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流质
小说：梦魇欢乐谷作者：吃晴振字数：4992更新时间 : 2018-01-07 23:56:48
......
“有点奇怪啊，和尚。你不觉得咱们这一路开过来，道上显得太清静了点吗？”
“现在是深夜，天气又那么冷，也许很多人都躲在家里避寒呢。”
话虽如此，高济明显也是持怀疑态度，毕竟这一路上几乎见不到几个人，而有些店铺内也没有亮灯，不知是故意的还是停电了。
这所小镇的格局也令第一次转悠的二人不大适应，因为路面太宽了，上下坡度也很大。
但两人手上有地图，再加上路标地况很显著，所以很快顺着地图所指方向来到了警局门口。
这所警察局在一处大楼内，而在大楼侧面还有一个巨型警徽，上面的信息介绍了这是一所直接对威尔镇负责的警察部门。
正门上方有一块金色牌匾，此时周围仅有的一点微弱灯光来自路灯，所以二人一时还没分辨出哪里是正门来，也未看到那牌匾。
“这警局晚上不开门的吗？”李小轩疑惑。
一般在夜里，大部分警局都是开放的，不会关门，特别是规模大一点的警局，再不济也有值班警员在。目前他在地图上选的这家，就属于占地面积很大的局子，看它独占一个几十米高的大楼和面前宽阔的停车带就知道了。
高济也没法回答李小轩的疑问，两人只能把包裹带上，打开照明设备匆匆走过马路来到这栋大楼前。
左右两根旗杆插在空地这儿，其中一根上挂着一面米字旗，被风吹拂的猎猎作响。
在这样的环境中，两人找到了警局大门，门没锁，把手上缠绕了一些透明粘液，高济为避免与它接触到，用一根木棍挑开了这儿弄出一个口子，两人相继进入。
内部是一个左右连通的大厅，李小轩拿着手机照了半天，发现墙壁上有很多黝黑的画，近距离细看，这些原来并不是画，而是一个个内部蓄满黑色流质的方格状画框，里面的物质跟有生命似的在不断翻滚起伏......
本该放置一幅画的内部却填充了这些黑色流质，两人对此无法理解。
“这特么是啥东西？”李小轩震惊道，“难道警局里的墙上都抹了粪？不对，粪也不会自己移动啊。”
“看颜色像是某种藻类......咱们还是躲远点吧。”
两人的声音在大厅里回响，传出去老远。
稍候，李小轩尝试将一团纸扔向那画框中，只见薄薄的纸张立即被黑色流质黏住，并且在短时间内被分解掉吸纳入内部，整张纸就这样消失了。
黑色流质没有扩大的迹象，像一团污物占据在墙表面，类似的地方还有四五处，都呈方格状。
“怎么感觉像是有东西要从这里面催生出来？”观察半天，两人在往里探索的过程中，李小轩忍不住提了一句。
“它的材质其实有点像门把手上的透明胶状物，直觉告诉我它们有可能是一路货色，尽管颜色不同。”
正当高济准备再讲两句的时候，前方长廊深处倏地传来了几声若有若无的求救声：
“救.....”
“救救我......救命......仁慈的......”
这如蛆虫般蠕动的细声听得高济浑身一震，李小轩也瞬间掏出散弹枪时刻准备战斗。而这声音也在移动时不停放大，有一点细节非常奇怪：随着声音的增大，其内容反而渐渐模糊，且最终转变成了近乎病患的呻吟之声。
四周漆黑，呻吟之声在不断空气内传播，两道光柱在迅速扫视，二人都迫切希望找到声源。
过了一会儿，镇定下来的两人对视一眼，决定继续往前走，由于声音很大，他们没费多少力气便锁定了来源房间。
灯光集中在门上，不等两人去踹门，这房间的门却是“吱呀”一声缓缓开了，一股淡淡血腥味从内部传来的同时，也令二人齐齐向后退了一小步。
有古怪!
