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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忘情剑 第五八章 龙血玄黄

小说:十九种武器作者:崇書君字数:10997更新时间 : 2017-03-14 21:02:03
    第五八章龙血玄黄

    对狠心的人,是不是应该很忍心?

    见仁见智,这个问题也不怎么好回答!

    王大娘突然道:“我哪里狠心了?”

    张沧澜道:“朱四爷和吴老太拼命的时候,你是否已经醒转过来了?轹”

    王大娘没有否认,道:“朱四爷那一拳对我本就没有发生作用,我并没有昏过去。爱睍莼璩”

    张沧澜道:“这也就是说,你本来可以助吴老太一臂之力的,可是你却始终都没有出手。”

    王大娘道:“他们一个对一个,谁都不吃亏,我如果出手相助,便很不公平的了,像他们那种人,就算死也未必会接受这种不公平的结果!粑”

    顿了顿,她才笑着道:“一见我出手,说不定,吴老太第一个就先对付我,到了那时候,只怕我不想昏过去也是不成的了。”

    张沧澜道:“即使这是事实,在吴老太临死之前,你为什么还要加重她的痛苦?”

    王大娘道:“我只不过拒绝了她的要求,就换转是你,你可愿跟一个必死之人谈条件?又会不会相信一个必死之人仍有能力保护你?”

    张沧澜道:“他们那边最少还有两个人。”

    王大娘道:“你是说袁心怡和聂五娘?”

    张沧澜道:“袁心怡的武功虽然不高,聂五娘的神针绝技却是非同小可。”

    王大娘忽然问道:“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张沧澜答不出来。

    王大娘微喟,道:“朱四爷今夜的行动,势必将她也计算在内,在他采取行动之时,一定已派人去对付她了!”

    顿了顿,王大娘才接下去道:“以朱四爷的老谋深算,绝不会低估聂五娘的实力,你以为她生还的机会还会有几分?”

    这个问题,张沧澜同样回答不出来。

    王大娘道:“在未见到她的人之前,我也只当她是一个死人罢了。”

    种无忌突然愤愤的道:“你只跟活人谈条件?”

    王大娘颔首道:“至于死人嘛,我就我恕不奉陪了。”

    种无忌道:“所以你索性尽快将朱四爷气死,省得他再啰嗦下去。”

    王大娘道:“纵然没有气死,我看他也很难活得过两个时辰的了。”

    她轻叹接道:“他伤得那么厉害,多活两个时辰,岂非就痛苦多两个时辰?”

    种无忌道:“听你这么样说来,好像你倒是做了一件好事了?”

    王大娘道:“就算不是好事,也不能说是一件坏事。”

    种无忌道:“这样的好事,我们现在也想做一件。”

    王大娘道:“哦?”

    张沧澜也笑着道:“任无情找到了这条线索,无论如何是不会放手的了,他既然知道了你这个人,就算今日给你跑掉,凭他的势力,迟早都不难将你找到!”

    顿了顿,他才接下去道:“以任无情的手段,你落在他的手上,始终都不免吐露事实,我们现在袖手旁观,既省却你日夜奔波,也省却他日后麻烦,岂非也是一件两全其美的好事?”

    王大娘一声轻叹,正想说什么,任无情已接口,笑对张沧澜和种无忌道:“你们做了这么大的好事,我又怎好意思让你们的耳目难受?”

    顿了顿,他才指着王大娘接下去道:“我保证,不会让你们瞧不过眼,听不人耳,也保证,不会让她活下去。”

    张沧澜笑笑道:“瞧不过眼,我们就尽可以闭上眼睛,听不人耳,我们也可以塞住耳朵。”

    任无情道:“看来你们真的也很想知道吸血饿鬼的秘密。”

    种无忌也笑着道道:“绝对假不了。”

    王大娘即时一声冷笑,说道:“方才袁心怡还说你们是正直的侠客,我看你们,根本就不像。”

    张沧澜冷笑道:“我们何曾说过自己

    是一个侠客?”

