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小说:论王爷爱上学霸的可能性作者:卿雅字数:9812更新时间 : 2014-03-17 01:46:28
    “少爷,您没进相府之前,那个小院里只有夫人、少爷、常嬷嬷和奴才四个人。如今夫人已经不在了,常嬷嬷被宰相夫人远远发卖了,只剩下奴才一个人,您问奴才这些话,奴才若是跟您撒了谎您恐怕一时也查证不出。即便是这样,您还是要听奴才说吗?”

    风泱的镇定出乎付东楼意料,对方毕竟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孩,面对这一连串的质问不但不慌张还说得条理清晰,着实令人不可轻视。若不是风泱问心无愧,就只能说他城府太深了。

    “怎么说是你的事,信不信是我的事。”付东楼盯着风泱的眼睛沉吟片刻,“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主仆一场我也不会为难你,倘若你的解释不能让我满意,我会给你一笔安家的银子让你走,就此不再来往就是了。”

    “奴才被夫人和少爷您捡到的时候只有三岁,那年关中大旱,又赶上唐朝完了,关中军队哗变,整个关中乱作一团。奴才家乡是关中的一个小县城,爹娘带着奴才往蜀地逃想寻求一条活路,好不容易逃到成都爹娘却不见了……”

    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付东楼眉头紧锁,心中隐隐有些悔意,叫一个孩子去回忆那段惨痛的经历是有些残忍了。

    “不知道是被乱兵杀了还是争抢食物的时候被人打死了,总之爹娘把我放在一间破庙里就再也没回来过。”风泱的语气倒还算平静,只是嗓音发紧头也垂了下去。

    “那个庙里有不少饥民和逃难的人,但当时先帝爷下令不许灾民进城,所以大家都只能在城墙外面等死。奴才在那里不知饿了多少天,感觉自己就要饿死了的时候,突然闻到了一阵粥的香味。奴才至今都记得那种味道,很香很甜,比后来奴才吃过的任何东西都好闻。”

    “可那时候奴才已经没力气爬过去分粥了,人也晕死了过去。”风泱突然抬起头笑了笑,白嫩的小脸蛋上两个酒窝煞是可爱,“奴才再睁眼的时候是躺在少爷的怀里,您正拿着小瓷勺喂奴才喝米汤。后来奴才才知道那天是夫人带着少爷出城来施粥,其实相爷对夫人并不是很好,夫人家里也没多少余粮……”

    穿上裤子就不认人的渣爹。付东楼少不得唾骂付泽凯一番,是否喜欢对方暂且不论,一个对女人不负责的男人还能算男人吗,尤其这女人还给他生了儿子。

    “奴才刚睁眼的时候都傻了呢,奴才从来没见过像少爷和夫人这么漂亮的人,比道观里的仙女金童还好看,还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到了天宫了呢。”风泱红了脸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最后还是少爷说把奴才留在那里定是活不成,您又想找个玩伴,夫人就同意把奴才带回来了。”

    “您应该很奇怪吧,奴才没有卖身契。当时是夫人慈悲,只道奴才还是孩子,即便要自卖自身也要等奴才长大了知事了自己自愿的,所以奴才就没被入到贱籍里。”

    “你和翟夕很熟吗?”当初翟夕带风泱来的时候,翟夕便说风泱是绝对忠心的,可见翟夕是一早就知道风泱的。尽管翟夕帮了付东楼不少忙,可付东楼也只觉得翟夕是冲着王府的面子。至于那个王太卿是怎么看上自己的,这就是付东楼另一个疑惑的地方了,似乎是那个国师说的什么天作之合……

    “奴才正要说这个呢。”风泱眨眨眼睛,笑意已然是忍不住了,“外人定是不知道的,翟大人是您的二师兄,您是国师大人的小弟子。但是国师大人从来没亲自来教过您,总是让翟大人代他老人家来授业,还总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背着人来的。您说我不怀疑您学问好,那是因为奴才知道少爷您本就是学问好,大字不识都是装给外人看的,至于为什么夫人和您要这样做,奴才就不知道了。而且您的性情,真的和以前一模一样。”

