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 退守河湾
小说：猩红崛起作者：真诸葛风行字数：4836更新时间 : 2017-12-12 21:01:08
在洛山道口以西，距离战场大概两公里的位置，是这次尼格鲁共和国东征部队新设立的后方指挥部。东线司令部原参谋长，现代司令斯特凡·施格瓦在黛西的狙击步枪杀死塔伊家·布什和22军军长詹姆斯·莱斯特之后，便把指挥部移到了相对安全的后方。不仅如此，他们还在指挥部朝向爱莲娜的方向用铁盾胸墙的铁盾堆起了一道简易的遮挡，希望能遮住敌人的目光和那种神秘的武器。
“21军第三师师长曼努埃尔·加西亚被打死了。”
原第22军参谋长，现任第22军代军长的威廉·布拉纳在报告这件事情的时候，语气里带着轻微的幸灾乐祸，“他们已经死了两个师长了，罗伦·马吉欧那个笨蛋还在前线顶着，也真是不要命。”
“不怕死的将领才能带出不怕死的士兵”，斯特凡·施格瓦对罗伦·马吉欧的看法还是比较客观的，“他的手下正在前线拼命，他一个人躲在这里，让人知道了，总是不好。等下午交换进攻位置后，布拉纳你也要上前线。”
“哎？不用吧……”
威廉·布拉纳是参谋出身，习惯了在安全的地方谋定而后动，不禁有些为难。不过他也知道这种时候恐惧是做将军的大忌，抱怨了两句便不再吭声。一群人躲在后方防卫的严严实实的指挥部里，开始继续研究罗伦·马吉欧的攻势。
“今天上午马吉欧打的不错”，斯特凡·施格瓦在沙盘上指指点点，“他的部队已经连续九次冲到敌人的壕沟了。敌人虽然抵抗意志坚决，但是我们每次冲上去都能给他们造成不少的伤亡。在失去蒸汽机枪保护之后，敌人也不过是一些武装起来的农民，战斗力是不如我们的。”
“可是他们的战斗意志很顽强”，曾经带领第19军进攻了一整天的列维·斯拉特利伸手点了点沙盘上代表敌人的灰色标志，“这些人打仗很敢拼命，也很能拼命。我们的士兵很多时候会被他们的气势压制，即使没有蒸汽机枪，伤亡率也会比对方高不少。”
“这个我也有感觉”，第20军军长拜纳·弗兰克点头赞同，“他们也没有督战队，据说打仗甚至都不发钱，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想的，白给加斯滕斯卖命，还卖的这么积极。”
“再不怕死，也还是会死的，在我们绝对的兵力优势面前，再不怕死，又能怎样？”
斯特凡·施格瓦对形势还是有很清楚的认知的。就像他说的，尼格鲁共和国的兵力优势是绝对性的。敌人就算一个人再厉害，能杀五个人也顶天了。但是他们现在的兵力是敌人的将近十倍，一人打一枪，怎么也能把敌人消灭干净了。
听到施格瓦代司令的话，几位将军频频点头。第22军代军长威廉·布拉纳更是跃跃欲试。按照施格瓦的判断，敌人的士兵、武器和精力都已经被消耗的差不多了，今天上午让第21军再打一波，下午就很有希望能够突破敌人的防线。而如果他能突破敌人的防线，拿下这次东征第一块难啃的骨头，那他一定可以得到领导的赏识，进而晋升，成为将军。
“报告！！！”
就在几位将军各有所思，思考着这场战斗和自己能从中得到的利益时，面带喜色的传令兵从指挥部外冲了进来。
“报告！第21军已经突破了敌人的战壕防线，正在敌人的铁盾胸墙防线处厮杀！马吉欧军长请示，请司令允许他一鼓作气，直接杀入爱莲娜！！”
“这么快！？”
施格瓦这下真是被惊到了。他知道敌人肯定撑不了太久，但是他没意识到敌人竟然如此不堪，之前的三天抵抗是那么的坚决，怎么到了今天换上了罗伦·马吉欧的21军，就兵败如山倒了？这让他们其他几个军的脸，往哪搁？
“跟他说，乘胜追击！保持战果！切不可被敌人反扑！”