    他们的确没有说过,只说过自己敢拼命,是不要命的人。

    王大娘冷笑道:“这是说袁心怡瞎了眼。”

    袁心怡一声也不发。

    王大娘接道:“也许她对于侠客有她自己的定义,我只知道一个侠客最低限度也懂得除强扶弱,绝不会见死不救。”

    种无忌道:“任无情已保证不杀你,你本身也并不见得很弱。”他笑笑又道:“这之前你更是一个土豪,不单止拥有这一半的土地,还拥有一批武艺高强的杀手。”

    王大娘闷哼一声。

    种无忌接着又道:“况且任无情既不是强盗,也不是恶霸,相反还是一个朝廷命官。”

    王大娘又是闷哼。

    种无忌沉声道:“吸血饿鬼事件非独神秘,而且充满邪恶,你若是一个正正当当的人,为什么不肯将之说出来?”

    王大娘忽然笑了起来,道:“就算我愿意,也有人不肯答应。”

    任无情一声轻叱道:“谁不肯答应?谁?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轻叱声中,任无情不禁张目四顾。

    就今夜来说,王大娘也已不是第一次陷入这种局面。

    方才她几乎就已落在朱四爷手中,却突然出现了一个吴老太。吴老太来,朱四爷非独好梦成空,而且还赔上一条老命。

    现在这一次,是不是又有人及时赶至,将她从危难中解救出来?

    这个人是否又像吴老太一样身怀绝技?

    夜更静更深,风更萧索。

    风声中叮当之声不绝,清脆而悦耳,就像吸血饿鬼飞舞时,所带起的那一种怪异而奇特的铃声一样。

    那也并不是铃声,只是檐前铁马在风中响动。

    呻吟声已绝,偌大的一个厅堂,就只有他们五个活人。

    任无情目光转回王大娘面上,又一声轻叱:“谁?到底是谁?”

    王大娘不理会他,目注袁心怡,道:“我现在就将吸血饿鬼的秘密告诉这位任大人,你说好不好?”

    袁心怡面色一变,道:“不好!”

    不肯答应的那个人莫非就是她?

    任无情转顾袁心怡,淡淡的道:“是你不肯答应?”

    袁心怡道:“是。”

    任无情道:“即使你不肯答应,只要你的母亲答应,你好像也就无计可施了吧?”

    袁心怡冷笑道:“她若是胆敢跟你说出那个秘密,我们与她之间的约定就完了。”

    任无情追问道:“什么约定?你们的约定若是真的完了,又会怎么样?”

    袁心怡道:“我们便可以放开手,用我们所喜欢的方法处理这件事情。”

    她又一声冷笑,道:“反正已不再成为秘密,又还有什么顾虑的呢?”

    任无情道:“你们一直在顾虑什么?”

    袁心怡不作声。

    任无情又问道:“如果她对我说出了那个秘密,你们准备如何对付她?”

    袁心怡仍不作声。

    任无情不在乎,再问道:“她是说给我知道,我知道那个秘密之后,你们是不是连我也要一起解决掉?”

    袁心怡终于开声,道:“是的!”

    任无情笑问道:“你们有这个本事么?”

    袁心怡冷笑道:“就算我们没有这种本事,但让你逃出这个平安镇,将她留下来,相信总是可以。”

    她霎地盯着王大娘,道:“拼不了任无情,难不成也拼不了你么?”

    王大娘没有答话。

    她居然还笑得出来。

    任无情并没有移动目光,盯稳了袁心怡,又问道:“你口中的所

    谓‘我们’,到底包括些什么人?”

    袁心怡不应,只冷笑。

    任无情接着问道:“你们与王大娘之间,究竟有什么约定?”

    袁心怡索性闭上了嘴巴。

    任无情上下打量了袁心怡几眼,又看看张沧澜和种无忌,道:“看来我是很难从你那里问出什么了?”

    他淡笑一下,目光再次回到王大娘面上,道:“你这边,大概还是不成问题的。”

    王大娘竟然还在笑。

    她不望任无情,笑对袁心怡道:“我若落在他的手中,那个秘密十有七八保不住,秘密一揭露,就不止约定,一切都完了,他即使不杀我,我就算真的能活下去,恐怕也是没有什么意思的了。”

    袁心怡冷冷一哼,道:“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王大娘瞟了一眼张沧澜和种无忌,又对袁心怡道:“你那两个敢死保镖无疑一定会保护你的生命安全,却未必会替你杀掉他,只凭你一个人,就算还有其他的吸血饿鬼及时赶到,能否将任无情留下来,也仍是一个问题。”

    她放缓了声音,接下去道:“一旦被任无情带着秘密走脱,你若真的能活下去,只怕也是没有意思的了。”

    袁心怡的面色不觉苍白起来。

    王大娘语声更缓,道:“到时就不止大神,吸血饿鬼与那些奴才只怕也脱不了关系?”

