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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养龙为患作者：苍天遥字数：6978更新时间 : 2013-09-06 06:31:29
23二十二
雪山上的风声、红色巨龙的咆哮和同伴的惨叫好像就在耳边，安德烈头上的伤口又传来锥心的疼，直至记忆的潮水卷来艾伦出生时的啼声，疼痛才稍稍减弱些。
那是只比单人枕头还要小的金色幼龙，双翼乱扑，看着光洁肉乎的前爪扒在蛋壳边，一双水汪汪的眸子清澈无辜。
安德烈还能清楚记得当时他从艾伦双眼里看到的自己的模样――头上伤口一片血肉模糊，胸前银白的盔甲已经满是裂纹上面除了灰土还沾满了自己和同伴都已经成暗红色的血，右臂的护甲全裂开露出缠满六叶荆棘草图案的神圣十字花纹――十分狼狈，并且高举着利刃。
“巴？巴巴？”金色的幼龙换了一种方式啼哭，就在利刃将要刺穿他那幼小的身躯时，幼龙发生了变化，他变成了一个人类婴儿的模样――除了那对尖耳和金眸。
安德烈听见记忆里铁剑落地的声音，还有随后自己将儿子抱到怀里跟他一起恸哭的难听哭声。从抱起艾伦的那刻起，他选择了与恶龙为伴，和黑暗同行，同时意味着舍弃了代表光明的圣印与身份。
背叛了信念，失去右臂流落街头，在良心和大义之间挣扎，这就是堕落的惩罚吗？安德烈抬头看着天空，阳光刺眼，白云随风而变。安德烈惊讶自己今时今日的内心平静，自己竟然不再矛盾――他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发生何事都要和儿子艾伦在一起，纵使他是只恶龙。
到底是什么时候做出的选择呢？安德烈又自问。以此同时回现在脑海里的却是艾伦和自己的种种往事。从喂养到教育，种种让他生气让他困惑让他捧腹的往事。安德烈不得不承认，虽然没有往日的荣耀但是和艾伦在一起却让他感受到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充实和幸福。
我已经堕落到底了。安德烈苦笑自嘲。
不知不觉中走回了神殿，安德烈被教室那边传来一阵阵孩子们清脆的笑声所吸引，他又想到窗边‘旁听’，但这次他让火灵伊万拦了下来，只能远远的看见儿子坐在孩子们中间说笑。恰好艾米丽迈着大步子跑过来咬着他的裤腿摇尾巴，安德烈想了想便唤上艾米丽带上打猎的行装往伊菲森林去准备为儿子加餐。
直到太阳落到山的那头，不大的屋子被昏黄的灯光照亮，小艾伦才一蹦一跳地推门而进。
“嘿，亲爱的，今天过得如何？”安德烈迎上前弯腰亲吻儿子的额头，能看到他活蹦乱跳的真是太让人欣慰。
“棒极了！”艾伦垫着脚尖环上父亲的脖子回亲道，脸上是难掩的兴奋，但是他还是努力沉下脸想表现出不高兴的样子“不过阿西里老师依然是混蛋。”他皱着眉嘴上却还挂着微笑，表情刻意得怪异，他可不想让父亲觉得自己已经被阿西里老师收买。
“……”‘阿西里老师’这个称呼已经说明所有问题，但安德烈并不想揭穿孩子，“你真是个贴心的孩子。”他揉了揉艾伦的头发，发现儿子又高了些，已经和自己胸口平齐了。
下弦月旁伴着明星，就像是小丑的笑脸。黑夜之下是点点灯火。年轻的神官银发披散着站在落地窗前，手指轻触着那映着自己摸样的玻璃。
“血月之前艾伦必须成年。”年轻的神官手指在玻璃上画着复杂的符号，低语道。
“什么？”正在铺床的泰德听到了那喃喃自语，感觉不对劲。他快步跑到爱人跟前抓住爱人的肩膀将他翻过来面对自己。
“没什么，吾爱。”那张熟悉的脸上露出泰德陌生的笑容。
“阿西里！”泰德用力捏住爱人的肩膀摇晃起来，大喊着爱人的名字。
“……”年轻的神官在警官的呼唤声中如梦初醒，“真该死！”他收掌攥成拳骂了一句，泰德听到这熟悉的语气倒是松了口气。
俩人沉默了一会，阿西里才摸上泰德的手握到手里问道，“你哥哥和那个兰斯什么时候回到这里？”
“还有五六天的路程，如果他们不在路上逗留的话。”泰德答道。
