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相互试探
小说：乱世称豪杰作者：麻狗字数：3657更新时间 : 2019-04-08 07:59:18
“你改主意了？”方涛的脑袋有点转不过弯来，他的表情一下就变得有点僵硬。
“是的，我改主意了！”张松的语气非常肯定，“我决定了，不回去了。”
“你，你，你刚才是说你不回去啦？”方涛的语气里充满犹疑，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我不回去啦！”张松说完转身就朝青松谷里走去。
愣了半晌，方涛才确定刚才张松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不回去了。可是刚刚，张松明明还跟周明庶他们闹了一场，目的就是要回家啊，怎么突然之间又不想回去了呢。
紧跑了几步，方涛追上了已经进入青松谷的张松，仔细地看了看张松的脸色，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
“你刚才不是一心想要回去吗？怎么突然之间又不想回去了呢？”方涛惊讶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我想找的靠山已经倒了，回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张松回答。
一开始，张松确实是被钟磊带来的消息吓到了。
张松一直以来都是希望能投靠张轨，在他的印象中，张轨一脉可是统治了凉州长达九十多年的时间，其后代在十六国时期还建立了一个国家。在张氏家族的统治之下，凉州一地还是相对安定，而九十多年的安定时期足够张松混到死了。
张松到这个时代后最大的愿望就是投奔张轨，混吃混喝到死。至于驱除胡虏，手里掌握着各种丰富资源的世家大族都没有办法，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然而，让张松意外的是，张轨居然死了。这让张松的打算落了空，张松必须得重新思考自己将何去何从。
等待朝廷派其他刺史过来？这是行不通的，一来张轨是自愿到凉州的，而不是被动接受朝廷的指派，也就是朝廷会不会再次派刺史过来，何时派刺史过来都说不清楚。二来即使派个刺史过来，也未必有张轨那样的本事，能让凉州安定九十多年。
等待很可能浪费时间，张松已经没有时间可浪费了。
思来想去，张松都不认为在张轨死后，自己还能安享九十年的安定。
靠山靠不住啊？张松心里感叹。
既然靠山靠不住，回去也没有多大的意义。
“那尊大人与尊母怎么办？”方涛也不想去细究张松要找的靠山是谁，而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这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然而张松并不打算回到永平县城去。不是因为张松对母亲、弟弟与妹妹漠不关心，而是因为即使张松回到了永平县城也无法保证他们的安全。
其他人不知道，从后世重生而来的张松可是知道，就在这几年，胡人就要作乱，如果在这之前没有掌握足够强大的力量的话，自己与亲人很可能就要死于战乱之中，守永平县城的那点小计谋根本就不够看。
“永平县城暂时还是安全的，衣食方面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待我强大以后再去接他们。”张松回答道。
“你是打算长留青松谷吗？”方涛按下心中的激动，问道。
“怎么，不欢迎吗？”张松似笑非笑。
“欢迎，欢迎。怎么会不欢迎呢？”
方涛心中的激动再也按捺不住，脸色都变得红了。方涛打算在回到青松谷后立即找钟磊谈谈，再与张松谈谈，争取张松的支持。
张松并不知道方涛的打算，他对方涛说：“我先回住处了，你跟钟君说一声，晚上如果有时间到我住处坐坐。”
“一定，一定！”方涛大喜，巴不得能与张松谈谈。
张松便与方涛分手，朝自己原先的住处走去。
方涛则朝周明庶住处走去。途中，方涛冷静下来，决定只要不是有人问起，绝不主动谈张松的情况，即使别人主动问起，也绝不将张松主动留在青松谷一事讲出去。
刚到周明庶门口，就见到了已经开完会出来的于敏之、于心之、陈甲等人。
方涛站立一旁，朝出来的几人行礼。于敏之等人或略颔首，或只是轻哼一声就走了。没有一人提到了张松，这让方涛心里松了口气。
钟磊是最后出来的，他一出来便被方涛拉着走上了另一条路。
“怎么啦？神神秘秘的。”钟磊奇怪地望了方涛一眼，突然又放低了声音，“对了，张君呢？你有没有把他送出青松谷啊？”
方涛瞥了于敏之等人一眼，见他们都走远了，便压低了声音道：“正要跟你说这件事呢。张君还在他的住处。”
“什么？”钟磊的声音突然高了起来，隐隐有发怒的迹象，“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趁这个机会把张君送走？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就被你白白地浪费了。”
