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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逃离NP肉文作者:关于款款字数:16542更新时间 : 2013-08-16 12:27:03
    圈圈肉15

    翌日清晨。屋外雨势减小,有鸟雀呼晴的叽喳声。我睡得特舒服,四肢百骸都懒洋洋得不想动弹。到了自然醒的时间,也就转醒了。

    睁开眼睛,侧过脸,看到睡在一边的魏折原,我一下子就惊得全醒了。然后悲剧地发现自己睡着的时候果然卷被子了。魏折原身上别说被子了,就连个被子角都没有。

    我这人怎么会这样啊……

    他身上都冷得没了什么温度。要不是他呼吸轻浅,胸口因为呼吸而起伏着,我会以为他挂了。我支着手臂趴着,仔细看着他的睡颜。

    睡着时候的魏折原没有失忆以前的冷漠凌厉,眉宇间压抑的戾气也全部散去;也没有失忆后的呆萌茫然和驯良。他现在就安安静静的样子,睫毛很长,显得有些孩子气。特别美好,干净像一张白纸,就算一整晚都没盖被子,好像也不觉得不妥。他就是这样好,比谁都好,比什么都好。拿全世界来换,我也不换。

    我这是脑残粉啊。叹了一口气,连忙把被子给他盖好。就这么一动,他就睁开眼睛醒了过来。比旁人多了一份警醒。

    我被他看得讪讪,从他身边爬起来:“你醒了……”

    他的黑眸深深地看着我,丝毫没有刚刚醒过来的迷茫和稚气。

    “早饭想吃些什么?”我穿着外衣,跳下床,洗漱之后问他。

    魏折原依旧没有什么说话的意思,低着眼睛。表情冰封着,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我只能扶额,看上去魏小孩也有起床气,自闭症儿童的起床气就是自闭乘以二,他会开口说话就有鬼了。重新打了水服侍他洗漱,他也没有半分不适应。敢情真心把我当婢女使唤了。

    我也就认命了,然后又任劳任怨地跑出去拿早餐。对魏折原一直挺愧疚的,他为了来金陵和我们汇合,才差点被人当小倌卖了。他要真被怎么怎么了,我就只能以死谢罪了。

    清晨的听涛阁幽静安宁,雨势虽然小了,但还在继续。我在抄手游廊里经过,就绕到了小厨房。

    一些清淡的小粥,放着一些鸭蛋黄,沁着荷叶的香味,边上是一盘藕粉桂花糖糕。厨房的厨娘就望着我笑:“姑娘您怎么自己来了?丫鬟们又疲懒了吗。”

    这些事情原有丫鬟服侍,可是魏折原住我屋里之后,我不大好意思。能自己做的事情,一般都自己亲手做了。我跟着朝她笑笑:“倒不关她们的事情。我起早了,就自己出来走几步。”

    厨娘是一个年长的妇人,也就不再问,本也就是闲谈的话语,原没打算听我说什么惊天动地的理由出来。厨娘早间忙碌得很,我接过餐点之后,也就往回走,不想耽误她做事。

    只听她说了一句:“姑娘很*吃藕吧?”

    我说了声是。

    她一笑:“凛相真是细心,姑娘果然有福气的人,明日奴家再换个样式做个藕糕。”

    我的手抖了抖,心底堵得慌。凛时雨这厮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我好像从来没有表现过对食物的偏好。这人真是阴魂不散,够可以的。这会儿更好,人还没出现,却能够大早就膈应到我。

    我朝着厨娘道了声谢,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我现在住他的、吃他的,人都是他在养,命都捏在他手上,还有什么好说的。经济上没有自立能力,其他什么都是废话。

    端了小粥和糕点回到屋里的时候,魏折原正看着花砾给我的瑶琴出神,眉头皱起。

    我把食盘搁在案几上,跪坐在他对面的位子:“这琴是花砾的,你还记得他吗?”

