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赔了夫人·爱穿旧鞋

小说:祸妃,朕只要你作者:云笺曲字数:26114更新时间 : 2013-08-16 08:01:19
    日子在指缝间流过,青笺脸上的剑伤已然完全痊愈,再无一点疤痕,甚至因了保养较好的缘故,脸色红润了好多。

    她几乎每天都会去瑶华殿看望身为贵妃的紫筠。虽然紫筠的地位在后宫女人中仅次于太后的高度,然,她的境遇也是最令人同情的。

    每次去看她,她都会兴奋得欢欣雀跃,嚷嚷着“好姐姐又来看我了”。她已然变成了青笺的妹妹,并且对其产生了强烈的依赖感。有一次青笺去晚了,她左等右等都等不到,竟哭闹起来,口口声声喊着“姐姐不要我了,姐姐不要我了”,不仅在殿内乱丢东西,还殴打宫婢,害得翠儿不得不派宫人去御乾宫相请。

    龙岳枭虽则不喜欢青笺常去瑶华殿,但拗不过她,便令内卫司的人寸步不离地保护着,以防紫筠像当初那般,以蛮力伤害到她。青笺并未提出反对,因为她害怕阴魂不散的六王爷会再无耻地纠缠她,多了侍卫的保护,心里总算是踏实许多。

    这一日,女子照旧来了瑶华殿,伴随她同来的是侍卫长凌舜琬。

    “娘娘,天气炎热,为何不乘坐软轿呢?”凌舜亲手为女子撑着遮阳用的绢布伞,自己的整个身子都在伞外。

    “哥,你也说了,天气炎热。身无负担地行走都觉得汗津津的,若是再抬着轿子,身子稍微弱一点的轿夫定会中暑。”女子侧头,望着凌舜“说”道。

    “你这般菩萨心肠,定会有福报的。”男人由衷地赞叹藤。

    女子还想再“说”点什么,无意间进入眼帘的一个身影令她瑟缩了一霎,便凝着眸子,低下头去。

    又走了几步,女子和侍卫长以及身后的婢女都停下了脚步,站在阻路的六王爷面前。

    “六王爷吉祥!”侍卫长和宫婢屈身施礼。

    “起来吧!”白衣男人扬了扬手里的扇子,随即冲女子点头,“娘娘大安。”

    女子不曾看他,眼眸依旧凝视鞋尖,只是淡然屈膝,算是回礼。

    “娘娘这是要去瑶华殿吗?”儒雅的男人又向前迈了一步。

    然,还没等他站稳,女子就下意识向后挪了半步。一旁的侍卫长也随着将绢布伞向后移动着,心里却画了个问号。

    “回禀王爷,娘娘正是要去瑶华殿。”宁儿赶忙代替娘娘回答。

    王爷连看都没有看宫婢一眼,一直盯着青衣女子的脸庞,“正好,本王也要去探望岑贵妃,就与娘娘同行吧!”

    女子不置可否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低下头,莲步而行,继续往瑶华殿走。

    侍卫长和宫婢急忙追上,伺候着明显慌张的女子。倒是白衣男人,将她的这种表现理解为了羞涩,心里还是蛮受用的。

    一行人脚步匆匆地来至瑶华殿。可巧,岑贵妃还在睡觉,翠儿便将两位主子请在寝殿的茶桌旁,并沏了茶水,奉上之后就回到居室里去守着自己的主子,等主子醒来之后随时伺候着梳洗整理,来前殿与两位贵客见面。

    “凌侍卫长,你们先出去候着吧,本王有话想单独对娘娘说。”白衣男人依旧不看说话对象,只是死死地盯着埋首以对的青笺。

    凌舜和宁儿对视一眼,又把目光都投向了青笺,但见她略带焦灼的眼神求助一般回望着,似乎并不希望他们离去。

    就在两人踟蹰的时候,白衣男人又开了口,“这里是娘娘亲姐姐的居所,本王又是娘娘的小叔,难道你们还(”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怕娘娘在这里出什么差池吗?”

