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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章 他会记住你一辈子的

小说:退婚:傲骨嫡女作者:莫芊涵字数:26378更新时间 : 2014-03-31 19:33:48
    章节名:一百章他会记住你一辈子

    皇上犹豫娄锦察觉到了,她知道接下来话并不适合她来说。

    萧郡公适时道:“皇上,羊老太爷毕竟年纪不小,我们大齐忠孝,如若羊云翔能代父受过,那便是皇上仁慈了。”

    娄锦低着头,殷红唇角微微上翘,这个提议,正中下怀。

    皇上蹙了下眉,毕竟羊老太爷这番陷害,萧家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也着实不想这些事情上耽误太多时间,便点了下头。

    “小路子,拟旨吧。”

    金黄布匹从眼前掠过,娄锦扫了那圣旨一眼,目光落了那被送出去羊老太爷身上。

    羊老太爷这番追杀,是他意思?还是?

    娄锦不过是多留了个心眼,若真只是羊老太爷心思,那羊云翔如何,她也不想多做追究。

    可若是有人指使……

    毕竟萧匕安经过这番重创,她可不想再留下任何缝隙。

    如今,她与万贵人只见尚未到剑拔弩张,不过也不远了。到娘孕产之日也近了,只要娘生下孩子,她也无什么后顾之忧了。

    小路子出去传了圣旨之后,娄锦便和萧郡公一道告辞。

    这出了养心殿,萧郡公与她并肩走着,昏黄烛光将他侧脸打亮,那双黑亮眸子看了过来,只深深看了娄锦一眼,便道:“锦儿,听你大伯母说你下个月就要去军营历练。若你不想去,我倒是可以让你和琴儿呆家里好好休息。”

    娄锦闻言一愣,那军营历练自然比不得国子监里头安逸,可也不见得什么出生入死,这品学成绩占了大头,她如何能不去。

    “多谢伯父关心,这军营历练虽苦,可锦儿却不排斥。”

    听得她这个回答,萧郡公也不免怪异。

    大多富家子弟哪有人愿意入军营去伺候别人。军营里头光是汗臭味就能让人几天几夜都睡不好。

    而娄锦竟一点都不怕。

    是因为那国子监女子第一成绩吗?

    萧郡公皱起了眉头,国子监第一成绩是与三皇子有关,难道她?

    早已为三皇子与娄锦不过是传言而已,这会是真?

    不等他多做猜疑,便见着前方一个嬷嬷走了过来,朝二人行了礼,便朝娄锦道:“萧二小姐,奴婢受人所托,拿了一个东西给您。”

    她走了过来,递上一包东西,尚不知那是什么,娄锦只觉得里头略有些沉。

    这嬷嬷娄锦认识,是三皇子院子里头伺候。

    难道是顾义熙送来。

    她不动声色地对嬷嬷笑了笑,便走了出去。

    入了马车,萧郡公一旁看着,他盯着娄锦手中包裹,笑着问道:“要不然打开来看看?”

    娄锦思量了下,把那东西打了开来,见着一些药,大多名贵,多是补身子之用。

    有些祛风驱寒,有些化热解暑。

    娄锦眉头舒展了开来,见着里头一张纸条,便打了开来。

    原来三皇子被派遣去查一宗案子,这是昨日里,三皇子派人准备好。

    萧郡公眉头重重一跳,这灵芝乌黑,整株透着一股浑然天成气息,他不免一叹。

    三皇子好大手笔!