李小轩和高济的手已紧扣在扳机上，稍有异动，他们将对之施以雷霆般的爆裂攻击。
随着门缝渐渐增大，两人看到......门后是一个穿着蓬松白纱裙的女孩，12岁左右的年龄，她此刻正好奇的打量着两人，皓白如玉的肌肤配上微微蹙眉的表情，简直可爱到了极点，一头利落的齐耳短发看上去十分舒爽。
呻吟声也消失了。
女孩身后还有一把被白纱裙遮住大半的木椅，显然，她是刚从椅子上站起来。
“两位叔叔，外面发生了什么？......人家好怕。”
女孩泫然欲泣，眼眶里有晶莹的泪珠在涌动，并被擦拭的手背牵引而滑落到了手心内，分外惹人疼爱。
如果高济等人再年长个几十岁且是本世界的原住民，说不准会放下枪支过去拉住女孩问清情况，可两人并不满足上述条件，他们只是在小心探索这个世界的欢乐谷游客而已，所以在听到女孩撒娇似的言论时，内心根本毫无波动，甚至想笑。
深更半夜的，一个女孩出现在无人把守的警局？
这太扯了。
这样开头的故事若是编成估计也没什么逻辑性，更不要说在现实中撞上了......
但李小轩此时没有打算当即撕破脸，他临时决定跟这家伙玩玩：
“外面一切正常，小朋友。你不必惊慌，快把你那脏兮兮的衣服和袜子脱掉，叔叔带你去买更漂亮的衣服咯~~~”
也许是紧张，李小轩张口就是一阵胡言，这不仅让旁边的高济很吃惊，更是让房间里那个小女孩有些懵圈，她低头看了看整洁的白裙子，一时也不由沉默了片刻。
“叔叔，我的腿抽筋了，你过来扶人家起来好不好嘛？”
这一次，女孩发嗲的对象换成了高济，可能是感觉李小轩不按常理出牌的缘故，她尝试换个人沟通。
“呵呵，小姑娘。你这腿脚不是挺利索的吗？哪里有抽筋的样子？”
“这里啊。”女孩伸手指了指颤抖的左腿，“我的腿好难受，快点来扶我一把。”
说话时，李小轩注意到一个细节：这女孩的右手一直放在身后，好像是在把握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他马上把信息暗自传递给高济，后者在心领神会后又随意说道：
“我这个人天生比较那啥，一般只扶什么年轻漂亮的女士，小女孩可不在贫僧的关照范围内哦，所以你这个丫头片子还是快快长大吧，这么小哪满足的了我挑剔的眼光。”
女孩：“...........”
“快过来扶我.....快点！......可恶的光头......”
声音里丧失了原先的甜美，多了一丝撕裂般的沙哑噪音，李小轩能感到她瞬间爆发出的强烈憎恶和轻蔑。
“......愚蠢的......人类！！”
女孩低吼着，笑容渐渐变态，喉咙里发出可怕的摩擦音，她暴露在外的如牛奶般光洁的皮肤开始浮现出大量血管，由于李小轩的观察手电筒将模式调成了“强光”，因而连那在血管内缓缓流淌的黑色血液也是照了个一清二楚。
她放在身后的右手猛然伸了出来，在看清她手上提着的器物之时，李小轩和高济两人皆是倒吸了一股冷气。
那是一颗人头，
面部器官还在抽搐的血淋淋的人头！
大量血水在七窍盘踞，其嘴口在不停开合中逸散出极强的呻吟之声。
这下疑问解决了，看来二人在楼道远端听到的病患呻吟便是它发出来的。
高济心中还略加推断，刚刚进门这声音之所以会消失，应该是女孩用手堵住了人头的嘴口，使之无法发出声音从而达到降低两人警惕的目的。
而与此同时，距离二人不远处，铺在房间门口的地毯也发生了异变，表面瞬间融化，进而转为黑糊糊的液体并不断翻腾聚合，一抹潋滟的光泽在液体里闪动。
它的外表很具有欺骗性，但李小轩留意的重点却并不在这儿，他内心将它与大厅墙壁画框内的黑色物质稍作比较后，判断出两者其实并完全不属于同一种物质，即使颜色都是黑的，外表也是相近。
大厅黑色物质在手电筒的灯柱照上后，会吞噬很多光线，而眼前地毯转变的液体却是在光柱照耀下反光的。
一刹那的思绪翻腾过后，李小轩抬手对着女孩脑袋就是一枪，高济反应更快，早在第一时间开枪，威力十足的子弹像锤烂西瓜那样打烂了女孩手上托举的人头。
双方离着的距离较近，大概10米左右，这样的距离，散弹枪的攻击性发挥的淋漓尽致，只是第一轮过后，这女孩就连带着身后座椅被轰成了一堆混合着木屑的碎肉。
只是从她体内溅射出的，并非是鲜红的血，而是一种纯黑的血液。
那是类似郁金香花瓣的颜色，神秘且鲜亮，在李小轩二人的注视下，这堆碎肉渐渐萎缩成一团软塌塌的流体，继而混合着地毯融化的黑色物质，尽皆钻入后方的墙缝消失不见了。
除了那颗烂掉的人头，房间里此时就只剩下木屑渣子，而那2分钟前还冲两人卖萌的女孩，却仿佛从未出现过......