“哎呀，你别急啊，听我把话说完嘛。”
“那你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
方涛将如何带张松出青松谷，张松最后又为什么回到了青松谷，跟钟磊讲得清清楚楚。
“这么说，是张君另有打算啰？”钟磊问。
“是的。”
“走，去张君那里看看。”钟磊见四下无人，低声对方涛说。
回到住处时，已经是傍晚了，夕阳照射着大地，像是给大地洒上了一层金粉。
张松盘坐在茅草堆里，眼睛空洞地盯着一处地方，思绪万千。
回到永平县城，张松则永远不可能有自己的力量，而只能依附世家大族或县令杨兴，如果世家大族与县令杨兴跟张轨一样是个不世出之才，那倒也罢了，依附他们也无不可。
然而守卫永平县城时，县令杨兴与世家大族展现出来的那副嘴脸，让张松断定他们都是庸碌无为之辈，注定要成为别人的刀下之鬼。
依附于县令杨兴与世家大族，很快就会成为胡人的刀下亡魂，这条路绝对行不通！
相反，青松谷倒还有点意思，据张松观察，青松谷的势力比飞龙盗也不逊多少。
战乱时期要依附于势力最大的那一方，这是保命的不二法门，张松对此是清楚得很。也正因为如此，张松才会临时突然决定不走了，要留在青松谷。
然而依附于他人最终还是将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掌管，张松习惯于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
为了最大程度地掌握自己的命运，重生于这个时代后，张松从没有停止过思考。
钟磊与方涛的到来打断了张松的思绪，张松与两见礼后，双方分主宾落座。当然，是坐在茅草堆里，这个房间就只有那堆茅草最值钱了。
“张君，听方涛说，你不打算回去了，要留在青松谷，是不是真的啊？”虽然方涛说张松不打算回去，但是钟磊还是有点不相信，因此一坐下就开口向张松求证。
“是的，我不打算回去了！”
“你为什么突然之间会改变主意呢？”钟磊疑惑不解。
“因为张轨死了。”张松神情有些落寞。
“张轨死了，跟你回去有什么关系？”钟磊还是不解。
“张轨死了，凉州的局势就要大坏，永平县城不足以存身。”
想到刚才的会议，再想想凉州的局势，钟磊以为自己懂了张松，便沉默了，没有再问。
“对了，钟君，你们刚才的会议说了些什么啊？”张松口叼着草杆，含糊地问。
钟磊还在想着凉州的局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便没有回答张松的问题。
“不能说吗？那就算了吧。”张松以为钟磊有些为难，便表示放弃问题。
“啊？哦，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在方涛拉了一把后，钟磊终于反应过来，“也没有讨论出个具体的结果来，只是大家都很沮丧，原来还指望张轨到了凉州后，能看在周使君的脸面上收留我们，然而他却死了，以后的路怎么走，青松谷该何去何从，大家都很茫然。”
说到后来，钟磊的情绪也低落了，神情有说不出的落寞。
看着钟磊落寞的神情，张松小心地问道：“那夫人或是周明庶没有什么打算吗？”
“能有什么打算？”钟磊苦笑着说，“依我看，他们两个自己都已方寸大乱了。”
“要不，你们跟我……”话说到一半，张松又改了口，“跟我说说，你们自己有什么打算没有。”
“我们俩想让你……”方涛道。
钟磊忙抢过了话头，道：“我们俩想，想也白想！”
张松笑了一笑，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现，与钟磊、方涛继续闲聊。聊到夜晚八九点钟时，钟磊一方涛告辞而去。
离开张松的住处有一段距离后，方涛问道：“钟君，刚才你为何不让我把话说完？”
“我想了想，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这件非同小可，如果不能确保万无一失，还是不要对张君提了。
方涛默然，想了想，也同意钟磊的看法。
钟磊与方涛离开后，张松就躺在茅草堆里，望着屋顶，想着与钟磊、方涛的谈话。
“有意思，我本来有些话要对他们两人说，但是有所顾忌，就没有说。方涛应该也是有什么秘密对我说，却被钟磊阻止了，一样有顾忌。但愿我们想的是一样。看来我留在青松谷是对的，青松谷还是值得期待的。”张松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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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改主意了！”张松的语气非常肯定，“我决定了，不回去了。”
“你，你，你刚才是说你不回去啦？”方涛的语气里充满犹疑，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我不回去啦！”张松说完转身就朝青松谷里走去。
