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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过路财神

小说:鬼与蜮作者:春光公子字数:6666更新时间 : 2017-10-14 10:26:59
    “张老弟,今晚就劳烦你出马了,回来后老哥我请你下馆子搓一顿,哈哈哈!”挂断了电话的县委书记宋解放点燃了一支烟,惬意的靠在皮椅上,脑海里还回想着早晨叶福禄的那通电话:只要今晚宋书记安排好公安去抓捕冬子,为老百姓伸冤,叶某就代替冤案家属拿出十万块对书记表示感谢。

    宋解放哼着小曲儿,喜不自胜,这次十万,再加上次的十万,轻轻松松二十万块入账,还能给自己落一个为民除害的好名声,仿佛他此刻正走在刚入仕途时憧憬的那条康庄大道上。

    傍晚,冬子娘跑进了刘老汉家,一进门便给刘老汉夫妇磕起了头,搞得刘老汉一头雾水,却也没理会她。

    刘奶奶心软,扶起了她问是怎么回事,冬子娘生了副公鸭嗓子,一张嘴就忙说救命,求刘家二老原谅她,不然她就死了。

    原来冬子回到家里就躺在炕上呼呼大睡,因为他平时总出去耍钱,也是成宿成宿不着家,回家就是睡觉,所以老太太也没当回事。

    下午时分冬子一会儿喊热一会儿喊冷,冬子媳妇上前查看,却看到冬子脸色惨白,瞪大了眼珠子在对她微笑,看起来狰狞扭曲,冬子媳妇有点害怕,就叫来了冬子娘,冬子娘刚进屋就被冬子一把掐住,使劲儿往墙上撞,口口声声喊着要老太太偿命,冬子娘好不容易挣脱了,临出来时看见冬子正往自己媳妇身上浇白酒呢,一边浇一边冲冬子娘喊着:“你这个死玩意啊,他妈的赶紧去道歉吧!只要老刘家原谅你我就不收拾你!”那语气和声音跟冬子爹说话一样一样的。

    刘奶奶说,冬子爹是我家老大杀的,你偿啥命?

    冬子娘不言语,只顾着磕头。

    刘老汉反应过来了,急促的问道:“冬子爹是你杀的,不是我家儿子,对不对?”冬子娘听了使劲的点头,嘴里哭喊着作孽啊,嚎哭不止。

    我和小怡躲在里屋听的清清楚楚,刘叔坐在板凳上看着刘婶的照片发呆,对外面的声音充耳不闻。

    我问小怡昨晚她出现以后那几个妖道有没有为难她,她说没有为难,也没有打斗,只是他们看她的眼神很蔑视,让她浑身不自在。

    我问她,为什么这么傻,走了还要回来干嘛?

    她撅着小嘴说:“看热闹,你如果死了我得帮你收尸啊,省的放臭了让野狗吃了怎么办?”

    我笑着拥住了她,她这次抱我比较用力,我趁机往她脖子上亲了一口,她顿时害羞了,娇嗔的往我身上打了一拳,我突然感觉喉头一紧,竟喷出一口血来。

    小怡见我吐血,急的花容失色,忙问我怎么了,我说我也不知道,那一刻,我的头晕乎乎的,不敢闭眼睛,好像自己闭上眼睛就会死掉一样。

    我抱紧了小怡,对她说:“小怡,我要是死了你咋整?修道还是改嫁?”小怡的手明显颤抖了一下,但是她嘴上却是说:“修道。”

    突然外面传来了沸沸扬扬的声音,刘叔已经冲出去了,我和小怡也紧随其后。出去一看,大家伙竟都是往冬子家的方向走,小怡捂着鼻子,嘴里念叨:“啥玩意儿烧熟了?一股烤肉味儿。”

    我心里一惊,拽着小怡跑了过去。

    只见冬子手里拿着一把六十多公分的砍刀正在切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众人凑近一看,有的妇女一下子就吐了,他切的是人,是烤熟的人!

    有人看到了刘叔,悄声让他快回家,小心别让冬子给砍了,刘叔不怕,他一身武艺,十个冬子也不会是他的对手,如今他心如止水,家都没了,还有什么可失去的呢左右是个死,大不了在这找个机会除掉仇人也好,无所畏惧,就站在人堆儿里看热闹。

    这时,有警车从远处驶来,好几辆,看起来阵势很大,看热闹的人越凑越多,本来就狭窄的农村土路上挤满了人。

    冬子娘哀嚎着跑了过来,扯住自己儿子想要把他拽走,但是冬子却把刀口转向了她,她吓得直往后退,冬子大声质问她:“我爹到底是谁杀的!”

