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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月下箫影

小说:雪剑奇情作者:金沐杰专栏字数:12930更新时间 : 2012-12-31 09:1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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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月下箫影

    月下雪剑飞箫影,竹上寒光解广陵。

    那黑影一闪便到了梅凝的眼前,只见是一张老脸,满脸皱纹,脸上全是黑黄相间的斑点,一缕银丝从脸颊垂下,眼睛却异常空明,极其恐怖。原来却是早上出现在冥墓墓口的那位老婆婆。

    只听那老婆婆突然发出声音说道:“你刚才在干什么?”

    梅凝此刻才不由自主地退后几步,道:“你…又干什么?”

    老婆婆不说话,盯着梅凝,向前又逼近几步。梅凝被她这样一看,心中不免有些胆寒,怯怯地道:“我…我…没笑什么。”

    突然心道:“我一生连死都不怕,这一向不是我的作为,如今却为何害怕你这活鬼?”

    随即哈哈笑道:“我高兴就想笑,笑世事不平,笑长苍无眼。”梅凝这一笑反让她吃了一惊,问道:“苍天怎的不平?”

    梅凝道:“哪里都不平。”老婆婆哼了一声,不再理他。

    梅凝突然恭敬地道:“晚辈梅凝,有件事情想请前辈帮忙,不知前辈可否移步,带我去见这冥墓的主人?”

    老婆婆一声不语,似乎早料到梅凝会有此一问,缓缓转过身去,说道:“我知道你是来找我家主人的,你用黑布把眼睛蒙上,跟在后面,不管听见什么都不许摘掉,如果你敢擅自摘掉,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说完递过一块黑布,便向竹林深处走去。

    此时梅凝身上担负着救治大哥司马云的重任,若不是因此,梅凝岂会蒙上眼睛受她的约束,虽然满腹不愿,但还是接过了她的黑布把眼睛蒙上了,并跟在她后面,但觉一生中就此刻活得最窝囊。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一里多地,梅凝忽觉冷风袭面,遍体生寒,越走进些,这寒冷之气便越加厉害,梅凝从未受过如此奇寒之气,急忙运功抵抗。

    那老婆婆忽然说道:“是不是觉得太冷了,年轻人没有经过什么患难,可以理解,你把天突,璇玑,华盖,紫宫,玉堂,膻中,中庭,期门,天池,这些穴道封住,就会感觉没有先前那么难受了,你尽可以试一试。”

    梅凝依法把这些穴道点过,微一运气,真气顿阻,却提不上来,大怒不已。

    老婆婆却抢先道:“我只说了点这些穴道可以抵抗寒气,至于其他的我又没有说什么,我正准备说其坏处,你却先点了,实话告诉你吧!璇玑,华盖,紫宫,玉堂,膻中乃人身要穴,平时岂可点得?幸好你点了其他的穴道倒有什么大碍了,只是这几个时辰运不起功力罢了。”话音极冷。

    梅凝暗气道:“这老妇害我苦也,一直对冥墓的东西保持警戒,可最后还是上了当。”

    走了一阵,梅凝忽听见有关启动,巨石颤动,在地上摩擦的声音,可以听出有一扇石门缓缓转开,这声音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停止。

    梅凝跟着走了进去,老婆婆忽道:“前面是台阶,小心了。”梅凝心道:“这句话倒还有点人的良心。”

    梅凝沿着石阶上了二十来节,但听石门缓缓关上,前踏一步,前方路面变平,忽又左转,又右转。

    走了一会,忽然听不见老婆婆的脚步声了,梅凝大慌,喝道:“喂,你把我带到哪里了?再不说话我可就把这黑布摘了。”

    里面没有还是没有声音,梅凝越加惊慌,急忙把黑布摘下,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身在一个石室里边,四周都是石壁,梅凝怒火中烧,再也控制不住怒气,对准石壁打了一掌,哪知发出的掌没有一点劲力,这才想起刚才自封穴道。

