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故人伤
小说：明月空照作者：无端华年字数：13774更新时间 : 2013-08-29 17:14:26
夜郎定了心神，惊觉明月沉默，顺着明月眼光望去，高楼观栏上身影优美修长，面目看不真切，似是定定瞧着这边。
明月收回目光，侧首轻笑，“夜兄，今宵醉在这‘栖凤楼’如何？”
“真想为民除害！”夜郎低嗤，忽觉明月那笑有几分伤感。
明月起身，翻书般换出一面淫笑，径直向对面楼门摇去。
二人入得楼厅，便有管事过来招呼，随即左拥右抱着被安置入厢房。
难得老板今日在，管事急急奔至楼上内室，“老板，方才来的两位佳公子，您在楼间——”
座上紫衣男子不耐地挥手打断，急声相问，“耦色衣袍那位，眼神可是澈如清泉？”
老板目力不佳，在楼栏上想是看不真切，可那眼神澈如清泉？！管事为难道，“那公子容颜俊俏，倜傥风流的，眼神勾人呢！”
紫衣男子似是松了口气，却又有些不甘。踌躇了阵，对待在一旁的管事道，“随我到侧屋！”起身步阶而下，转入明月与夜郎厢房的一侧隔间。
厢房内明月斜倚在宽榻上，两位娇美少年软言劝酒,擂背揉肩，忙着殷勤侍候，明月左拥右揽，尽享齐人之福。榻几隔侧，夜郎肃面自顾畅饮，静听伶官弹唱，身旁少年觉出客官不喜，眼光便直往明月身上转去。
“夜兄，既然进来，何不随俗一乐。”
夜郎惯于风月之所，对男色却是不喜，见明月故意揶揄，勾唇一笑，扬手将明月身傍少年提开，作势倾身向明月腿上枕去。明月正待一脚飞起，突然隔间转出极轻的步音，不由腿下一收。夜郞正防明月那一脚，即刻也辨出隔墙步音，明月那一脚已收，自己肩头僵在半空，靠也不是收也不是。
明月曲起单膝，抬手将夜郞按靠在膝上，执杯送至夜郞唇边，蜜意柔声道，“方才冷落了夜兄，夜兄莫怪啊！”
夜郎见明月双眸泛波，想是要做戏给隔间听，当即反手圈住明月腰间，就着明月掌中杯将酒饮尽，手指‘轻绕’明月颊边垂发，情意绵绵轻笑，
“心疼还来不及，如何舍得怪罪！”
鬓发被扯得生痛，明月面上妍笑更盛，抬指‘柔抚’夜郎朗眉，
“得夜兄眷怜，月儿此生足矣！”
痛得眼角轻抽，手上用力将明月面容扯近，近得看见自己陷在两汪绮魅潭渊中……。
明月见夜郎眸中泛出迷离异色，心中暗讶，听那步音已渐渐远上楼阶，便一把将夜郎拽起，
“夜兄醉了么？！”
夜郎回神，双眸锁住明月，长眉轻狂一挑，“醉又如何！”
明月静笑不语，举杯相敬。
紫衣男子返回内室，坐于椅中良久无言。是你吗？如果是你，隔街相望已经认不出了我吗？以你的性子，不是应该直上楼来取我性命吗？不，不，你不会与其他人浪语**，你的眸，从来都是明澈清洌，你的眸中，从来就只有那人啊！若是让你知道，仅一张相似的面容，就让我如此无措，你会耻笑，或是连耻笑也不屑？
管事随着老板返回内室，觉出老板今夜有些心绪不定，便立在一旁静候，眼见老板神色阴晴不明，久无声息，不禁有些心急，
“老板，两位公子可是难得的妙人，异域风情，宫中奇缺，秀美风流，是公孙大人的最爱。那两位是练家子，得多调些人手。”
有一个声音在喊，逃开吧，若是踏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了，另一声音却在心底轻吟，留下吧，哪怕仅是相似的面容。若能再见，万劫不复又如何！眼前浮出当年春日杨柳岸，那清华少年软语轻唤云哥哥……。
掌猛然收紧，紫衣男子沉声道，“你去安排，想办法将人弄到‘云苑’！”
管事心下暗惊，‘云苑’可是老板的私院，难道……，不便多问，领命下去安排。
