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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十年前4

小说:逆光重影作者:清歌如觞字数:13416更新时间 : 2014-02-28 04:15:24
    章节名:8.十年前4

    “咳……”孟晗深吸几口新鲜空气,喉咙干干涩涩的,身上的衣物能遮盖的非常少,脖子上手上都有青紫的掐痕,看起来狼狈不堪,的确像是在做那种事,但孟晗心里清楚,因为叶之尘的到来,她并未受多少侮辱,那个男人或许想好好折磨她一番再享受的,谁知被人搅了好事。

    “无聊。”叶之尘淡然开口,瞥了眼身边的女孩,转身往回走。眼底一闪而逝的暴戾被死死压下,他又是那个风流不羁的叶四少,不会为了任何人而改变。

    “何歆妍,是你派人做的吧。”孟晗面无表情看着何歆妍,那样火一样颜色的红裙红的刺眼,如她唇角因打肿而流下的血渍。

    何歆妍凑到孟晗耳边,轻轻开口:“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你有证据吗?像你这样的婊子,是上天对你作出的惩罚。哈哈哈。”笑声轻蔑而嘲讽。

    “叶之尘若是知道你心如蛇蝎,你以为他还会和你在一起?”孟晗冷冷嘲讽。

    “那又怎样?他即便明知是我做的,他的父亲早就认可我,他不会违背他的父亲。而我,绝对不会允许有人想要破坏我的幸福,在此之前,我会让她付出代价。”何歆妍高傲的警告,咄咄逼人。

    “哎,怎么这么快就走了。不是说有好戏看嘛,美夷那个死丫头敢骗老子就死定了。”严浩他们开的兰博基尼跟在叶之尘后面,但油门没他踩的足,所以刚下车就见散场,很是郁卒。

    “何歆妍,顾美夷不是你好姐妹嘛,哇,她是故意要让你看小萌萌出丑的吗?”陈珏迈着长腿挤进来凑热闹。小萌萌是他们三个给孟晗起的外号,知道她进了空手道社,名义上也算是叶之尘的徒弟,几人遇到也会打招呼。平时看到两人斗嘴,都觉得孟晗很萌很有胆识,敢挑战万年大火山,那可是喷人不吐骨头的,会烧的尸骨无存。好吧,你们也不要老在背后说人家叶四少,大家都半斤配八两,再说人家四少也不是经常喷火的。

    “还不滚,想等着挨揍吗?老子倒是很久没打架了,要不试试?”李鸣杰摩拳擦掌,对着男人的头作势就要打下去。男人见他们人多,再加上个个背景都不可得罪,灰溜溜的拔腿跑了。

    一场好戏就此作罢。

    李鸣杰无声叹了口气,叶之尘就真的对孟晗一点感觉都没有吗?若是没有,他飙200码的车速过来又是为何?若是没有,何歆妍又何苦对孟晗下死手,再晚一步,大家可能都回不了头,犯下不可饶恕的大错。连何歆妍都感觉到了危险,之尘你究竟还想要欺骗自己到何时?何歆妍陷进去了,所以她会犯错,你这样纵容着她犯错,是怕自己也陷进去吗?

    “谢谢。”孟晗接过李鸣杰递给的外套,叶之尘和何歆妍正坐进车里,准备离去。好似他们来就是为了要看戏,可这出戏究竟是谁导演的,叶之尘你难道真的不知吗?聪明如你,应该是知道的吧,只是因为何歆妍是你女朋友,所以你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没看到。人人都说做你的女朋友最幸福,她想要一你便给二,即便她做了十恶不赦的事在你眼里不过那也是活该吧。

    何歆妍带你来,不过就是想看看你的反应,她猜透了你的心思,而你不过是为了确保万全斩断了我的退路,你连一点可能都不给我,也许你的残忍是对的,而我也确如你所想,会在你住进我心里前,先封闭自己的心。

    叶之尘重新系上保险带,发动引擎,拉下保险栓,踩住油门,跑车离贫民区越来越远。从汽车的反光镜中,他看见那个女孩瘦弱的身影在消失,然后她倒头栽到了地上,昏迷过去。他想调转头去看看她,可又要以什么身份呢?校友、学长、朋友……师父?好像哪一个都不是,也不能弥补他给她带来的伤害。

    他不知自己心里为何会担心紧张她,明明是个很讨厌的人,说话会顶嘴,做事会反抗,脑子动的又快,小心思一堆一堆,又经常偷跑进自己的花园去给那几株野蔷薇施肥浇水,可奇怪的是,那几株蔷薇还真的在她的呵护下活了,顺着紫藤花架慢慢依附爬了上去,现在紫藤花上围绕着几朵蔷薇花,按这种旺盛的生命力下去,蔷薇很快能爬满紫藤,就像那人一样,坚韧不屈。他也由一开始的厌烦到现在的接受,或许只是因为天天出现在眼皮底下吧,也就习惯了她的存在。他一直清楚,这样的女孩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所以对于流言不甚理会,却在无形中将她拖了进来。