“想办法让他们再快些。”阿西里说着抱住泰德，将头埋到泰德的肩头贪婪地嗅着，这时只有泰德和酒精能让他保持清醒和冷静。“我们没有时间了。”
德应着将阿西里紧紧搂在怀里，他决心要帮阿西里从不公的命运牢笼里逃脱。
同在一片黑夜下的，亚立瑟王宫书房里莉雅王太后正在和罗门大神官秘谈，书房外除了威武的侍卫们外还有一只白色的静寂精灵展开她的轻薄的长袖保证里面俩人的对话不会被隔墙耳盗去。
“王太后，血月将至。”白须老者一手捧着厚重的红色魔法书一手提着沙漏，金色的沙子不停的漏下埋在沙中的红色弯月宝石已经露出一角。
莉雅王太后端坐在宽大的雕花椅上，“罗门，你提供的资料有误，如果要问罪，你也该死。”她手指轻轻敲打着椅子那漂亮的鎏金把手。
罗门闻言轻咳两声，“王太后想要迁怒于我，我也无话可说。只是希望王太后不忘了更重要的事情。”说着他将沙漏化成白雾收起，“王太后您还记得吧？两百年前的安迪尔公爵夫妇私藏禁忌之子险些导致魔王复活，精灵狂化、亡灵四起，王国一片混乱。天神怜悯，亚克国王最终赶在血月最盛之前将他斩杀，才终止那场浩劫。”
罗门苍老的声音抑扬顿挫，“阿西里王子已经很幸运，他有您这样的母亲.但是我绝不能让他的幸运造就他人的不幸。安东尼.卡因.吉尔伯千年前的诅咒早已不仅仅是王族的悲哀，也是整个王国的灾难。”
罗门顿了顿，缓缓上前一步冲着那一直微微扬着下巴高傲王太后强调道“我们绝不会让悲剧重现。”
“下个月。”莉雅王太后没有太多的犹豫，“我会将他召回来。”罗门还没有来得及表达对她所做出的牺牲的敬意，莉雅王太后便冲他微微一笑道“那现在能让我一人静静地品味这份即将到来的丧子之疼吗？”
在罗门行完礼退出书房后，莉雅本能的摸上脖颈，再次不情愿地想起那个满头红发毫无教养的母龙碧翠丝，她看起来是那么自由那么无所顾忌。真是让人艳羡。
想着莉雅王太后提起裙子走到窗前，推开玻璃窗让风灌进书房吹散罗门遗留的沉闷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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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上的风声、红色巨龙的咆哮和同伴的惨叫好像就在耳边，安德烈头上的伤口又传来锥心的疼，直至记忆的潮水卷来艾伦出生时的啼声，疼痛才稍稍减弱些。
那是只比单人枕头还要小的金色幼龙，双翼乱扑，看着光洁肉乎的前爪扒在蛋壳边，一双水汪汪的眸子清澈无辜。
安德烈还能清楚记得当时他从艾伦双眼里看到的自己的模样――头上伤口一片血肉模糊，胸前银白的盔甲已经满是裂纹上面除了灰土还沾满了自己和同伴都已经成暗红色的血，右臂的护甲全裂开露出缠满六叶荆棘草图案的神圣十字花纹――十分狼狈，并且高举着利刃。
“巴？巴巴？”金色的幼龙换了一种方式啼哭，就在利刃将要刺穿他那幼小的身躯时，幼龙发生了变化，他变成了一个人类婴儿的模样――除了那对尖耳和金眸。
安德烈听见记忆里铁剑落地的声音，还有随后自己将儿子抱到怀里跟他一起恸哭的难听哭声。从抱起艾伦的那刻起，他选择了与恶龙为伴，和黑暗同行，同时意味着舍弃了代表光明的圣印与身份。
背叛了信念，失去右臂流落街头，在良心和大义之间挣扎，这就是堕落的惩罚吗？安德烈抬头看着天空，阳光刺眼，白云随风而变。安德烈惊讶自己今时今日的内心平静，自己竟然不再矛盾――他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发生何事都要和儿子艾伦在一起，纵使他是只恶龙。
到底是什么时候做出的选择呢？安德烈又自问。以此同时回现在脑海里的却是艾伦和自己的种种往事。从喂养到教育，种种让他生气让他困惑让他捧腹的往事。安德烈不得不承认，虽然没有往日的荣耀但是和艾伦在一起却让他感受到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充实和幸福。
