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昆仑
小说：蓬莱仙宗作者：芪骐骥字数：8676更新时间 : 2014-05-26 00:23:38
不过眨眼的时间，众人竟已被传至远在天边的昆仑仙界，三弟子惊奇地看着突然来到的这陌生的地方，同样的花草树木，只是多了一些飘渺的烟气，颇感不俗。
其中年龄最小的奕凛竟无礼地到处走动，冒失的性格展露无疑。那稍长奕凛三岁的奕勋还懂些礼仪，想要阻止奕凛，一开口却又结巴得不成体统。最长奕风现年二十八，算得上两人的大师兄，相貌出众，身手不凡，颇有领袖之风，只怒瞥了奕凛一眼，奕凛竟乖乖听话。
掌门已在和柳璃漪相谈，璃漪先道：“掌门，请恕璃漪冒昧，为何不将璃漪留下对付他，昆仑仙兵不下万数，天山更是第一将军故乡，若真要开战，又何惧于他？”
掌门似有深意地看着璃漪：“仙王……老夫明白您还放不下二十三年前的事，亦明白您对蓬莱的愧疚之意。但敌我悬殊太大，本派弟子又已全数被他所俘，这些年来，您为蓬莱付出的心血，蓬莱已无以为报，如今万不得再让您涉险。”
“涉险又如何，我承认我一直无法摆脱对的歉疚，但蓬莱毕竟是盘古大地的心脏，不能让妖邪所占据！”
璃漪口气虽松，却难以通融。
掌门干脆摆出兵法相论：“古人有云，逃为兵法中至上之策，但绝不是苟且偷生，而今玉烁再犯蓬莱并非偶然，妖皇计谋多端，不单是蓬莱，或许连仙界也难以招架。仙王，您居仙族至高位，自是通晓事理，老夫不过人界匹夫，难不成您比要老夫还愚昧？”
璃漪无奈，默然同意了掌门之策，不久便将话题转到这三位弟子身上：“掌门，您蓄意留住这三位弟子，究竟是何用意？”
“据老夫二十三年来每日静观天象所示，能够平息这场灾难的，便是这三人。那奕风的父母本就为蓬莱弟子，虽然二人不愿再让儿子修仙，但英年早逝，不得已才将儿子拜托于老夫，所以自出生以来就一直在修炼。也是唯一经历了二十三年前的血难之人，想必仙王也还记得他。其它两位都是我历尽千辛万苦寻遍盘古大地，并说服其家人，才将他们聚拢到蓬莱。那一副淳朴之样的叫奕勋，时年二十一，他身旁稍矮一些的叫奕凛，刚满十八。”
掌门边道明个中缘由，边介绍这三人。
璃漪会意点头：“嗯，多年不见，奕风倒不再是那稚嫩孩童的模样了。其余二人看着虽无过人之处，但绝非贪生怕死之辈。”
掌门示意三人向仙王行礼。
奕风一贯沉稳，抱拳回礼：“见过仙王，在下为掌门坐下奕字辈学徒奕风。”
再看奕凛，直接拉着奕勋跪在了地上，虽紧张不已，但话语却顺溜：“仙王，我叫奕凛，且低奕风师兄两辈。”然后揪着奕勋的衣襟：“他，叫奕勋，低奕风师兄一辈，是我的师兄。仙王莫要见怪，奕勋他生来就结巴，见到生人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所以我便代他说了罢。”
璃漪却并未因这拙劣的礼仪感到可笑，只觉心中突然激起一股暖流，牛马不相及的两人，却能互帮互助，尤其是这个小小的奕凛，虽然表面看起来极其不尊重师兄，但从这看来，他定是无时无刻都在照顾这位不善言辞的师兄。
“不必行此大礼，奕凛、奕勋，都起来吧。还有奕风，日后我们将是并肩携手的朋友，若非在昆仑或是天山，直呼其名便好，我叫璃漪，琉璃之璃，涟漪之漪。”
“是！仙王！”三人异口同声，连奕勋都跟上了步伐。
璃漪微笑点头，掌门也在一旁感到欣慰，眼中尽泛着对三徒儿的关爱。
“你们三人和掌门先去大殿，领相官舒钰会安排你们的食宿，就且在客殿稍整一时，明日再行打算。”
待所有人安稳歇下后。
柳璃漪并未回仙王寝殿，而是去了昆仑与天山交界处一座并不高的山丘上，那里静静地流着一汪清澈的溪水，灌溉山丘上开得娇艳的蒲公英。这里每当夕阳走过的时候，溪中总会留下一对恋人的剪影，温暖如初的夕阳柔和地滋润着山丘上的一切。