    见着娄锦眉眼温柔,唇角挂着淡淡笑意,萧郡公双眼一闪,眼中精光流转而过,便闭眼靠车壁上养神去了。

    翌日一早,羊老太爷设计陷害娄正德一事终于传得朝野皆知。

    朝野之中一片唏嘘。

    其中细细想来,应该是和羊老太爷爱女羊馨死挂上了勾。

    而让人震惊是,皇上命羊老太爷儿子羊云翔替父受过,来坐这牢狱。

    这乃是大齐重孝背景下,极为华丽一笔。

    农家房院里,几只鸡啄着米粒,肆意草地上奔走,见着有人来了才让了开来。

    主人家见着那抹碧青,便笑着迎了出来。

    阿木放下柴火,拍了拍手,碎屑掉了一地,他憨笑道:“娄姑娘来了,里头请。”

    娄锦朝他一笑,“多谢阿木大哥收留,给你们添麻烦了。”

    “哪里事,当初娄姑娘救了我们一家四口,我们感恩戴德都来不及呢。这点小事就别和阿木客气了,隔壁村人一听闻见着了恩人,便要过来。我想到娄姑娘这还有个伤患,便谎称您回去了。”

    娄锦点了下头,这阿木脑袋灵活,人很是不错。

    “这药下去,烧是退了,怎么还混混沌沌,眼见着都要日上三竿了,再不回去,爷爷会扒了我皮。”

    方瑶这一声,让娄锦没敢再耽误,掀开帘子进去,见着里头两人站着,一人躺着。

    方瑶指着碗里汤药无从下手,而左御风直接就用灌。

    萧匕安一脸乌黑,虽没有睁开双眼,可他发间脖子上都是药渍。

    娄锦见着这模样,暗暗摇了摇头,这两人哪里是照顾人料。

    她笑道:“好了,住手,匕安哥哥没有被人杀死也要被这水给呛死。”

    左御风停下动作,方瑶转了过来,那目光一亮。

    “事情办好了吗?”

    娄锦点了下头,抽出丝帕把萧匕安脸上擦了干净,再缓缓撬开他嘴,把药一点一点倒了进去。

    方瑶一旁看着,见萧匕安这会儿下巴没漏,顿时愣道:“怪了,方才他还一口没喝下呢。”

    娄锦闻言,眉头微微一挑,细嫩手指朝着萧匕安腰间掐去,眼见着萧匕安眼珠子转了下,却还是没睁开双眼。

    娄锦便道:“行了,我们就先回去吧,有人喜欢赖别人家里,我们可与人家志不同道不合。”

    就娄锦离席那一刹那,萧匕安那俊野双眼睁了开来,眼中跳着一簇又一簇火焰。

    “锦儿妹妹,好狠心啊。”

    方瑶几人动作停了下来,娄锦尚未转身,方瑶便明白萧匕安原早就醒了。

    顿时恼怒道:“好你个萧匕安,当我和御风是免费苦力啊,御风,他现动不得,你久没有练习箭术了,这活靶子可遇而不可求啊。”

    左御风一笑,便把腰上长弓拉了下来。

    萧匕安冷眼扫了过去,朝娄锦道:“锦儿妹妹素来狠心又奸诈狡猾,此番哥哥为了你险些害了性命,你就不能再照顾照顾我?”

    方瑶听着,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好可怕。

    萧匕安那双邪魅眼眨了眨,再眨了眨,一副讨好卖乖模样,方瑶唇角一阵剧烈触动,脸色略是一白。

    她可以告萧匕安谋杀!

    娄锦微微侧过头来,略昂着头,目光一顺不顺地盯着萧匕安。

    “这份情我记住了,可你性命匕什么都重要,值不得如此。”

    萧匕安缓缓坐了起来,张扬眉目微微一闪,他毫不躲闪直直迎着娄锦视线,四目相对,他视线让人有一瞬间竟喘不过起来。

    那仿佛是一种一瞬间就封锁大地,通天燎火,而那火势包裹之人竟是她娄锦。

    “值不值得,我比你清楚。”萧匕安并不是傻子,他心中何尝有什么人比父亲重要,可如今看来,倒是有这么一个人,让他总有那么一瞬冲动,去覆灭这个世界。

    娄锦心头略是一紧,萧匕安,没有什么东西比活着重要。

    她明白死滋味,明白求生本能几乎这活着当下,她也时刻不忘。

    活着,才能改变一切。

    死,便什么都没了。

    “若是你死了,我不过是记住你一辈子,可我生活里,不会有你,久了,你也不过是个模糊影子罢了。”

    这话一出,便是方瑶左御风都是一颤。

    这便是娄锦想法吗?

