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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酒肆

小说:重生之医路欢颜作者:悠歌行字数:3592更新时间 : 2017-03-10 23:15:01
    郁欢征了一征,收手,眸中戾气仍浓,

    心里却暗自着恼,怎就突然失了性,在这市坊酒楼没有把握分寸,徒惹祸事。刚才那一声“出迎宋使”明显是宦者之音,自己不能就此与他们碰上,若叫人认出来,可就大大不妙了。

    转身之间,却被刚才拦她之人扯住袖子,那人口气非常不好:“你这小姑子,如何这般心狠手辣,要说你也没有吃半点亏,怎就断了他们的手脚,当真可恶!”

    可恶?郁欢脑中翻江倒海般,似哀似伤,面露苦痛之色,听此“可恶”二字,更是怒气盈胸,狠狠剜了那人一眼,重重哼了一声,勉强压下冲口而出的骂语。

    这帮人就该死!她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可恶?

    若是阿娘与她姐妹二人,没有让这种人渣强掳至姚秦境内,又卖与人做家伎,怎会走上那不归路?阿娘又怎会血染沙泥,与她人鬼殊途?阿姐又岂会落水而溺,至死也不得解脱?

    群雄逐夏,戎车屡驾,即便是世如乱棋,人如敝帚,只要阿娘与阿姐相伴左右,自己可还会如此心狠手辣?有谁知道,入夜时的薄衾孤枕,梦回间的彻晓难眠,多少回于泪水中惊醒,又有多少回心随梦颓,情愿就此沉睡,再不醒来。

    说到底,自己不过是那人世间的一蝼蚁一蚍蜉,即便再次重生来过,又能如何?还能如何?

    风起,雨欲来。一丝凉意随风沁肤,那人也在被风微掀的幕离间,隐约瞧见面前这女子的幽泣双眸,竟无法再出声作难。任凭其转身离去,喉间若珠,压下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那双眸瞳。似曾相识......

    错身而过。

    “尊请宋国来使入住官驿!”刚才那个尖利的声音再次响起,适才角落里的几个人同时起身,一位年三十许的中年文士领头,行至宣礼的宦者身前,但见宦者侧身一站,后面的辇车上掀帘而起,露出一倜傥英姿。浅笑吟吟。

    待辇车中人优雅而下,刚才那名中年文士揖礼道:“宋国来使参见大皇子殿下!”

    “宋使客气!本皇子于官驿等了半日时间,却被人告知,你们绕行来此吃酒,看来。真是把平城当建康了啊!”拓跋焘依旧浅笑,眸子却摄出寒气,令那名宋使不由一凛。

    “大皇子殿下说笑!本使上次来平城便听说这间酒楼的北酒很是香醇,无奈行程所限,并没有尝到,可巧,提前半日进了平城,自然要先来过过酒瘾,不然。还不是等到猴年马月去?”宋使于不经意间瞥了一眼身后的一名侍卫,微微一僵,随即面复如初。

    拓跋焘眉峰微挑,淡淡笑道:“宋使好雅兴!倒像是我皇魏怠慢了各位!说来,这是你我的第二次见面,不如今日就在这间酒楼用膳。也让宋使把酒吃个够,免得下次再见,宋使又找不着人影。如何?”

    宋使的笑意弥深,行礼躬身恰到好处,既不卑亦不亢,稍稍侧身,“大皇子殿下先里面请!”

    一行人进了酒楼内堂,却是另一番光景。先前那几个被郁欢折断手脚的泼皮还在地上疼得打滚,哀声连连。

    拓跋焘微微皱眉,目光移向那名宋使。

    宋使面露尴尬之色,握拳虚咳半声,觑向身边侍卫,侍卫轻轻摇头。

    他出声道:“回殿下,先前......呃......先前这帮人见我这侍卫面容俊秀,便做出贱淫之事,呃......本使是说,他们摸了他的手,便......手脚折了,也是我阻拦不及,我这侍卫脾气火爆,本使也实在是......”

    拓跋焘斜眸飞落,落到宋使所说的侍卫身上,见他平淡无奇,怎么想也不该是那种让人见色生意的类型。却是大笑一声,朗声道:“这帮地痞,做下这等丑事,辱我皇魏脸面,竟叫宋使受惊!本皇子饶不得他们!”

    说着,一摆手,身后一名禁卫上前,对他道:“找个地方处理了!”

    那帮泼皮愣愣看着他,早忘了手脚之痛,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等几名禁卫上前拖着他们出门时,已经晚矣,登时一片哭求之声。

    拓跋焘却丝毫不为所动,依旧笑颜示人:“宋使请入榻!”

    再说郁欢离开那座酒楼之后,一时也没甚地方可去,却有一丝半滴落雨飘入脖颈,便也打消了回私宅的念头,转了几个弯,直接进了一间小酒肆。

    这间小酒肆是一老翁开的,生意却是好得很,不时有坊民来此酤酒,倒引起了她的兴趣。

    “老伯,适才那位大妈来此酤的酒是什么酒啊?我闻着有一股药香味。”

    那老翁边拍一坛酒封,边笑道:“是鸡舌香酒。”

    鸡舌香?

