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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星变

小说:暴力丹师作者:x道一字数:10458更新时间 : 2013-06-08 22:03:27
    夜,月隐星稀,万籁俱寂!整个吴家镇都陷入了沉寂,偶有一声夜鸟惊鸣,像是要打破这夜的沉默……



    吴家宗祠,正殿,白天那蜂拥的人群早已不见,几只快要燃尽的火把插在正殿四周,在夜风的吹拂下,忽明忽暗,顽强燃烧着最后的生命……



    灼热的洞口,仿若被夜带走了全部热量,恢复了常态,只是在微弱火光的照射下,不时有几丝光华闪动,吴泽站在洞的旁边,一动不动,像雕塑一般,犹若恒久!



    他是在夜幕降临时,耐不住内心煎熬,才匆匆赶来,那时地洞的温度已经降下来了,吴泽本想叫几个守祠的族人,让他们下去看看,但傍晚时分那个孩子被抛入洞中时那几欲冲天的火光,帮他们抵御住了对族长往日威严的恐惧。



    任由吴泽呼喝怒骂,也无济于事,最后只是在洞旁钉了一个木桩,抱来了一捆粗绳。然后各找借口,纷纷离开了这个让他们有着深深畏惧的祠堂。



    他们原本就是被里正抓丁,强行留在这里,心中纵有千般不愿,也不敢擅离半步,在他们眼里,那掌管田亩分配,决定年终每人收益的里正,是一个比族长还要威势的人。



    吴泽这样站着已有一个多时辰了,露水打湿了他外面的棉袍,让这个垂暮老人感到了久违的寒冷。他此时心潮翻涌,久久难决,好像那个黑黑小小的身影总是在他眼前晃动……



    “孩子啊,我……我对不住你啊……爷爷没用啊……”老人眼角几滴略显浑浊的泪水,滴落在被高温熔煅后的洞口,闪烁出几丝晶莹。



    吴泽蹲下身体,吃力的拉动那团早已超过他力量极限的粗绳,向洞口挪动,一步,两步……奋力一推,粗绳碰撞洞壁的啪啪声隐隐传来,老人的身体也向后“嘭”的倒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



    拉动一捆粗绳已经耗尽了吴泽全身的力气,他已经没用力气再站起来,看着洞口的绳头慢慢停止了跳动,老人的眼睛里充满了无奈……



    ………………………………



    洞底,漆黑一片,时有一丝白光闪动,让洞中的景物隐约可见……



    陈末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以抓住光源的右手为支撑,身体软软挂在洞壁上,柔弱无骨。



    又一丝白光闪动,却比刚才弱了许多,好像有什么东西遮住了它的闪烁。慢慢地,光源仿佛在移动,它……竟然把陈末的胳膊为跳板,几个闪烁后,那闪现的位置,竟出现在陈末身体上……



    有如脉搏的跳动,一闪,一闪……带着很明显的节奏,就像呼吸。随着时间的推移,节奏的间隔越来越短,白光停留的时间却越来越长……



    洞底逐渐的亮了起来,白色的光驱散了黑暗,琉璃般的洞壁,在光的闪动中宛如流动的星河,瑰丽夺目!



    洞底亮如明镜,那曾经让人触目惊心的鲜血,看不到一丝,仿佛没用存在过一般。白光的闪动,似乎为这个空间带来了一丝生命气息。



    闪动的瞬间,可以清晰的看见,陈末身体上正有一缕缕黑色的粉末向下飘落,就像草木燃烧后留下的灰烬。一股若有若无却说不出味道的香气,在这不大的空间中浮动……



    不知什么时候,洞壁上的白光消失不见,陈末的身体失去了手的支撑,整个人顺着洞壁滑了下来,成块的焦炭状物质在滑动的过程中崩落,露出里面洁白如玉般的肌肤……



    静止下来的身体平躺在洞底,身边散落着很多块状的黑色物质,地洞渐渐又恢复了平静,只有那陈末身体中,不断闪出的白光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渐渐的……陈末那黑白斑驳的胸膛有了一丝起伏,一点点,一点点……静谧的洞底慢慢响起了激壮的心跳声,咚……咚咚……



    ……………………



    大殿上,燃尽的火把上偶有火星崩闪,展示着它的顽强……吴泽盘坐在地面上,一动不动,仿佛睡着了一般。



    蓦然间,“呜呜”风声响起,大殿中突然刮起了一阵旋风,让那快要燃尽的火把猛地迸射出闪亮的火花,风越刮越烈,疯狂地卷动着四周的空气,火把上仅剩的星火都奋不顾身般投入其中,霎时间漫天星火犹如那璀璨的星空……



    老人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抬头向天空望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夜空中的繁星仿佛也突然间变得夺目起来,星星点点几乎连成一片。



    “轰……隆隆”,一声声惊雷在璀璨的夜空中炸响,漫天的星光似乎也化成了闪电,大殿中的旋风,此时已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风柱,慢慢拔地而起,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风圈,发出巨大的“呜呜”声响。吴泽的身体也被风柱的边缘扫动,不由自主的摇摆起来……



    “这天象……是异兆吗?难道……唉!为善者日盈;为恶者须报!报应啊!”