这是她思念的地方，每一草每一木，甚至地上随处滚落着的石块，都记录着她的哀思，她的甜蜜，她的心事。曾几何时，她与那个人的剪影无论何时，都会无比缠绵地出现在这里。她陷入了记忆的深渊，那人为她戴上蒲公英，一枚轻吻渲染了夕阳最烈的那抹红光。
深夜，客殿内。
掌门未眠，出门散心时发现在庭院前望月的奕风，他亦同样担忧得难以入睡。
“掌门？您为何还未寝”奕风听到脚步声，本来有防备之意，却看是掌门，行过礼后才发问。
掌门顺着奕风所遥叹的方向，望向天空中被阴云遮挡着的明月：“心中憋闷，何以入眠。”
“掌门，您年事已高，万不能再为此事烦忧，奕风既然身为蓬莱弟子，自是绝无悔退之意。您暂且宽心，不论奕风与二位师弟往后会经历多少苦难，都绝不会放弃蓬莱。”奕风话虽如此，但放眼现下，又谈何容易。
掌门欣慰，却并未正面答复奕风，而是转道：“奕风，你和师弟们似乎并没有对仙王心怀芥蒂，这令为师很是欣慰。”
奕风释然：“您说的是二十三年前的血难吗？那年奕风五岁，虽不到记事的年龄，灾难之惨痛却仍令奕风记忆犹新。但奕风明白，仙王她不过也是一个被妖界利用的可怜人罢了，所以奕风从未对仙王有过任何偏见，包括两位师弟，同样如此。”
“是阿，仙王不过是个可怜人。这二十三年来，她却都把罪责往自己身上推，以赎罪之名尽心尽力地守护蓬莱。但蓬莱从未记下过一笔仇，倒反却欠下仙王数不清的恩情。”
奕风似乎没有听进去掌门的话，望望天，终于将自己心中隐藏许久的心事向掌门诉说：“掌门，您也知二十三年前玉烁将军对奕风有恩，只惜那时奕风不过五岁，后来却又全然不知玉烁将军的去向。而今久违相见，那个我曾经敬仰的前辈，竟变成了敌人，奕风心中……实在难以接受。”
掌门拍拍奕风肩膀：“为师自然明白，但往后遇到的事多了，你就会渐渐明白个中滋味，不必兀自伤感。”
之后便没了下文，但掌门心中却有诉不尽的话语。
奕风阿，往后的路诸多磨难，只希望你与奕凛、奕勋不要失了初衷才好，为师时日已不多矣，只恐日后不能再陪伴于你于众弟子，徒儿，保重……
掌门眼光从未离开过阴月，奕风也又抬头看去，比方才来时又暗了几分，真是黑得压抑。精通月期的他知道，今日明明是每个月中月亮最圆的时刻，而今日却连一丝月光都难以捕捉。月亮代表了蓬莱的气运，所以掌门的担忧溢于言表。奕风突然下跪：“掌门恩师，您放心，奕风一定会驱散这层阴云，让月光重回蓬莱，重返盘古大地！”
次日黎明，柳璃漪静守在窗前迎接太阳的来临。
舒钰进门：“仙王，该梳妆了。”
“舒钰？今日怎会是你替我梳妆，你已晋升为辅佐官，此等小事你不必费心。”柳璃漪见舒钰，赶忙拉起舒钰，一同坐在床边。
舒钰笑笑，抚慰璃漪：“仙王，就让我为你梳一次吧，你这一去，不知何时才会回来。”
璃漪心头一震，原来舒钰早就知道自己的打算。她不语，任由舒钰侍弄发鬓。
舒钰道：“其实，舒钰并不愿意让仙王你冒险，更不愿意让你面对曾经不堪的往事。”
但舒钰明白，仙王一旦决定的事，是绝对不会改变的。
“舒钰……”璃漪陷入两难。
舒钰继续将璃漪的发髻紧紧挽起，才道：“舒钰不会为难仙王，只希望仙王不要为了他而乱了心境便好。”
话完，梳妆也完毕，璃漪却掉下了眼泪：“舒钰。你放心，我既然选择了面对，就不会再逃避。更何况若不是当年我入了妖皇的圈套，而今局势也不会发展到今天这样不可挽回的地步。”
“且宽心放下自责吧，仙王，你没有错，就是连如今的将军……不，玉烁，他也没有错。人仙共同的敌人是妖，而今更是只有只有你和那三位弟子，共同将妖邪赶出盘古大地，才能让苍生过上安定和幸福的生活。”舒钰紧紧捏着璃漪的肩膀，希望给予其力量，可这瘦弱的肩膀如何能够撑起那份重如泰山的责任呢？
到了仙界政务大殿，掌门及三人都已恭候于此。
璃漪上前，弯腰一躬：“璃漪见过掌门。”
“仙王免礼，不论您下步有何打算，老夫及三徒儿都会全力以赴。”掌门边说边抱拳以示决心。
“璃漪惭愧，目前依旧毫无头绪。蓬莱脚下有一城池名洛烟，为盘古大地最繁华之都，暂且屈居于该地，至少能够知晓妖邪的动向。再者洛烟城更是江湖交往繁密之处，打探情报及联络各方英雄豪杰都是最佳的去处。”其实璃漪才是万全之策，却只谦道。