旁边两人都看傻了，愣愣的不敢上前查看详细情况。
“要不，咱们出去吧。”
丝丝冷风从羽绒服里透进来，李小轩冷得直哆嗦，他的手电可以点亮的区域实则很小，即使算上高济的，也只能点亮周围40%黑暗，至于剩下的黑暗部分，正在慢慢凝聚成恐慌与失落的海洋，欲要冲垮两人的心里防线。
“也好。”
高济脸色虽比不上李小轩这样白，但他也对刚刚的诡异很腻歪，两人所在的位置还尚处在一楼，要出去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
两人意见达成一致，快速移步朝着大厅走去，当他们退走后，只见房间墙壁上忽然凝聚出一个黑点，那黑点的自身体积很快胀大，进而转化为了跟客厅那种一样规格的黑色流质填充的画作。
......
一路上畅通无阻的离开警局，两人急匆匆上了车，感受着坐垫反馈来的柔软时，李小轩的阴郁心情在逐步缓解。
“咯嘣~”
高济掰了一小块压缩饼干递给了李小轩，他自己却是拿出一瓶水壶狠狠喝了几口。
“先离开这里吧，真特么恶心。”
一边吃着饼干，李小轩一边提醒道。
“OK。”
车子发动，在高济刻意的加速下，他们彻底离开了这所警局。
“你说那黑糊糊的流质液体是什么？”
“颜色上来说，像是我们海边常吃的那种藻类，但它是那种如水的流质液体......自然界应该不会有这种违背物理规律的东西......它自身仿佛有极强的分解性和粘性，能够依附于墙壁。”
高济在尽力归纳出他观察到的信息，来警局一次，其实见到的东西不多，但效果已然相当震撼了。无论是女孩还是那颗人头，神秘地毯，表面上看都与这黑色液体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车厢里陷入沉默，两人都在思索拼凑着信息，然而目前有限的情报是无法整理成详尽资料的，甚至连原因都归纳不出。
原本的计划，是在警局打探霍兰德女儿珍妮失踪的那家废弃工厂位置，可现在的情况明显没按照两人的计划在走，反而大大脱离了掌控。
“要不找个人问问？”
小轿车驶过一座拱桥后，李小轩首度打破了车厢内的平静。
“你看周围见得到活人吗？”高济反问道，“貌似咱们来警局的那一路上，在甜心百货门口好像还有几个人，其它地方我是没见到有活人存在。”
“找那家废弃的工厂可以先放放，咱们现在要么先去那两所高校看看，要么调头去甜心百货那边找人......我比较倾向于第一个。”
听到高济这么说，李小轩也同意下来，他的心情很差，脑中不断的在闪回进入警局后的种种画面。
“嗯！？”
李小轩忽地低呼一声，他发现自己居然不能通过腕表给徐白和李仙兰二人发送信息了，连段雪和任千霜也联系不上......