    太过直接,太过真实,真实地让人心头堵塞,甚是难受。

    她话宛若利刃,不假,人死了,伟大留心底,可生活中点点滴滴,与你何干?

    萧匕安深吸了一口气,怒喝了声,“知道了,我命可比你金贵。”

    闻言,娄锦笑了。

    这话,自然比她金贵。

    她转过头来看向方瑶和左御风,“准备一下,匕安哥哥中气十足,可以回府了。”

    萧匕安额头上青筋暴跳,娄锦这丫头,当真是会把死人气活!

    方瑶略是抬头,看了眼娄锦,那股求生意志来自于哪儿?锦儿为何会有这样想法?

    大齐,人多宁愿死地光荣,好留名青史。

    可娄锦想法截然不同。

    许是方瑶目光过于灼热,娄锦笑着牵起她手。

    “表姐,活要活地绚烂多彩,才不枉往后长久于地下,便是化为白骨森森,我也无知无觉。”

    方瑶怔住了,她不知道,往后日子里,娄锦这句话几乎成为了她心中为坚定一个信念。

    左御风望了眼娄锦,心中暗叹,这样女子心智成熟强大,有太多人不能承受东西。

    而,她竟还只是个十四岁少女。

    这话,他也曾经听爹说过类似,而爹朝堂混迹多年,才有了这番领悟,没想到娄锦竟也有了这想法。

    娄锦留下了一笔银子给阿木夫妇,之时,这笔银子放了他们米缸里,或许得等到一个月后,他们才会知道,家里突然生财了。

    告别了阿木夫妇,娄锦便带着乔装成小厮萧匕安回了萧府。

    路上,方瑶呵呵笑道:“呀,还不知道匕安哥哥变成小厮还像模像样,怪不得他人说,人靠衣装啊。”

    方瑶这话不过是调侃萧匕安罢了。

    虽是着着一件极为普通麻布衣服,可穿他身上,依旧不掩他那卓然嚣张傲气。

    他身姿颀长,挺拔身躯,如诛神雕刻五官俊美不凡,娄锦想,萧县公虽也长身玉立,英姿过人,可也生不出这样妖孽。

    当然,她一早便知道萧匕安身份有些特殊,而萧家却没人提及他身世,萧郡公是护着他犹如亲生。

    萧匕安父母到底是何模样。

    料说这世上她见过俊男不少。

    武世杰风流倜傥,左御风玉树临风,萧匕安邪肆狂傲,顾义熙如莲谪仙。

    骑马背上娄锦挑了下眉头,不觉暗暗叹了口气,萧匕安和顾义熙姿色便是女子也不得不甘拜下风,若非娄锦自己也生地不差,这日日见着美色,心脏也不见得能好到哪儿去。

    她想到这,笑了笑。

    萧匕安见着娄锦朝他看了两眼,他低下了头,暗暗思量,难道这刁妇喜欢他穿着这麻衣样子?

    他额头一跳,摩挲着这麻衣,咬了咬牙,想着让管家给他多做几套。

    娄锦若是知道萧匕安此刻所想,定会笑地前俯后仰。

    刚暗叹美色,怕是不久就要陨落了。

    乌嬷嬷早听闻消息,已经私下安排人做事,娄锦进来之时,倒也没碰上什么人,这就把萧匕安送回了屋子休息。

    乌嬷嬷喘了口大气,这会儿娄锦回屋,她朝外看了眼,便把门关上,这才朝娄锦道:“小姐,老奴跟了您之后这心脏强地都不用吃药了。”