虽然心里不太喜欢罗伦·马吉欧，但是斯特凡·施格瓦还是有大局观的，他知道在国家战争面前，自己个人的利益和喜怒并没有那么重要。而且，比起让罗伦·马吉欧不好过，他更想要的是爱莲娜的技术。据他了解到的情报，在爱莲娜东侧，还有安肯瑞因第三皇子艾略特·吉布森的近卫三军和西部战区第一军团近七万人，这些人如果知道爱莲娜失守，肯定不会让他斯特凡·施格瓦那么轻松的拿到爱莲娜的技术。所以，哪怕要让罗伦·马吉欧拿了头功，他也必须保证能够第一时间把爱莲娜的技术控制在自己手里。
“得令！”
传令兵领了兵牌转身离去。斯特凡·施格瓦转过身，看着自己身旁的这帮将军，拿起了沙盘上尼格鲁共和国的雪山旗。
“来，让我们小小庆祝一下，终于吃下了这块硬骨头！”
——————————————
“黛西，我们必须撤退了！”
在爱莲娜的指挥塔上，加朗斯·沃伦伸手去拉黛西的胳膊，却被她甩开了。这位已经四天没怎么休息的姑娘，爱莲娜实质上的领导人，伸手指着下面的战场。
“你看，我们的同志们还在战斗！他们还在用生命守卫洛山防线！他们没有走，我就不能走！”
“可是我们真的守不住了！”，加朗斯感觉自己的胸口好像有什么残酷而狰狞的野兽在翻滚，痛的无法呼吸，“我们必须放弃洛山道口，在爱莲娜河湾组织第二道防线！现在敌人的士兵和我们的士兵混在了一起，蒸汽机枪不能使用，拼肉搏的话，我们人数劣势太大！”
“我不！”
黛西的声音里带着异样的悲伤，她的拒绝和坚持更多的是出于一种感性的倔强而非理性的判断。在他们的位置，能隐隐约约听到地面上传来的喊杀声。就像黛西看到的那样，哪怕丢失了战壕防线，负责保卫洛山道口的士兵们仍然在坚持。哪怕失去了蒸汽机枪，哪怕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哪怕自己能使用的武器也只是长刀、弯刀这种冷兵器，可他们仍然没有后退。他们怒吼、厮杀、然后死去。穿着蓝色军服的尼格鲁军队像是一浪一浪的潮水，正在逐渐淹没爱莲娜穿着灰衣军服的士兵所组成的礁石。
大势已去。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黛西知道就是这么一回事。战争的胜负很多时候并不以个人的意志转移，敌人用蒸汽大炮和超过三万条人命堆出来的胜利，她黛西·理查森再怎么不愿意承认，也没有别的办法。虽然仍然倔强的站在指挥塔上，虽然坚定的甩开了加朗斯的手，可黛西的内心，已经渐渐开始充斥着绝望。
爱莲娜，要完了么？
——————————————
“黛西大人！！加朗斯大人！！！有主席的消息啦！！！！！”
意外总是在不经意间到来。就在加朗斯还在纠结怎么把黛西从指挥塔上劝下来，就在黛西还在挣扎该如何打赢这场看似已经失败的战斗的时候，传令兵的声音给他们带来了新的活力。加斯腾斯的名字像是一记魔咒，点燃了这两个站在失败边缘的将领的斗志。
“哪来的消息，主席在哪，他活着吗？”
不用加朗斯劝说，也不用他拉拽，黛西第一个冲到了指挥塔后方的梯子旁，看向了下面正在爬梯子的传令兵。传令兵显然也知道这消息至关重要，一边爬，一边把消息喊了出来。
“主席和生产旅、游击旅被敌人死死咬住不放，撤退比较慢。不过他们已经知道了这边的情况，正在用最快速度往回赶！”
“哪里来的消息？”
加朗斯多了个心眼，追问了一句。在见到加斯腾斯本人之前，他对任何有关加斯腾斯的消息，都必须保持镇静和基本的辨识能力。
“是生产旅的同志告诉我的。他奉加斯腾斯的命令，提前离开队伍，摆脱包围向我们传话，还带来了加斯腾斯的信！”
“拿上来！”
听到有信，加朗斯也迫不及待的想看。他看那个只能容一人通过的梯子无法下脚，便果断让传令兵把信拿上来。传令兵三下两下爬了上来，还没上指挥塔，手里的信就被黛西夺了去。
那是一张皱巴巴的笔记纸，应该是从加斯腾斯的笔记本上撕下来的，写的内容不多，但是已经足以给黛西提供安慰。黛西快速扫了两眼，便递给了加朗斯，自己重新回到了指挥塔西侧观察战局。加朗斯被黛西的反应弄的有些好奇，他接过信，打开，看到了加斯腾斯派人专门送回来的信息。