    “可是王爷,皇上吩咐过卑职,一定要近身保护娘娘,不能让娘娘离开卑职的视线范围。”凌舜作此解释。其实,龙岳枭是下旨让内卫司保护青笺没错,但没说不能让她离开他们的视线。如果说了这话,难道她如厕的时候还要侍卫们跟随吗?凌舜只是看到了女子的眼神,遂做出必要的努力。

    “凌侍卫长不会是真的担心本王能伤害到娘娘吧?”口吻寒冽,与素日里儒雅体恤的六王爷截然不同。

    凌舜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一向灵巧的宫婢也没了主意,两人都将目光递向了青衣女子。

    终于,女子冲他们二人点头,示意他们可以离开。

    凌舜和宫婢这才向六王爷和主子施礼,随后出了门。但他们并未走远,只是站在门外的回廊下,随时等候差遣。

    “凌侍卫长,娘娘好像有些反常……”宁儿轻声对凌舜说道。

    凌舜以手指立在唇边,让宫婢保持安静,自己的耳朵几乎竖起,倾听着屋子里的声音。虽然他的耳力在练家子里不算是最强大的,却也位居上游。遂,房间里断断百度搜索本书名+看最快更新续续的声音便传入了他的耳中。然,女子是用唇语的,他只能听到男人的声音。

    殿内,男女被茶桌间隔着,男人腾然而起,站在女子面前。

    “想我吗?”他低沉着(声音,却压抑不住情绪里的焦躁。

    女子垂首看着对方白色的袍子下摆,嘴唇紧紧地闭合着,不做回复。

    “真的没想过我吗?”他伸出右手的食指,挑起她的下颌,动作轻浮。

    她蹙着娥眉,把头扭到一旁,甩开他那可恶的手指。

    男人的脸色骤然一变,“怎么?被他要得舒坦了,就忘记了对我的承诺了吗?”

    女子懵然看着他,以唇语质问:“青笺何时对王爷许下过承诺?”

    “没有吗?那日在兽路,你的所作所为难道不是对我的承诺吗?那样的眼神、那样的神态,任谁都会心动不已!”男人的音调提高了许多。

    “王爷请自尊,当日青笺什么都没有说。”女子愤然以唇语回应。

    “自重?”男人原本还有些纳闷,以为女子之前的冷淡都是做样子给侍卫和宫婢看的。可就在灵光一现之间,他忽然由女子此刻的表现意识到了她那日的计谋,便觉得自己被耍弄,遂扯着她的手臂,令她站起。

    青笺也心照不宣地明白了他的心思,便迎着他的目光,坚毅地回以无谓的眼神。

    “很好!”他嗤笑一声,“原来你也会玩手段,而且还玩到了我的头上!原来那日的浓情蜜意都是虚情假意的缓兵之计!既如此,我就不能用常规的办法来解决问题了。”“你想做什么?”她倏然觉得背后发凉,下意识以唇语问道。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在未来世界的时候卑鄙无耻不择手段,没想到穿越过来之后竟还是这副德性。

    “做什么?”他的面部瞬间狰狞起来,“我将不惜一切代价,打倒他,得到你!”

    她冷笑着翘起唇角,嘴唇翕动。“就凭你?也想打败他吗?”

    这不是气话,是她的真心话。多日来伴随龙岳枭上朝,陪伴他批阅奏折,他在治国上的才能已经尽数展示在了她的面前。一个年轻男子有这般的雄才大略,实在是令人钦佩的。而眼前这个拥有龌.龊灵魂的男人,不要说他的才能不及龙岳枭,单是魄力和人格魅力就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怎么?看不起我吗?”他终于恼羞成怒,“不要以为别人都是庸才,只有那个暴戾的昏君才是治国之才!你不过是被他的权势所诱.惑,没关系,等我拥有了同等的、甚至是更加至高无上的权力,你自然会回到我的身边来!”