明月与夜郎仍在欢饮，侍者又奉了壶新酒。明月满斟一杯，心下暗叹，这药下的，足可迷晕十头牛！侧首对夜郎挑了挑眉，一口饮尽，稍停了会儿，便软软靠上夜郎肩头，面抵在夜郎颈窝，沉沉轻笑。夜郎惊觉温湿液体顺颈而下，直润了胸口，耳畔传入低语，“你拿行李。”再看明月，已‘醉睡’在怀中。夜郎急忙豪饮数杯，随即握了明月素掌**般吮啃，酒液顺臂入袖，似是要将明月唤醒，夜郎执掌高提，琼浆顿时溢了明月满怀。夜郎作头晕眼花状，随手抓行囊塞入两人之间，环臂将行囊与明月一并圈入怀中，晃了晃，便昏然倒在榻上。明月恼腰间湿腻，掌下着力扭捏，夜郎臂上收拢，箍得明月背后生痛。
眼见二人昏迷，候在门外的待者提绳而入，拉扯了半天，两人仍是紧抱一团，行囊也被夹着取不出，无奈只得将二人五花大绑捆成一堆，扔入后门备好的马车，一车数骑，直向城外云苑奔去。
夜郎挥断绳绑，两人静默坐在车内，听得城门守兵竟问也不问便放行。
路途颇远，四下只得马蹄与车架颠簸之声，夜郎甚是无聊，低语笑问，
“你我这样品貌，不知能卖何样价钱？”
“夜兄天姿国色，倾城相与也不为过啊！”明月艳羡嗟叹。
夜郎大方笑纳，转念又道，“你我相较呢？”
“那老板舍不得卖我。”
夜郎轻哼，忽闪忽闪眨着莹碧桃花眼，“你也是个生意人，懂不懂什么叫物稀为贵，什么是货真价实！”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明月眼帘低垂，笑得淡然。
夜郎微怔，思及之前楼间那颀长身影，恍然明白过来，不由瘪嘴相嗤，“我道你是行侠为民除害，原只一心会故人！”
明月涩涩扯出抹笑，“不是想知道从前的我吗？待会儿定让夜兄一饱眼福！”
夜郎隐约悟出些什么，一时不知如何相慰，探手至袖中摸出枚蜜枣相递，“来，提提神，鼓鼓劲！”
明月接过塞入口中，轻嚼两下，突然伸手急探行囊，随即怒目圆睁，“我让你少吃些！”
“一路行来很无聊嘛！”夜郎理亏地向后缩。
明月掌一横，“拿来！”
夜郎护住袖袋，“没有了！”
明月劈手便夺，夜郎轻闪急避，二人掌来拳往，不可开交，不去理会车马早已静停。
众骑押车入了云苑院内，忽然听得车内传出搏击之音，个个惊得无语，提刃将车团团围住，不敢上前。
不多时，车内回复寂静，一掌探出车帘，耦色身形踏车而出，眸光洌如霜雪，一一扫过众人，管事见那眸光澈如寒泉，心道不妙。
“怎么能打脸，分明是嫉妒！”随着一声哀怨，玄影跃车而出。
明月向夜郎递了个眼神，飞身跃出人围，直向屋内掠去。
有人提气要追，却见玄影一闪，骨间裂声响过，那人无息倒地。众人惊得后退，却见玄袍之人侧颊微红，一双碧眸诡艳森冷。
明月踏过廊道，发现院内格局竟与越州那院无异，眸中愈加森寒。驻足于内院榭亭间，
“云哥哥！”
那音极轻极柔，却如魔音般穿墙过栏，溢涌入耳。夜郎心下暗惊，此音以内息而发，普通武者已不可闻，明月以此音相唤，那人功力必是不浅！思及此，掌下愈发凌厉，急急想去探个究竟。
前院已肃清，夜郎提着刀剑，循方才那音急行，片刻便见明月**亭内，飞身而入，
将剑一递，“明月！”
明月淡笑摆手，示意夜郎坐至一旁，“此乃我门内私务，夜兄但观勿言。”
见明月胸有成竹，夜郎不再多言，坐至一旁静候。不出半刻，亭廊尽头出现抹颀长紫影，盈盈轻云般向亭步来，明月抬步相迎，两人相距数丈停住，对望无言。
月华如霜，打在二人身上，夜郎凝目静望，那人容色极为苍白，五官秀美，单目覆着眼罩，面上神情阴晴不定，说不出得病态残冷。
“云兄，久违了！”明月语气淡然，眸色清明净澈。
那人唇下轻颤，眸间更是绝望，良久狠厉出声，“料定我不会逃是吗？！我这般模样，门主乐见了吧！”
明月仍是浅笑，“多言无益，你目力不佳，我不欺你！”言罢解下发间束带，蒙系双目。
“不问我为何背信叛门？！相携四载，什么都不问是吗？！”
“门下数十兄弟的性命，容不得我问！”
“不敢问，不愿问吗！”
明月不答，抬手冷声道，“云兄请！”
银丝翻袖而出，对面紫影腾身而起，掌风凌厉而下。
双影狠招厉式，力搏之音交织，劲气波及四下。亭间夜郎犹觉疾风割面，双目不瞬，身紧如弓，似要随时飞袭而出。
月隐入云，四下暗黑，搏击声响促消，双影已落回亭道，隐约可见银丝束在紫影颈间。