“你们的事我知道了，我已在返回路上。爱莲娜如可守，则坚守。如不可守，就带人上山打游击。切记切记，我们革命最宝贵的财产是人，不是土地，也不是技术，千万不要因小失大。只有保存有生力量，我们才能保存革命传承！”
“理查森大人！”
加朗斯看完了加斯腾斯的信，抬头看向黛西，“我们怎么办，大人让我们能守则守，不能守就上山打游击！”
“他说的没错”，黛西正在看着下面的战场，“革命最重要的是人，而不是其他的什么东西，所以实在不得已的时候，我们要放弃爱莲娜，这是他的意思。”
“是的”，加朗斯皱着眉头，“可是工厂——”
“下面这些人，他们撤不出去了吧。”
黛西打断了加朗斯的话，在她手指的下方，代表爱莲娜的灰色部队已经从连片的海滩变成了一座座的孤岛，已经有敌人突破了铁盾胸墙防线，开始朝着指挥塔的方向冲击。爱莲娜近卫部队正在使用手中的荣耀步枪狙击敌人，他们的勇敢者步枪一早就支援前线了，能用的武器，也只有爱莲娜早起生产的部分荣耀步枪。依靠着这种已经有些落后、但是仍然比对面使用的威尔士二型步枪先进的武器，卫队们暂时把敌人阻止在了指挥塔以外。
“这个……很难……”
这个世界上最困难的事情不是自己的死亡，而是亲眼所见，同志们的牺牲。
加斯腾斯写在某篇文章里的话在黛西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她最后看了一眼那些礁石，转身爬下指挥塔。
“全军撤退，退守河湾防线！”
——————————
爱莲娜平原的地形东高西低，东侧是新山山脉，这条山脉从恩斯滕省一直向东而去，山势渐渐变得平缓，最终终止于现在属于罗宁格控制区的卡郎略特省。而在爱莲娜平原的西侧，则是拥有三座低矮山峰的洛山。而在这一大一小两条山脉中间，柳荫河的流速变得和缓，冲击出了这一片山谷平原。最早的爱莲娜小镇在柳荫河河湾以东，后来加斯滕斯和他的共运党在建设爱莲娜的时候，也更倾向于在河湾以东发展。这样的布局不仅可以更好的利用旧有的爱莲娜小镇设施，也可以依托河湾在必要时可提高爱莲娜的安全性。
在尼格鲁共和国的军队使用蒸汽大炮发起进攻的第二天，共运党议事会就决定在河湾地区做二手准备。只不过，因为当时大家对战略态势的估计不足，人力投入有限，后来又开始了紧急动员，河湾西侧的第二防线在黛西下令撤退的时候并未完工。大量原本计划用于建设铁盾胸腔防线的土石和铁板被堆积在河湾西侧，还未完全联通的战壕东一段西一段，散落在这片土地上。第一批到达河湾阵地的士兵，甚至不得不捡起地上的铁锨和长镐，把战壕挖的深一些，甚至不得不亲手上阵，搭建起了简易的铁盾胸墙防线。而哪怕是如此简单的防护措施，也占用了士兵们不少的时间。在黛西带着指挥部撤退到这里的时候，这条防线仍然只是一个半成品，距离完工和能够发挥作用，还有不少的距离。
“这条防线根本不能用！”
黛西只是简单的看了一眼，就知道河湾防线现在根本不足以抵抗敌人的进攻。而就在她说出这个判断的时候，还有士兵在推土砌石，赶着搭建防线。
“确实，我们之前没意识到可能会被打到这种地步……”
加朗斯的声音里满是自责，“如果当时能够想的更周全一些……”
“没用的”，卡赖伯·沃伦从旁边走了过来，“战壕基本上凑合，但是铁盾胸墙至少还需要半天。敌人虽然攻破了洛山道口，但是他们的蒸汽大炮移动缓慢，要想通过那个区域还需要一定时间，我觉得有这个时间，我们应该可以把最简单、最基本的防线给建好。”
“希望如此吧……”
黛西轻轻叹了一口气，握紧了手中加斯滕斯的信件。如果是他，这种时候，会怎么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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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军第三师师长曼努埃尔·加西亚被打死了。”