    袁心怡面色更苍白,截口道:“你到底要我怎样?”

    王大娘道:“只要有人替我将任无情截下片刻,我便有了机会的脱身,至于……”

    “替我”两个字出口,袁心怡已会意,王大娘而后说话还未接上,她的人已然扑出,左右掌双飞,左截咽喉,右击胸腹。

    好凌厉的一式“彼伏此起!”

    任无情也同样会意,却想不到王大娘话都未说完,袁心怡已出手。

    他本已蓄势待发,只等王大娘的话一完,就上前尽快将她擒下。

    袁心怡这突然出手,立时乱了他原有的计划和步骤。

    他的心虽未乱,势虽未散,已不能直接扑向王大娘。

    好快的一着“猛虎出更“!

    袁心怡正挡在任无情的前面。

    这正是绝佳的机会。

    王大娘当然懂得掌握机会,说到“至于”两个字,她的身子,已箭一样斜斜的倒射了出去。

    任无情一眼瞥见,大喝一声:“哪里走!”双手齐翻,一式“右拒左挡”,格开了袁心怡双掌,身一斜一转,正想从袁心怡身旁掠过,眼旁黑影一闪,袁心怡的一只脚已踢到。

    这一脚踢的又快又狠,踢的更是任无情的要害。

    任无情嘿一声,转出的身子倏的转回,正好让过那一脚。

    袁心怡一脚落空,手又到了,食中二指勾曲,抢向任无情的眼睛。

    好快的一式“金甲穿山”!

    她好像很喜欢挖人的眼睛,这一招用得特别迅速灵活。

    任无情一皱眉,抽身退步,一退三尺,铮一声,剑已在手,毒蛇般抖的笔直,一式“有去无回”,哧的飞刺袁心怡的咽喉。

    袁心怡的反应还够敏捷,偏过了任无情的毒剑,身形却非独没有让开,反而倾前。

    她的双手之中,已多了一对短剑。

    一尺不到的短剑,剑锋霜雪般闪亮。

    寒芒袖中一闪,剑已在她手中,仿佛就藏在她的衣袖之内一般。

    她轻盈如燕的身子亦仿佛变成了一支剑,抑或是一支箭。

    离弦箭,飞剑。

    她几乎是脖子探着任无情的毒剑飞前。

    任无情翻腕便可以杀她,她知道,却并不在乎,因为那刹那,她那对短剑亦应刺入任无情的要害。

    好一着“两败俱伤”!

    是什么时候,她学会了张沧澜和种无忌那种拼命的作风,变成了一个不要命的女孩子?

    她并没有身中要命的“阎王无敌判官难定针”,也没有吃过必死的毒药,再活上五六十年,说不定也不是一件难事,她却是这样轻贱自己的性命?

    她宁可不要命也要掩护王大娘离开,难道王大娘的性命比她的性命还要紧?

    要不是为了王大娘,又是为了谁?

    是为了大神?吸血饿鬼?还是吸血饿鬼的奴隶和奴才们?、

    王大娘凭什么能够控制袁心怡?

    又凭什么能让袁心怡为她如此拼命?

    她到底又是什么妖魔?

    张沧澜和种无忌很想追上去,将她截下来,仔细看个清楚。

    他们却只是想,并没有实行。

    他们身形一动,竟反而扑向——

    任无情

    因为,任无情的毒剑第二剑已刺出,再刺袁心怡的咽喉。

    这一剑他们都看出袁心怡非独挡不住,闪也闪不了。

    袁心怡就算真的想拼命,任无情也不肯跟她拼命。

    短剑未刺到,任无情的整个身子已然飘飞,可是袁心怡的剑势一老,他便又飘回,毒蛇般的剑一卷一弹,一式“路转峰回”,再刺出,仍是刺向袁心怡的咽喉。

    这一剑更毒,更快,更狠,更准。

    袁心怡虽然两剑在手,竟无法抵挡,也不知如何闪避。

    剑未到,剑气仿佛已刺入了咽喉。

    袁心怡惊呼都无法惊呼出来,眼中终于现出了恐惧之色。

    她还年轻,她还有着美好的未来。

    剑锋并没刺入袁心怡的咽喉,剑气却反而重了。

    多了两支剑,剑气自然更重,何况这两柄剑的主人,也是一个用剑的高手。

    这两个高手,当然就是张沧澜和种无忌。

    张沧澜携着他的忘情剑,连人带剑一旁飞来,那支短剑与任无情的毒剑同时到达。

    当此之时,种无忌的软剑也已灵蛇般卷来。

    叮一声,任无情的毒剑正刺在那支软剑上。

    这判断又是何等准确。

    袁心怡却已吓出了一身冷汗。

    任无情那一剑若是刺入了她的咽喉,她反而不会这样吃惊。

    ──死人根本就没有感觉。

    任无情没有吃惊,第三剑也没有出手。

    他冷笑一声,忽然道:“你们想知道吸血饿鬼的秘密,最好就给我拉住她。”

