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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反串爽女从军记作者:糖元炖肉字数:8604更新时间 : 2013-07-28 02:35:27
    裴木殷差点淹死。

    夜半河水很冷,身上披甲又极重,若不是靠着一股倔劲儿支撑着自己,她早已陈尸河底了。曾自诩游泳技术高超,现在想来,只限身着游泳衣,在波澜不兴的泳池时,她才敢放胆子这么一句话。

    当她一手掰住岸上泥巴,将重如灌铅的腿扔上岸时,已是喘如累牛。她就这么保持着一半身子扒在岸上,一半泡在水里的姿势,足足喘了一刻钟才缓过劲儿来。

    夜风一吹,情况更糟,四肢已僵直,屈膝处都是酸软一片,若不是现在情势迫切,她真打算就这么一闭眼,睡过去完事。

    手脚并用,费力的爬起,水面中倒影异常狼狈,她拧了一把裤子上的水后,又脱下靴子,将里头的水尽数倒出,赤脚踩地,抬起头环顾了四周一番,也大约能确定自己现在的位置。河岸边草木葱茏,砂石泥屑,脚下的泾河延伸几丈远外,有一座横跨的浮桥,水面浮影,远远望去,月下二桥首衔呼应,熟悉至极。

    裴木殷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明白跨过这座浮桥就到厢兵营了。

    但是,现在绝对不是回去的时候,步戎衣一定在找她,如果他够聪明,现在已经确定搜寻目标了——能当他面说出丈夫是“步戎衣”的人,显然一定是不认识他的人,骑兵营他不会再细找,找过左军的步军三营后,下一个就是厢兵辎重营。

    寻人不是一件简易的事,独他一人不足畏惧,裴木殷还有大把的时间,只要换下湿衣服,装作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步戎衣与裴木殷相识,断不会怀疑到她的头上。

    怕只怕他已将此事向将军反映说出,单是军中混入女人也就罢了,若冠以细作之名,满营通缉,那就当真不好过关了。

    如今当务之急,是找一个地方换一身干衣服!

    她不加思索,快步向姜邑帐中走去。

    一路走去,军中似有些隐隐躁动,这让她几乎草木皆兵,甚至觉着别人瞧她的眼神都有些奇怪,她阖了阖眸子,深出一口气,不断宽慰自己是心理作用,不会这么快,不会这么快,饶是这般,她依旧不自觉地加快了脚下步子,几乎是三步一小跑的冲进姜邑的私人行帐。

    咦,人竟然不在?

    夜色里探入一个脑袋,裴木殷轻声唤了一声,并没有人应答,虽然未曾点灯,但帐篷不大一眼便能望全,许是在医帐中还未回来吧。如此,裴木殷自行掀开帐门帘子,闪身进了帐内。

    从低案上摸到了一个火折子,扒开罩筒,她掩着手吹了吹,火星明闪几瞬,并不敢直接往油灯上燃,将它立在地上,只是幽幽送出几点光明。借着昏暗的光线,裴木殷同睁眼瞎似得摸去衣柜,先借姜姐姐一套常服穿穿,除了宽袖窄袍,她记得应该还有一套扎袖的常服,并不显眼,许能过关。

    剥下身上的披甲,还有全湿的里衣亵裤,**个身子蹑步走到柜门跟前。

    吱呀一声,拉开柜中门,里头衣衫叠起,颇为整齐,还有一些药剂方裹,日用杂物。裴木殷匆匆扫了两眼,便找到那件衣服,欣喜地抽出攥在手心……

    “咣咣,监军巡营,各营士兵待命,不准擅自离帐,违者以敌军细作论处——咣咣,各营士兵听令,不准擅自离帐,独身走动,违者——军法不赦——咣”

    刁斗敲击之声异常刺耳,这是一种夜间巡查时,警示通信的工具,又名金析,跟夜晚唱更的木挷差不离,只不过一个是铜,一个是木头。

    帐外火光大举,似有一队人马快速跑过,战靴踏在地上的趵趵之声,如今击在裴木殷心里,如擂鼓一样咚咚作响,她立即觉得口干舌燥,面红耳热,紧张异常:完了,步戎衣这小瘪三还真把她给揭发了!

