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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养龙为患作者:苍天遥字数:13616更新时间 : 2013-09-06 06:31:23
    14十三

    安德烈取下弩朝着巨树树干向上连发几箭,巨树好像能感受到疼痛般抖起来,树根从土里拔起向森林深处挪动。那一支支箭钉入树干组成梯子。安德烈后退几步深呼吸助跑跃起蹬着箭往顺着树干上蹿。巨树挪动时产生的倾角降低了他攀爬的难度,没一会他稳稳到达儿子所在的树枝上。

    “艾伦!”安德烈大声唤着前方抱着树枝不至于掉下去的儿子。

    小艾伦听到父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欣喜地回头,“爸爸?!”他想到父亲身边去,但是这树枝摇曳的厉害,他不敢动弹。

    巨树停止移动改为用力摇晃自己的树枝,安德烈也不得不趴下来四肢大开扒在上面。随着越来越激烈的摇晃,安德烈有些抓不住,突然他想到阿西里在巨树身上留下的标记,急中生智地喊了声“阿西里是混蛋!”

    像是认同了他的话,巨树停止了摇晃。化险为夷的安德烈长长出了口――敌人的敌人是朋友,这规律真好用――另外,阿西里果然是个公认的混球。

    “我们无意要伤害您,是阿西里叔叔要求我们来的。”艾伦稚声稚气可怜兮兮地道歉道,“如果取不到您的树枝我就没办法入学。”说着还用手背揉揉眼睛,“实在抱歉,巨树先生。”

    犹如小猫咪般的小艾伦刚说完,巨树感同身受地抖抖树叶发出愤怒的巨吼“阿西里是个大混蛋!”吼声在森林里回荡了几圈渐小后,同一个声音温柔地自我介绍道,“大家都叫我本吉尔。”两根带叶的树枝像手一般伸到俩父子面前。

    “阿西里是个大混蛋,安德烈.卡劳利。”安德烈坐直起来握了握巨树的‘手’,并报上自己的名。

    艾伦学着父亲的样子和语气先说了句“阿西里叔叔是个大坏蛋”然后在自报家门,“艾伦.卡劳利。”

    俩父子和巨树本吉尔握完手,他们所在的树枝突然带着他们顺着树干往下落最后停在安德烈刚刚射入它身上的利箭旁边。“你们得帮我把身上的箭□,我再给你们树枝。”本吉尔两条柔软的树枝分别拍拍俩父子的头,就像长辈象征性的教育小孩一般。

    “谢谢您!”艾伦搂过那柔软的树枝重重亲了口。巨树本吉尔哦呵呵的笑起来,全身都在颤起来。

    就在俩父子坐着那树枝在树干上升降移动着一根根的拔除利箭时,巨树本吉尔和同他们聊起天来。巨树本吉尔已经1052岁,最近三百年它住在边界线的另一边直到阿西里到来。“那个阿西里……我第一次见到他时我还以为安东尼重返人间了,那如月上圣灵般的容貌,空灵如天籁的声音。”巨树本吉尔给俩父子大吐苦水,“没想到他是那么可恶,竟然用魔法将这可笑的印记永久的留在我身上,让我没颜面再出现在地界石的另一边。天天在这迷雾里听亡灵丧尸哭号,忍受它们黏糊糊的身体靠在我脚下。”

    “我十分能理解您的感受。”安德烈同情地轻拍它的树干。

    “安东尼是谁?”艾伦好奇地问道。

    “哦~”巨树本吉尔的声音深沉起来,“安东尼.卡因.吉尔伯是千年这片大陆上最伟大的法师,他与爱吹牛的马修曾经联手打败过这森林的铁甲巨兽。那件事当年相当轰动整个大陆都为他们骄傲……”老本吉尔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中“啊~真是遥远的回忆。”那时候还没有边界石,亡灵巨兽还能在迷雾和小镇之间自由往返,而它还是棵正当壮年的树。然后在那个万里无云的大晴天,在现在那边界石所在的位置,它见到了充满朝气和自信的两个年轻人有说有笑地朝它走来向它打招呼。“你就是本吉尔,对吗?”那个银发年轻人的笑容让它心都化了。

    “马修又是谁?”小艾伦从没听说这个名字。

    安德烈停下手中的活稍作休息,同时给儿子讲道,“我想他指的圣王马修,他用神剑砍下了恶龙的脑袋解救了安妮公主接手了亚立瑟王国,圣瑟纪年由他开始。”圣王是骑士的楷模,他的故事安德烈倒背如流,不过他没有主动和儿子说起过圣王的故事,因为他觉得他已经没有资格提起这位伟大的骑士。