    这句话当然是对张沧澜和种无忌说的。

    也不等张沧澜和种无忌有所表示,他连人带剑已斜里穿出。

    张沧澜和种无忌没有阻止他,亦没有拉住袁心怡。

    他们看得出,以袁心怡的身手,除非一开始拦在任无情前头,否则根本不能将任无情截下。

    袁心怡也没有追截任无情,并且将那双短剑收回袖中。

    她已完成了她的任务,王大娘已在任无情被截下时,掠过了陷阱,窜入了一面屏风之后。

    屏风之后是面宽阔的照壁。

    王大娘转入了屏风便不再出现。

    那后面莫非设有暗门,抑或是暗道?

    张沧澜和种无忌正在怀疑,砰的一下暴响,那面屏风突然飞了起来,凌空飞撞向任无情。

    屏风一飞起,王大娘便又重现了。

    她含笑站在照壁之前。

    照壁就只是照壁,上面并没有门户,她脚下的地面也并没有异样。

     

    ;她却笑得那样子轻松,神态却显得那么镇定。

    莫非她自信那一面屏风已足够将任无情撞下陷阱,送入地府?

    张沧澜和种无忌实在怀疑。

    他们偷眼望了一下袁心怡。

    袁心怡面上的神色同样奇怪。

    王大娘的轻功很好,两条腿也够劲,那面屏风给她一踢,竟能飞出了两丈多。

    如果真的撞上去,也许真的能将任无情撞下陷阱,那下面遍插锋刀,坠下去就不死也难保不重伤的了。

    只可惜屏风还未撞到,任无情的身形已然偏侧飞起。

    屏风呼的从他的身旁飞过,他的左手一沉,一式“天堑通途”,往屏风上面一拍。

    叭一声,屏风给他一掌拍下,他就势借力,身形更迅速,飕的飞落在照壁面前。

    他右手握剑护身,左手箕张,却没有抓出去。

    王大娘的整个身子,突然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照壁的两旁各挂一盏长明灯。

    灯光并不怎样明亮,但已足够照亮那面照壁,也已足够照亮照壁上面画着的那个女人。

    水蛇般的腰,飞云般的发。

    她的体态苗条,容颜尤其美丽。

    那种美丽并不像人间所有。

    她浑身裸露,只有一条轻纱。

    迷蒙的轻纱,环飞在她的腿臂左右,并没有掩遮她应遮掩的地方。

    她的人也在飞舞。

    上没有天空,下没有土地,只有风和雾,寒冰和火焰。

    她就飞舞在风雾冰火之中。

    张沧澜和种无忌对照壁上面画着的地方已并不陌生。

    种无忌脱口道:“那照壁画着的地方,是不是传说中的幽冥世界?”

    袁心怡反问道:“除了幽冥世界之外,是不是还有第二个这样的地方?”

    种无忌道:“飞舞在幽冥世界之中的,又是什么人?”

    画中女子的相貌,竟与王大娘完全一样。

    画中女子在风雾冰火之中飞舞,王大娘的人也就在冰火雾之中消失。

    莫非她就是画中魔女的化身,在这危急之中又变回魔女,飞返幽冥世界去了不成?

    魔域中,传说是无生老病死的。

    魔域中的来客,难道也害怕人间的刀剑?

    任无情的剑突然高举,斜指着画中魔女。

    天剑诛魔,魔剑据说也能够使妖魔灰飞烟灭。

    他这支剑却只是毒剑,并不是天剑,也不是魔剑。

    他这支剑对魔女又能够发生什么作用?