    好匕安公子没事。

    娄锦坐了下来,她兴味地望着乌嬷嬷,静静地靠榻上,闭目养神。

    乌嬷嬷见着她累了,这才指着实木圆桌上药。

    “小姐,这是昨儿个夜里您交给我药,我给您熬了,喝了吧。”

    那青花瓷碗中药颜色不生,呈褐色,娄锦微微睁眼,便道:“他送来东西自然是好。”

    乌嬷嬷知道这是三皇子送,便笑了笑,递上碗。

    道:“小姐,三皇子这药定是他自己配。据闻皇室里头也有一两人懂得药理。”

    “哦?”娄锦听着鲜,好似从未听闻过。

    乌嬷嬷点了下头,“老奴以前听公主说过,皇室之中每一辈都有人炼制迷药。据闻先祖以前炼制了忘忧仙水,好似能忘记烦恼,重开始呢。”

    娄锦喝药手一顿,她记得杂书中略有提过,这东西也没有任何记载,也不知道如何炼制,难怪会成为皇室秘药。

    乌嬷嬷只随意提了下,便守娄锦身侧,报告了这两日发生事。

    “小姐,娄城已经自首了。”

    乌嬷嬷想起一早消息,见娄锦喝了药,便递上帕子,娄锦一边擦嘴,浓密睫毛一抬,“皇上如何处治?”

    乌嬷嬷笑了起来,“治了他不敬之罪,已经被押送到天牢,据闻还是和羊云翔隔壁牢房呢。”

    这两家终于可以狗咬狗了。

    娄锦放下碗,心中微微一动,若是羊云翔聪明点,应该明白,主控之人乃是萧府,中间若是还有内幕便要老实说了。

    若无,她也没这个心思去救他们。

    “娄府那可有消息?”娄锦打开榻上一个小桌子,里头抽出一本医书,漫不经心问道。

    “恩,据闻藏空相士已经去宽慰娄阳了,洪娘子那传来消息,藏空让娄阳搬离京城,娄阳好似还想做后一场挣扎。”

    后挣扎?

    捧着书玉手捻住书页,摩挲出一抹沙沙声音,娄锦微微一笑,“我看他有没有这个胆子?他要真有这个胆子,倒也不算晚,我虽不敬重他,但也可以不继续追究。”

    娄府几条性命,有陨落她手上,也有死别人手上。

    说到底,自作孽,不可活。

    到这一步了,若是娄阳敢,她倒是不怕。

    大可以让萧郎带娘出去游玩一段时日,等孩子出生了,这消息也淡了。

    娄锦抿唇一笑,便道:“听闻三皇子去查案了,皇上貌似也不过问。”

    乌嬷嬷点了下头,“三皇子每隔一两个月就会去相国寺,不知道是不是与小姐相国寺险些出事有关,这事也着手两年了,到现还没什么效果。”

    娄锦闻言,心中一震。

    他记得,顾义熙当初入了相国寺调查,回来之时受了点伤。

    这相国寺哪里来胆子?

    她微微蹙眉,当日相国寺内,她闻到一股味道,竟已经浑身无力。堂堂一个国寺,竟有这些个肮脏害人东西,也难怪三皇子会着重调查。

    如今已经是盛夏时分,炙热骄阳炙烤大地,便会树荫底下,依旧是一缕风度显得异常珍贵。

    这热,几乎是毫无预兆地就凌驾四周,国子监学子们,各个身穿薄衫,崇阁上准备好了湿帕子,课上课下,热时候便擦一下。

    饶是那些喜欢浓妆淡抹小姐们,也没敢往脸上再涂抹些什么。

    就怕这热汗一出,香汗淋漓是好,可这脸上就如那五彩石,变化多端也甚是可怕。

    还未上课,崇阁里已经有不少学子已经到了。

    紫晓和一众女子站一起,其中一个女子笑道:“紫晓姐姐皮肤真好,这看着什么东西都没抹呢,白里透红,与那蜜桃一比,是甜呢。”

    紫晓笑了笑,她并非什么都没抹,不过是奶奶派人从雪域带来了雪莲炼制而成膏,这一抹几乎就让皮肤白嫩自然。

    当然,这种东西,她没必要告知。

    “你皮肤也不错,平日里多喝点茶,一定也能白嫩可爱。”

    众人看了过去,那女子卸下妆容,皮肤略是红肿,这哪里是什么好面皮啊?