高济在李小轩的敦促下向队内其它四人各自发送了信息，他同样也是以失败告终。
通讯中断！
坏事成双！
几分钟过后，小轿车停了，是高济主动停下的。他心情现在有些紊乱，想先清醒清醒再继续开。李小轩对此也没有异议，面对这突来的状况，他也是深感意外，内心的纠结不比高济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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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奇怪啊，和尚。你不觉得咱们这一路开过来，道上显得太清静了点吗？”
“现在是深夜，天气又那么冷，也许很多人都躲在家里避寒呢。”
话虽如此，高济明显也是持怀疑态度，毕竟这一路上几乎见不到几个人，而有些店铺内也没有亮灯，不知是故意的还是停电了。
这所小镇的格局也令第一次转悠的二人不大适应，因为路面太宽了，上下坡度也很大。
但两人手上有地图，再加上路标地况很显著，所以很快顺着地图所指方向来到了警局门口。
这所警察局在一处大楼内，而在大楼侧面还有一个巨型警徽，上面的信息介绍了这是一所直接对威尔镇负责的警察部门。
正门上方有一块金色牌匾，此时周围仅有的一点微弱灯光来自路灯，所以二人一时还没分辨出哪里是正门来，也未看到那牌匾。
“这警局晚上不开门的吗？”李小轩疑惑。
一般在夜里，大部分警局都是开放的，不会关门，特别是规模大一点的警局，再不济也有值班警员在。目前他在地图上选的这家，就属于占地面积很大的局子，看它独占一个几十米高的大楼和面前宽阔的停车带就知道了。
高济也没法回答李小轩的疑问，两人只能把包裹带上，打开照明设备匆匆走过马路来到这栋大楼前。
左右两根旗杆插在空地这儿，其中一根上挂着一面米字旗，被风吹拂的猎猎作响。
在这样的环境中，两人找到了警局大门，门没锁，把手上缠绕了一些透明粘液，高济为避免与它接触到，用一根木棍挑开了这儿弄出一个口子，两人相继进入。
内部是一个左右连通的大厅，李小轩拿着手机照了半天，发现墙壁上有很多黝黑的画，近距离细看，这些原来并不是画，而是一个个内部蓄满黑色流质的方格状画框，里面的物质跟有生命似的在不断翻滚起伏......
本该放置一幅画的内部却填充了这些黑色流质，两人对此无法理解。
“这特么是啥东西？”李小轩震惊道，“难道警局里的墙上都抹了粪？不对，粪也不会自己移动啊。”
“看颜色像是某种藻类......咱们还是躲远点吧。”
两人的声音在大厅里回响，传出去老远。
稍候，李小轩尝试将一团纸扔向那画框中，只见薄薄的纸张立即被黑色流质黏住，并且在短时间内被分解掉吸纳入内部，整张纸就这样消失了。
黑色流质没有扩大的迹象，像一团污物占据在墙表面，类似的地方还有四五处，都呈方格状。
“怎么感觉像是有东西要从这里面催生出来？”观察半天，两人在往里探索的过程中，李小轩忍不住提了一句。
“它的材质其实有点像门把手上的透明胶状物，直觉告诉我它们有可能是一路货色，尽管颜色不同。”
正当高济准备再讲两句的时候，前方长廊深处倏地传来了几声若有若无的求救声：
“救.....”
“救救我......救命......仁慈的......”
这如蛆虫般蠕动的细声听得高济浑身一震，李小轩也瞬间掏出散弹枪时刻准备战斗。而这声音也在移动时不停放大，有一点细节非常奇怪：随着声音的增大，其内容反而渐渐模糊，且最终转变成了近乎病患的呻吟之声。
四周漆黑，呻吟之声在不断空气内传播，两道光柱在迅速扫视，二人都迫切希望找到声源。
过了一会儿，镇定下来的两人对视一眼，决定继续往前走，由于声音很大，他们没费多少力气便锁定了来源房间。
灯光集中在门上，不等两人去踹门，这房间的门却是“吱呀”一声缓缓开了，一股淡淡血腥味从内部传来的同时，也令二人齐齐向后退了一小步。
有古怪!