    女子耻笑摇头,不予评价。她现在觉得再对他说一句话都是多余的,索性以沉默对待。

    “你这是什么鬼表情?”男人怒火中烧,低下头,就欲强行亲吻。那个架势,就好像要把她生吞活剥。

    女子根本无法躲闪,想要呼救,却没办法出声,就连摔茶盏也是无法做到的。无奈之下,只能效仿上次那样,紧紧地闭上牙关,希望把被侵害的程度减少到最小。

    这里是在瑶华殿,虚掩的殿门外便是凌舜和宁儿,屏风后的居室里是紫筠主仆。就是这样的环境下,他竟然还忍不住要轻薄她,足见这个男人已经疯狂到了不顾礼数的地步。转念一想,或许他就是仗着她口不能言,所以才如此肆无忌惮。

    然而,他的嘴唇刚刚要触到她的唇瓣时,就听到了一声震天的嘶吼在殿内回荡,随即,旋风似的一个身影刮到了近前,然后,便是虎虎生风的一拳,直奔男人的后脑而来。

    男人是有功夫底子的,明显感觉到了奔他而来的袭击力量,便就势低着头平移开脑袋,放开女子的同时,身子也低低地飞了出去,并且卯足了力气奔袭击者的腹部踢了过去。

    被他突然弃开的女子跌跌撞撞地转了个圈,终于摔趴在了桌面上。等她站好之后回头看去,却见到紫筠已经中了龙岳桢的一脚,身子如飘起的一团云彩,在空中腾起之后,重重地摔在了一根粗.壮的柱子上。旋即,身子顺着柱子滑落,又重重地摔在了柱子旁的地板上。

    女子从愕然中醒来、踉跄奔向紫筠的时候,门外的凌舜和宁儿已经闻声赶来。三人几乎同时到达紫筠身旁,女子则是扑在她身边的。

    “紫……娘娘,您还好吗?”凌舜将紫筠扶到自己的臂弯里,紧张得几乎喊出她的名讳。

    到底是有过情愫的,本来看她变得痴傻就已经够痛心的了,此刻,眼看着她贴着柱子狠狠地摔下,他的心便痛得无以复加。

    女子揸着手,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查探姐姐的伤势,只是用探询的目光看着凌舜,希望他能够出个主意。而这时候,始作俑者竟然坐到了桌前,冷眼旁观着已经乱成一锅粥的几个人。

    “娘娘,您守护着贵妃娘娘,卑职脚程快,去请御医来。”凌舜小心翼翼地将紫筠的头挪到了青笺的怀里。

    青笺却一把扯住了准备快步离开的凌舜。

    “哥,去请神医。就说我病了,在瑶华殿晕倒了,快去!”她以唇语“说”道。

    凌舜迟疑一霎,随即点头,起身离开。

    这时,在居室收拾完紫筠衣物的翠儿赶了出来。见到殿内的样子,惊得丢掉了手里用来诱.哄主子的布娃娃,疾步奔到青笺身边。

    “娘娘,娘娘――二小姐,娘娘这是怎么了?”翠儿一向都管自己主子叫“娘娘”,而管同样身为娘娘的青笺叫“二小姐”。

    宁儿便冲她使了个眼色,以手指暗暗地指向了还坐在桌边的六王爷那里。

    翠儿虽然很想知道其中缘由,却也不敢再问,只是关注地看着主子,向宁儿问询是否去请了御医。待宁儿答复之后,她才稍稍安心。

    大概几分钟之后,一直阖着双目的紫筠竟然颤抖着睫毛,睁开了眼睛。

    “娘娘……”翠儿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珠,“娘娘,您可算是醒了……”

    青笺刚刚一直被情势逼得强做镇定,看到姐姐醒来,也喜极而泣。旋即,擦去脸上的泪痕,抚摸着姐姐的脸颊。

    就见紫筠疑惑不解地凝视着妹妹,那眼神,仿佛从来都不相识。蓦地,她也伸出手,将白皙的指头摸在了青笺的脸颊上,神色是认真的,“青笺。”