    几人不禁对那女子哄笑了声,那女子涨红了脸,看紫晓目光便是一阵怨毒。

    马上就要下军营训练了,她倒不信,那样风吹日晒,还能保留这样姿色?

    此时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紫晓寻声看去,见着娄锦为首三人走了过来,脸色便是一紧。

    娄锦今日头发高高挽起,露出细白天鹅般脖颈,脸上脂粉不施却透着白净和光泽,阳光照耀她白腻如脂脸上竟如那光入水晶,一下子晕染出极为绚美白晖。

    要说这世家子弟,或者天下男人,谁不喜欢见你卸下妆容模样。

    人道淡妆总胜过浓抹,而娄锦这毫无妆容,却胜过那些昔日里涂涂抹抹女子强了何止数倍。

    自然,娄锦年岁还小了点,可她今日高绾起头发,碧青薄衫很是清爽,她又素来喜欢广袖流仙裙,与那些女子素服腰身,窄袖细腰不同,她衣服多有一种飘然欲仙视觉错觉。

    众人不免盯了娄锦好一会儿。

    若只是娄锦如此便也罢了。

    方瑶和萧琴站娄锦两侧,方瑶素爱绯色,脂粉未施脸上自然红润,皮肤白皙她与娄锦站一起,艳若桃李。

    而萧琴这一身月白色云天水意图留仙裙下,已经烘托出了一抹极为淡薄仙意。

    三人站一起,真真很是养眼。

    江子文上来之时,见着三人也不免笑了下,“入座吧。”

    娄锦几人入座,不少女子对她们三人投来一阵又是嫉妒又是艳羡目光。

    江子文看了众人一眼,见萧匕安也来了,便笑了笑。

    “后天,我们众学子就要入军营训练,若有谁熬不得苦,大可现提出退出,品学成绩恕老夫无法给大家填上。”

    场面一片寂静,倒是有人哼了声,“夫子,就算我们请假不去,这品学课也可以别方面加分。”

    江子文扫了他一眼,“我只知道坚持和勇气是未来人生路上必不可少东西,我不能要求你们每一个人都博爱世人,如娄锦一样为百姓祈求皇恩,但,这起码对自己负责事若是没什么勇气去做,思政这一门便一零分计算。”

    娄锦又一次成为众矢之。

    她不由得看向江子文,夫子,您到底是要捧我还是想杀我?

    她撇了撇嘴,却脸不红气不喘道:“夫子过奖了。”

    便是方瑶也忍不住落下三条黑线,脸皮太厚了!

    江子文点了下头,“还有异议吗?”

    这会儿,还真没人敢有所异议,要知道,一门成绩不及格就无法从国子监毕业,一年又一年这样念下去,好官位都被人家用上了。

    女子们等不起这儿耗着,所以即便是为了毕业,众位学子也是全力以赴。

    这也是为什么,大陆上不止大齐一个国家,而偏偏大齐人才辈出。

    江子文并未直接开始授课,而是朝崇阁下望去,像是等什么人。

    众人都察觉到他这一动作,都有些疑惑。

    直到一声笑声从那楼梯处传了上来,江子文才笑了笑,迎了上去。

    见着来者,娄锦微微敛目,窦公和平国公竟然来了?

    做什么?听课吗?

    想到娄城入了监狱,窦夫人回了窦公府,他可是来算账?