    她那样干净清澈的女孩不该沾染上他,从他冷漠离去,她失望的眼神下,他知道,从今天之后,他们真的成为了两条平行线。这不正是他所希望的吗?他对她漠然,不留一丝余地不管她的死活,那么决绝的把自己在她心中剔除,只是他自私的不想给自己留一点机会。

    叶之尘拿出手机,发了两条短信。

    转头,是何歆妍询问的目光。“之尘,你是不是喜欢孟晗?”

    “我没有喜欢她你都能派人去侮辱她,若是我真喜欢她,何歆妍,你预备怎么办?”叶之尘挑眉,眉梢深蹙,不再复往日的不羁样。

    “我没有,我和你一样都是听顾美夷说的。”何歆妍脸色赧红,急切的想撇清。

    “你当真以为我不知吗?那个男人看你的眼神带着惊讶,却能知道我是谁,只能说明他是你父亲的人,我们两家相熟,他从你父亲那里认识我,而这个人必定是你父亲最亲近的人,否则不会帮你做这种事,而你也需要一个可靠的人。顾美夷不过是你的一颗棋子,你安排好一切,真正想对付的人其实是我,对吗?”他冷冷道出一切,他讨厌被欺骗。

    “之尘,是你先招惹我的,我的男人绝对不能被别人抢去,这只是一个警告,如果我真的不放过孟晗,我就会等到小程办好事再告诉你,或者你永远不会知道。所以之尘,不要考验我的耐心。”事情被戳穿,何歆妍却异常平静,她也从没想过能瞒住叶之尘。她有她的骄傲,自尊不容许人背叛,她也有她的跋扈,她是天之骄女。但该有的教养还是会有,并不会像个泼妇一样歇斯底里。她算计,她阴险,她只想紧紧拽着手中的东西,这有什么错?有错的是那个不自量力的穷光蛋,凭着以为有几分美貌,就到处勾引人,她凭什么,她有什么资格和他们站在一起。

    “何歆妍,你的独占欲太强,这段时间你好好冷静一下。”叶之尘将车停在高档别墅区外,示意何歆妍家到了,请她下车。

    “之尘,你别忘了你还要靠我父亲拿到海逦弯沙滩别墅的投标案,在你爹地面前证明你自己,否则你在你们家族根本站不稳脚跟。”

    “你在威胁我?”叶之尘眯起眼,握着何歆妍的手腕深红一片。“你信不信我不靠你一样能拿下这个企划案?”

    “我信,但我会要我父亲不择手段的阻拦。之尘,为了孟晗值得吗?我们才是最配的,她没有了威胁,我自然不会再对付她。我也会不予余力的让你得到你想要的,可我想要的,却仅仅只是叶太太这个位置。”何歆妍娇红的唇吻上叶之尘的唇瓣,辗转吸允,即便他没有任何回应。她像个撒旦,抛下了诱惑的果实,想要人沉沦堕落。

    爱情到头来只是成了交易吗?何歆妍你究竟是爱我,还是爱这权利背后的成就呢?这世间的情爱本就是不纯粹的,参杂了太多的互相利用,也便不再期待一份干净的爱,爱情不再只为了爱而爱,他也从不相信不是吗。“好,我会一如既往的宠你,明天之后将不会再出现我和她的传闻,我要你记住今日的话,不要再去骚扰她。”

    孟晗,我放你离开,不要再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我们彼此做不了彼此的浮木,谁都无法救赎,我的世界不适合你,在我们都没有爱上对方之前,先划上句点吧。

    孟晗醒来是在自己家里,身上的衣服被替换成了睡衣。孟母煮了冰莲子茶给她,说是天热中暑才昏倒的,并告诉她是一个长得白净俊朗、斯文阳光的男孩子抱她回来的。孟母大概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在她衣衫不整浑身是伤的情况下,想要隐瞒也不容易。所以孟母就自动把这当成了一出英雄救美人的戏码,嘴里一直在念叨现在这样好心肠的年轻人不多,长得又帅又斯文,除了太瘦太白之外,其余都是满分,俨然一副丈母娘看女婿的摸样。引得孟晗连翻白眼。从孟母的话里孟晗隐约猜出了这个人是李鸣杰,心里某个地方却空落落的。她还在期待什么,不是早就想好了吗。那个人也根本不会出现,她又有什么好失望的。

