是老男爵却大致猜出来了。目前在杰里柯家族，最年长的人就是他了，因为年长，所以老男爵的威望在仆人中也十分高，能够让男仆这样不敢对他直说的，现在的杰里柯家族中也只有一个人了，只有一个人能对仆人们有超过德尼兹男爵的影响力。
杰里柯家族的当家，午夜伯爵，斯温·诺·杰里柯。
当德尼兹男爵来到客厅的时候，一如他心里隐隐猜测的那样，斯温正坐在沙发上看报，身边的索菲娅紧紧地倚着他的肩膀。
“报纸上都在说前天内政部发生的事啊，”斯温把报纸翻过一页，不管是哪份报纸，全在对那一天的的事件进行长篇累牍的报道，虽然实际上他们都不知道真相，但是这些新闻工作者总能编纂出些东西来，“莱昂港的菲利普家族受到袭击？作案者疑似为普里敦的残部，菲利普家族多人失踪，目前案件仍在调查中。”
虽然心中有猜到，但是当德尼兹男爵直面斯温的时候，他还是不免感到十分的紧张，额头上冒出了不少的汗水。
“伯爵阁下……”
“您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斯温抬起头，没有让老男爵把话说完，“先坐下，从兰兹镇赶回来，这一天想必您很辛苦吧？”
德尼兹男爵刚坐下，就听到斯温的后半句话，这让他才靠到沙发的背忍不住又挺了起来。这会儿的老男爵可没有之前那么淡然从容，柔软舒适的沙发却让他觉得如坐针毡，本来就带病的身体更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擦擦汗。”斯温从口袋里拿出手帕，递给德尼兹男爵。
“谢谢，伯爵阁下。”老男爵接过手帕，蓝色的丝绸手帕摇晃着拭去了男爵额头上的汗水。
“欧内斯特子爵的态度呢？”
“嗯？”德尼兹男爵楞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斯温这句话的意思。
“您不是去兰兹镇了吗？”斯温的眼神很平静，但是这样的平静更叫老男爵不安，“难道您不是去找欧内斯特子爵来代替我，成为杰里柯家族新的当主吗？”
老男爵咽了口口水，他不怀疑是谁泄露了这件事，因为这根本无需泄露，以斯温的头脑，只要听到德尼兹男爵去了兰兹镇的消息，很容易就猜到老男爵的目的。
深吸了一口气，德尼兹男爵尽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盯着斯温的面庞，不让自己的目光瞧到一旁的索菲娅，那只会让他内心更感歉疚。
“欧内斯特果断的拒绝了我的提议，”德尼兹男爵很干脆地承认了，“因为当时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解救您，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我希望能让欧内斯特子爵先来主持大局。”
德尼兹男爵说出这话的时候，斯温能够很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手臂上传来一阵震动，显然，老男爵的承认让索菲娅最后的希望也落空了。
“索菲娅，”斯温拍了拍妹妹的肩膀，“你先回房间去吧。”
索菲娅低着头，她很明白兄长的意思，尽管对德尼兹男爵这位长辈很尊敬，但是现在愤怒却在她心里不可抑制地扩散开了。
沉默了许久，索菲娅低着头，声音低沉地回道：“好的，兄长大人。”
目送着索菲娅离开了客厅，斯温又把视线转回到德尼兹男爵身上。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说说了。”斯温的面色依旧平静，德尼兹男爵无法从他的主君脸上看出任何的心思，“为什么不去找辛吉德，您说当时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是对您而言无能为力的难题，辛吉德只用没多久的时间就解决了。我可不记得我把您传送走，是让您一个人逃生的。”
“我并不是为了活命而不救您的！”斯温这么说，德尼兹男爵可就不能不反驳了，“不论如何，杰里柯家族都必须延续下去，这是我们传承了无数年的义务。”
“是我，”斯温冷冷地盯着老男爵，“不是‘我们’。”
德尼兹男爵心里不禁一寒，温斯顿伯爵在世的时候绝不会这么说。
“而且这义务也不是必须依赖杰里柯家族的延续才能传承下去的，只要午夜伯爵还存在，这个誓约就不会中断。”
德尼兹男爵马上变了脸色，他从斯温的话里听出了很危险的意味。
“伯爵阁下，请您想清楚，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我们……”
“男爵先生！”斯温再度打断了老男爵的话，“注意措辞。”
德尼兹男爵苍老的面孔抽搐着，他很不愿意看到斯温这样对他说话，心里不禁流淌起浓浓的悲哀，苦涩充斥了这颗年迈的心脏。温斯顿伯爵时代那君臣相得的场景大概是不会再有了。