    此刻又恨又悔,真不该轻易相信那老婆婆,但现在又有什么用?想到大哥司马云还等着自己请求红梅子回去救治呢!如今身陷此地,插翅也难飞,一时焦急不已,也不知红梅子会把自己关到什么时候?倘若明天还没有脱离险境,那就只有自刎以谢大哥了。

    梅凝颓废地坐在地上,自己一条贱命在哪里丢掉都一样,但大哥的毒伤却不得不救治,当下暗道:“大哥,梅凝已经尽力了,大哥若毒发而死,小弟也不想独活,此刻…小弟…就先去了。”

    忽然拔出剑欲就此自刎了解,只听一个响亮的声音说道:“你干什么?要死给我死远点,你的污血别溅脏了我这地方。”

    梅凝一怔,随即怒道:“我死在哪里关你什么事?”

    那声音冷笑道:“你要死要活是没管我什么事?但这地方是我的,你出外面去死吧!”

    梅凝集中精神一听,只感觉这声音就像从石壁里发出来的一样,梅凝听其声音极为耳熟,问道:“你是红梅子?”

    那声音冷笑道:“不错,我就是红梅子,记性不错,只一面,就能得听出我的声音来,上次一战侥幸让你逃过,这次你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梅凝怒气渐消,哈哈笑道:“你现在还怕我逃走么?你冥墓的轻功如此厉害,我纵然逃出十万里也跑不出你的手掌心,再说我飘泊江湖十二年,如同孤魂野鬼,早就不想活了,冥墓墓口那一堆恶鬼也刚好可以做我的伙伴,死在冥墓里是再好不过了,只要你答应去飞天谷救治我大哥的毒伤,我这条贱命,你想怎样就这样,就是叫我苟延残喘地做条烂蛇我也心甘。”

    红梅子冷笑道:“你大哥的毒伤就是因我而起,我是要救他当初也不会伤他了,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梅凝一听,见她口气稍缓,说道:“那我给你一样东西呢?你可以不可以救?”

    红梅子道:“什么东西?”梅凝道:“我就实话对你说吧!此间过节皆因黄山十三鹰偷盗你的《百风真经》而起,如今他们已托我把真经奉还给你。”说完从怀里掏出《百风真经》来。

    红梅子一听,甚是欢喜,说道:“你把《百风真经》给我吧!就放在那石室里。”

    梅凝依言放下。红梅子又道:“你还有事吗?没有的话就出外面去,要死也死到冥墓外边去。”

    梅凝一听,几欲发怒,道:“我都把《百风真经》给你还来了,你却这样对我,那你是答应给我大哥救治了吧?”

    石壁里边哪里还有声音传出,梅凝无名之火大起,只恨不得快点恢复功力和她决战一场,忽听机关启动的声音“吱吱”作响,一扇石门洞开,外面隐隐透出光来。

    梅凝暗暗生气,心道:“我梅凝却不似你这般言而无信,既然答应把《百风真经》还给你,说了的话就一定作数,你以为我像黄山十三鹰一样做梦就想得到你的《百风真经》,我梅凝行事光明磊落,岂会看中你这点东西?”

    随手就把《百风真经》扔在石室里,大踏步就往外走。

    梅凝走出来,一看,果然是个山洞,刚才那老婆婆早已不知去向,梅凝心里猜疑,对这老婆婆的身份却一点也摸不着头绪。

    梅凝走出山洞,天早已阴暗,只见星光满天,月光洒地,叶枫崔明,把冥墓渲染得一片死寂。

    晚风渐渐吹起,落叶的沙沙之声,飘满整个竹林,月光照耀之下,这片竹林沐浴在清澈的清凉之中,若是在西湖边上,可算得是千古难遇的佳境。

    忽闻箫声奏起,如一条风线细细地飘入耳中,接着便见竹林里泛起白影,在竹叶之间穿插来去,观其步法和身法,正是黄昏时随萧飞舞的那位少女。

    梅凝游目望去,但见体态轻盈,身姿优美,长发垂背,超然清丽,一身白衣,在空中宛若玉女仙飞,此人却是一位绝色少女。

    梅凝心中一动,暗道:“想不到这世间却有如此绝色的少女,真是不可思议。”