    娄锦倒也不惧怕,只想着平国公一道来,这两只老狐狸不知道又打什么算盘。

    江子文转了过来,“今日两位国公是来旁听本夫子上课,你们可莫要丢了国子监学子脸面。”

    闻言,下方众人一阵唏嘘。

    两位国公爷来了,这里头不少人蠢蠢欲动,国公爷皇上面前地位尊贵,若是让两位国公爷看上,收为门生,那倒是个不错前程。

    紫堂和紫晓见着窦公来了,都有些紧张激动。今日,那是要好好表现。

    窦公孙子紫堂国子监中成绩不弱,又生地英俊,自然不少人倾心,不少女子打算乘着这个时候卯足了劲好让窦公看上自己,好做了人家孙媳妇。

    平国公家中子弟众多,但并不从政,从商居多,据闻已经有人介入羊家经济血脉。

    不少人也跃跃欲试了。

    江子文把所有人表现都收入眼底,想来这次两位国公到来会让这些学子生出几分认真来。

    娄锦眨了眨眼,方瑶和萧琴都拉了娄锦,低声道:“锦儿,他们两人来此做什么?

    娄锦笑了笑,”许是来看热闹,老人家,日子久了无聊。“

    便是冷静自持萧琴唇角都止不住一抽,娄锦这丫头!

    方瑶扑哧一笑,她可没什么兴趣给老头子演戏。

    上课之后,崇阁里异常安静,落针可闻。

    只能听到江夫子说话声和身后两位国公喝茶时,那杯子之间敲击声音。

    声音虽不太大,众位学子耳朵中却一下一下比江子文声音能侵入耳朵。

    ”老夫子道不信怪力乱神之说,敢问这世上可真有鬼神?“

    江子文一问,不少人都笑了出来。

    这便是上面掌权者和百姓不同之处了。

    掌权者明白知识和道理诸多,而百姓们不懂,上位者以鬼神论来辅助统治,这些世家子弟自然明白,这天下哪里来什么鬼神。

    便说这各家各院哪里不沾染血腥,若早有鬼,怎么不来索命?

    江子文见众人笑了,而娄锦却睁着一双乌溜溜黑眸朝他看来,那目光很是幽深,就只那一眼,便让江子文周身一寒,诡异地很。

    ”娄锦,你说说。“

    点名娄锦,娄锦翻了个白眼,江夫子这眼睛是定她身上不成?

    窦公和平国公都朝娄锦看去,那目光透着七分兴趣,三分打量。

    ”信则有,不信则无。“

    江子文笑了笑,”那你信或不信?“

    娄锦歪着头,一双柳眉微微一挑,”我信。“

    众人一愣,娄锦是那白痴不成,鬼神之说不过是来欺骗下层民众罢了。

    ”原本是不信,后来看着偌大娄府变成如今这副模样,还真是信了。“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众人突然想起娄府诅咒,可怕东西。

    娄城入了监狱,娄阳孤军奋战,这场面还不知道能支撑多久。

    众人不由得沉默了。

    娄锦只笑了笑,便低下头去。她说过了”信则有不信则无。“这世上哪里来鬼神,娄府能如此,不过是认为罢了。

    然而,命运轨迹她重生之后发生了剧烈变化,上天给了她重生契机,改变这一切不过是四个字”事人为“罢了。

    窦公和平国公都凝视着娄锦背影,这个姑娘短短一句话,便让一些家族子弟脸色顿变,她只扫了一眼,便可明白哪些人做了些见不得人事。

    而这些人还未使家族蒙上阴影,不知道未来会不会改邪归正。

    下课之时,娄锦正收拾书本,见着那翠色木栏杆上一只巴掌大狗蹲那,朝她看了过来。

    娄锦笑了起来,这不就是顾义熙狗阿狸吗?