掌门对璃漪敬佩不已：“恩，不错。洛烟城虽正处危险之地，但来往的人潮却无疑是最好的遮掩。老夫同意仙王所见，事不宜迟，这就启程了吧。”
掌门言下之意竟是跟随几人一同前去，三弟子即感不妙，连忙阻拦：“掌门，万万不可！”
璃漪也道：“掌门，您年事已高，还是留在我仙界静养为好。有璃漪还有您的三位徒儿在，您大可不必担心。”
“你们是认为老夫年老不中用了？还是认为老夫会成为你们的累赘？”
奕风急道：“不，掌门，您永远是我们的师尊。”奕凛也拖着奕勋：“奕勋你小子好歹也说句话呀――掌门，您千万别这么想，您可是教授我们武艺的恩师阿。”奕勋无奈，但他越紧张，就越是结巴：“掌……掌门，您……您不是……累……累赘……”
话未完，璃漪突然打断，语气从平和转为命令：“我以仙王的身份，命令第蓬莱三十六世掌门，在昆仑境内安养，无本王之令，不得踏出昆仑一步，期间衣食起居全由辅佐官舒钰安排！”
璃漪自然知晓掌门用意，只因掌门身体日渐虚弱，又不愿让即将出行的弟子担忧，才逞能相纠。
在场的人都被璃漪的气势所镇，掌门心中是对璃漪无尽的谢意，却碍于在三人前做戏，只故作勉强：“老夫……听命！”
舒钰将掌门带去了客殿，一直以贵宾之礼相待。没了后顾之忧，三弟子便与璃漪结伴，穿过结界，再御剑而飞片刻，便到了洛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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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年龄最小的奕凛竟无礼地到处走动，冒失的性格展露无疑。那稍长奕凛三岁的奕勋还懂些礼仪，想要阻止奕凛，一开口却又结巴得不成体统。最长奕风现年二十八，算得上两人的大师兄，相貌出众，身手不凡，颇有领袖之风，只怒瞥了奕凛一眼，奕凛竟乖乖听话。
掌门已在和柳璃漪相谈，璃漪先道：“掌门，请恕璃漪冒昧，为何不将璃漪留下对付他，昆仑仙兵不下万数，天山更是第一将军故乡，若真要开战，又何惧于他？”
掌门似有深意地看着璃漪：“仙王……老夫明白您还放不下二十三年前的事，亦明白您对蓬莱的愧疚之意。但敌我悬殊太大，本派弟子又已全数被他所俘，这些年来，您为蓬莱付出的心血，蓬莱已无以为报，如今万不得再让您涉险。”
“涉险又如何，我承认我一直无法摆脱对的歉疚，但蓬莱毕竟是盘古大地的心脏，不能让妖邪所占据！”
璃漪口气虽松，却难以通融。
掌门干脆摆出兵法相论：“古人有云，逃为兵法中至上之策，但绝不是苟且偷生，而今玉烁再犯蓬莱并非偶然，妖皇计谋多端，不单是蓬莱，或许连仙界也难以招架。仙王，您居仙族至高位，自是通晓事理，老夫不过人界匹夫，难不成您比要老夫还愚昧？”
璃漪无奈，默然同意了掌门之策，不久便将话题转到这三位弟子身上：“掌门，您蓄意留住这三位弟子，究竟是何用意？”
“据老夫二十三年来每日静观天象所示，能够平息这场灾难的，便是这三人。那奕风的父母本就为蓬莱弟子，虽然二人不愿再让儿子修仙，但英年早逝，不得已才将儿子拜托于老夫，所以自出生以来就一直在修炼。也是唯一经历了二十三年前的血难之人，想必仙王也还记得他。其它两位都是我历尽千辛万苦寻遍盘古大地，并说服其家人，才将他们聚拢到蓬莱。那一副淳朴之样的叫奕勋，时年二十一，他身旁稍矮一些的叫奕凛，刚满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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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漪会意点头：“嗯，多年不见，奕风倒不再是那稚嫩孩童的模样了。其余二人看着虽无过人之处，但绝非贪生怕死之辈。”