    孟母将一件外套拿出来递给她,让孟晗有空还给人家,若是方便可以请来家里吃饭,当作谢礼。孟晗摸摸鼻子,含糊了过去。

    “那你早些休息吧,你爸又出去喝酒了,不喝醉他是不会回来的,不要留灯了。”

    “嗯。”孟晗点点头,想起家里的困境顿感无力。从背包里拿出补习给的几张百元大钞给母亲:“妈,明天你要去医院复检,这些钱你先拿着,洗肾的钱我再想想办法,你不要担心。”

    “晗晗……”是我们拖累了你。母亲哽咽的无法说话。因女儿的体贴,也因自己和丈夫的拖累感到羞愧。孟晗从小就懂事,为家里分担了不少的负担,孟父出事后,家里的经济开销一度支持不下去,都是孟晗在外打工挣的辛苦钱,既为了给父亲还债又为了筹母亲的医药费,很是疲累。这些她这个做母亲的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妈妈觉得品逸这孩子不错,咱们对他也是知根知底,想当初你父亲是觉得他们家穷,嫌弃他们,可如今我们家落难了,还比不上人家,相反品逸对我们家帮助挺多的,他对你又好,如珠如宝的宠着。妈想着等再过几年你们先培养培养感情,若是品逸也有那心思,妈把你托付给他也就安心了。”母亲叹气道。

    多年后孟晗再想起母亲当时话,脸上早已潸然雨下。如果当初没那么倔强,顺从母亲的意思,会不会以后的路就能走的平坦一点,或许会多一点平淡,但那样至少母亲走的不会那么遗憾,而她,也不会在苦痛的深渊中沉沉浮浮。

    那毕竟是后话了,现在的她还无法做到违背自己的心去选择,所以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曾经的任性付出代价,她也不例外。

    “妈,我只把徐品逸当哥哥,他也把我当作是妹妹吧,你想太多了。”孟晗打了个哈气,孟母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希望真是她多心了。握在手心里的纸张悄悄拽紧,孟晗不会想仰仗别人的,这个孩子自尊心太强。

    孟晗和叶之尘的事在第二天上学时,便以迅雷不及耳的速度被澄清。而孟晗也因叶家在董事局的施压,校方作出了取消参加空手道比赛的资格,自此她也退出空手道社。这对孟晗竞选学生会主席非常不利,徐品逸为此在校方做了很大的努力,成果并不显著。相反,最得意的莫过于何歆研,一时风头无两,更坐实了校花之名。高中部和大学部校园里传的最广的一句话就是,叶四少怒发一冠为红颜,小三不敌正妻,最终无法飞上枝头当凤凰,山鸡依旧是山鸡。这话被那些喜欢孟晗,原本以为自己没机会的男生听到,又引起了不小的舌战和掐架。他们一边为孟晗打抱不平,一边再继续追求她。而何歆研俨然一副必然会成为叶家未来少奶奶的姿态自居,连校领导都无不再对她尊敬几分。

    这天临近放学,空手道社最近并无训练,以前之所以会在放学了还能看到社里的灯都开着,完全是因为叶之尘为了加紧训练孟晗而单独加的课,现在年底的比赛选了原本就是社里的学员,他们对孟晗自然不再心存敌意,故意针对她。对于平日该学该练的都很熟了,一到下课铃响,便都跑得无影无踪。

    孟晗有专门练习的衣服放在社团的储物柜里,其实是不用再去拿的反正以后也不会用,但钥匙在她这她又觉得霸占着不太好,所以乘着人都走了就想去拿回来,在那里有她很多回忆,时间虽短却承载了她的刻苦努力,以及对那个人淡淡的眷恋。每一次不期而遇的邂逅到后来的默契,他的严厉他的笑他的冷嘲热讽,甚至在每一次受了伤后他淡淡的关心,拿药膏给她擦,替她揉扭伤的手腕、脚踝,都成了她如今想要去缅怀的。

    “唔,学姐学姐能不能……能不能替我把这个给叶学长?一定要给他哦!”孟晗在门口撞到潜伏在窗下偷窥的女孩,女孩鬼鬼祟祟递给她一样东西。她一开始还以为她要做坏事,特地凑过去探寻,谁知女孩满脸羞赧,从怀里掏出一盒巧克力硬塞到她手中,上头还附着一封情书,哆哆嗦嗦话都讲不清。

    哎,孟晗叹气,难道你不知道我和叶之尘之间的绯闻吗?你让我送这是让我情何以堪啊,摆明了不把我当回事嘛。小学妹你还真够伤人自尊的。她自嘲的想,但转念又想不要白不要,反正给了她就是她的了,至于她给不给叶之尘嘛,人家根本不缺这种东西,她也不可能再去为了这个和他有瓜葛。