    众人不解,以为冬子疯了,但是冬子娘一边抽自己一边说:“是我和儿媳妇俩人杀的,和刘老实没关系。”

    冬子气急败坏的喊:“你他妈给我从头到尾说明白!咋杀的人!”这时人群里已经混入了公安,但是没人上前管,只在旁边听着冬子娘交代自己的犯罪经过。

    原来,冬子这人虽然混蛋,却是个孝子,很小的时候便没了妈,是冬子爹含辛茹苦带大的,挣钱供他念书,冬子爹是个细心的人,怕后妈对孩子不好,就一直没再娶,待到冬子成家以后老头才娶了现在的冬子娘。

    老头虽然对外人不太友善,对儿子的爱可是没得挑的,儿子儿媳吵架闹别扭,老头眼珠子一瞪,甭管是不是儿媳妇的错,反正对自个儿儿媳啥难听话都骂的出口,这还不算,听说老头还特意攒了一笔钱给冬子留着。

    因为冬子整天混日子,老两口没少拌嘴,每次冬子爹都念叨死后不留钱给老太太,时间长了听多了,假的也当成真的了。

    正巧那天冬子和刘老汉发生了一点不愉快,冬子推了刘老汉一下,把胯给摔伤了,刘叔气不过便去找他算账,刚一进屋就被绑了起来。

    那天冬子喝了点儿酒,有些冲动,趁着酒劲儿便吓唬了刘叔几句,说是已经宰了刘家二老和有孕在身的刘婶,冬子说完就自顾自去打牌了。

    没想到刘叔挣开了绳子,扎伤了冬子爹,刘叔跑了的时候冬子爹还清醒呢,大喊着让刘叔别跑,但是老太太和冬子媳妇回屋的时候看到躺在地上骂骂咧咧的冬子爹,又看到了地上带血的尖刀,婆媳相互看了一眼,往日的不满彻底得到了宣泄,你两刀我三刀的弄死了老头。

    等到乡亲都进屋的时候,老头已经死透了,婆媳二人咬定是刘叔杀的老头,后面的事情大家都知道,我就不赘述了。

    话说众人听到冬子娘的讲述之后都指责冬子娘真不是个东西,冬子更是怒不可遏,血红的眼珠子像要瞪出来似的,挥手一刀便砍掉了老太太的头,血喷的到处都是,胆小的人都吓得往家跑,小怡也吓得啊的一声躲进了我的怀里。

    老太太的头颅一骨碌滚到了刘叔脚下,刘叔朝老太太的头上吐了一口唾沫,转过身走了。

    公安们随即展开动作,想抓住冬子,冬子苦笑一下,满眼的凄凉,心一横,想抹脖子,我眼疾手快,上前踢掉了冬子手里的刀,没想到下一秒冬子竟不知从哪里又掏出了一把匕首,一下子便扎进了我的胸口,我忍着突如其来的剧痛,一脚踹开了冬子。

    这时候突然“砰”的一声巨响,我觉得耳朵嗡嗡的,再看冬子,脑袋碎了,后面的头发翘了起来,红的白的溅了一地。

    小怡冲上来抱着我,哇哇的哭着,我努力把手伸到她的脸庞,抚着她说:“小怡,我可能不行了,忘了我,修,修道去吧。”

    我还想说些什么,却再也没力气说下去了。

    小怡使劲抱着我,用手堵住了我的伤口,大声的哭喊:“叶葫芦,你不在,我他妈的还修什么道!”

    我看到她如此激动,想伸手安慰她,却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后面发生了什么我都是听小怡跟我讲述的,但是我唯一知道的就是那天晚上刘叔不见了,第二天刘老汉发现刘叔躺在他自家的炕上,身体已经僵硬了,脸上却挂着满足的微笑。