    剑飕的刺出,刺向魔女双股之间。

    任无情的面色微现尴尬,那一剑仍然够狠,也够劲。

    他的剑不能不刺向那个地方。

    那杀他的人虽在半空,仍看的清楚,王大娘的手一按在魔女的双股之间,照壁之上便出现了一道暗门,她闪身而入,暗门又消失。

    她的人于是也就此消失。

    “夺”的剑刺入。

    画中魔女诱人的笑容,仿佛抹上了一层奇异的痛苦之意。

    她的两条腿倏的向后弯曲。

    这一弯,她的小腹便似在向前迎去。

    任无情的剑却反而抽出,他的整个身子也飞开。

    一飞半丈,右脚踏实,他左脚便踢出,将旁边的一张几子踢向那面照壁。

    画中魔女那两条腿的确在后弯,画着那两条腿的一方照壁也向后弯,弯出了一道暗门。

    暗门还未全开便又

    缓缓关上。

    也就在这下,任无情踢飞的那张石几就落在暗门的入口之中。

    “喀”一声,那道暗门正关在石几之上,已不能关回原来的位置。

    暗门中并没有暗器射出,任无情等了一会,才移动脚步,走到暗门的前面。

    他却没有走进去。

    暗门内一片漆黑,里头说不定暗藏杀人的机关。

    王大娘进去没有事发生,等到他进去的时候,机关说不定就会发动,他难保便是九死一生。

    他瞪着那一片漆黑,踌躇了一会,霍地回头。

    张沧澜,种无忌和袁心怡已掠过陷阱,站在他后面。

    任无情凌厉的目光落在袁心怡的面上,道:“这道门通往什么地方?”

    袁心怡摇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

    任无情的目光更凌厉,冷声道:“你真的不知道?”

    袁心怡索性闭上嘴巴。

    任无情的眼中闪现狠毒之色,却一闪即逝,转顾张沧澜和种无忌道:“你们说说,现在该怎么办?”

    种无忌道:“追进去。”

    任无情忽然问道:“你们先走呢,还是我先走?”

    张沧澜笑道:“当然是你。”

    任无情道:“你们害怕里头暗藏埋伏?”

    张沧澜反问道:“你害怕还是我们害怕?”

    任无情道:“我。”

    他笑笑,又道:“你们随时都已准备与人拼命,命你们都可以不要,还有什么可以让你们害怕的?”

    张沧澜道:“说我们害怕的,可又是你。”

    任无情道:“你们不要命,我却还要命,自然得请你们在前开路,我随后进入。”

    种无忌突然道:“我们虽然不要命,可没有准备为你拼命。”

    任无情道:“你们不是很想知道吸血饿鬼的秘密?”

    种无忌点头,说道:“我们很想,不过,你比我们还想。”

    任无情叹了一口气,道:“你们两个人虽然不怕死,却是死也不肯吃亏。”

    种无忌道:“这就要看的是为什么人了。”

    任无情道:“好像我这种人,自然就不在你们考虑之列了。”

    张沧澜和种无忌只是笑。

    任无情又叹一口气,身形两个起落,将照壁两旁挂着的长明灯都取下,一灯提在左手,一灯挑在剑锋之上。

    他再走到暗门的前面,一脚踩上塞在门口的那张石几,右手剑一伸,将剑上挑着的那盏长明灯送入暗门内。

    灯光驱走了门内的黑暗。

    他仍没有踏进去。

    驱走的只是几尺的黑暗,几尺之后又逐渐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门并没有尽开,那对于灯光无疑是一种障碍。

    他一声轻呼,道:“那边还有一张石几,你们替我拿来好吗?”

    他虽然头也不回,这句话的对象除了张沧澜和种无忌之外,还会是哪一个?

    这一次张沧澜和种无忌倒没有拒绝。

    再多一张石几,门户终于尽开。

    两盏灯都送入。

    门内是一条暗道,才不过三四尺宽阔。

    两盏灯的灯光已足够照亮这条暗道,已可以使他们看得很远。

    他们却连两丈外的地方都看不到。

    这条暗道还不到两丈。

    尽头是一面墙壁。

    空白的墙壁,既没有水火风雾,也没有迷人的魔女图画。

    张沧澜、种无忌和任无情

    却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将目光从墙壁上面移开。

    他们将目光移到墙壁的前面,只因为那里更令人注目。

    入门不过一丈,暗道的地面便已下陷,一直到那面墙壁为止,差不多一丈的地方根本已没有地面。

    那之下昏暗一片。

    昏暗之中浮着迷蒙的光影。

    灯光?

    那之下又是什么地方?