李小轩和高济的手已紧扣在扳机上，稍有异动，他们将对之施以雷霆般的爆裂攻击。
随着门缝渐渐增大，两人看到......门后是一个穿着蓬松白纱裙的女孩，12岁左右的年龄，她此刻正好奇的打量着两人，皓白如玉的肌肤配上微微蹙眉的表情，简直可爱到了极点，一头利落的齐耳短发看上去十分舒爽。
呻吟声也消失了。
女孩身后还有一把被白纱裙遮住大半的木椅，显然，她是刚从椅子上站起来。
“两位叔叔，外面发生了什么？......人家好怕。”
女孩泫然欲泣，眼眶里有晶莹的泪珠在涌动，并被擦拭的手背牵引而滑落到了手心内，分外惹人疼爱。
如果高济等人再年长个几十岁且是本世界的原住民，说不准会放下枪支过去拉住女孩问清情况，可两人并不满足上述条件，他们只是在小心探索这个世界的欢乐谷游客而已，所以在听到女孩撒娇似的言论时，内心根本毫无波动，甚至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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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紧张，李小轩张口就是一阵胡言，这不仅让旁边的高济很吃惊，更是让房间里那个小女孩有些懵圈，她低头看了看整洁的白裙子，一时也不由沉默了片刻。
“叔叔，我的腿抽筋了，你过来扶人家起来好不好嘛？”
这一次，女孩发嗲的对象换成了高济，可能是感觉李小轩不按常理出牌的缘故，她尝试换个人沟通。
“呵呵，小姑娘。你这腿脚不是挺利索的吗？哪里有抽筋的样子？”
“这里啊。”女孩伸手指了指颤抖的左腿，“我的腿好难受，快点来扶我一把。”
说话时，李小轩注意到一个细节：这女孩的右手一直放在身后，好像是在把握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他马上把信息暗自传递给高济，后者在心领神会后又随意说道：
“我这个人天生比较那啥，一般只扶什么年轻漂亮的女士，小女孩可不在贫僧的关照范围内哦，所以你这个丫头片子还是快快长大吧，这么小哪满足的了我挑剔的眼光。”
女孩：“...........”
“快过来扶我.....快点！......可恶的光头......”
声音里丧失了原先的甜美，多了一丝撕裂般的沙哑噪音，李小轩能感到她瞬间爆发出的强烈憎恶和轻蔑。
“......愚蠢的......人类！！”
女孩低吼着，笑容渐渐变态，喉咙里发出可怕的摩擦音，她暴露在外的如牛奶般光洁的皮肤开始浮现出大量血管，由于李小轩的观察手电筒将模式调成了“强光”，因而连那在血管内缓缓流淌的黑色血液也是照了个一清二楚。
她放在身后的右手猛然伸了出来，在看清她手上提着的器物之时，李小轩和高济两人皆是倒吸了一股冷气。
那是一颗人头，
面部器官还在抽搐的血淋淋的人头！
大量血水在七窍盘踞，其嘴口在不停开合中逸散出极强的呻吟之声。
这下疑问解决了，看来二人在楼道远端听到的病患呻吟便是它发出来的。
高济心中还略加推断，刚刚进门这声音之所以会消失，应该是女孩用手堵住了人头的嘴口，使之无法发出声音从而达到降低两人警惕的目的。
而与此同时，距离二人不远处，铺在房间门口的地毯也发生了异变，表面瞬间融化，进而转为黑糊糊的液体并不断翻腾聚合，一抹潋滟的光泽在液体里闪动。
它的外表很具有欺骗性，但李小轩留意的重点却并不在这儿，他内心将它与大厅墙壁画框内的黑色物质稍作比较后，判断出两者其实并完全不属于同一种物质，即使颜色都是黑的，外表也是相近。
大厅黑色物质在手电筒的灯柱照上后，会吞噬很多光线，而眼前地毯转变的液体却是在光柱照耀下反光的。
一刹那的思绪翻腾过后，李小轩抬手对着女孩脑袋就是一枪，高济反应更快，早在第一时间开枪，威力十足的子弹像锤烂西瓜那样打烂了女孩手上托举的人头。
双方离着的距离较近，大概10米左右，这样的距离，散弹枪的攻击性发挥的淋漓尽致，只是第一轮过后，这女孩就连带着身后座椅被轰成了一堆混合着木屑的碎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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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类似郁金香花瓣的颜色，神秘且鲜亮，在李小轩二人的注视下，这堆碎肉渐渐萎缩成一团软塌塌的流体，继而混合着地毯融化的黑色物质，尽皆钻入后方的墙缝消失不见了。
除了那颗烂掉的人头，房间里此时就只剩下木屑渣子，而那2分钟前还冲两人卖萌的女孩，却仿佛从未出现过......