    给刘叔挪尸首的时候,有人发现刘叔手上紧紧攥着一张照片,怎么拽都拽不下来,只好让它随着刘叔一同下葬。

    那天晚上宋书记特意赶到了县里的医院,确认我没有大碍才离开,临走时还和村长握了手,反复说着:“照顾好我老弟跟我刘家叔叔婶子”,村长惊得直点头,半晌说不全乎一句话。

    村长回村儿后就满世界宣传刘老汉是县委书记的叔,以后谁也别惹老刘家,你们看见冬子下场没有,拿刀扎了老刘他侄子一下就被公安给当场击毙了,老刘家不得了啊。

    我醒来之后跟小怡聊天时说,宋解放那人精哪是看我来了,他是怕我死了答应给他的钱就瞎了。

    村长也真是的,冬子敢当着公安的面杀人砍人,换做是谁也会毙了他,根本没有村长叔说的那么邪乎。

    不过这也是好事,也算借了一把县委书记的势,我走以后估计村子里也没人敢欺负刘老汉夫妇了。

    之后的三天我一直住在医院,爸爸连夜过来给刘叔操持了丧事,顺便也来到医院劈头盖脸训了我一顿,我低着头挨训,却隔着被子握紧了小怡偷偷伸过来的手。

    忙完了刘叔的葬礼,爸爸准备接刘老汉二人去金平享福,但是被刘老汉一口拒绝了,他们二老想在这里养老,毕竟他们的两个儿子都葬在了这里。

    医生让我再住院养几天,陆伯母想留下来照顾我,小怡忙说不用,陆伯母欣慰的看着小怡,眼神里满是宠溺,斜着眼睛对我说:“对小怡好点儿,要让我知道你欺负她,我就让你爸揍你。”我满不在乎的回答:“哪次不是你和我爸一起揍的?”

    出院前一天,护士敲门告诉我有人送了东西过来,我问她,人在哪里,护士说东西放下人就走了。

    我接过来一看,是一个木头盒子,我解开盒子外面的布绳,打开一看,居然是一封信。

    “法禄小友:见字如晤。听闻小友因故受伤,老夫甚是担忧,恐友人英年早夭。所幸上苍护佑,小友无生命之危,想来普通凡物也未必能伤君分毫。

    你我虽素未谋面,老夫却对小友知之甚深,想必也是天意,竟让老夫有生之年能够有机会了却半生心愿。我虽与你不曾相识,然你师父与我却有恩怨交集,几日前去打扰小友的是我的师弟,他们很是鲁莽,冒犯之处还请小友见谅。

    五日后辰时初刻,我携师弟前往丽都酒店向小友当面赔罪。盒底藏有物件,望君收好,当是老夫聊表心意。”

    我打开盒底的锦布,见下面藏有一张纸,小怡说这个什么老夫还真有意思,不会又是一封信吧?我轻轻打开那张纸一看,里面是一张支票,这东西我见过,有一次大姐给过我一张,我没要。

    我一看数额吓了一跳,差点儿没从床上蹦下来,二百万!

    小怡说,这么多钱,快还给人家。

    我一阵苦笑,对方连个影儿都没有,我上哪儿还去。

    出院那天,宋解放不出所料的来了,客套寒暄了几句,拿着钱心满意足的走了。

    回金平的火车上,我把小怡拥在了怀里,在她耳边呢喃:“如果我死了,你是修道还是改嫁?”

    她想也没想就说:“必须改嫁呀,找人生个孩子就取名叫叶葫芦,一辈子管着你。”

    我不知为何,把她拥得更紧。

    她又问起了女鬼阿姨的事,我抚着她的头发说:“女鬼阿姨已经很久没出现了,但是我还是那句话,下次她出现,咱们给她一个辩白的机会。”小怡嗯了一声,闭上眼慢慢睡去了。

    胸前的伤口恢复得很快,只是偶尔出汗时会刺激伤口引起疼痛,但这都不重要,因为这几天我脑海里想的都是那张大额支票和明天会面的事。

    回来以后小怡就好像生病了一样,总是咳嗽,脸也白的吓人,我看她身上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气息便也没放在心上。

    一大早我就和小怡来到了丽都,她自打上次从金州回来以后就几乎和我形影不离,我俩都挺享受这种被所有人当成一对儿的状态,虽然我们两个都清楚我们不能在一起。

    我今天准备在办公室和那个“老夫”见面,心里很忐忑,因为我知道我自己的斤两,真怕再多一个敌人,更何况,二百万说给就给,说明人家不差二百万,这种人我可惹不起,估计拿钱都能砸死我。

    办公室五十平方,分作两半,一边是会客厅,三面真皮沙发,宽大的茶几摆着果品和茶具,烟灰缸和几盒香烟。

    另一边是一张大的办公桌,桌上只有一个玻璃摆设和烟灰缸,还有一个果盘,办公用品都在桌下的抽屉里,估计是很久没人用了,纸张和钢笔都是崭新的。

    七点刚过,大混子就来敲门,说有几个道长来拜访,我说让他们进来。

    终于来了,我紧张的手心全是汗,小怡说她不耽误我的正事,一旁看书去了。

    几人进来的时候我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打我的紫衣老道,他此时正恭敬的跟在一个灰衣道人身后,我起身迎接几位道长,朝几人作了一个揖,此时才看清为首的道人。