“云兄这四年荒废了！”
血自苍白唇角溢出，紫影扶住道栏，狠然盯视明月双眸，颤声道，“你，你心里只有那人！何曾有我！我，我，必变厉鬼，生生世世缠你！生生世——”
明月指下劲扣，紫影话音未尽，颓然坠地。明月肃着面，静静将那圆睁怒目抚合，执帕将其唇角血痕拭净，以指理整那微乱的额发……
夜郎静立一旁，默然无言。
两骑渐渐没入夜色，一路无话。行至主道岔口，明月立马而停，
“夜兄，从前的我，今日已见一斑，夜兄心愿已了了吧！沿此西行可直抵西苍，明月将东行，就此与夜兄别过了！”
夜郎双眸定看明月，那眼清如明泉，洌如霜雪，不掺一抹媚色，那声朗朗莹脆，不杂一丝糜音。作势苦思片刻，夜郎冲明眨眨眼，策马踏上东行道面。
明月无奈苦笑，打马前行。
“月儿，今夜你很闷耶！”
……
“嗯，听闻你以前最喜看日出？”
……
“此地距华山不远，我们夜上东峰看日出可好？”
……
“天下最帅的男人陪你看日出，兴奋吧！”
夜郎说得眉飞色舞，明月瞪视那鼓动的腮帮，“你又在吃什么！”
夜郎猛惊，枣核顺喉而下，老实将袖中果干悉数掏出。
明月全数纳入自己袖中，一颗入口，嗯，平平心，压压气。足下一收，打马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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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收回目光，侧首轻笑，“夜兄，今宵醉在这‘栖凤楼’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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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入得楼厅，便有管事过来招呼，随即左拥右抱着被安置入厢房。
难得老板今日在，管事急急奔至楼上内室，“老板，方才来的两位佳公子，您在楼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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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目力不佳，在楼栏上想是看不真切，可那眼神澈如清泉？！管事为难道，“那公子容颜俊俏，倜傥风流的，眼神勾人呢！”
紫衣男子似是松了口气，却又有些不甘。踌躇了阵，对待在一旁的管事道，“随我到侧屋！”起身步阶而下，转入明月与夜郎厢房的一侧隔间。
厢房内明月斜倚在宽榻上，两位娇美少年软言劝酒,擂背揉肩，忙着殷勤侍候，明月左拥右揽，尽享齐人之福。榻几隔侧，夜郎肃面自顾畅饮，静听伶官弹唱，身旁少年觉出客官不喜，眼光便直往明月身上转去。
“夜兄，既然进来，何不随俗一乐。”
夜郎惯于风月之所，对男色却是不喜，见明月故意揶揄，勾唇一笑，扬手将明月身傍少年提开，作势倾身向明月腿上枕去。明月正待一脚飞起，突然隔间转出极轻的步音，不由腿下一收。夜郞正防明月那一脚，即刻也辨出隔墙步音，明月那一脚已收，自己肩头僵在半空，靠也不是收也不是。
明月曲起单膝，抬手将夜郞按靠在膝上，执杯送至夜郞唇边，蜜意柔声道，“方才冷落了夜兄，夜兄莫怪啊！”
夜郎见明月双眸泛波，想是要做戏给隔间听，当即反手圈住明月腰间，就着明月掌中杯将酒饮尽，手指‘轻绕’明月颊边垂发，情意绵绵轻笑，
“心疼还来不及，如何舍得怪罪！”
鬓发被扯得生痛，明月面上妍笑更盛，抬指‘柔抚’夜郎朗眉，