    她走了过去,阿狸也不躲闪,只娄锦靠近时候飞了起来,窜到娄锦肩膀上坐稳。

    显然,它已经不排斥娄锦了。而且,还生了几分喜欢之心。

    娄锦受宠若惊,暗叹,”你这畜生改性了。“从母改为公?

    阿里撇开了头,对娄锦这自以为是想法十分不齿。

    若不是主子一天到晚想念都是这只母,它耳濡目染,久了自然也就习惯了。

    见到娄锦便也亲近了不少。

    ”你主子呢?“

    娄锦从书桌上拿一个桂花糕出来,递给了阿狸。

    那桂花糕味道特别香,阿狸双眼一亮,接过就肯了起来。

    奈何娄锦衣襟上全是碎屑。

    窦公和平国公见人四下散了,只留下紫堂兄妹,方瑶萧琴和娄锦五人,便走了上来。

    紫晓并不喜欢宠物,见着娄锦肩膀上小狗,皱眉道:”你怎么喜欢养这种宠物,一身怪味。“

    正吃着桂花酥阿狸动作一顿,那桂花酥放下,对着紫晓张牙舞爪。

    奈何它一直巴掌大狗,这番动作做下来,还是显得又萌又呆。

    紫晓嗤笑了声,便道:”这畜生还能知道我说它?“

    畜生这个词,娄锦可不喜欢别人用。

    她与追云一道之时,用这词亲切地很,可他人说来,却不见得了。

    ”我能道畜生,你不能,它唤作阿狸,若你这两个字都不认识话,滚回去念你私塾。“

    少有嚣张!

    娄锦这段日子被惹地有些毛了,她隐忍不发,不表示所有人都可以欺到头上来。

    她看了眼窦公,眼下,她非常清楚窦公意图,就算刚开始有些疑惑,多番试探下,窦公态度着实可疑。太子妃?

    今日这般无状,也好让窦公看好,她并不是什么太子妃上选。

    紫晓被娄锦这样顶撞,一口怒气上来,还未出口,便接到娄锦冰冷目光,那目光带着几分警告,小小年纪这样气势,却让她一时间错过了开口佳时机。

    阿狸显然很喜欢娄锦气势。

    这和主子多像啊。

    霸气侧漏啊!

    它朝娄锦拱了拱,就要往娄锦怀里钻去。

    娄锦脸上一红,阿狸果然属公!

    窦公和平国公都是一愣,娄锦方才气势让二位国公都产生了一种错觉,好狠厉气势,这种模样与当年太后如出一辙,他们二人眼眸一闪,都朝娄锦笑了起来。

    方瑶和萧琴见着娄锦那样,都略有些紧张,娄锦是直接朝窦公孙女发飙,窦公不会对娄锦如何吧?

    没想到,窦公这一笑,顿时让二人陷入了僵硬。

    开玩笑?

