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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南宋诀作者：粼粼绿窗字数：10636更新时间 : 2013-08-03 21:09:30
北厢书房，吴姨娘的脸色惨白，瘫在椅子里发颤。冷晋面如死灰，垂目看地，一言不发。林晓渔像被打回原形的妖精，瑟缩地扶着桌子坐在杌子上。好不容易止住了腿下发抖，脸上已是面无血色，受惊不小。
屋子里再一次恢复沉寂，静得可以听到彼此粗重的喘气声。惜月抹干净了脸上泪水，悄悄走过去，扶起林晓渔。
恍恍惚惚中回到东厢。林晓渔在外间躺椅上呆坐了一会儿，不知不觉中默默攥紧了拳头。思虑片刻，默默起身开始收拾东西。惜月如常侍立一旁，面色悲戚，苍白沉寂。采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到小姐和惜月姐姐两人的脸色不对，大气不敢出一声，缩在一边；怜星面上看不出什么神色，离开她俩一丈远默默站着。
手脚麻利地用包袱裹了几件衣裳，又从墙上取下“红鲤鱼”纸鸢。停在梳妆台前坐下，对着铜镜一件一件拆下发间的珍珠、银钗，摘下翠玉圆珠耳环，褪下手上的银镯子。
惜月也收拾出一个包袱，低声让采荷去收拾自己的东西，采荷一脸惊恐，急跑着去了。惜月将包袱放在林晓渔的包袱边上，神色淡然道：“婢子跟小姐一起走。”
林晓渔脸色已稍稍恢复，只一颗心仍砰砰直跳。侧过脸不解地看着她：“你早就知道我不是真的冷沁霜，为什么现在还要跟我一起走？”
惜月苦中作乐一般笑了笑：“你们长得很像呢。如果小姐还在世，估摸着就是长成这样子的。婢子和吴姨娘撕破了脸，冷府是呆不下去了。好在爹娘都已经过世，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林晓渔心中对惜月既有愧疚又有感激，沉吟片刻，答应道：“好，我们一起走。不过我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哪里。”
惜月像松了一口气，微微一笑，振作精神道：“天下那么大，总有我们容身的地方。”
晓渔抓住惜月伸过来的手，轻轻拍了两下。
采荷迅速跑回来，肩上搭着一个小包袱，怀里抱着白绒绒的“狐狸”。
惜月看看采荷道：“这丫头是小姐买回来的，留在府里不会有好日子过，反正她的卖身契还在我们手上，就一起带走吧。”
林晓渔也觉有理，再说反正要被扫地出门了，多带一个小丫头有什么打紧？！
未免被人催赶的尴尬，三人此时都急着出府。林晓渔背起包袱，扛起秦扬送的“大鲤鱼”纸鸢。其他的东西都不用带了，只有二娘送的那把宝剑留在房里不放心，就交给怜星去送还二娘。
怜星接过宝剑，楞楞地不知道说什么，只站在原地发怵。林晓渔拍拍她的肩膀算作告别。三人下楼时，怜星仍捧着剑呆呆杵在原地，一句话都没有说。
三人向院子外的大门快步而走。从回廊上经过的下人不明就里，满脸疑惑地张望着他们。林晓渔面无表情，心里想着三哥知道了这个消息会怎样。得知和他嬉笑玩乐逗鹤养花的小妹是假的，他也会和冷晋一样愤怒难过吧？
刚走出大门，听见冷晋焦灼的声音从身后追来：“惜月！”
惜月犹豫着止了脚步，林晓渔和采荷也停在原地向后张望。
冷晋飞奔着赶上来，拽住了惜月的衣袖，眼中恳切道：“你别走！”
惜月漠漠看着他，脸上浮过一个笑里带伤的神色，微有哽咽地说：“最后问大人一次，吴家和我，你选哪一个？”说完静静看着冷晋，眼睛里夹杂着期盼又交杂着灰心，与冷晋四目相视。
“为什么你们都要逼我！”片刻，冷晋大吼一声，松开了她的衣袖，踉跄后退一步，半靠在门口的上马石上，眼泪扑簌簌落下。
“大人说过，如果我真心要走，随时可以离开的，大人保重，后会无期了。”惜月喉中黯哑，带了几分倔强，决然回过身，向林晓渔和采荷点点头，三人急步往二里外的渡口走去。
……
逃离了冷府，林晓渔顿时觉得身心轻松，积压心头多时的石头终于放下。从此不用再担心被随意婚配给古代的男人，也不用再钻研驾驭下人之道，更不用天天对着人说谎，端大家闺秀的样子。
对于眼前的困境反而一时之间没来得及担心。走在春华正浓的田野间，脚步松快，心情逐渐像放飞的小鸟。如果不是赶着在天黑前进城，真想放起纸鸢玩耍一会儿。这条“红鲤鱼”买回来之后还没有放上天去过。买它的人再次看到它会很高兴吧？