原第22军参谋长，现任第22军代军长的威廉·布拉纳在报告这件事情的时候，语气里带着轻微的幸灾乐祸，“他们已经死了两个师长了，罗伦·马吉欧那个笨蛋还在前线顶着，也真是不要命。”
“不怕死的将领才能带出不怕死的士兵”，斯特凡·施格瓦对罗伦·马吉欧的看法还是比较客观的，“他的手下正在前线拼命，他一个人躲在这里，让人知道了，总是不好。等下午交换进攻位置后，布拉纳你也要上前线。”
“哎？不用吧……”
威廉·布拉纳是参谋出身，习惯了在安全的地方谋定而后动，不禁有些为难。不过他也知道这种时候恐惧是做将军的大忌，抱怨了两句便不再吭声。一群人躲在后方防卫的严严实实的指挥部里，开始继续研究罗伦·马吉欧的攻势。
“今天上午马吉欧打的不错”，斯特凡·施格瓦在沙盘上指指点点，“他的部队已经连续九次冲到敌人的壕沟了。敌人虽然抵抗意志坚决，但是我们每次冲上去都能给他们造成不少的伤亡。在失去蒸汽机枪保护之后，敌人也不过是一些武装起来的农民，战斗力是不如我们的。”
“可是他们的战斗意志很顽强”，曾经带领第19军进攻了一整天的列维·斯拉特利伸手点了点沙盘上代表敌人的灰色标志，“这些人打仗很敢拼命，也很能拼命。我们的士兵很多时候会被他们的气势压制，即使没有蒸汽机枪，伤亡率也会比对方高不少。”
“这个我也有感觉”，第20军军长拜纳·弗兰克点头赞同，“他们也没有督战队，据说打仗甚至都不发钱，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想的，白给加斯滕斯卖命，还卖的这么积极。”
“再不怕死，也还是会死的，在我们绝对的兵力优势面前，再不怕死，又能怎样？”
斯特凡·施格瓦对形势还是有很清楚的认知的。就像他说的，尼格鲁共和国的兵力优势是绝对性的。敌人就算一个人再厉害，能杀五个人也顶天了。但是他们现在的兵力是敌人的将近十倍，一人打一枪，怎么也能把敌人消灭干净了。
听到施格瓦代司令的话，几位将军频频点头。第22军代军长威廉·布拉纳更是跃跃欲试。按照施格瓦的判断，敌人的士兵、武器和精力都已经被消耗的差不多了，今天上午让第21军再打一波，下午就很有希望能够突破敌人的防线。而如果他能突破敌人的防线，拿下这次东征第一块难啃的骨头，那他一定可以得到领导的赏识，进而晋升，成为将军。
“报告！！！”
就在几位将军各有所思，思考着这场战斗和自己能从中得到的利益时，面带喜色的传令兵从指挥部外冲了进来。
“报告！第21军已经突破了敌人的战壕防线，正在敌人的铁盾胸墙防线处厮杀！马吉欧军长请示，请司令允许他一鼓作气，直接杀入爱莲娜！！”
“这么快！？”
施格瓦这下真是被惊到了。他知道敌人肯定撑不了太久，但是他没意识到敌人竟然如此不堪，之前的三天抵抗是那么的坚决，怎么到了今天换上了罗伦·马吉欧的21军，就兵败如山倒了？这让他们其他几个军的脸，往哪搁？
“跟他说，乘胜追击！保持战果！切不可被敌人反扑！”
虽然心里不太喜欢罗伦·马吉欧，但是斯特凡·施格瓦还是有大局观的，他知道在国家战争面前，自己个人的利益和喜怒并没有那么重要。而且，比起让罗伦·马吉欧不好过，他更想要的是爱莲娜的技术。据他了解到的情报，在爱莲娜东侧，还有安肯瑞因第三皇子艾略特·吉布森的近卫三军和西部战区第一军团近七万人，这些人如果知道爱莲娜失守，肯定不会让他斯特凡·施格瓦那么轻松的拿到爱莲娜的技术。所以，哪怕要让罗伦·马吉欧拿了头功，他也必须保证能够第一时间把爱莲娜的技术控制在自己手里。
“得令！”
传令兵领了兵牌转身离去。斯特凡·施格瓦转过身，看着自己身旁的这帮将军，拿起了沙盘上尼格鲁共和国的雪山旗。