    她竟然叫出了妹妹的名字。

    围在她周围的三个人都惊诧地面面相觑。要知道,青笺每次来,紫筠都会蹦跳着喊她“姐姐”,表情也一直都是憨憨的、傻傻的。即便是以前没有痴傻的时候,她也未曾这么称呼过自己的妹妹。

    “你们不用怕,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紫筠再次以温柔的口吻说了一句话。

    青笺便冲宁儿“说”了一句唇语,宁儿看懂之后,问了紫筠。

    “贵妃娘娘,我们娘娘问您,您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紫筠暂时没有作答,只是看着妹妹的脸,“青笺,连日来你不停歇地跑来照顾姐姐,不觉得疲累吗?”

    这么多年,也未见姐姐如此关心妹妹,不要说当事人,就连跟她们一起长大的奴婢都觉得这事蹊跷,亦是满脸疑惑地看着自己的主子。

    “不累。”女子摇摇头,指着自己的小脑瓜,“姐姐,你是不是好了?”

    宁儿翻译过后,紫筠苍白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了微笑,“虽然尚未想起了全部,但是却能够认出你,认出翠儿。”“娘娘,您真的痊愈了,这可是太好了……”翠儿兴高采烈地嚷着,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

    众人正欣喜若狂的时候,却见紫筠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似乎有巨大的痛苦在折磨着她。

    “娘娘,您究竟哪儿不舒服?”一向擅长辨识主子脸色的翠儿慌忙问道。

    哪知,紫筠的嘴唇抖动着,却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没过半分钟,已然痛得昏迷了过去。

    几个女流之辈焦灼万分之际,凌舜引着神医从外面疾步入内。

    神医并未追究伤者为何不是祸妃而是岑贵妃,想来是在来的路上已经由凌舜解释过了。号脉之后,他便吩咐孔武有力的凌舜将岑贵妃抱到居室的榻上去,并且叮嘱他动作一定要轻,千万不能再对娘娘造成第二次伤害。

    遂,众人便一齐往居室里走。

    青笺走了两步,停下来,沉思片刻,便回到桌边,看着依旧态度漠然的龙岳桢。

    “若是紫筠有个什么好歹,你就等着偿命吧!”这可能是她第一次如此凶狠地对一个人说话,虽然是无声的,却充分地表达了她的愤怒和激动。

    谁知,男人只是扯了扯嘴角,“偿命?你没看见她已经不再痴傻了吗?想必是感激我都来不及呢!别说她是无恙的,就算她有个什么不测,只要在没得到你之前,任何人都休想拿走我的命!”

    “疯子!”女子咒骂一句之后,转身去了居室。

    望着青色的婀娜背影,阴鸷的黑云布满了男人的面孔。

    “诗音,这辈子任谁都休想把你我分开!即便你不喜欢我,也阻止不了我要你!”说完,他眯着眼睛,抿起了嘴唇。

    居室里,神医让翠儿和宁儿将床榻周围的幔帐放下,把岑贵妃的衣衫除去,将她的身子做个仔仔细细的检查,再悉数汇报给他。随后,青笺进了门,也参与到了检查之中。

    青笺在未来世界的时候虽然不是主修医学,但她的母亲却是一位赫赫有名的医学博士。耳濡目染之下,她对医学也是有着一定研究的。谁能想到她一个娇弱的女生,却偏偏喜欢研究血淋淋的解剖学,也因此,她对人体器官、组织以及骨骼的结构,都是十分熟稔的。

    “二小姐,娘娘身上也没有伤痕啊……”脱光了紫筠的衣裳,翠儿纳罕地说道。

    青笺却头大起来,――受伤的人最忌讳的就是体表没有受损特征,这就预示着所有的伤势都潜藏在了体内,如此,危险系数便会大大增加。没有先进的透视设备,除了骨头可以摸得见之外,内脏器官就得完全依赖脉象来研究了。