愣了半晌，方涛才确定刚才张松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不回去了。可是刚刚，张松明明还跟周明庶他们闹了一场，目的就是要回家啊，怎么突然之间又不想回去了呢。
紧跑了几步，方涛追上了已经进入青松谷的张松，仔细地看了看张松的脸色，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
“你刚才不是一心想要回去吗？怎么突然之间又不想回去了呢？”方涛惊讶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我想找的靠山已经倒了，回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张松回答。
一开始，张松确实是被钟磊带来的消息吓到了。
张松一直以来都是希望能投靠张轨，在他的印象中，张轨一脉可是统治了凉州长达九十多年的时间，其后代在十六国时期还建立了一个国家。在张氏家族的统治之下，凉州一地还是相对安定，而九十多年的安定时期足够张松混到死了。
张松到这个时代后最大的愿望就是投奔张轨，混吃混喝到死。至于驱除胡虏，手里掌握着各种丰富资源的世家大族都没有办法，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然而，让张松意外的是，张轨居然死了。这让张松的打算落了空，张松必须得重新思考自己将何去何从。
等待朝廷派其他刺史过来？这是行不通的，一来张轨是自愿到凉州的，而不是被动接受朝廷的指派，也就是朝廷会不会再次派刺史过来，何时派刺史过来都说不清楚。二来即使派个刺史过来，也未必有张轨那样的本事，能让凉州安定九十多年。
等待很可能浪费时间，张松已经没有时间可浪费了。
思来想去，张松都不认为在张轨死后，自己还能安享九十年的安定。
靠山靠不住啊？张松心里感叹。
既然靠山靠不住，回去也没有多大的意义。
“那尊大人与尊母怎么办？”方涛也不想去细究张松要找的靠山是谁，而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这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然而张松并不打算回到永平县城去。不是因为张松对母亲、弟弟与妹妹漠不关心，而是因为即使张松回到了永平县城也无法保证他们的安全。
其他人不知道，从后世重生而来的张松可是知道，就在这几年，胡人就要作乱，如果在这之前没有掌握足够强大的力量的话，自己与亲人很可能就要死于战乱之中，守永平县城的那点小计谋根本就不够看。
“永平县城暂时还是安全的，衣食方面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待我强大以后再去接他们。”张松回答道。
“你是打算长留青松谷吗？”方涛按下心中的激动，问道。
“怎么，不欢迎吗？”张松似笑非笑。
“欢迎，欢迎。怎么会不欢迎呢？”
方涛心中的激动再也按捺不住，脸色都变得红了。方涛打算在回到青松谷后立即找钟磊谈谈，再与张松谈谈，争取张松的支持。
张松并不知道方涛的打算，他对方涛说：“我先回住处了，你跟钟君说一声，晚上如果有时间到我住处坐坐。”
“一定，一定！”方涛大喜，巴不得能与张松谈谈。
张松便与方涛分手，朝自己原先的住处走去。
方涛则朝周明庶住处走去。途中，方涛冷静下来，决定只要不是有人问起，绝不主动谈张松的情况，即使别人主动问起，也绝不将张松主动留在青松谷一事讲出去。
刚到周明庶门口，就见到了已经开完会出来的于敏之、于心之、陈甲等人。
方涛站立一旁，朝出来的几人行礼。于敏之等人或略颔首，或只是轻哼一声就走了。没有一人提到了张松，这让方涛心里松了口气。
钟磊是最后出来的，他一出来便被方涛拉着走上了另一条路。
“怎么啦？神神秘秘的。”钟磊奇怪地望了方涛一眼，突然又放低了声音，“对了，张君呢？你有没有把他送出青松谷啊？”
方涛瞥了于敏之等人一眼，见他们都走远了，便压低了声音道：“正要跟你说这件事呢。张君还在他的住处。”
“什么？”钟磊的声音突然高了起来，隐隐有发怒的迹象，“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趁这个机会把张君送走？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就被你白白地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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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