离了冷府，临安城中熟识之人也就只剩苏眉佳和秦扬了。投奔苏眉佳是不可能的，有红姨在，买个丫头都那般为难，怎么可能收留她们三个呢。只有秦扬秦大哥，江湖豪气，阳光温暖，必然是义气之人，可以指望。自从上次一别，还未来的及去铁匠铺留言，心中日日挂念，此刻更是心中发酸。莫名又想起吴奇来，自然是不能去投奔他的。不然岂不是又落入吴姨娘的手里？
正走着，听到来喜远远地追来。片刻人已奔到跟前。来喜红着一双眼睛，抬手塞给林晓渔一个蓝布荷包，躬身作揖道：“小姐保重，小的没福气再侍候小姐了。”
林晓渔动容，一直强忍眼泪的眼眶再次泛起酸涩的味道，楞楞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来喜已经背过身一溜烟地跑回去，边跑边用袖子抹着眼泪，去得远了。“来喜，你也要保重！”林晓渔对着他的背影大声喊了一句，来喜一路狂奔，没有回头。
林晓渔凄然抖开蓝布荷包，见里面都是碎银子，看样子都是以前林晓渔打赏给他的。
林晓渔好不容易忍住了眼泪，拉上了荷包的绳子，惜月泣笑道：“这个傻小子。”
林晓渔将荷包交给惜月。惜月接过，取下肩上的包袱打开，突然想起一件事，急忙问道：“小姐看看自己的包袱，吴家少爷的信可还在？”
林晓渔慌忙放下纸鸢，将包袱放在地上摊开，一通仔细翻找，哪里还有信的影子！吴奇的几封信一向装在这个包袱里，用从二娘那里借的浅蓝长袍包着，现在浅蓝长袍还在，信却不见了！
林晓渔的脑子“轰”一下，心口一阵抽紧。忙强作镇定，脑中思考飞快，分条缕析。不可能是惜月，也不可能是来喜，那么，只能是，只能是怜星！脑中一下电光火石，回想起怜星常离着一丈远站着、回答问题时目光闪烁，被自己吓唬了一次之后性情大变、花朝节前夕被吴姨娘“借”去采办。
“怜星！”惜月也尖叫起来，随即自责地狠狠拍打自己的额头，“我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的！她有那样的心思！”
林晓渔仔细回想了那几封信，幸亏吴奇谨慎，除了那两首诗，其他都是英文，相信在这个时代没有人能够看懂。信要是落在吴姨娘手里，大不了怀疑吴奇和自己有私交。
男女私相授受在一些家规严格的官宦人家或许是了不得的禁忌，但自己现在是自由人一个，打算跟着秦扬去当江湖游侠了，谁还理你这些。只要不妨碍吴奇救人就好了。量吴姨娘这点手段，不是吴奇的对手。吴奇应该不会因为她被赶出冷府就不管雅雅了吧？不会的，他不会。
林晓渔整理好思绪，安慰惜月道：“不要紧，信里只有两首牡丹诗，其他的都是鬼画符一样的天书，没有人能看懂的。”惜月将信将疑地看着林晓渔，见她眉心舒展，脸上轻松，不像说谎宽慰人的样子，才放心了。
“以后不要再叫我小姐了，我叫林晓渔，以后就叫我名字吧。”林晓渔说。
惜月脸上颇为犹豫，见林晓渔真诚而迫切地看着自己，只好努力改口试了一下，唤了一声：“晓渔。”
“渔姐姐。”采荷笑眯眯的，捡起“红鲤鱼”顶在头上向林晓渔鞠躬，惹得一边的“狐狸”蹿上来好奇地抓着纸鸢上拖下的细线。大家都笑了。
……
一路匆忙坐船到了城南，三人急忙跳上了岸，沿街寻找章家铁匠铺。
临安城里街市昼夜不歇，此时巷子外的大街上依旧人来人往。除了一些赶在城门关闭之前进出城的人步履匆匆，其他人都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摸样。望见西边天空绚丽如昨日的晚霞，林晓渔心中五味杂陈。
夕阳晚霞也是春光无限好中的一部分，怎能白白辜负了？！这八百年后在天堂杭州养成的休闲之心，此时竟然温暖了胸膛。
终于在天黑之前找到了在城门附近一条巷子深处的章家铺子。巷子幽深，比主路上清净许多。晚风中，章家铁匠铺的招牌还在门外高高挂着，火炉外的风箱呼呼拉响，一个虎背熊腰的年轻汉子赤膊着上身，一手用火钳夹着一块烧得通红的生铁，一手抡起铁锤，“叮叮当当”敲打。
林晓渔走上前去，跟汉子边上的学徒摸样的小子打了声招呼，说找秦扬秦大哥。学徒马上跑到打铁汉子耳边轻声说了几句。汉子停住捶打，顺手将通红的生铁放入一边的冷水桶里，生铁“滋滋滋”冒着水泡一阵脆响，水上飘起一阵白烟。
汉子转过身来，赶忙罩上一件布衫，打量林晓渔一眼，近前几步，语气和善地问：“您是秦大哥的朋友？”
“是，在下冷沁霜，不知秦大哥今日在不在城中？”
章铁匠将林晓渔三人请进铺子坐着喝茶，吩咐学徒去找秦扬。又去门外摘下招子，插上铺面门板，让娘子安排晚饭，并为三人在楼上客房收拾好床铺。