“来，让我们小小庆祝一下，终于吃下了这块硬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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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西，我们必须撤退了！”
在爱莲娜的指挥塔上，加朗斯·沃伦伸手去拉黛西的胳膊，却被她甩开了。这位已经四天没怎么休息的姑娘，爱莲娜实质上的领导人，伸手指着下面的战场。
“你看，我们的同志们还在战斗！他们还在用生命守卫洛山防线！他们没有走，我就不能走！”
“可是我们真的守不住了！”，加朗斯感觉自己的胸口好像有什么残酷而狰狞的野兽在翻滚，痛的无法呼吸，“我们必须放弃洛山道口，在爱莲娜河湾组织第二道防线！现在敌人的士兵和我们的士兵混在了一起，蒸汽机枪不能使用，拼肉搏的话，我们人数劣势太大！”
“我不！”
黛西的声音里带着异样的悲伤，她的拒绝和坚持更多的是出于一种感性的倔强而非理性的判断。在他们的位置，能隐隐约约听到地面上传来的喊杀声。就像黛西看到的那样，哪怕丢失了战壕防线，负责保卫洛山道口的士兵们仍然在坚持。哪怕失去了蒸汽机枪，哪怕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哪怕自己能使用的武器也只是长刀、弯刀这种冷兵器，可他们仍然没有后退。他们怒吼、厮杀、然后死去。穿着蓝色军服的尼格鲁军队像是一浪一浪的潮水，正在逐渐淹没爱莲娜穿着灰衣军服的士兵所组成的礁石。
大势已去。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黛西知道就是这么一回事。战争的胜负很多时候并不以个人的意志转移，敌人用蒸汽大炮和超过三万条人命堆出来的胜利，她黛西·理查森再怎么不愿意承认，也没有别的办法。虽然仍然倔强的站在指挥塔上，虽然坚定的甩开了加朗斯的手，可黛西的内心，已经渐渐开始充斥着绝望。
爱莲娜，要完了么？
——————————————
“黛西大人！！加朗斯大人！！！有主席的消息啦！！！！！”
意外总是在不经意间到来。就在加朗斯还在纠结怎么把黛西从指挥塔上劝下来，就在黛西还在挣扎该如何打赢这场看似已经失败的战斗的时候，传令兵的声音给他们带来了新的活力。加斯腾斯的名字像是一记魔咒，点燃了这两个站在失败边缘的将领的斗志。
“哪来的消息，主席在哪，他活着吗？”
不用加朗斯劝说，也不用他拉拽，黛西第一个冲到了指挥塔后方的梯子旁，看向了下面正在爬梯子的传令兵。传令兵显然也知道这消息至关重要，一边爬，一边把消息喊了出来。
“主席和生产旅、游击旅被敌人死死咬住不放，撤退比较慢。不过他们已经知道了这边的情况，正在用最快速度往回赶！”
“哪里来的消息？”
加朗斯多了个心眼，追问了一句。在见到加斯腾斯本人之前，他对任何有关加斯腾斯的消息，都必须保持镇静和基本的辨识能力。
“是生产旅的同志告诉我的。他奉加斯腾斯的命令，提前离开队伍，摆脱包围向我们传话，还带来了加斯腾斯的信！”
“拿上来！”
听到有信，加朗斯也迫不及待的想看。他看那个只能容一人通过的梯子无法下脚，便果断让传令兵把信拿上来。传令兵三下两下爬了上来，还没上指挥塔，手里的信就被黛西夺了去。
那是一张皱巴巴的笔记纸，应该是从加斯腾斯的笔记本上撕下来的，写的内容不多，但是已经足以给黛西提供安慰。黛西快速扫了两眼，便递给了加朗斯，自己重新回到了指挥塔西侧观察战局。加朗斯被黛西的反应弄的有些好奇，他接过信，打开，看到了加斯腾斯派人专门送回来的信息。
“你们的事我知道了，我已在返回路上。爱莲娜如可守，则坚守。如不可守，就带人上山打游击。切记切记，我们革命最宝贵的财产是人，不是土地，也不是技术，千万不要因小失大。只有保存有生力量，我们才能保存革命传承！”