    娄锦几乎也要跳脚了,只朝二人行了个礼,便道:”锦儿还有事,请窦公和平国公自便。“

    方瑶和萧琴跟着娄锦走了出去。

    紫晓气得脸色发紫,与她那名字是越发般配了。

    出了崇阁,娄锦才觉得这儿空气舒服地很,不像里头压抑着一团乌云,让人难以忍受。

    ”阿狸,你家主子呢?“娄锦再次问道。

    阿里却躲娄锦怀里,一副睡着模样。

    娄锦笑了笑,正要往清心楼方向走去,却见着迎面走来之人。

    还是那熟悉一张脸,再次见到,他脸上并没有以往痴恋,那双眼中不知道是不是经过岁月沉淀,带了些悲伤沉痛色彩。

    他依旧风流潇洒,可这种风流已经被一种稳重所代替。

    娄锦站他对面,面上沉静,不卑不亢。

    他走上前来,目光落娄锦身上,那是一种难以形容复杂目光,有伤痛有不舍,有很多很多连娄锦都无法解释东西。

    他递上了一张红色纸,上头写着”请柬“二字。

    经过娄蜜死,和高阳身残,他明白自己背上背负是什么,以往自己放纵地过了,而现,他必须得承担起男人这二字。

    所以,他凝视着娄锦,好几个月没见了。

    他很想她。

    若是重来,他一定倍加珍惜锦儿情,便是再多诱惑,用他现心境,如何都打动不了他。

    而此刻,他拥有只有认命和伤痛两个词。

    ”锦儿,我和高阳婚宴,你一道来。“

    话到后,竟隐隐有着颤抖。

    没人听到他心里哭泣,那种一种被生生剥离痛。他宁愿就和娄蜜一样,就那样死了,或许,余生就不要经历这样痛楚。

    他有太多不甘心,现都只能化为悔恨和痛。

    高阳太需要他了,他对高阳多是感激,然而,这个时候,他别无选择。

    那个梦,那个纠缠了他许久梦。

    一次一次让他从睡梦中痛醒,午夜梦回,他能感觉到肺部深深痛,和心脏剧烈揪疼。

    那个鲜血淋头女子哀怨地望着他,恨他叛变,恨他对她说出那句,”娶你为妾也是一样“诸如此类话。

    他明白自己错了。

    错得离谱,这个梦是预示也要,是警告也好,当他回头,那儿已经没了她身影。

    他顿觉得苍天之下,镜湖偌大,却只有他一人。

    依旧是桃林深处,却只有他心空空旷旷。

    上天能许他一个重来吗?

    他摇了摇头,对着锦儿,眼眶通红,却没有泪水滑落。

    他送来请柬一是应高阳要求,二是为自己半生荒唐,落下后帷幕。

    娄锦愣了下,这一次竟没有任何心结。

    武世杰眼睛告知了她一切,那种痛楚,后悔,后都化为宁静目光,告诉她,她与武世杰恩怨,都化为灰烬了。

    ”恭喜你,武哥哥。“

    她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这么唤他了,再次唤出来,竟如八岁那一年,纯真自然,毫不做作。

    武世杰微微一怔,心头顿时惊涛拍浪,翻天而来痛几乎要将他淹没。

    没什么事,比后悔让人痛苦。

    他哽咽了声,应了声,”恩。记得要来。“

    话一落,他便转身离去,先是缓缓走着,接着越发了,直到那拱门过后,再也见不到他身影。

    ”他……“方瑶怔忪那,她方才像是见到了武世杰转身之事眼角泪。

    娄锦沉默着,把那请柬打开。

    心头却很是平静,摩挲着这厚实纸页,娄锦笑了笑,”武哥哥,希望你待高阳好些。“

    萧琴一旁看着,心头无比震惊。

    武世杰就这样割舍了锦儿,他那样痛连站一旁她也能感受得到。

    她不敢相信,如果有一个男人这样背叛了自己,她是不是能有娄锦这样豁达,就这样放他一马?

    让他与别女子双宿双飞?

    她几乎得不到回答。

    方瑶叹了口气,”他已经得到应有惩罚了,锦儿,你会让他记住你一辈子,也会后悔一辈子。他往后日日夜夜没有一日不会后悔中度过。我看他痛彻心扉,心里都有些震动。“

    他们二人当初如何,方瑶是看眼里,如今到了这一步,除了喟叹却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萧琴陡然明白,诚然,武世杰痛将会日日夜夜折磨着他,人生之苦,第一便是求不得。

    她摇了摇头,这种感觉,她何尝没有?

    娄锦摇头,”这不见得,高阳对他心意,已经让他改变了不少,这和我当初认识武哥哥一样,可贵着呢。“

    方瑶白了她一眼,让武世杰改变人是你,与那高阳什么关系。

    娄锦笑了笑,顿觉得心肺很是舒畅,便道:”这天气热得很,一会儿我们去游湖,顺道把外公那只鹰拿出来玩玩。“

    或许这一趟出去能有点收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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