    “那……那个安东尼的**师最后如何了?”艾伦整理着父亲拔下的箭又问道。

    “听从远方来的飞鸟们说他们反目了。”老本吉尔遗憾地叹了口气,“真不敢相信,他们感情是那么的好。”软树枝拂过艾伦肉肉的脸颊,像是在感叹又像是在告诫“孩子,人类的情感比这森林的天气变得还快。”

    “安东尼**师。”安德烈大声地接过本吉尔的话,“在追求强大魔法路上被黑暗吸引无法自拔。仅存的良心让他自杀了。”但他越说声音越小,眉头也皱了起来,最后他也叹了口气,转过身大手揉了把儿子的金发柔声说道,“很悲惨的故事,小孩不需要知道。”

    说完,他们谁都不再说话,迷雾之森又恢复死寂。艾伦本来还想追问,但是他感觉到父亲和巨树本吉尔的气氛好像有些抑郁,所以他也抿上嘴不做声,乖乖跟在父亲后面收拾父亲拔下递过来的箭。

    “完工!本吉尔先生,我想我们该回去了。”安德烈拔下最后一支箭后笑嘻嘻地向本吉尔摊开手索要交差用的树枝。

    巨树本吉尔让他坐着自己的粗树枝到顶上去挑细条条。“不需要那么麻烦吧??啊?!!!”坐在树枝上休息的安德烈嫌麻烦还想抗议却被本吉尔一下急速得老高,连喊叫声都变得遥远起来。

    被留在地面上的艾伦仰着头都快成了直角才发现父亲那高高在上豆丁大小的身影。

    “孩子,你多大了?三岁吗?”本吉尔的声音慈祥无比,软树条摸摸艾伦的小脑袋。他是故意把安德烈支开的。

    艾伦犹豫了一下如实回答道“是的。本吉尔先生。”面对本吉尔的问题小艾伦有些不安,他紧张地看着自己的脚尖。不想巨树本吉尔的另一根枝条伸到了他眼前,树叶一摊开,里面是一颗蓝色的圆果子。

    本吉尔让艾伦接着并柔声道“这个给你,拿好。”

    “这是什么?”艾伦用手指捏起果子放到眼前观看,果子手感很硬。

    “我的果实,忍耐不了的时候就把它含在嘴里,它能平息一些你的冲动。”本吉尔说着又摸摸艾伦的头。

    “冲动?”艾伦不是很能理解本吉尔先生的话,“我几乎不和人打架,爸爸都夸我是个理智孩子。”艾伦挺起小胸膛告诉本吉尔他是乖小孩。

    艾伦的回答让本吉尔哦呵呵地大笑起来,树干都为之摇曳,直到树顶上的安德烈‘哇啊啊’的叫声穿破迷雾到达地面,它才停下来。“到时候你会明白的,收好,孩子。”本吉尔的一只枝条搭上艾伦的手上,意味深长地对艾伦说道“和人类在一起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艾伦不明白里面的深意但是他听出话里的另一个信息,“我真的不是人类?”他有些伤心地问道。

    艾伦的悲伤的表情让本吉尔也跟着难过起来,它十分抱歉地向艾伦说出一个令人遗憾的事实“哦~孩子,显而易见。你不是人类的孩子。”

    被本吉尔带到树顶的安德烈折了一条嫩枝就自行跳了下来,刚着地就看到儿子神色紧张将小手背到身后,然后冲自己露出心虚的笑容。“你们在偷偷说什么呢?”安德烈探头想看看儿子藏的什么被儿子瞪了一眼后呵呵干笑两声问道。

    “你很爱他?”本吉尔非但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还问了他一个问题。

    被本吉尔突然一问,安德烈楞了楞道,“当然,含辛茹苦养大的。”

    本吉尔俩枝条像两只手一高一低同时拍拍俩父子的肩膀“你们很有勇气,祝福你们。”说着卷起他们把他们送出迷雾之森。

    “谢谢您的慷慨!本吉尔先生。”艾伦很有礼貌地鞠躬道谢。

    “不客气孩子。”还没等安德烈出声,本吉尔将枝条缩回迷雾抢先道别“再会了,安德烈先生。”最后还不忘提醒父子一句,“最近亡灵们在集体出游,你们最好不要再踏入这森林。”