    卧槽……翟夕你小子占老子便宜!还有那啥国师,你倒真是老子的亲师父,就给老子找了这么一门破烂婚事。

    “你怎么不早说……”付东楼后槽牙咬得吱吱响,好像翟夕就在他两排牙中间被磨搓似的。

    “除了分家那次您也没叫过翟大人老师。翟大人大您七八岁的样子,当初代师授业他也总骗您叫他老师,就是您一直不同意。而且您被接到相府之后,奴才就被赶走了,为了能回到您身边奴才只能去求助翟大人,翟大人说送我回来可以,但不要对您说以前的事儿。”

    毫无意外的,付东楼捏上风泱的脸颊使劲儿揉起来,“你倒是听话,你是少爷我的小厮还是他的啊,他说让你干啥你就干啥!”

    “哎呦少爷!您以前也是这样喜欢捏奴才的脸!”风泱从付东楼的魔爪里挣脱出去,一溜烟跑到桃树后头躲了只露出半个脑袋才继续道,“三年前夫人临终的时候嘱咐奴才说,如果可以,让少爷尽量别和国师扯在一起,那个玉佩就是夫人那时候给奴才的。夫人说将来少爷要是平平淡淡过一辈子,这个玉佩就让奴才找地方扔了,要是少爷被接回宰相府或是跟大富大贵的人家联姻,就让奴才把这个东西给您,说您看了就明白了。不过少爷您现在什么都忘了,估计夫人话里的意思您也明白不了了。奴才想,翟大人许也是受了夫人嘱托,不告诉您以前的事儿您不就不知道国师是您师父了嘛。”

    “你记性倒是不错,夫人的话记着不说,三岁的事都记得清楚。”

    看来这玉佩有些来头……付东楼手腕一抖将袖兜里的玉佩捏在掌中把玩着,只是翟夕和那个什么国师知不知道这个玉佩呢?

    “奴才本来记得没那么清楚,倒是少爷您总念叨着,说是您救了奴才一命,要奴才以后好好听话,尤其是要帮着您对付翟大人……”

    付东楼:“……”看来这身体的前任也是个熊孩子,哪有把人家童年惨事老拿出来说的……

    “既然不让你说,那你今天怎么又说了?”

    “奴才再不说您就要赶奴才走了,再说了,您失忆之后也不是第一次听到国师了,奴才想着您应该真是忘干净了,觉得提一句也没事……”说到这个风泱一脸难色,似是后悔自己嘴快忘了初衷,光害怕少爷赶人了。

    “罢了,我还真是一点印象都没了。”付东楼装模作样掩饰了一句,“以前翟夕那小子都教我些什么啊,有没有教武功什么的,少爷我怎么一点没觉得我会武啊。”腰软腿软胳膊软,这全身上下没一块肌肉,付东楼琢磨着自己问了也是白问,可也保不齐自己练的是啥独门神功呢。

    “翟大人说,您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练武废柴,所以您小时候无论怎么撒泼翟大人也没教您。”风泱见付东楼目露凶光脸色阴沉,更加不敢出去了,“要说其他的翟大人都教了您什么,奴才也不知道。奴才只跟着您一块认了些字,其余的东西翟大人不叫奴才听,连夫人都不知道呢。”

    “真难为他们能把这事做得这般严密,一瞒这些年竟也没走路风声。”自己六岁时候翟夕也就十三四,一个十三四的屁孩子能教什么,总不能人人都和小爷我一样打小就是天才学霸。付东楼腹诽翟夕的时候也不忘自恋一把。

    至于练武废柴什么的,翟夕,咱俩走着瞧!

    “我既是要念书,就算书本之类的翟夕能带来,笔墨纸砚总是要自己准备的吧。整日里消耗这些东西,我那个宰相爹就没起疑?”