“理查森大人！”
加朗斯看完了加斯腾斯的信，抬头看向黛西，“我们怎么办，大人让我们能守则守，不能守就上山打游击！”
“他说的没错”，黛西正在看着下面的战场，“革命最重要的是人，而不是其他的什么东西，所以实在不得已的时候，我们要放弃爱莲娜，这是他的意思。”
“是的”，加朗斯皱着眉头，“可是工厂——”
“下面这些人，他们撤不出去了吧。”
黛西打断了加朗斯的话，在她手指的下方，代表爱莲娜的灰色部队已经从连片的海滩变成了一座座的孤岛，已经有敌人突破了铁盾胸墙防线，开始朝着指挥塔的方向冲击。爱莲娜近卫部队正在使用手中的荣耀步枪狙击敌人，他们的勇敢者步枪一早就支援前线了，能用的武器，也只有爱莲娜早起生产的部分荣耀步枪。依靠着这种已经有些落后、但是仍然比对面使用的威尔士二型步枪先进的武器，卫队们暂时把敌人阻止在了指挥塔以外。
“这个……很难……”
这个世界上最困难的事情不是自己的死亡，而是亲眼所见，同志们的牺牲。
加斯腾斯写在某篇文章里的话在黛西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她最后看了一眼那些礁石，转身爬下指挥塔。
“全军撤退，退守河湾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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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莲娜平原的地形东高西低，东侧是新山山脉，这条山脉从恩斯滕省一直向东而去，山势渐渐变得平缓，最终终止于现在属于罗宁格控制区的卡郎略特省。而在爱莲娜平原的西侧，则是拥有三座低矮山峰的洛山。而在这一大一小两条山脉中间，柳荫河的流速变得和缓，冲击出了这一片山谷平原。最早的爱莲娜小镇在柳荫河河湾以东，后来加斯滕斯和他的共运党在建设爱莲娜的时候，也更倾向于在河湾以东发展。这样的布局不仅可以更好的利用旧有的爱莲娜小镇设施，也可以依托河湾在必要时可提高爱莲娜的安全性。
在尼格鲁共和国的军队使用蒸汽大炮发起进攻的第二天，共运党议事会就决定在河湾地区做二手准备。只不过，因为当时大家对战略态势的估计不足，人力投入有限，后来又开始了紧急动员，河湾西侧的第二防线在黛西下令撤退的时候并未完工。大量原本计划用于建设铁盾胸腔防线的土石和铁板被堆积在河湾西侧，还未完全联通的战壕东一段西一段，散落在这片土地上。第一批到达河湾阵地的士兵，甚至不得不捡起地上的铁锨和长镐，把战壕挖的深一些，甚至不得不亲手上阵，搭建起了简易的铁盾胸墙防线。而哪怕是如此简单的防护措施，也占用了士兵们不少的时间。在黛西带着指挥部撤退到这里的时候，这条防线仍然只是一个半成品，距离完工和能够发挥作用，还有不少的距离。
“这条防线根本不能用！”
黛西只是简单的看了一眼，就知道河湾防线现在根本不足以抵抗敌人的进攻。而就在她说出这个判断的时候，还有士兵在推土砌石，赶着搭建防线。
“确实，我们之前没意识到可能会被打到这种地步……”
加朗斯的声音里满是自责，“如果当时能够想的更周全一些……”
“没用的”，卡赖伯·沃伦从旁边走了过来，“战壕基本上凑合，但是铁盾胸墙至少还需要半天。敌人虽然攻破了洛山道口，但是他们的蒸汽大炮移动缓慢，要想通过那个区域还需要一定时间，我觉得有这个时间，我们应该可以把最简单、最基本的防线给建好。”
“希望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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