“得夜兄眷怜，月儿此生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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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见夜郎眸中泛出迷离异色，心中暗讶，听那步音已渐渐远上楼阶，便一把将夜郎拽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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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郎回神，双眸锁住明月，长眉轻狂一挑，“醉又如何！”
明月静笑不语，举杯相敬。
紫衣男子返回内室，坐于椅中良久无言。是你吗？如果是你，隔街相望已经认不出了我吗？以你的性子，不是应该直上楼来取我性命吗？不，不，你不会与其他人浪语**，你的眸，从来都是明澈清洌，你的眸中，从来就只有那人啊！若是让你知道，仅一张相似的面容，就让我如此无措，你会耻笑，或是连耻笑也不屑？
管事随着老板返回内室，觉出老板今夜有些心绪不定，便立在一旁静候，眼见老板神色阴晴不明，久无声息，不禁有些心急，
“老板，两位公子可是难得的妙人，异域风情，宫中奇缺，秀美风流，是公孙大人的最爱。那两位是练家子，得多调些人手。”
有一个声音在喊，逃开吧，若是踏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了，另一声音却在心底轻吟，留下吧，哪怕仅是相似的面容。若能再见，万劫不复又如何！眼前浮出当年春日杨柳岸，那清华少年软语轻唤云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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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二人昏迷，候在门外的待者提绳而入，拉扯了半天，两人仍是紧抱一团，行囊也被夹着取不出，无奈只得将二人五花大绑捆成一堆，扔入后门备好的马车，一车数骑，直向城外云苑奔去。
夜郎挥断绳绑，两人静默坐在车内，听得城门守兵竟问也不问便放行。
路途颇远，四下只得马蹄与车架颠簸之声，夜郎甚是无聊，低语笑问，
“你我这样品貌，不知能卖何样价钱？”
“夜兄天姿国色，倾城相与也不为过啊！”明月艳羡嗟叹。
夜郎大方笑纳，转念又道，“你我相较呢？”
“那老板舍不得卖我。”
夜郎轻哼，忽闪忽闪眨着莹碧桃花眼，“你也是个生意人，懂不懂什么叫物稀为贵，什么是货真价实！”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明月眼帘低垂，笑得淡然。
夜郎微怔，思及之前楼间那颀长身影，恍然明白过来，不由瘪嘴相嗤，“我道你是行侠为民除害，原只一心会故人！”
明月涩涩扯出抹笑，“不是想知道从前的我吗？待会儿定让夜兄一饱眼福！”
夜郎隐约悟出些什么，一时不知如何相慰，探手至袖中摸出枚蜜枣相递，“来，提提神，鼓鼓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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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行来很无聊嘛！”夜郎理亏地向后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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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郎护住袖袋，“没有了！”