方涛将如何带张松出青松谷，张松最后又为什么回到了青松谷，跟钟磊讲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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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去张君那里看看。”钟磊见四下无人，低声对方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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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松盘坐在茅草堆里，眼睛空洞地盯着一处地方，思绪万千。
回到永平县城，张松则永远不可能有自己的力量，而只能依附世家大族或县令杨兴，如果世家大族与县令杨兴跟张轨一样是个不世出之才，那倒也罢了，依附他们也无不可。
然而守卫永平县城时，县令杨兴与世家大族展现出来的那副嘴脸，让张松断定他们都是庸碌无为之辈，注定要成为别人的刀下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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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青松谷倒还有点意思，据张松观察，青松谷的势力比飞龙盗也不逊多少。
战乱时期要依附于势力最大的那一方，这是保命的不二法门，张松对此是清楚得很。也正因为如此，张松才会临时突然决定不走了，要留在青松谷。
然而依附于他人最终还是将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掌管，张松习惯于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
为了最大程度地掌握自己的命运，重生于这个时代后，张松从没有停止过思考。
钟磊与方涛的到来打断了张松的思绪，张松与两见礼后，双方分主宾落座。当然，是坐在茅草堆里，这个房间就只有那堆茅草最值钱了。
“张君，听方涛说，你不打算回去了，要留在青松谷，是不是真的啊？”虽然方涛说张松不打算回去，但是钟磊还是有点不相信，因此一坐下就开口向张松求证。
“是的，我不打算回去了！”
“你为什么突然之间会改变主意呢？”钟磊疑惑不解。
“因为张轨死了。”张松神情有些落寞。
“张轨死了，跟你回去有什么关系？”钟磊还是不解。
“张轨死了，凉州的局势就要大坏，永平县城不足以存身。”
想到刚才的会议，再想想凉州的局势，钟磊以为自己懂了张松，便沉默了，没有再问。
“对了，钟君，你们刚才的会议说了些什么啊？”张松口叼着草杆，含糊地问。
钟磊还在想着凉州的局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便没有回答张松的问题。
“不能说吗？那就算了吧。”张松以为钟磊有些为难，便表示放弃问题。
“啊？哦，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在方涛拉了一把后，钟磊终于反应过来，“也没有讨论出个具体的结果来，只是大家都很沮丧，原来还指望张轨到了凉州后，能看在周使君的脸面上收留我们，然而他却死了，以后的路怎么走，青松谷该何去何从，大家都很茫然。”
说到后来，钟磊的情绪也低落了，神情有说不出的落寞。
看着钟磊落寞的神情，张松小心地问道：“那夫人或是周明庶没有什么打算吗？”
“能有什么打算？”钟磊苦笑着说，“依我看，他们两个自己都已方寸大乱了。”
“要不，你们跟我……”话说到一半，张松又改了口，“跟我说说，你们自己有什么打算没有。”
“我们俩想让你……”方涛道。
钟磊忙抢过了话头，道：“我们俩想，想也白想！”
张松笑了一笑，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现，与钟磊、方涛继续闲聊。聊到夜晚八九点钟时，钟磊一方涛告辞而去。
离开张松的住处有一段距离后，方涛问道：“钟君，刚才你为何不让我把话说完？”
“我想了想，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这件非同小可，如果不能确保万无一失，还是不要对张君提了。
方涛默然，想了想，也同意钟磊的看法。
钟磊与方涛离开后，张松就躺在茅草堆里，望着屋顶，想着与钟磊、方涛的谈话。
“有意思，我本来有些话要对他们两人说，但是有所顾忌，就没有说。方涛应该也是有什么秘密对我说，却被钟磊阻止了，一样有顾忌。但愿我们想的是一样。看来我留在青松谷是对的，青松谷还是值得期待的。”张松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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