三人都不肯干坐着，非帮着铁匠娘子收拾，不一会儿，一切收拾停当，饭菜也上桌了。章铁匠拿出一坛酒，依次摆好碗筷，就等着秦扬到来。“狐狸”躲在楼上房间里，望着挂在床头墙壁上的“红鲤鱼”，“喵喵”而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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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再一次恢复沉寂，静得可以听到彼此粗重的喘气声。惜月抹干净了脸上泪水，悄悄走过去，扶起林晓渔。
恍恍惚惚中回到东厢。林晓渔在外间躺椅上呆坐了一会儿，不知不觉中默默攥紧了拳头。思虑片刻，默默起身开始收拾东西。惜月如常侍立一旁，面色悲戚，苍白沉寂。采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到小姐和惜月姐姐两人的脸色不对，大气不敢出一声，缩在一边；怜星面上看不出什么神色，离开她俩一丈远默默站着。
手脚麻利地用包袱裹了几件衣裳，又从墙上取下“红鲤鱼”纸鸢。停在梳妆台前坐下，对着铜镜一件一件拆下发间的珍珠、银钗，摘下翠玉圆珠耳环，褪下手上的银镯子。
惜月也收拾出一个包袱，低声让采荷去收拾自己的东西，采荷一脸惊恐，急跑着去了。惜月将包袱放在林晓渔的包袱边上，神色淡然道：“婢子跟小姐一起走。”
林晓渔脸色已稍稍恢复，只一颗心仍砰砰直跳。侧过脸不解地看着她：“你早就知道我不是真的冷沁霜，为什么现在还要跟我一起走？”
惜月苦中作乐一般笑了笑：“你们长得很像呢。如果小姐还在世，估摸着就是长成这样子的。婢子和吴姨娘撕破了脸，冷府是呆不下去了。好在爹娘都已经过世，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林晓渔心中对惜月既有愧疚又有感激，沉吟片刻，答应道：“好，我们一起走。不过我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哪里。”
惜月像松了一口气，微微一笑，振作精神道：“天下那么大，总有我们容身的地方。”
晓渔抓住惜月伸过来的手，轻轻拍了两下。
采荷迅速跑回来，肩上搭着一个小包袱，怀里抱着白绒绒的“狐狸”。
惜月看看采荷道：“这丫头是小姐买回来的，留在府里不会有好日子过，反正她的卖身契还在我们手上，就一起带走吧。”
林晓渔也觉有理，再说反正要被扫地出门了，多带一个小丫头有什么打紧？！
未免被人催赶的尴尬，三人此时都急着出府。林晓渔背起包袱，扛起秦扬送的“大鲤鱼”纸鸢。其他的东西都不用带了，只有二娘送的那把宝剑留在房里不放心，就交给怜星去送还二娘。
怜星接过宝剑，楞楞地不知道说什么，只站在原地发怵。林晓渔拍拍她的肩膀算作告别。三人下楼时，怜星仍捧着剑呆呆杵在原地，一句话都没有说。
三人向院子外的大门快步而走。从回廊上经过的下人不明就里，满脸疑惑地张望着他们。林晓渔面无表情，心里想着三哥知道了这个消息会怎样。得知和他嬉笑玩乐逗鹤养花的小妹是假的，他也会和冷晋一样愤怒难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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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月漠漠看着他，脸上浮过一个笑里带伤的神色，微有哽咽地说：“最后问大人一次，吴家和我，你选哪一个？”说完静静看着冷晋，眼睛里夹杂着期盼又交杂着灰心，与冷晋四目相视。
“为什么你们都要逼我！”片刻，冷晋大吼一声，松开了她的衣袖，踉跄后退一步，半靠在门口的上马石上，眼泪扑簌簌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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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了冷府，临安城中熟识之人也就只剩苏眉佳和秦扬了。投奔苏眉佳是不可能的，有红姨在，买个丫头都那般为难，怎么可能收留她们三个呢。只有秦扬秦大哥，江湖豪气，阳光温暖，必然是义气之人，可以指望。