    “嗯,我和那个,唔,叶之尘不是很熟,不过我还是可以帮你找找他,转达你的爱慕之意。”孟晗收紧手中的巧克力,活像是怕她又抢了去。褐色的盒子上裹着紫色的蝴蝶结丝带,看起来是外国进口还蛮名贵的样子,她也就不客气的收了。孟小姐开始扮猪吃老虎,忽悠清纯小学妹。孟小姐你究竟是有多贪心,连盒巧克力都不放过,好歹那些讨好你的男生也送了你很多巧克力好吧,别丢脸了。

    女孩被孟晗说中心事,脸又一阵爆红,连连道谢,直觉这学姐人长的漂亮,心地又善良,简直是出门遇到贵人了,一溜烟跑得比兔子还快。

    孟晗抖了抖手中的巧克力,她一向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薄唇扬起讥讽的嘲笑,将情书扔进纸篓里,打开精美的包装盒,巧克力落进口中,干净利落。索性就来个毁尸灭迹,统统“孝顺”进她的肚子,就当是为叶之尘积德,反正他也不稀罕这些,被何歆研知道指不定又会闹成什么样,那人的占有欲太强,不是每个人都有孟小姐的好运气的。她该说小学妹单纯的白痴要去撞枪口上好呢,还是说她勇气可嘉,对困难迎头直上的韧劲好呢?算了,她一向不太喜欢管别人的闲事。

    “吃我的东西果然是比较开心啊。”从里头换好衣服的叶之尘挑眉笑道,又是那个张扬不羁的少爷。他在里面听壁角有一会了,但他叶四少绝对不会承认,所以又换了身衣服出来假装一下。双腿微微交叠着,斜靠在窗棂下,光影将他的半边身子笼的明暗旖旎,卡其色的休闲裤镀上了一层薄金,白色的衬衣下若隐若现修长的身材,蜜色的肌肤无不彰显了这个尊贵男孩是造物者最得意的作品,仿佛多看两眼都会是一种亵渎,他是那样飘逸出尘,完美无双。

    两条血痕从鼻孔下缓缓流下,血液不受控制的冲向脑子。孟晗感觉自己流鼻血了,但并非是因为对叶之尘的垂涎,很快她就觉得五脏六腹都有一股烧灼感,胸腔间郁着难受,要将她的理智吞噬。

    “如果我没听错,这是孝敬我的吧。”傲娇的叶四少拾起纸篓里的情书,轻轻弹了弹上面的灰尘,撕开封面假装读起来。眼角却偷偷瞥着孟晗的表情,她背着身,看不清她在想什么,但他想从这些中看看她是否一点不在意。

    四少其实有时候也是很别捏的,明明说了不会喜欢人家,又管不住自己的心去在意,可真当人家不在意吧,他又觉得郁闷的死去活来,忍不住嘲讽几句也好。

    孟晗捂住鼻子,用手抹去鼻血,绝对不要让叶之尘看出自己的窘境。头昏昏的,不似上次的中暑,这次更强烈,手脚都没有力气。不想再听叶之尘的嘲笑,至少现在让她一个人睡一会。叶之尘见孟晗要走,情急中拉住她的手,“你就这么厌烦见到我吗?连句话都不想再说?”暴戾的青筋凸起,脸色阴沉如霜。

    “我……”孟晗刚要开口,抬起的头眼神涣散,不再有焦距,喉口一股腥甜急咳而出,喷了叶之尘胸前的衣襟一片黑红。口鼻都有鲜血涌出来,开在白色的衣服上如一朵朵绽放的蔷薇,妖娆而妩媚。

    叶之尘大急,抱着孟晗缓缓倒下的身体,任他怎么叫唤都无意识,好似一朵鸢尾的花在他怀中开败,也带走了他所有的神智。不孟晗,孟晗,没有了你惹我笑,看不见你含嗔带怒的脸,我往后的世界该怎么办?我不想让你掺和进我的世界,那里有太多吃人不吐骨头的黑暗,不是你能应付来的。为了不让何歆妍再伤害你,我只能将你推开,假装不关心你。可我要你好好活着,活在我看的到的地方,知道你过的好。我一直都留意着你的一举一动,我让鸣杰保护你回家,我把伤害你的男人挑了他手筋脚筋,为什么你还会在我眼皮底下被人迫害?叶之尘抱着昏迷的女孩双手抑制不住的颤抖。

    难道我在你身边,真的只是害了你吗?

    黄色的法拉利以每公里200时速一路飙往医院,医生和护士也早早候在大门口,接了昏迷的孟晗直奔急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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