旁边两人都看傻了，愣愣的不敢上前查看详细情况。
“要不，咱们出去吧。”
丝丝冷风从羽绒服里透进来，李小轩冷得直哆嗦，他的手电可以点亮的区域实则很小，即使算上高济的，也只能点亮周围40%黑暗，至于剩下的黑暗部分，正在慢慢凝聚成恐慌与失落的海洋，欲要冲垮两人的心里防线。
“也好。”
高济脸色虽比不上李小轩这样白，但他也对刚刚的诡异很腻歪，两人所在的位置还尚处在一楼，要出去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
两人意见达成一致，快速移步朝着大厅走去，当他们退走后，只见房间墙壁上忽然凝聚出一个黑点，那黑点的自身体积很快胀大，进而转化为了跟客厅那种一样规格的黑色流质填充的画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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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畅通无阻的离开警局，两人急匆匆上了车，感受着坐垫反馈来的柔软时，李小轩的阴郁心情在逐步缓解。
“咯嘣~”
高济掰了一小块压缩饼干递给了李小轩，他自己却是拿出一瓶水壶狠狠喝了几口。
“先离开这里吧，真特么恶心。”
一边吃着饼干，李小轩一边提醒道。
“OK。”
车子发动，在高济刻意的加速下，他们彻底离开了这所警局。
“你说那黑糊糊的流质液体是什么？”
“颜色上来说，像是我们海边常吃的那种藻类，但它是那种如水的流质液体......自然界应该不会有这种违背物理规律的东西......它自身仿佛有极强的分解性和粘性，能够依附于墙壁。”
高济在尽力归纳出他观察到的信息，来警局一次，其实见到的东西不多，但效果已然相当震撼了。无论是女孩还是那颗人头，神秘地毯，表面上看都与这黑色液体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车厢里陷入沉默，两人都在思索拼凑着信息，然而目前有限的情报是无法整理成详尽资料的，甚至连原因都归纳不出。
原本的计划，是在警局打探霍兰德女儿珍妮失踪的那家废弃工厂位置，可现在的情况明显没按照两人的计划在走，反而大大脱离了掌控。
“要不找个人问问？”
小轿车驶过一座拱桥后，李小轩首度打破了车厢内的平静。
“你看周围见得到活人吗？”高济反问道，“貌似咱们来警局的那一路上，在甜心百货门口好像还有几个人，其它地方我是没见到有活人存在。”
“找那家废弃的工厂可以先放放，咱们现在要么先去那两所高校看看，要么调头去甜心百货那边找人......我比较倾向于第一个。”
听到高济这么说，李小轩也同意下来，他的心情很差，脑中不断的在闪回进入警局后的种种画面。
“嗯！？”
李小轩忽地低呼一声，他发现自己居然不能通过腕表给徐白和李仙兰二人发送信息了，连段雪和任千霜也联系不上......
高济在李小轩的敦促下向队内其它四人各自发送了信息，他同样也是以失败告终。
通讯中断！
坏事成双！
几分钟过后，小轿车停了，是高济主动停下的。他心情现在有些紊乱，想先清醒清醒再继续开。李小轩对此也没有异议，面对这突来的状况，他也是深感意外，内心的纠结不比高济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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