自从上次一别，还未来的及去铁匠铺留言，心中日日挂念，此刻更是心中发酸。莫名又想起吴奇来，自然是不能去投奔他的。不然岂不是又落入吴姨娘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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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渔将荷包交给惜月。惜月接过，取下肩上的包袱打开，突然想起一件事，急忙问道：“小姐看看自己的包袱，吴家少爷的信可还在？”
林晓渔慌忙放下纸鸢，将包袱放在地上摊开，一通仔细翻找，哪里还有信的影子！吴奇的几封信一向装在这个包袱里，用从二娘那里借的浅蓝长袍包着，现在浅蓝长袍还在，信却不见了！
林晓渔的脑子“轰”一下，心口一阵抽紧。忙强作镇定，脑中思考飞快，分条缕析。不可能是惜月，也不可能是来喜，那么，只能是，只能是怜星！脑中一下电光火石，回想起怜星常离着一丈远站着、回答问题时目光闪烁，被自己吓唬了一次之后性情大变、花朝节前夕被吴姨娘“借”去采办。
“怜星！”惜月也尖叫起来，随即自责地狠狠拍打自己的额头，“我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的！她有那样的心思！”
林晓渔仔细回想了那几封信，幸亏吴奇谨慎，除了那两首诗，其他都是英文，相信在这个时代没有人能够看懂。信要是落在吴姨娘手里，大不了怀疑吴奇和自己有私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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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渔整理好思绪，安慰惜月道：“不要紧，信里只有两首牡丹诗，其他的都是鬼画符一样的天书，没有人能看懂的。”惜月将信将疑地看着林晓渔，见她眉心舒展，脸上轻松，不像说谎宽慰人的样子，才放心了。
“以后不要再叫我小姐了，我叫林晓渔，以后就叫我名字吧。”林晓渔说。
惜月脸上颇为犹豫，见林晓渔真诚而迫切地看着自己，只好努力改口试了一下，唤了一声：“晓渔。”
“渔姐姐。”采荷笑眯眯的，捡起“红鲤鱼”顶在头上向林晓渔鞠躬，惹得一边的“狐狸”蹿上来好奇地抓着纸鸢上拖下的细线。大家都笑了。
……
一路匆忙坐船到了城南，三人急忙跳上了岸，沿街寻找章家铁匠铺。
临安城里街市昼夜不歇，此时巷子外的大街上依旧人来人往。除了一些赶在城门关闭之前进出城的人步履匆匆，其他人都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摸样。望见西边天空绚丽如昨日的晚霞，林晓渔心中五味杂陈。
夕阳晚霞也是春光无限好中的一部分，怎能白白辜负了？！这八百年后在天堂杭州养成的休闲之心，此时竟然温暖了胸膛。
终于在天黑之前找到了在城门附近一条巷子深处的章家铺子。巷子幽深，比主路上清净许多。晚风中，章家铁匠铺的招牌还在门外高高挂着，火炉外的风箱呼呼拉响，一个虎背熊腰的年轻汉子赤膊着上身，一手用火钳夹着一块烧得通红的生铁，一手抡起铁锤，“叮叮当当”敲打。
林晓渔走上前去，跟汉子边上的学徒摸样的小子打了声招呼，说找秦扬秦大哥。学徒马上跑到打铁汉子耳边轻声说了几句。汉子停住捶打，顺手将通红的生铁放入一边的冷水桶里，生铁“滋滋滋”冒着水泡一阵脆响，水上飘起一阵白烟。
汉子转过身来，赶忙罩上一件布衫，打量林晓渔一眼，近前几步，语气和善地问：“您是秦大哥的朋友？”
“是，在下冷沁霜，不知秦大哥今日在不在城中？”
章铁匠将林晓渔三人请进铺子坐着喝茶，吩咐学徒去找秦扬。又去门外摘下招子，插上铺面门板，让娘子安排晚饭，并为三人在楼上客房收拾好床铺。
三人都不肯干坐着，非帮着铁匠娘子收拾，不一会儿，一切收拾停当，饭菜也上桌了。章铁匠拿出一坛酒，依次摆好碗筷，就等着秦扬到来。“狐狸”躲在楼上房间里，望着挂在床头墙壁上的“红鲤鱼”，“喵喵”而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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