掌门示意三人向仙王行礼。
奕风一贯沉稳，抱拳回礼：“见过仙王，在下为掌门坐下奕字辈学徒奕风。”
再看奕凛，直接拉着奕勋跪在了地上，虽紧张不已，但话语却顺溜：“仙王，我叫奕凛，且低奕风师兄两辈。”然后揪着奕勋的衣襟：“他，叫奕勋，低奕风师兄一辈，是我的师兄。仙王莫要见怪，奕勋他生来就结巴，见到生人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所以我便代他说了罢。”
璃漪却并未因这拙劣的礼仪感到可笑，只觉心中突然激起一股暖流，牛马不相及的两人，却能互帮互助，尤其是这个小小的奕凛，虽然表面看起来极其不尊重师兄，但从这看来，他定是无时无刻都在照顾这位不善言辞的师兄。
“不必行此大礼，奕凛、奕勋，都起来吧。还有奕风，日后我们将是并肩携手的朋友，若非在昆仑或是天山，直呼其名便好，我叫璃漪，琉璃之璃，涟漪之漪。”
“是！仙王！”三人异口同声，连奕勋都跟上了步伐。
璃漪微笑点头，掌门也在一旁感到欣慰，眼中尽泛着对三徒儿的关爱。
“你们三人和掌门先去大殿，领相官舒钰会安排你们的食宿，就且在客殿稍整一时，明日再行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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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璃漪并未回仙王寝殿，而是去了昆仑与天山交界处一座并不高的山丘上，那里静静地流着一汪清澈的溪水，灌溉山丘上开得娇艳的蒲公英。这里每当夕阳走过的时候，溪中总会留下一对恋人的剪影，温暖如初的夕阳柔和地滋润着山丘上的一切。
这是她思念的地方，每一草每一木，甚至地上随处滚落着的石块，都记录着她的哀思，她的甜蜜，她的心事。曾几何时，她与那个人的剪影无论何时，都会无比缠绵地出现在这里。她陷入了记忆的深渊，那人为她戴上蒲公英，一枚轻吻渲染了夕阳最烈的那抹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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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门？您为何还未寝”奕风听到脚步声，本来有防备之意，却看是掌门，行过礼后才发问。
掌门顺着奕风所遥叹的方向，望向天空中被阴云遮挡着的明月：“心中憋闷，何以入眠。”
“掌门，您年事已高，万不能再为此事烦忧，奕风既然身为蓬莱弟子，自是绝无悔退之意。您暂且宽心，不论奕风与二位师弟往后会经历多少苦难，都绝不会放弃蓬莱。”奕风话虽如此，但放眼现下，又谈何容易。
掌门欣慰，却并未正面答复奕风，而是转道：“奕风，你和师弟们似乎并没有对仙王心怀芥蒂，这令为师很是欣慰。”
奕风释然：“您说的是二十三年前的血难吗？那年奕风五岁，虽不到记事的年龄，灾难之惨痛却仍令奕风记忆犹新。但奕风明白，仙王她不过也是一个被妖界利用的可怜人罢了，所以奕风从未对仙王有过任何偏见，包括两位师弟，同样如此。”
“是阿，仙王不过是个可怜人。这二十三年来，她却都把罪责往自己身上推，以赎罪之名尽心尽力地守护蓬莱。但蓬莱从未记下过一笔仇，倒反却欠下仙王数不清的恩情。”
奕风似乎没有听进去掌门的话，望望天，终于将自己心中隐藏许久的心事向掌门诉说：“掌门，您也知二十三年前玉烁将军对奕风有恩，只惜那时奕风不过五岁，后来却又全然不知玉烁将军的去向。而今久违相见，那个我曾经敬仰的前辈，竟变成了敌人，奕风心中……实在难以接受。”
