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小说：往生念茶楼作者：忆南山之远字数：2454更新时间 : 2018-06-25 18:06:58
素墨的故事只讲到这里就停了下来，阿树特别想知道之后那两个人究竟过着怎样的生活，只是他问了素墨几次，素墨都没有再继续讲下去。
鉴于素墨如此闭口不言，阿树便以为这两人的结局必定不会圆满，所以素墨才不忍提及。如此一来，阿树也觉得心中有些烦闷，没心思再坐下去，就起身与素墨告了别。
素墨望着阿树离开的背影有些出神，脑海中还不断回想着以前与主人相处时的点滴。还不等她从回忆的故事中走出来，奉孝的声音便在她的耳边响起：
“其实你心中也责怪着他吧，就像他爱的那个人一样，责怪他为什么不敢牵起她的手，带她离开这里。”
奉孝端了一盘切好的芒果放到了素墨的面前，而他自己则是走到了阿树之前的位置坐了下来。素墨没想到在她讲故事的同时还有第三个人在场，看着奉孝的时候不免觉得有些无措，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如何作答。奉孝见状，知晓自己出现得有些唐突，便对着素墨一笑，轻声补充了一句道：
“抱歉，刚才一直在柜子那里收拾东西，本想提前打声招呼，但看你们一个讲得认真，一个听得出神，就没过来打扰你们。如果介意的话，我可以当做自己刚刚什么也没有听到过。”
奉孝的声音像是夏日里游乐园贩卖的彩色棉花糖，柔软又香甜，而他本也是温柔细腻之人，笑的时候眉眼一弯，也自胜得过倾城红颜的万种风情。素墨不合时宜地沉溺在了这一个笑容里，看了很久之后，才想起刚刚奉孝是在问她问题。她自知失了礼貌，立刻尴尬地收回了视线，轻咳了两声，回奉孝道：
“没，我说过了，能有更多的人记住他，我很开心。不过你说的对，我是责怪他的。他本来有机会带他离开的，哪怕他争取一下做做努力也好，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做。这根本就不像是他的性格，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可是……”
“可是他不会放弃的那些事，都与她没有关系。”
奉孝十分冷静地打断了素墨的话，可在这看似冷静的态度中，又好似藏进了万千心绪，听着，竟莫名有种让人觉得十分辛酸又无奈之感。素墨本还诧异为何他的态度会转变得如此之快，但一想到她这几天的所见所闻，便马上知晓了这其中的原因。
“所以其实你们两个要承受的事情，也很多的对吧。毕竟你们之间的感情更是……更是不能被世人接受。”
“爱一个人很简单，遇见一个同样爱你的人，也很简单，难的是两个人要如何一起维护这段感情。你觉得你的主人没有争取是一种过错，可是你想想看，如果他真的争取了，他们就真的能幸福快乐的在一起吗？爱情不是童话故事，结局永远那么美好，现实永远比想象来得残酷的多。亲手放弃一段感情很残忍，但让你爱的人陪你一起吃苦受累，受尽天下人的嘲笑，这样就不残忍了吗？世上多的是才子佳人的圆满结局，可更多的，是不为人知的辛酸和苦痛。至少我不觉得你的主人做错了选择，如果真有哪里是错，或许，就是那相遇的时间错了吧。”
“可是你的话和现实多矛盾啊，你和阿瞒现在不是很幸福吗？”
“我们幸福？对啊，我们现在是幸福了，可如果我没有认识花儿，没有遇见往生念里这些人，我们怎么幸福？你觉得以我们两个人的身份，在我们那个时代，能像现在一样不顾一切的在一起吗？不，根本就不能，我们的处境甚至还不如你的主人。素墨，我来这里不是为了与你争个对错，也不是为了教育你什么。我只是想提醒你，你一直不知道司南到底想要你想起什么，不是因为你忘了，而是你寻错了路。你依旧被你的执念所影响着，你以为你跳脱了，可其实你没有。换条路走吧，你该做的事不是去寻找你到底忘记了什么，是感受这大千世界上的所有感情，可你，被这感情束缚住了。”
奉孝看着素墨，眼里染了一层悲哀与凄怆。素墨怔怔地凝视着奉孝地眼睛，只觉得那颗曾经空白的心酸胀地厉害，像是有什么要控制不住地溢出来。她抬起手捂住胸口，却在恍惚间觉得，她面前坐着的这个人，是她想见却不能再见的那个已经消失了几百年的人。
“你……你回来了……”