“当然，您是为杰里柯家族服务了四十年的老人了，不管怎么样，索菲娅和我都是您看着长大的，我自然也很尊敬您，不希望事情演变到双方都无法接受的地步。”斯温的话语稍有缓和，但是语气和表情还是那副样子，“所以这次就这么算了，我知道您不喜欢辛吉德，老实说，我也不喜欢这个家伙，邋遢、狡猾，就连我自己都不得不承认，这个人随时都有可能背叛出卖我们，就像他出卖米歇尔七世一样，我不是他的主君，只是他的雇主而已。但是，正因为如此，所以这个人才好控制，他有所求，我们能满足他，自然可以得到他的效力，希望您能牢记这一点，也希望这样的事情下一次不要再发生了。”
德尼兹男爵低着头，嘴唇抿得很紧。
“是的，伯爵阁下。”
“那么就这样吧。”斯温摆摆手，示意老男爵可以下去了。
德尼兹男爵沉默着站起来，他一步一顿地走向客厅的门，临到门口的时候，他又回过身，看着斯温。
“最后可以问一个问题吗，伯爵阁下？”
“当然，”斯温没有抬头，视线还停留在手中的报纸上。
“您，是怎么脱离木星第五星阵图的，又是谁带着这个消息去解救您的？”
斯温翻报纸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他缓缓抬起头，看着德尼兹男爵说道：“这是黑猫女神的旨意。”
“什么？”德尼兹男爵怔了一下，没有马上反应过来。
斯温没有回答，只是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老男爵识趣地离开了客厅。
在德尼兹男爵离开后，斯温没有再去看那份报纸，他想起了另一件事。
在曼弗雷德把德尼兹男爵抓到他面前的时候，德尼兹男爵明显认出了曼弗雷德，这是一件值得奇怪的事情。不同于早早逃离了午夜堡的欧内斯特，德尼兹男爵为杰里柯家族服务了超过四十年，许多核心的机密都被他所知晓，所以尽管德尼兹男爵本人不是魔法使，但是他却对魔法世界的奥秘颇有了解，因而才能一眼认出曼弗雷德使用的木星第五星阵图。从这个角度来考虑，很可能德尼兹男爵在四十年前见过曼弗雷德，而且，那时候曼弗雷德还给德尼兹男爵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四十年前啊……”斯温扔开报纸，把头埋到沙发里，“那个时候你就开始布局了吗，曼弗雷德·阿尔卡多·冯·诺斯费拉图。”
————————————
“咣”
亚历山大狠狠地把餐盘扔在地上，昨天一早他起床后就得到了内政部事件的报告，而今天，一个更加糟糕的消息传到了他的耳中。
“开什么玩笑，南方军团一万多人全部跑到德为得了，古德里安，你这个陆军部长是怎么当的！”
盛怒之下的亚历山大完全没有以往那份儒雅的风度，他发起怒来几乎就像是一个受不了打击的小孩，一个劲地摔东西。
陆军大臣古德里安低着头，默默忍受着亚历山大的咆哮。现在皮特首相还没有赶到，所以没人可以为他辩解。
“说，他们到底是怎么到德为得？为什么兰兹镇的驻军没有报告，说啊！”
“他们是从海上来的，”古德里安把身子垂得更低，但是却没有像面对尼古拉一世时那么畏惧，“南方舰队为他们提供了船只，他们从翡翠河的入海口进入内陆，完全避开了陆上的岗哨侦查。”
“然后这帮叛徒就大摇大摆地把船开到了德为得？”这一次亚历山大扔过来的是餐刀，“帝国的首都就如此轻易的被入侵，要是下一次来的是马赫迪亚的舰队呢？是不是我们的首都就要拱手让人？”
“利维坦舰队被调到郎纳尔海峡监视沙漠人，帝国海域变得这么空虚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卡特琳娜走过来，拾起了父亲刚才扔向陆军大臣的餐刀，“现在我们应该想办法怎么对付贝利亚，而不是在这里朝部下一个劲的发脾气，父亲。”
被女儿数落的亚历山大感到更加的没有面子，他举起汤勺，准备朝卡特琳娜扔去，但是想了想，还是把手放了下来。
“这里没你的事，卡琳，回到你的房间去。”如今没有了尼古拉一世为孙女提供庇护，亚历山大也终于可以在自己的女儿面前发一点威了。
“我的房间里可没有军事地图。”卡特琳娜压根不理会父亲吹须瞪眼的样子，径直走到古德里安铺在餐桌上的地图前，“现在南方军团主要分成两个部分，第七十二师和贝利亚占据了帝都警备部队的驻所，而第八十八师则控制了帝都警局，一南一北，从两个方向挟制着提亚马特宫，我们的部队都驻扎在郊区的陆军部兵营，这对我们而言太不利了，要是贝利亚突然袭击提亚马特宫，我们的部队完全来不及支援。”
古德里安诧异地看着大公主，虽然早就听闻尼古拉一世十分中意这个孙女，但是没有哪个内阁大臣真正察觉到卡特琳娜所具备的才干。
“那么您认为我们应该怎么做呢？如果把部队调入城区的话，只怕会给一般民众造成极大的恐慌情绪。”他对卡特琳娜，而不是亚历山大问道。
大公主摇着头，并不赞同古德里安的说法。“恐慌情绪已经造成了，而且还在蔓延，自从内政部发生变故之后，任谁都看得出德为得必要有一战了。”
她指着地图的一角，对古德里安说道：“我们应该搬到这里去。”
古德里安朝卡特琳娜指的位置看去，连亚历山大都忍不住悄悄地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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