掌门拍拍奕风肩膀：“为师自然明白，但往后遇到的事多了，你就会渐渐明白个中滋味，不必兀自伤感。”
之后便没了下文，但掌门心中却有诉不尽的话语。
奕风阿，往后的路诸多磨难，只希望你与奕凛、奕勋不要失了初衷才好，为师时日已不多矣，只恐日后不能再陪伴于你于众弟子，徒儿，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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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黎明，柳璃漪静守在窗前迎接太阳的来临。
舒钰进门：“仙王，该梳妆了。”
“舒钰？今日怎会是你替我梳妆，你已晋升为辅佐官，此等小事你不必费心。”柳璃漪见舒钰，赶忙拉起舒钰，一同坐在床边。
舒钰笑笑，抚慰璃漪：“仙王，就让我为你梳一次吧，你这一去，不知何时才会回来。”
璃漪心头一震，原来舒钰早就知道自己的打算。她不语，任由舒钰侍弄发鬓。
舒钰道：“其实，舒钰并不愿意让仙王你冒险，更不愿意让你面对曾经不堪的往事。”
但舒钰明白，仙王一旦决定的事，是绝对不会改变的。
“舒钰……”璃漪陷入两难。
舒钰继续将璃漪的发髻紧紧挽起，才道：“舒钰不会为难仙王，只希望仙王不要为了他而乱了心境便好。”
话完，梳妆也完毕，璃漪却掉下了眼泪：“舒钰。你放心，我既然选择了面对，就不会再逃避。更何况若不是当年我入了妖皇的圈套，而今局势也不会发展到今天这样不可挽回的地步。”
“且宽心放下自责吧，仙王，你没有错，就是连如今的将军……不，玉烁，他也没有错。人仙共同的敌人是妖，而今更是只有只有你和那三位弟子，共同将妖邪赶出盘古大地，才能让苍生过上安定和幸福的生活。”舒钰紧紧捏着璃漪的肩膀，希望给予其力量，可这瘦弱的肩膀如何能够撑起那份重如泰山的责任呢？
到了仙界政务大殿，掌门及三人都已恭候于此。
璃漪上前，弯腰一躬：“璃漪见过掌门。”
“仙王免礼，不论您下步有何打算，老夫及三徒儿都会全力以赴。”掌门边说边抱拳以示决心。
“璃漪惭愧，目前依旧毫无头绪。蓬莱脚下有一城池名洛烟，为盘古大地最繁华之都，暂且屈居于该地，至少能够知晓妖邪的动向。再者洛烟城更是江湖交往繁密之处，打探情报及联络各方英雄豪杰都是最佳的去处。”其实璃漪才是万全之策，却只谦道。
掌门对璃漪敬佩不已：“恩，不错。洛烟城虽正处危险之地，但来往的人潮却无疑是最好的遮掩。老夫同意仙王所见，事不宜迟，这就启程了吧。”
掌门言下之意竟是跟随几人一同前去，三弟子即感不妙，连忙阻拦：“掌门，万万不可！”
璃漪也道：“掌门，您年事已高，还是留在我仙界静养为好。有璃漪还有您的三位徒儿在，您大可不必担心。”
“你们是认为老夫年老不中用了？还是认为老夫会成为你们的累赘？”
奕风急道：“不，掌门，您永远是我们的师尊。”奕凛也拖着奕勋：“奕勋你小子好歹也说句话呀――掌门，您千万别这么想，您可是教授我们武艺的恩师阿。”奕勋无奈，但他越紧张，就越是结巴：“掌……掌门，您……您不是……累……累赘……”
话未完，璃漪突然打断，语气从平和转为命令：“我以仙王的身份，命令第蓬莱三十六世掌门，在昆仑境内安养，无本王之令，不得踏出昆仑一步，期间衣食起居全由辅佐官舒钰安排！”
璃漪自然知晓掌门用意，只因掌门身体日渐虚弱，又不愿让即将出行的弟子担忧，才逞能相纠。
在场的人都被璃漪的气势所镇，掌门心中是对璃漪无尽的谢意，却碍于在三人前做戏，只故作勉强：“老夫……听命！”
舒钰将掌门带去了客殿，一直以贵宾之礼相待。没了后顾之忧，三弟子便与璃漪结伴，穿过结界，再御剑而飞片刻，便到了洛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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