    任无情瞪着那下陷的地面,右腕忽一振,握在他右手之中的那支剑立时“嗡”一声龙吟。

    龙吟声方响,剑上挑着的长明灯便飞脱,飞入了暗道,流星般投向那下陷的地面。

    他的人也跟着窜入了暗道,左手仍握着另外的一盏长明灯。

    这一窜正好一丈,正好落在那下陷的地面的边缘。

    他左手的长明灯,右手的剑几乎同时下沉,剑护住了他下盘的要害,灯照亮了他脚下的地方。

    他的目光当然亦同时落下。

    在他的脚下,是一列石级,二三十级石级斜斜的伸展下去。

    剑上飞出的那盏长明灯已落在石级的尽头,灯身虽已倒翻,灯光仍未熄灭。

    他左手即使没有第二盏长明灯,落在石级尽头的那一盏已足以将石级以及下面的地方照亮。

    就算石级尽头的那一盏长明灯已熄灭,下面也并不见得黑暗。

    他们在门外见到的迷蒙光影,正是从下面透上来的。

    任无情目光闪动,终于踩上了石级。

    他脚步放得很慢,剑握的更紧,长明灯不离手。

    张沧澜和种无忌是第二、三个。

    袁心怡居然也跟着他们下去。

    她的眼中仍有疑惑。

    她到底在疑惑什么?

    石级的尽头是一条地道,地道的尽头是一扇石门。

    一丈也不到的地道,两旁的墙壁上各悬着一盏琉璃灯。

    琉璃中灯油半满,点燃上两三天,大概也还是可以的。

    灯光照亮了那扇石门。

    白石石门,上面刻着奇怪的花纹。

    那些花纹,与拆杯山庄中牛妈妈的那间魔室门户上刻着的,竟有几分相似。

    惨绿色的花纹,灯光中,闪耀着异样的寒芒。

    这莫非也是某种邪恶与不祥的象征?

    张沧澜和种无忌的目光落在花纹之上,不由皱起了眉头。

    牛妈妈那间魔室门上刻着的花纹他们看不懂,眼前这扇石门上的花纹他们一样看不懂。

    任无情的目光一落下,瞳孔却立时收缩,神色也变得紧张起来。

    紧张之中,似乎还透着几丝兴奋。

    他莫非看得懂这门上的花纹。

    张沧澜和种无忌也察觉倒任无情的神态有些异样。

    种无忌不由就问道:“你看得懂门上的花纹?”

    任无情不知不觉的点头。

    种无忌追问道:“那些花纹是代表什么?”

    任无情道:“那并不是什么花纹。”

    种无忌诧声道:“不是花纹是什么?”

    任无情道:“是一种文字。”

    张沧澜更诧异,道:“我看就完全不像。”

    任无情忽问道:“你们喜欢不喜欢看佛经?”

    张沧澜道:“不喜欢,我甚至对和尚都没有好感。”

    任无情问道:“你们家中可有人做过官,出使过西域?”

    张沧澜道:“一个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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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任无情道:“这就难怪你没有看过这种文字,不懂这种文字的了。”

    张沧澜道:“这是西域的文字?”

    任无情点头道:“绝对错不了。”

    种无忌突然道:“西域的文字,你也看得懂么?”

    任无情道:“你似乎忘记了,我本来是什么人。”

    张沧澜和种无忌没有忘记,袁心怡也没有忘记。

    任无情接道:“我同样不喜欢和尚,所以也没有看过那边传来的佛经。”

    种无忌道:“你出使过西域?”

    任无情摇头道:“暂时还没有过这种经验。”

    张沧澜和种无忌怔住在那里。

    任无情道:“我那老父亲却是经验丰富,他也很为我设想,所以自小教我那种文字,好让我长大之后继承他的职位。”

    种无忌说道:“你好像并不是一个听话的儿子。”

    任无情道:“我现在的职位不是更好,也更高么?”

    种无忌道:“他老人家那是白费心机的了。”

    任无情道:“我本也以为学非所用,浪费了大好的一段日子,但现在看来,倒不是全无用处……”

    种无忌打断了他的说话,道:“石门上的文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任无情道:“也没有多大意思,那其实只不过是两个字而已。”

    张沧澜好奇的问道:“哪两个字?”

    任无情一字一顿的道:“屠龙!”

    顿了顿,他才接着道:“我还要强调的是,在西域某国的语言中,‘屠龙’二字,似乎还有宝藏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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