    郁欢微微一笑,道:“鸡舌香微温,疗风水毒肿。老伯却用它酿酒,是何故?”

    “呵呵,姑娘有所不知,这鸡舌香去口中恶气极为有效,用它酿酒,对长年心痛者大有裨益。刚才那酤酒的老妇,她家里那位喝鸡舌香酒两载,却是再没犯过心痛病。”

    郁欢听老翁此言,两眼一亮,没想到这间小酒肆内里乾坤大啊。

    “老伯,我喝的这种糯米浊酒,怎么有一种姜味呢?”郁欢打破沙锅问到底。

    “糯米酒滋阴润肤,还可提神解乏、解渴消暑,这夏末秋初,加些姜饮,却是调阳。”老翁笑着答了,从众多酒坛中抬首,问,“姑娘看样子也懂这些?”

    一问二答,已将郁欢刚才的心上阴霾扫去大半,心境开阔不少,摇了摇手中的酒碗,道:“略懂一二而已。”突然想起来先前要寻找的药根,随口问道,“老伯,可是也做过地皮草根汤?”

    老翁迟疑片刻,不解道:“什么地皮草根汤?”

    郁欢自知问得突兀,遂解释道:“具体是什么草根,我也没见过。只是我的一个伯伯喝过此汤,说是解乏长力,此汤极有效。这种草根,听说常伴生雨后地皮而生,不知老伯做过这种酒汤没有?”

    老翁呵呵一笑,道:“我还道是什么汤呢,姑娘所说怕不是紫根汤罢?做是做过,现下却没有成酒。”

    郁欢一听此言,心中乐开了花,忙忙站起身来,走到老翁面前,蹲在许多酒坛间,语气急切:“老伯在哪里找到的这种紫根,可否告知?”

    说完,又加了一句:“必重谢老伯!”

    那老翁又是呵呵一笑,头也不抬,道:“姑娘说的什么话,老头已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事事都要回报,岂不是让人笑话?那紫根,后院酒窖里,有不少,只是去年晒干的,今年没有人预定这种酒,也便忘了。”

    郁欢现在所思所想皆是紫根能治姚皇后之病症,听到老翁说有不少紫根,一时开心不已:“老伯,那些紫根卖与我如何?”

    “看你也懂些药草之道,便是送与你又有何不可?”老翁自始至终都没断了笑容,将身前一坛醇酒围了酒封,用布巾拭了手,站起身来,对郁欢道:“姑娘还请稍候,小老头去去就来。”

    郁欢得了一大包紫根,自是欢喜,硬要留下绢钱,那老翁说什么也不肯收。实在耐不过,便酤了一酒壶“驻颜梨花春”,又因为这个陶制酒壶做工精巧,郁欢趁老翁不注意,还是留下远超过这酒壶所值的绢钱,才满足地走出这间小酒肆。

    那雨始终没下,沉闷了半日,到后半晌的时候,日头才斜斜透出来些,不大功夫,又没于厚厚的灰云后。

    郁欢一刻也没耽误,没回私宅,赶在封宫禁门前,回到了宫内。

    “叱木儿,这回的梨花春可是妹妹我费了好大力气,才买得这一小壶,要如何感谢我赠酒之举呢?”郁欢跑到以前和叱木儿所居的寝屋,炫耀似地拿出怀中的酒,却紧紧地握在手中,没有递给她。

    叱木儿这两年越发爱吃酒,一段时日不吃酒,便浑身难受,忙跳下炕去,去抢郁欢手中的酒壶,喊道:“好啊,你日日出宫去逍遥,反倒回来怄我!实在可气!还不把酒拿来!再不拿来,赶明儿我也去皇后娘娘那儿,求个令牌,就说你在宫外酗酒不归,我得去看着你点儿,不能乱来!”

    郁欢有点哭笑不得,瞟了她一眼,那壶酒抱得越发紧:“有本事你就去求!我出宫是正大光明!宫外有我的私宅,虽说不怎么住,好歹也是陛下和娘娘赏我的,便是吃酒,便是不回宫里,谁也说不得什么。呵呵,姐姐莫不是眼红了罢?”

    郁欢和叱木儿相处几年,知道这个姐姐的脾性实是最好不过,心大不过事,丝毫不怕她生气。

    叱木儿却是垂头丧气,语含埋怨道:“妹妹这话还真是伤人心。你是堂堂的太医署医女,姐姐我入了奴籍,怎敢去和你比?不过——”

    她顿了顿,忽然便是一阵嘻嘻哈哈,搂着郁欢的肩膀,道:“若是妹妹把这壶梨花春给我,姐姐我就不伤心了,而且,妹妹还能吃到我新做的百花糕。怎么样?”

    郁欢笑笑,也不和她打闹了,一推她的手臂,顺手递出酒壶,笑道:“今晚我和姐姐睡,好不好?”

    “好,求之不得呢!”叱木儿拿着酒壶,拔开酒塞,深深地闻了一回香,心满意足道,“好酒!不过,明日宴请宋国使节,要早起的,今晚是喝不成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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