    稍后,女子便检查出了紫筠的伤势所在,遂对宁儿说了唇语,让她翻译给外面的神医听。

    “神医,我们娘娘说了,岑贵妃体表没有伤,但她的两条腿在膝盖处都断了,而且是粉碎性的。”宁儿按照青笺所“说”,一字不差地复述了一遍。

    神医听了,嘴角竟微微翘起,随即,让幔帐内的人帮岑贵妃穿好衣衫,他要为她诊脉、治伤。再次诊脉过后,他的神情愈发地凝重。待到亲自看了岑贵妃的腿伤之后,脸上就一丝笑容都没有了。

    “娘娘的伤势究竟如何?”凌舜不安问道。

    神医摇摇头,“有点难办。”

    凌舜还想再问,就听见李韦的声音抑扬顿挫地在外面响起,“皇上驾到――”

    众人预备接驾之际,人已经进了居室,几步来至榻边。

    “青笺,你怎么了?”他第一眼看进眼睛里的只有青色的身影。

    “皇上毋须担心,青笺还好,受伤的是姐姐。”女子以唇语回答。

    龙岳枭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而望着神医,“如何?”

    神医施礼之后摇摇头,“回禀皇上,岑贵妃从高处摔下,内脏受了震荡,体内产生了几个大大小小的血肿,影响到了她的血脉运行,所以才会昏迷过去。然而,这些伤还算好医治,通过汤药调理都可以痊愈。最重要的是娘娘的双腿由膝盖处全部断掉,别说是在下,就算是华佗再世,也未必能够接上已然断裂成了碎末状的断骨……”

    “这是什么意思?”男子有些意外,“摔了一跤,就把双腿摔断了?难道以后都无法行走了吗?”

    神医惋惜地点头,“皇上,不要说是行走,岑贵妃以后恐怕连站立都是奢望了。如花似玉的身子,就这么废了……”

    未及男子有所表态,青笺已经从榻上跳下,奔到神医面前,虔诚跪下,双手合十,“求神医救救姐姐的双腿。青笺知道接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还请神医大发慈悲,竭尽全力救治姐姐,若是她的双腿就这么废了,简直比杀了她还要让她痛苦。”

    神医将要伸手扶起女子,龙岳枭已经揽腰将她拉起,抱在怀中。

    “你不要这样,神医一定会竭尽全力的……”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她,唯有不停地抚摸着她的后背,希望能够缓解她内心的痛苦。

    方才李韦不知道从哪儿得到的小道消息,说神医被凌舜请到了瑶华殿,缘由是祸妃娘娘在瑶华殿晕倒了。他担心是紫筠又发了疯癫,伤害了女子,遂扔下还在奏报的群臣们,狂奔着来了这里。如今虽不是青笺受伤,但她的心情却糟得不成样子,他也是心疼的。

    青笺窝在男子的怀中,终于恸哭出来。在为紫筠检查的时候,她已经摸到了断骨的位置,知道那个地方就算是接上了,肢体的功能也会受损,轻则变成跛子,重则行走障碍;若是接得不好,就跟没有接上一样。但她还是寄希望于神医,希望他能够创造一个奇迹。

    稍后,神医着手为岑贵妃接骨,趁着她还在昏迷,痛苦相对要小一些。而强壮的凌舜便做了神医的助手,毕竟接骨也是力气活儿,若是力气不够,可能骨头接不到位,那就白受罪了。

    龙岳枭担心女子看了接骨的画面会更加难过,遂让她背对着床榻与他对话。“怎么摔了一跤就摔成了这样?”他不解地问道。

    女子沉吟片刻,便将龙岳桢踢飞紫筠的事情告诉了他。但是她没说紫筠是为了救她出魔爪才遭到厄运的,只说紫筠跟六王爷打闹,结果却被狠心的王爷踢到了柱子上,并且摔落在地面。她没敢据实以告,生怕若是被男子知道龙岳桢对她图谋不轨,想来以他这个暴戾的秉性,定会搅出难以预料的乱子。

    男子听闻,脸色瞬间冷飒飒,“朕的妃子,什么时候要受他的管教?”