素墨的声音颤抖着，隐隐带了哭腔，可她却只是红了眼眶，并没有流出半颗眼泪。而他只看着她笑，一如多年以前，他初次从那富商手中接过她时一般。
“嗯，我们……好久不见了……”
“我等了你好久了，等到我连自己都忘了，还好，还好你终于回来了。”
奉孝看了看坐在那里含泪带笑的素墨对着眼前的一团虚影小心翼翼地说着话，又看了看楼梯口那一闪而过的白色衣角，叹了口气，起身随着那消失在楼梯尽头的人走去。
“既然有心帮她，又何必这般遮遮掩掩、弯弯绕绕的。”
进到司南的书房，奉孝懒懒地窝在沙发上，埋怨了这么一句。司南也没有抬头，一边练字一边回答道：
“你比我合适。”
“我看起来有那么喜欢说教吗？”
“嗯。”
“司南，昧着良心说话可是要遭报应的，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说。”
“我和阿瞒太强势，阿树不够成熟，这里除了你之外，再没有别的人选了。要是离歌在或许离歌自己就能解决，可是总也不能因为这件事，把他从松江叫过来。再说，他的记忆也已经被我封了。”
“哎哎哎，你看你，这么认真干嘛，我又没说什么。再说这又不是什么坏事，我又没怪你。”
奉孝勾了一个笑，一脸奸计得逞的表情。司南无奈地耸了耸肩，将手中的笔放下，对奉孝说道：
“她是明白了，那你呢？”
“与其问我，不如问问你自己。”
奉孝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抻了个懒腰，然后转过身向门口走去。在马上要出门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背对着司南，垂着头，以极轻的语气对着司南说道：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这些，你也不曾做到过。”
奉孝将这句话说完，便头也不回得离开了司南的房间，只留下一地苍白的月光，还有那月光下，眼里一片荒凉的司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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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素墨如此闭口不言，阿树便以为这两人的结局必定不会圆满，所以素墨才不忍提及。如此一来，阿树也觉得心中有些烦闷，没心思再坐下去，就起身与素墨告了别。
素墨望着阿树离开的背影有些出神，脑海中还不断回想着以前与主人相处时的点滴。还不等她从回忆的故事中走出来，奉孝的声音便在她的耳边响起：
“其实你心中也责怪着他吧，就像他爱的那个人一样，责怪他为什么不敢牵起她的手，带她离开这里。”
奉孝端了一盘切好的芒果放到了素墨的面前，而他自己则是走到了阿树之前的位置坐了下来。素墨没想到在她讲故事的同时还有第三个人在场，看着奉孝的时候不免觉得有些无措，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如何作答。奉孝见状，知晓自己出现得有些唐突，便对着素墨一笑，轻声补充了一句道：
“抱歉，刚才一直在柜子那里收拾东西，本想提前打声招呼，但看你们一个讲得认真，一个听得出神，就没过来打扰你们。如果介意的话，我可以当做自己刚刚什么也没有听到过。”
奉孝的声音像是夏日里游乐园贩卖的彩色棉花糖，柔软又香甜，而他本也是温柔细腻之人，笑的时候眉眼一弯，也自胜得过倾城红颜的万种风情。素墨不合时宜地沉溺在了这一个笑容里，看了很久之后，才想起刚刚奉孝是在问她问题。她自知失了礼貌，立刻尴尬地收回了视线，轻咳了两声，回奉孝道：
“没，我说过了，能有更多的人记住他，我很开心。不过你说的对，我是责怪他的。他本来有机会带他离开的，哪怕他争取一下做做努力也好，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做。这根本就不像是他的性格，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可是……”
“可是他不会放弃的那些事，都与她没有关系。”