    魏折原抬眸看着我,认真地听着。

    我想了想,觉得说不定他还真会想起什么,组织着语言:“花砾长得很好看的男人,跟个女人似的,眼睛都会笑。我们在哀王墓里遇到他的,好像是他用琴弦把那些守陵的怪物杀掉的。那时候他就抱着这把琴,白衣服,头发很长很长。对了!他还叫你魏公子,应该以前就认识你。”

    我站起来,跑到瑶琴前。今天又正好穿着浅月白的衣服,学着花砾的样子抱着琴。将头发放下来,将事情讲了一遍,又模仿花砾说话的语气。全部说完之后,一脸期待地看着魏折原。

    魏折原低下眼睛,眼中什么情绪都看不到:“不记得。”

    我不由泄气,又怕他生闷气,努力用轻松的语气对他说:“这些事情不记得就不记得了。说不定哪天就忽然想起来了”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低头就舀着一口粥,没什么表情。

    我放下琴,也坐了回去,闷闷不乐地夹了一块藕粉的糖糕,慢慢地嚼着,食不知味。

    忽然对面魏折原修长漂亮的手指在我眼前一晃,然后摸过我的脸颊,拨开一缕头发。“扎起来,以后不要随便把头发放下来。”他皱眉。

    不大明白,但他既然开了他金贵的口,我应着就是了。

    看了看时间,我放下筷子。差不多也该出门了。听涛阁每天白天都会有对新人的训练,形体和声乐,不光光是琴棋书画,还要学应酬交际。我答应过凛时雨要做出几分样子,所以每次都会准时出席。恰好今天是习琴课,我只要到场一下就可以了。

    抱起花砾的琴,我对魏折原说:“你身上伤还刚好,注意休息,别老是在风口吹着。我出门了。”

    他坐在窗口,回过头,漆黑的眼睛望着我,明明什么话都没有说,可是看得我心里一紧。

    窗外是白天的秦淮风光。

    “春风十里,不如你。”——我想着关门前看到魏折原的样子,低低地笑出来。脑海里的这句话变得清晰起来,不由步子都变得欢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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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新人馆的路,我走得挺熟悉,可是这一回偏偏又迷路了。我在水榭停下来,看了看四周,柳荫的鱼塘,怎么觉得每条路看上去都差不多啊。偏偏连一个问路的人也没看到。

    这个时候。

    白衣墨发的身影,像是凭空在阑轩出现。

    我抬头看去,就看到了优雅向我走来的花砾,有些魏晋名士的不羁和风流,吴带当风。他的眼睛美丽而哀伤,只是一闪而过的情绪,下一瞬他眉眼都是笑意,凤眸含情:“璃光,你让我好找。”一句普通的话,让他说出来之后,端的是风情万种。

    他笑,风里都带着他的笑意。

    “花砾!”不对,他到底叫什么我还不知道。我喜出望外,“你找我吗?对了,你有没有看到阿决?”

    “没看到。”花砾有些疑惑,“怎么,她没跟你在一起?”

    我特别失望,点了点。不过阿决既然有时间给掌柜留话,就说明她当时并不仓促,应该不会有危险吧。我只好这样安慰自己。

    既然遇到了花砾,今天的习琴课也就没有去的必要了。

    他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他一走近,我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不由心惊:“你受伤了吗?”

    “不碍事。”他将头一歪,不以为意地说,看着我抱着手里的琴,“我那日走的匆忙,原本该把琴谱一起留给你。所以特地来找你。”

    “你为什么要把琴送给我呢?我又不会。”我真是不明白,他以这琴为名,显然是*惨了这把琴。既然这样,那为什么……

    花砾无所谓地笑了笑:“留给你更好些,以后应该会派上用处。我手边也就只有这把琴,用了很多年。这样也好,这样就能去找更好的琴。”

    我幽幽地看着他:“是啊,然后你再换个名字骗我。这次是花砾,下次又是什么名字?”

    花砾一愣,狭长的凤目一抬,似乎没有料到我会说的这样直接。然后掩饰性地咳嗽起来,低下了眼睛,难得的显得有些局促:“你都知道了。我不是有心瞒着璃光你,但是要是被你知道了我的真名,你大概就不会乐意见到我了。”

    “什么意思?”我反倒被他激出好奇心来,“你是说我会嫌恶讨厌你吗,那你是凛时雨还是吴王?”除了这两个人,我目前还真没有不乐意见到的人。

    花砾脸色怔了一怔。

    不会那么准吧?

    我心虚地笑笑,不会被我说中了吧。凛时雨我已经见过了,那花砾他……我特没底气地问:“你……不会真是吴王孙昊吧?”

    花砾脸色已经如常,还笑出声来,伸手揉我的头发:“你想到哪里去了……”

    这回轮到我呆住了。我和花砾也就见过几次吧,因为他长得女气,所以对他没有男女之防。虽然我是觉得他挺亲切,可是那也只是我心底对他的感觉而已,事实上我们的关系也没那么熟吧。他这样的动作太亲昵了,已经超过了一般朋友的范畴。

    他浑然不觉,偏偏这种亲昵的举动在他做来,说不出的自然,好像本该如此。我反倒不好说什么了,等他笑够了,揉够了,终于他收了手,低头看着琴说:“我来是想教你一首曲。还记得我之前弹过的《东君》吗?”