我已经堕落到底了。安德烈苦笑自嘲。
不知不觉中走回了神殿，安德烈被教室那边传来一阵阵孩子们清脆的笑声所吸引，他又想到窗边‘旁听’，但这次他让火灵伊万拦了下来，只能远远的看见儿子坐在孩子们中间说笑。恰好艾米丽迈着大步子跑过来咬着他的裤腿摇尾巴，安德烈想了想便唤上艾米丽带上打猎的行装往伊菲森林去准备为儿子加餐。
直到太阳落到山的那头，不大的屋子被昏黄的灯光照亮，小艾伦才一蹦一跳地推门而进。
“嘿，亲爱的，今天过得如何？”安德烈迎上前弯腰亲吻儿子的额头，能看到他活蹦乱跳的真是太让人欣慰。
“棒极了！”艾伦垫着脚尖环上父亲的脖子回亲道，脸上是难掩的兴奋，但是他还是努力沉下脸想表现出不高兴的样子“不过阿西里老师依然是混蛋。”他皱着眉嘴上却还挂着微笑，表情刻意得怪异，他可不想让父亲觉得自己已经被阿西里老师收买。
“……”‘阿西里老师’这个称呼已经说明所有问题，但安德烈并不想揭穿孩子，“你真是个贴心的孩子。”他揉了揉艾伦的头发，发现儿子又高了些，已经和自己胸口平齐了。
下弦月旁伴着明星，就像是小丑的笑脸。黑夜之下是点点灯火。年轻的神官银发披散着站在落地窗前，手指轻触着那映着自己摸样的玻璃。
“血月之前艾伦必须成年。”年轻的神官手指在玻璃上画着复杂的符号，低语道。
“什么？”正在铺床的泰德听到了那喃喃自语，感觉不对劲。他快步跑到爱人跟前抓住爱人的肩膀将他翻过来面对自己。
“没什么，吾爱。”那张熟悉的脸上露出泰德陌生的笑容。
“阿西里！”泰德用力捏住爱人的肩膀摇晃起来，大喊着爱人的名字。
“……”年轻的神官在警官的呼唤声中如梦初醒，“真该死！”他收掌攥成拳骂了一句，泰德听到这熟悉的语气倒是松了口气。
俩人沉默了一会，阿西里才摸上泰德的手握到手里问道，“你哥哥和那个兰斯什么时候回到这里？”
“还有五六天的路程，如果他们不在路上逗留的话。”泰德答道。
“想办法让他们再快些。”阿西里说着抱住泰德，将头埋到泰德的肩头贪婪地嗅着，这时只有泰德和酒精能让他保持清醒和冷静。“我们没有时间了。”
德应着将阿西里紧紧搂在怀里，他决心要帮阿西里从不公的命运牢笼里逃脱。
同在一片黑夜下的，亚立瑟王宫书房里莉雅王太后正在和罗门大神官秘谈，书房外除了威武的侍卫们外还有一只白色的静寂精灵展开她的轻薄的长袖保证里面俩人的对话不会被隔墙耳盗去。
“王太后，血月将至。”白须老者一手捧着厚重的红色魔法书一手提着沙漏，金色的沙子不停的漏下埋在沙中的红色弯月宝石已经露出一角。
莉雅王太后端坐在宽大的雕花椅上，“罗门，你提供的资料有误，如果要问罪，你也该死。”她手指轻轻敲打着椅子那漂亮的鎏金把手。
罗门闻言轻咳两声，“王太后想要迁怒于我，我也无话可说。只是希望王太后不忘了更重要的事情。”说着他将沙漏化成白雾收起，“王太后您还记得吧？两百年前的安迪尔公爵夫妇私藏禁忌之子险些导致魔王复活，精灵狂化、亡灵四起，王国一片混乱。天神怜悯，亚克国王最终赶在血月最盛之前将他斩杀，才终止那场浩劫。”
罗门苍老的声音抑扬顿挫，“阿西里王子已经很幸运，他有您这样的母亲.但是我绝不能让他的幸运造就他人的不幸。安东尼.卡因.吉尔伯千年前的诅咒早已不仅仅是王族的悲哀，也是整个王国的灾难。”
罗门顿了顿，缓缓上前一步冲着那一直微微扬着下巴高傲王太后强调道“我们绝不会让悲剧重现。”
“下个月。”莉雅王太后没有太多的犹豫，“我会将他召回来。”罗门还没有来得及表达对她所做出的牺牲的敬意，莉雅王太后便冲他微微一笑道“那现在能让我一人静静地品味这份即将到来的丧子之疼吗？”
在罗门行完礼退出书房后，莉雅本能的摸上脖颈，再次不情愿地想起那个满头红发毫无教养的母龙碧翠丝，她看起来是那么自由那么无所顾忌。真是让人艳羡。
想着莉雅王太后提起裙子走到窗前，推开玻璃窗让风灌进书房吹散罗门遗留的沉闷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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