    迅速穿起衣服,系上腰带,将湿衣服一脚踹到床板之下,她快步走到门帐边,藏在门帘旁,只敢用一根手指挑起帐帘的边隙往外窥看,见无甚动静,一咬牙,迎着夜风走出。

    背脊挺得笔直,面不改色,只是脚步乱的像在逃。

    路上自然有碰上的人,皆催促她快速回帐,她笑得尴尬,连连点头称是,托口说茅厕蹲的时间久了,现在立即回去。一来二去之间,她大致也搞清楚了,骑兵营兵士步戎衣称营中混入敌方细作,身着我方兵服不说,还认得军中不少兵士,想来潜伏已久,攥取着我方大量军情布局,不可轻视。不过,要想找出来也极为容易,此人是个女子!如今中军参见乾石大人已经全营通缉,势必要捕获奸细。

    尼玛,好一顶高帽,千里寻夫的精湛演技,不感动也就算了,为什么说她是奸细?还是攥取大量情报的女奸细?

    有一路飙着大姨妈刺探敌情的奸细么?

    欺他大西戎帝国无人了么?

    裴木殷好一阵腹诽,连肠子都快诽打结了,还是弄不明白这步戎衣脑瓜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好不容易回到行账,刚迈步一进,里头五个人齐刷刷的扭头看着她,目露深意。

    “看什么看,我像奸细么?还是我他娘的像女人!”言罢,裴木殷面色铁青,似乎下一刻就要扒开衣服以示清白。

    “没错!就这两兔崽子废话多,还有丁一帮腔,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挑拨咱们坚实的袍泽感情,裴老弟!胖哥哥绝没有怀疑你,咱同床共枕多日,你公的母的我还不知道嘛”胖子一个旱地拔葱,从床板上一跃而起,冲到裴木殷跟前,一勾手揽住她,涎着脸赔上笑脸。

    “然也,如此荒谬之说,在下也不信”崔阖之缓缓点了点头,进行总结性发言。

    “不久监军乾大人就会来查营,全得了扒了上衣站一排,是公是母不用嘴说,到时候一看便知”丁一神色不善的瞥了裴木殷一眼,心中的疑惑不止,这人生得白净娇小,皮肤光滑,也不见他如何刮过胡渣,还有脾性古怪,从不肯赤膊脱衣,放尿搓澡也是避开众人,说他是女人,他丁一是有八分相信的。

    至于剩下的两分,也是有待存疑的,看他不是没有喉结,裤裆下也鼓着,嗓音也不细,力气比自个儿还大。所以他真要是女人,他娘的也是只怪物!

    听了丁一的话,裴木殷面色如常,可心中早已炸翻了油锅,犹如烹煮油炸,一阵一阵热烫翻滚!搜肠刮肚,也再想不出一个应对之法。

    不用让她煎熬太久,执行死刑的刀斧手,已行至帐外了。

    几个士兵掀帘子左右冲进,随后进来的是一个四十外开的中年男子,山羊胡子,狭长狐狸眼,眼窝深陷,瞳孔浑浊之下,是堪不透的情绪和想法。他的眼睛和靳左是两个极端,同样是深不见底,一个是黄河泥沙,一个是弱水三千;一个污浊**,一个空寂幽深。

    监军和将军,有点类似于现在军队里的指导员和首长,一个管打仗、管战略部署,一个管生活、管士气。

    他便是三军参将,朝廷派遣下来的监军参将——乾石

    “咳,书记官”

    “到!”从他身后站出一名士卒,手捧一卷竹简,低眉顺目。

    狐狸眼一一扫过面前的六个人,他手捶在嘴边,又咳嗽了几声,沙哑着嗓子却带着不可置疑的命令口吻:

    “验明正身”

    “是!”

    ------题外话------

    大半身体扑在了大街上,抽搐不已,桑心鸟,求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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