明月劈手便夺，夜郎轻闪急避，二人掌来拳往，不可开交，不去理会车马早已静停。
众骑押车入了云苑院内，忽然听得车内传出搏击之音，个个惊得无语，提刃将车团团围住，不敢上前。
不多时，车内回复寂静，一掌探出车帘，耦色身形踏车而出，眸光洌如霜雪，一一扫过众人，管事见那眸光澈如寒泉，心道不妙。
“怎么能打脸，分明是嫉妒！”随着一声哀怨，玄影跃车而出。
明月向夜郎递了个眼神，飞身跃出人围，直向屋内掠去。
有人提气要追，却见玄影一闪，骨间裂声响过，那人无息倒地。众人惊得后退，却见玄袍之人侧颊微红，一双碧眸诡艳森冷。
明月踏过廊道，发现院内格局竟与越州那院无异，眸中愈加森寒。驻足于内院榭亭间，
“云哥哥！”
那音极轻极柔，却如魔音般穿墙过栏，溢涌入耳。夜郎心下暗惊，此音以内息而发，普通武者已不可闻，明月以此音相唤，那人功力必是不浅！思及此，掌下愈发凌厉，急急想去探个究竟。
前院已肃清，夜郎提着刀剑，循方才那音急行，片刻便见明月**亭内，飞身而入，
将剑一递，“明月！”
明月淡笑摆手，示意夜郎坐至一旁，“此乃我门内私务，夜兄但观勿言。”
见明月胸有成竹，夜郎不再多言，坐至一旁静候。不出半刻，亭廊尽头出现抹颀长紫影，盈盈轻云般向亭步来，明月抬步相迎，两人相距数丈停住，对望无言。
月华如霜，打在二人身上，夜郎凝目静望，那人容色极为苍白，五官秀美，单目覆着眼罩，面上神情阴晴不定，说不出得病态残冷。
“云兄，久违了！”明月语气淡然，眸色清明净澈。
那人唇下轻颤，眸间更是绝望，良久狠厉出声，“料定我不会逃是吗？！我这般模样，门主乐见了吧！”
明月仍是浅笑，“多言无益，你目力不佳，我不欺你！”言罢解下发间束带，蒙系双目。
“不问我为何背信叛门？！相携四载，什么都不问是吗？！”
“门下数十兄弟的性命，容不得我问！”
“不敢问，不愿问吗！”
明月不答，抬手冷声道，“云兄请！”
银丝翻袖而出，对面紫影腾身而起，掌风凌厉而下。
双影狠招厉式，力搏之音交织，劲气波及四下。亭间夜郎犹觉疾风割面，双目不瞬，身紧如弓，似要随时飞袭而出。
月隐入云，四下暗黑，搏击声响促消，双影已落回亭道，隐约可见银丝束在紫影颈间。
“云兄这四年荒废了！”
血自苍白唇角溢出，紫影扶住道栏，狠然盯视明月双眸，颤声道，“你，你心里只有那人！何曾有我！我，我，必变厉鬼，生生世世缠你！生生世——”
明月指下劲扣，紫影话音未尽，颓然坠地。明月肃着面，静静将那圆睁怒目抚合，执帕将其唇角血痕拭净，以指理整那微乱的额发……
夜郎静立一旁，默然无言。
两骑渐渐没入夜色，一路无话。行至主道岔口，明月立马而停，
“夜兄，从前的我，今日已见一斑，夜兄心愿已了了吧！沿此西行可直抵西苍，明月将东行，就此与夜兄别过了！”
夜郎双眸定看明月，那眼清如明泉，洌如霜雪，不掺一抹媚色，那声朗朗莹脆，不杂一丝糜音。作势苦思片刻，夜郎冲明眨眨眼，策马踏上东行道面。
明月无奈苦笑，打马前行。
“月儿，今夜你很闷耶！”
……
“嗯，听闻你以前最喜看日出？”
……
“此地距华山不远，我们夜上东峰看日出可好？”
……
“天下最帅的男人陪你看日出，兴奋吧！”
夜郎说得眉飞色舞，明月瞪视那鼓动的腮帮，“你又在吃什么！”
夜郎猛惊，枣核顺喉而下，老实将袖中果干悉数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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