    “夫人时常谢些曲子填个词卖去花街那边,夫人活着的时候有不少人来求夫人给写曲子或指点舞艺呢。写曲子填词自然是要用笔墨的了。至于宰相大人……”风泱仰着脑袋想了想“奴才印象里宰相大人一年也不见得登门一次,只是每三个月叫家奴送点银子过来。倒是常嬷嬷说早些年的时候宰相大人对夫人还是挺好的,像是后来宰相夫人闹起来了宰相大人才不来了。”

    想知道的都知道的差不多了,付东楼也不再抓着风泱逼供。总体来说风泱的答案还是可以让付东楼满意的。

    “罢了,算你过关了,以后好好伺候少爷我,有少爷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将来等少爷发达了,再给你找个漂亮媳妇。”

    付东楼绕到树后面把人揪出来,“这花园刚收拾好的,你别踩了少爷我的花花草草。”

    少爷,现在踩着花花草草的不也有您一份吗……

    “少爷,您都要做瑞王卿了,可不是马上就要发达了嘛……”

    “你懂什么,男人要靠自己的本事安身立命,少爷我又不是个丫头片子,吃软饭的事怎么能干。”付东楼促狭地睨着风泱,“你小子不是现在就想媳妇了吧,毛都没长齐呢。”

    奴才毛长齐没有您是怎么知道的……

    “话是这么说,可就算少爷您不喜欢王爷,您难道还能不嫁了?”

    “少爷我是有这个打算……”付东楼认真考虑了下,“你说少爷我要是逃婚能行吗?”

    风泱:“……您要是逃婚,只要没过长江,一准会被抓回来,王爷就算是为了脸面也不会饶了您。您要是逃到北边去……”

    “是哦,北边不还是胡人当皇上了么,我要是逃过去,至少不会被种族歧视啊。”

    “您要是去北边,这些家产可带不走,少爷您舍得这些好不容易才分来的家产吗?”

    “舍不得……”

    “您要是悔婚不嫁了,抗旨不说,宰相大人肯定要把这些宅子铺子的都收回去……”

    “那要不就忍忍,大不了结婚之后各过各的,我不拦着王爷纳小,他也别过来烦我……”

    “从没听说过瑞王可以娶小……”

    “我可以帮他瞒天过海金屋藏娇……”

    风泱:“……”少爷你够了!

    “呀!”付东楼突然叫了一声,然后四下里到处看,花丛树后都看了一遍。

    “少爷您丢东西了?”

    “不是,刚才咱俩说这么多,你说会不会有人偷听,我把这事儿给忘了。”

    “……您现在想起来也晚了……”

    风泱一把拉住他家少爷,“您就别找了,刚才一路过来奴才都看着呢,没人的。”

    奴才机灵都是被逼的啊,主子缺心眼儿奴才操碎心啊!风泱心里大喊一句。

    “夫人临终前嘱咐过,要是有朝一日少爷回了相府,让奴才务必替您处处留心多长点心眼。当时奴才不懂,可您一进府就病了,奴才这才明白过来,现在哪还敢大意。”

    “嘿嘿,还是少爷的风泱好,走,今儿咱们外边吃去,少爷带你去天宝楼吃酱鸭!”

    青城山一元居

    翟夕走到正屋的台阶前恭恭敬敬地跪下叩首,全然没有往日的不羁,连衣服头发都规矩齐整。

    “徒儿请师父安。”

    “进来吧。”一个温润悠长的声音传出来。

    翟夕进了屋也不四处看,只低着头肃立在厅中央。

    “怎的今天有空来为师这里了?”声音从左边传来,一个男子正背对着翟夕收拾书架。

    “徒儿好久没来看望师父……”

    “别说废话。”男人这话说的不紧不慢平和淡然。

    “呃……徒儿先得罪了宰相又得罪了瑞王,怕在成都城里待下去会曝尸街头……”

    “又嘴欠了吧,活该。”男人依旧没转回身,“你师弟怎么样了?”

    翟夕嘴角一抽,到底是不敢还嘴,只得老实回答道:“您说他是被夺舍了,可徒弟觉得他除了比以前学问更好之外,性情并无变化,您确定……”

    “无论如何,也别当他是你以前的师弟了。”

    “是。”

    “没别的事就赶紧回去吧,你师弟要用你的地方还多呢。放心,都知道你是我徒弟,谁能真把你怎么样。”

    “是……”翟夕倒退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师父,我能不能见见他……”

    “他最近忙着改进连弩,没时间见你。”

    “徒儿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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