奉孝十分冷静地打断了素墨的话，可在这看似冷静的态度中，又好似藏进了万千心绪，听着，竟莫名有种让人觉得十分辛酸又无奈之感。素墨本还诧异为何他的态度会转变得如此之快，但一想到她这几天的所见所闻，便马上知晓了这其中的原因。
“所以其实你们两个要承受的事情，也很多的对吧。毕竟你们之间的感情更是……更是不能被世人接受。”
“爱一个人很简单，遇见一个同样爱你的人，也很简单，难的是两个人要如何一起维护这段感情。你觉得你的主人没有争取是一种过错，可是你想想看，如果他真的争取了，他们就真的能幸福快乐的在一起吗？爱情不是童话故事，结局永远那么美好，现实永远比想象来得残酷的多。亲手放弃一段感情很残忍，但让你爱的人陪你一起吃苦受累，受尽天下人的嘲笑，这样就不残忍了吗？世上多的是才子佳人的圆满结局，可更多的，是不为人知的辛酸和苦痛。至少我不觉得你的主人做错了选择，如果真有哪里是错，或许，就是那相遇的时间错了吧。”
“可是你的话和现实多矛盾啊，你和阿瞒现在不是很幸福吗？”
“我们幸福？对啊，我们现在是幸福了，可如果我没有认识花儿，没有遇见往生念里这些人，我们怎么幸福？你觉得以我们两个人的身份，在我们那个时代，能像现在一样不顾一切的在一起吗？不，根本就不能，我们的处境甚至还不如你的主人。素墨，我来这里不是为了与你争个对错，也不是为了教育你什么。我只是想提醒你，你一直不知道司南到底想要你想起什么，不是因为你忘了，而是你寻错了路。你依旧被你的执念所影响着，你以为你跳脱了，可其实你没有。换条路走吧，你该做的事不是去寻找你到底忘记了什么，是感受这大千世界上的所有感情，可你，被这感情束缚住了。”
奉孝看着素墨，眼里染了一层悲哀与凄怆。素墨怔怔地凝视着奉孝地眼睛，只觉得那颗曾经空白的心酸胀地厉害，像是有什么要控制不住地溢出来。她抬起手捂住胸口，却在恍惚间觉得，她面前坐着的这个人，是她想见却不能再见的那个已经消失了几百年的人。
“你……你回来了……”
素墨的声音颤抖着，隐隐带了哭腔，可她却只是红了眼眶，并没有流出半颗眼泪。而他只看着她笑，一如多年以前，他初次从那富商手中接过她时一般。
“嗯，我们……好久不见了……”
“我等了你好久了，等到我连自己都忘了，还好，还好你终于回来了。”
奉孝看了看坐在那里含泪带笑的素墨对着眼前的一团虚影小心翼翼地说着话，又看了看楼梯口那一闪而过的白色衣角，叹了口气，起身随着那消失在楼梯尽头的人走去。
“既然有心帮她，又何必这般遮遮掩掩、弯弯绕绕的。”
进到司南的书房，奉孝懒懒地窝在沙发上，埋怨了这么一句。司南也没有抬头，一边练字一边回答道：
“你比我合适。”
“我看起来有那么喜欢说教吗？”
“嗯。”
“司南，昧着良心说话可是要遭报应的，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说。”
“我和阿瞒太强势，阿树不够成熟，这里除了你之外，再没有别的人选了。要是离歌在或许离歌自己就能解决，可是总也不能因为这件事，把他从松江叫过来。再说，他的记忆也已经被我封了。”
“哎哎哎，你看你，这么认真干嘛，我又没说什么。再说这又不是什么坏事，我又没怪你。”
奉孝勾了一个笑，一脸奸计得逞的表情。司南无奈地耸了耸肩，将手中的笔放下，对奉孝说道：
“她是明白了，那你呢？”
“与其问我，不如问问你自己。”
奉孝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抻了个懒腰，然后转过身向门口走去。在马上要出门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背对着司南，垂着头，以极轻的语气对着司南说道：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这些，你也不曾做到过。”
奉孝将这句话说完，便头也不回得离开了司南的房间，只留下一地苍白的月光，还有那月光下，眼里一片荒凉的司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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