    当下风流之心忽起,拔出长剑,挥起一团银光,只见竹影一闪,梅凝手中已多了一条竹竿,长剑一阵炫舞,但见枝飞叶落,一根竹竿已变成了一条精致的箫。

    梅凝运气一吹,箫声如丝如缕,悦耳动听,似溪水潺潺流动。梅凝吹起箫声,脚踏青云,向少女飘去。

    少女变化着诡异的步法和身法,宛如一条白带在林间穿梭,如曼舞的银龙,狂天舞动,步法,箫声在这个时候再次达到融合。

    梅凝箫声一起,也展开轻功飘来。

    少女一见,浑若不觉,继续曼舞。梅凝的轻功在少女百风亦律步的映衬下,犹如麻雀在跟大雁试飞一样,梅凝见她不理,退了下来,拔出长剑,一剑把竹笛斩断,剑尖一颤,心道:“我轻功比不上你,剑法上却胜你一筹吧!”

    剑峰如龙,一招“龙门鼓浪”在地上一卷,如在杭州西湖之上卷起碧水一样,连人带剑化成一团寒雪,卷向少女。

    少女见状,脚步一变,衣袂起风,像一团烟云,寒光电射。一人舞剑,一人使轻功,速度快急,剑随形走,远远望去,两团银光交错,紧紧跟随。

    梅凝虽是在舞剑,但这样跟着少女狂舞,渐感气力不支,稍一疏神,就被甩开一大段距离。连忙集中精力,一鼓作气,必要追到少女前面。

    不一刻,只见两人忽前忽后,各分陂此,均有胜负。

    少女倏然飘出一仗,伸手拦住,道:“你的剑法不错,就是轻功太差劲了,我来吹奏箫曲,你舞剑,我们来做一次千古未有的箫剑共舞,怎么样?”

    梅凝欣然说道:“箫剑共舞?好一个箫剑共舞,前一个月,我在西湖上舞剑,也有一位才女与我共创琴剑相容,我以为再也没人与我达到那种琴剑融合的绝技了,如今你的箫声,我的剑法,又可以再创一个千古绝唱。”

    少女柳眉一展,微微一笑,问道:“你有没有听过《广陵散》?”

    梅凝答道:“《广陵散》,师父早年时曾给我弹过。”

    《广陵散》又名《广陵止息》,是我国古代的一首大型器乐作品,为汉魏时期相和楚调但曲之一,创于嵇康。

    魏末著名琴家嵇康在临行前从容弹奏此曲以为寄托。《广陵散》从此成为绝响,名声大振,人们在理解这首乐曲时又多了一层意义,它蕴涵了一种蔑视权贵、愤恨不平的情绪。

    据《神奇秘谱》载录,此曲原是东汉末年流行于广陵地区即今安徽寿县境内的民间乐曲,曾用琴、筝、笙、筑等乐器演奏,现仅存古琴曲。嵇康一死,司马氏皇族立刻下令毁掉《广陵散》的所有曲谱,后来有些盗墓人屡屡在司马氏王公大臣的墓中又发现《广陵散》的曲谱,才使这千古一绝的绝唱流传下来。

    少女喜道:“那就好,我就吹奏《广陵散》,你别听音怀师,把我当成你师父就是了。”梅凝脸色微红,想起前些时日在西湖亭里把那位陌生的少女当做自己的师父,羞愧难当。

    少女嘘气若兰,轻轻吹起《广陵散》来,开始时声音清逸,似在描绘一番美好的意境,片刻之后,箫声一转,渐渐地变得雄浑高亢,如万马奔腾。

    梅凝一听,只觉面前铁枪突出,刀枪胜雪。

    想起嵇康在临行前从容弹奏此曲,豪气顿发,大有英雄相惜之感。左手捏了一个剑诀,长剑旋转,卷起一团狂尘,踏步曼舞起来。

    正是“英雄所见有略同,箫剑一曲谢知音。”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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