    他说的是古墓里那次,我点点头,表示印象深刻,当时腿一动不能动,身体都不受控制。这样的记忆不可能忘记。

    “我教你。”花砾笑吟吟的。

    “你要教我?”

    “下徵、下羽、宮、商、角、徵砾接过琴,横于膝上。拨动着琴弦,一根一根的指过,然后定音,认真地说着。介绍完基本的构成后,交代音色,泛音代表天,散音代表地,按音代表人。然后就开始教指法。

    别开玩笑好吗,就这样怎么可能学的会?

    “花砾,你认真的吗?”我打断他,问。

    他握着我的手指:“是很难。但是如果只学一首曲的话,十天半个月坚持下来,应该不成问题。”

    为什么我就非学琴不可?

    花砾就弯着眼睛笑,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有用。”

    我心里有说不上的感觉。

    花砾续道:“璃光,你不会武功,一个女孩子总是会遇到很多麻烦。这琴弦最初浸过我的血,这些年又捕猎过不少好东西,前些时候还猎杀过墓室里的那些守陵的灵,已经有了一些致幻的条件,再以我教你的曲子相和,就可以轻微地操控人的意志,让人产生一些幻觉。这样,你还不乐意学吗?”他最后拖长了语调,挑着眼尾。

    我心下大喜,抱上他的肩膀。这是给我开金手指的意思吗?我瞥屈了那么久,终于可以有一些傍身的技艺了。就像凛时雨诱惑我的时候,我就可以跟他反抗了,想到这里我好激动。连忙点头:“那你快教我,我乐意得很。”

    他朝着我一笑:“我带着你弹一遍,曲谱可以留给你,你自己琢磨或者找琴师学都可以。”说完,把我往他怀里一带,琴搁在我腿上。然后他从后捉着我的手,像极了情人之间紧密的拥抱。

    他就算长得再漂亮,再像女人。那也是真的男人啊,我总不能被一个男人这样搂着呀……“花砾……”我尴尬不已。

    “不过,最好还是让我这个琴师来教你。”他低笑着,说话的热气全在我耳边,“因为我的琴技比这里的琴师好,好出太多。”

    “右手放在岳山这边,拨弦出声,左手则按弦取音。这个手指跟着我,往内一勾,然后这个手指一打,至于外向指法,还有踢、挑、托、摘……”他淡笑着,极为简练地说着。

    这样近的距离,那张倾城的脸更加美得惨无人道,就算我是一个女人,也会产生一种自愧不如的感觉。要是让其他女孩子知道天子第一花美男是这样教琴的,前来拜师学艺的女弟子还不踩烂了么门槛。

    就这么一走神,手下划过一个尖锐的破音。

    花砾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我心中惴惴:“对不起……”

    他一直笑着,不笑的时候,三分冷意都变作了十分,有些骇人。明明是美男子的温柔怀抱,此刻却让我坐如针毡。花砾握紧了我的手指:“专心一些,璃光。”

    我被他说的脸上一红。

    一首曲子下来,他身上的血味更重,脸上也苍白起来。而我只能强记下每一个弹法和顺序。

    弹到结尾,感觉他身上的重量都靠在了我身上。花砾他绝对是受伤了吧……

    突然花砾停了动作,抬头看着亭台外,微微一笑:“魏公子,又见面了。”

    我抬起头看过去,就看到了魏折原从雨中走来。

    散碎的刘海下,是魏折原淡漠隐忍的眼睛。漆黑的散发打湿了,眉眼就愈发深幽,平静地看我和花砾,抿着嘴唇。

    花砾松开我的手:“先练到这里吧,也差不多了。”

    我点了点头,站了起来,走向魏折原:“怎么不打伞呢,都淋湿了。”

    他回身就走,决绝得要命。

    留我呆在原地,手都僵在半空。

    花砾慢慢站了起来:“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不关你的事,我也不知道他又怎么了。”我心里烦起来,魏折原一闹情绪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花砾低头,垂眸看着我,唤了一声:“璃光……”然后摇头低笑起来,特别通透的笑意,好像什么都看穿了,“还傻愣着做什么,快去。”

    作者有话要说:小魏要炸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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