    说罢,推开女子就要出门,却被她死死拉住。

    “皇上,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如今姐姐还活着,就算皇上想治王爷的罪,尚未涉及人命,责罚到他身上也是不痛不痒的。而且,他完全可以把所有的症结都归结在姐姐的痴傻上,如此一来,不但责罚不了他,姐姐反而还落得个咎由自取的评议。若是皇上真想为姐姐出头,须沉下心来,待到日后寻得一个好的缘由,再拿下六王爷也不迟。”难得女子在如此悲痛欲绝的时候思绪还能够如此有条理。

    男子“看”完她的话,挑起了眉毛,“哦?你是诚心想为你姐姐更好地报仇,还是真心想助老六逃脱罪责?”

    “难道皇上以为我是在为六王爷变相说情吗?”女子有些恼怒。她没料到,龙岳枭会抹黑她的想法,会怀疑她的用心。

    “难道不是吗?”他反唇相讥。

    女子气恼地松开他,“若是皇上以为单凭皇权就能够独步天下,那就是大错特错了!现在的六王爷已经不是过去的六王爷,皇上若是掉以轻心,前功尽弃都是有可能的,搞不好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哦?赔了夫人?怎么你们已经沟通过了吗?老六不介意穿朕的旧鞋子吗?还是,他的嗜好就是爱穿旧鞋呢?”男子的言辞不知不觉地恶毒起来,许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女子的心脏痛了一下,眼中泛起一抹泪光。她转过身去,看向伤重的姐姐,整个身心被懊恼之情煎熬着。

    紫筠没能承宠,是她造成的;紫筠变得痴傻,是她造成的;紫筠受了重伤,也是她造成的。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真的就是祸水,不折不扣的祸水。而在她最需要力量的时候,身后的男人竟用冷冰冰的恶语砸向了她,令她原本就不堪重负的心脏再添一道新伤。

    想到这里,脑子一热,她便愤恨地冲到榻边,操起神医用来接骨的钢刀,闭上美眸,用尽全力往自己的心脏刺去。

    结束吧,都结束吧!若是了结了自己的性命,就能够了断前世绵延过来的爱恨情仇,就能够结束身边这些人的浩劫,她宁愿一试。

    可是,就在刀子即将扎到她胸口的那一刻,却停留在了原处。

    她恼怒地睁开双目,却看到一只大手正握在刀锋上,被割破的手掌正在往下滴血,鲜红耀目的颜色,炫人眼球。

    “朕允许你死了吗?”龙岳枭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手上稍一用力,就彻底夺走了女子手中的刀子。

    神医正在接骨、不敢分神,便指示宁儿拿了消毒的药粉和绷带,为皇上处理伤口。宁儿战战兢兢地走到近前,却被皇上一把甩到旁边去。

    “流点血还不至于死人!”说罢,用力攥紧受伤的手掌,任凭鲜血加速流出,淌在地毯上,洇红了一大片。

    女子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遂擦干脸上的眼泪,走到宁儿那里,拿过药粉和绷带,回到男人面前,拉着他的手臂,一起来至梳妆台前,硬将他按在了凳子上。

    随后,她坐在宁儿搬过来的椅子上,将他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腿上摊开,查看还在流血的伤口。

    “朕说过,就算你是祸水,也不能奈朕何!”他用伤手反抓住女子的白皙手指,粘稠的血液染在了她的手上。

    “皇上……”她想“说”点什么,却被他以嘴唇封住了语言。

    而这一幕,已然被一双哀怨的眸子收在了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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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透一下,下章是虐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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