    只见他脸上布满了皱纹,胡须很短,却很细致,头发和胡须一样斑白,眼睛很小,却显得能把一切看透一样。

    他对我微微点头,随我走到了会客厅。

    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沉默,偷偷把眼睛瞟向小怡,她也没想到我会这么没用,拿着书直愣愣的看着我,我更加紧张,一直咽口水,嘴却说不出话。

    “小友不必拘谨,既然到了这里,就当是自家一般,随意就好。”道人喝了一口茶,对我说道。

    “是,是,没拘谨。”我应声说着,心里却想着这也不知道谁是客人。

    “听说你是刘嗣云的徒弟?那你可得叫我一声大师伯了,哈哈。”我和小怡都一惊,我是听师父说过他年轻时和师兄弟们争斗,一气之下离开龙门的事,但没想到眼前的道人居然是大师伯。

    我赶紧站起:“不知大师伯到此,弟子给大师伯行礼。”我朝他拜了几拜,正要起身,那天打我的那个道人止住了我:“先别忙着起来,我是你三师叔,这两位是你四师叔和五师叔,你一并拜了吧!”我抬起头,看见了三张不怀好意的脸。

    行过礼后,大师伯对我说:“想必我四人与你师父的宿怨你也有所了解,但是这不妨碍你与我等交往,法禄,你师父可好?”

    我答师父身体一向很硬朗,大师伯笑了笑,问我:“法禄,你如今也置身邪教,并且担任要职,这是你师父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意愿?”我不知如何作答,小怡见我为难,便替我开口:“他是自己加入的,他想挣钱。”

    大师伯转身问道:“你又是谁?看你身有道气,难不成也是道门同修?”

    小怡看了看我,低头轻声说:“我是她媳妇儿。”

    我听后喜笑颜开,心里美的跟什么似的,咧着嘴说:“对,她是我媳妇儿,大师伯,我加入邪教也是有原因,但是不便说明,所以请大师伯谅解弟子。”

    “胡闹!你是道士,怎敢随意娶亲!你师父就是这么教你的吗!别以为老夫不知道,她是你师侄,法禄,你这样做是给我道门抹黑你知道吗!”大师伯有些生气,皱着眉对我怒吼。

    “叶葫芦本来就没有出家,根本算不上道士。”小怡冷冷的答了一句。

    “他没出家,那你呢?”

    “我还俗!”小怡看了我一眼,想下了什么决心一样大声回答。

    我抱住了小怡,格外心疼。

    “哈哈,老夫许多年没见过这么有趣的事了,你们的事与我无关,今日老夫过来是有正事与贤侄你商议。”大师伯突然换了口风,一脸笑意。

    我坐了下来:“师伯请讲。”

    “实不相瞒,我这三位师弟也加入了四方教,但是他们的初衷是要瓦解这个邪教组织,怎奈人单势孤,五年来也未成事,听闻贤侄在这边风生水起,故而前来拜访,商议可否同仇敌忾,若真能联手瓦解邪教,也算功德一件,只是今日看来,贤侄已迷恋红尘,断然不会与我等为伍,也罢,老夫这就告辞。”大师伯说完便起身要走,我刚要拦住,大师伯便回身对我祭起了法术,我习惯性的掐指行气,运用内法,强劲的力量震的大师伯向后退了几步,而我也因为突然剧烈运动而感觉胸前的伤口绷开了,痛感遍及全身,额头上瞬间疼起了一层汗。

    我从没想过自己居然有这么大的力量,师叔师伯也诧异的盯着我,大师伯说:“想不到师侄法力如此深厚,真是惊艳至极,三师弟,你前几日与法禄打斗居然胜了?不是诳老夫吧?”

    三师叔瞪着眼睛争辩:“没有,没有,我怎敢骗师哥,那天我真的把他打的满地找牙,要不是你当时使法术让我住手,我都有可能打死他。”

    我的脸青一阵紫一阵,反正不是正经颜色。

    我拦住了大师伯,对他说:“师伯,弟子初衷也是和众位长辈一样,只是这件事需要时间,凭我们几人很难成事。”

    大师伯点了点头,认可了我的说法,只是他好像还在怀疑我是否真的是为了覆灭邪教才加入的四方教,我也不想解释太多,便对他说是非曲直,半年后见分晓。

    他捋着那几根短须大笑,走到我身边,轻声对我说:“贤侄,我看你好像身体没有大碍,你把那张支票还我好吗?”

    我一愣,点头称好。

    他们心满意足的走了,还说让我不要对师父说起见过他们。

    我一脸的郁闷,心情有些不好,好不容易有一笔巨款落在我身上,居然还当了回过路财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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