    “我去拿枝条的时候你们到底讲了什么?我总觉得我错过了什么。”安德烈站在边界石旁边看着本吉尔在迷雾里渐渐迷糊的身影感到一头雾水。

    “爸爸,我是能上学了吗?”艾伦快手快脚将本吉尔给他宝物塞到口袋里,转身就往小镇跑。

    安德烈见状算是明白儿子不会和自己谈论本吉尔与他的悄悄话了,只好作罢转身快步跟上儿子,朝空气挥动拳头向儿子保证,“如果还不能我们就把阿西里揍一顿。”

    “我可以咬他!”艾伦兴奋地向父亲龇牙,显摆他的利齿。

    安德烈看着艾伦那被夕阳染得血红的尖牙脑海里一下闪过阿西里被金色巨龙咬死的景象,他赶紧摇头将这景象驱散,“不、不,亲爱的你千万别那么做。”他让儿子换个方法,“你挠他痒痒就好。”小艾伦一听这话,立马将自己的爪子伸出来,他的指甲像猫一样能伸出来锋利无比,平时都收着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不,指甲也要收起来。”安德烈慌张地把儿子的手压下张望附近没人压低声音否定儿子的主意,“就是一般的挠痒痒。”安德烈进一步的解释道。

    小艾伦明白父亲的意思后觉得很没劲地耷拉下耳朵跟着父亲回神殿。夕阳把俩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阿西里就站在神殿后门等着他们,艾米丽老远嗅到他们的气味就欢乐地冲向他们,扑艾伦一个满怀。

    安德烈将本吉尔的嫩枝放到阿西里的手中,阿西里嗅了嗅又咬了咬确定那的确他需要的东西后,啧了一声冲安德烈挤挤眼道,“哦~果然是圣印骑士,值得信任。”

    “你打算用它来做什么?”安德烈问道。

    “哦?你不知道吗?”阿西里很惊讶安德烈竟然不知道,“本吉尔是棵情爱之树,磨成粉混在葡萄酒里可是剂极烈的催情药。”他说着将嫩枝叼到了嘴里,手一指安德烈得意地一挤眼“我就是靠这个推开泰德的那扇门。”看着安德烈的脸越来越黑他才将嫩枝从嘴里拿下来,还好心问道“我要分你一点吗?”

    安德烈耸耸肩“……你留着慢慢享用吧。”

    “爸爸,你就算捂着我的眼睛我依然能听到他说话啊。”艾伦不明白父亲为什么捂着他眼睛,明明阿西里只是在说话。

    安德烈暗骂了句该死。他不是不想捂着儿子的耳朵,只是因为他只有一只手不能同时捂着两边耳朵所以他退了一步,也做了无用功。“走了走了,和他呆一起久了会被传染。”安德烈推着儿子进门远离那个大病毒。

    “爸爸,催情药是能改善俩人关系的药吗?”艾伦听出来是催情药让阿西里和泰德警官在一起的。

    “要看对象,有些人用了关系只会更糟”安德烈实在害怕儿子乱用,所以他把后果说得很严重“而且,过量的话,会致命!所以小孩离那些东西远点。”

    “我、我一定不会去碰它的。”艾伦想到的是他一定要把本吉尔先生给的宝物藏好,要不父亲会没收。

    随便吃了点晚餐,俩父子便早早换衣服上床休息。明天就要入学的兴奋和若隐若现的泰德警官的叫声让艾伦睡不着,他黑暗中盯着天花板看,“爸爸,你能给我讲讲圣王屠龙的故事吗?”他趴到父亲身上恳求道。

    安德烈回头看着儿子在黑暗中发亮的金色眸子,道“啊~~~~亲爱的,你知道吗?这是个好问题,明天课堂上你一定要用它来为难阿西里。”说着他亲亲儿子的额头柔声道,“晚安,宝贝儿。”说完,安德烈头一歪像睡死过去般打起呼噜。

    “爸爸,你这是在敷衍孩子!快起来给我讲!快点睁开眼!”艾伦炸毛了,他伸出利爪挠父亲,誓要把装睡的父亲弄起来。

    …………

    ……

    当阳光照亮大地,安德烈和阿西里在走廊里相遇。

    “早安,无赖。”安德烈看着阿西里那雪白的脖子上那鲜红的牙印便觉得今天会是幸运的一天。

    阿西里也不甘示弱地眯起眼将安德烈那头乱发和脸上的挠痕撇嘴笑道,“早安,通缉犯。”

    然后两人错身走过,就这样,新的一天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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