    老人的低语,完全被那狂风的呼啸遮盖,几乎连他自己都没用听到。吴泽一脸的苦涩,又把目光投向了那个洞口,竟对那呼啸的风声再也充耳不闻,任由身体随风摆动。



    …………………………



    艰难的睁开眼睛,触目一片漆黑,彷如虚无之地,一阵茫然涌上陈末心头……



    “这是哪里?好黑!难道……这就是阴间?我……已经死了吗?”



    陈末猛地记起了之前那最后记忆,温凉之物,似曾相识的感觉,这让他心中忽的一动。



    下意识的动了动手脚,似乎感觉到了身体的存在,陈末突然伸手猛地在大腿上使劲掐了一下。



    “啊……好痛。”



    陈末突然间觉得活着真好,生命是如此美好,这个世界是如此美好,就连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都分外美丽。



    身上没有一点疼痛,摸着那光滑的新生肌肤,几乎让陈末产生了错觉,似乎之前的一切只不过是一个梦。



    感叹着世界的奇妙,陈末开始摸索他周围的环境,虽然没有一丝光亮,但触手可及的冰冷以及坚硬光滑,让他确定自己还在地洞中。



    陈末想起了自己进来的那个洞口,但黑暗中已经找不到那个洞口的位置,其实就算找到了,他也知道自己根本出不去。



    随即陈末又想到了那个温凉的存在,开始凭着记忆在洞壁上摸索起来,不是很大的范围,找了几次,他终于在洞壁上找到了那个凹陷,可是里面已经没有任何东西了。



    对于身体的恢复,陈末可以肯定与那个白光有关,但它自己消失了。



    “它去了哪里?难道是……被自己吸收掉了?”



    摸着光滑的皮肤,陈末觉得被自己吸收的可能性较大,也只有这样,自己的身体才能复原,也只有这样的天地灵宝,才有如此神奇的造化,“生死人;肉白骨。”



    “不对,还有那熟悉的感觉,那到底是什么?”



    这感觉其实让陈末也很是惊诧,他敢肯定自己之前甚至从未见过与这白光想象的东西,可那丝熟悉的感觉就像有心而生,是那样的自然,仿佛本就应该如此一般。



    陈末也尝试着从脑海中驱散这莫名其妙的感觉,可这感觉就像生根了一般,越是想要忘却,脑海中的这种感觉越是清晰,更让陈末恐慌的是,自己的潜意识竟然接受了这种感觉。



    这让陈末毛骨悚然的同时,也无奈的接受了这个本不该属于他的感觉。无奈中带着恐惧,可陈末对此却无可奈何,好在这感觉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的不适。



    无奈之下,陈末只能带着无奈的好奇,接受了这个被强迫的现实。



    丝丝凉意让陈末从无奈中醒来,地洞中的空气似乎有了流动,正把地洞中所剩的温暖一点点抽走,这时隐约有“呜呜”风声从上方传来,外面起风了。



    陈末刚想借着风声找到出口,那原本轻喃的风声在几个呼吸间就变成了咆哮,震得他耳朵生疼,那咆哮的狂风从那出口猛地灌了进来,他那精赤的身体,也在狂风中被带的左右摇摆起来,几乎失去平衡的身体,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被带到空中。



    蓦地,一道刺眼的白光凭空出现在地洞中,陈末只觉眼前一亮,眼睛不由得闭了一下,等他再睁开眼睛,那白光竟在眨眼间充斥了整个地洞……



    陈末呆呆的看着头顶上方的洞口,似乎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清醒,白光就是从那里涌进了地洞,让这地洞一下子斑驳迷离,璀璨异常。



    那白光中漂浮着一颗颗异常细小却闪着精光的颗粒,那颗粒的亮度竟然盖过了这刺眼的白光。白光填满了空间,就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那漂浮在白光中的颗粒,随着那狂风不断飘移,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亮眼的轨迹,空间中也随着那刺眼的光线变得迷离起来。



    陈末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直到那闪亮的光线几乎围满了他的四周,他才发现自己仿佛成了白光的中心,那从洞口疯涌而入的白光中游离的光点,划出一道道刺眼的光线,渐渐在他身体周围形成了一个光茧,并且越来越厚……



    一阵温凉至极的舒爽瞬间就把陈末包围,无数光线组成的细小触手,不停的在他身体上轻轻敲击,酥麻至极的感觉让陈末只想跳了起来,但白光禁锢了他的身体,让他只能在舒爽中,刺痒难耐。



    由光组成的触手,不知疲倦的敲击着,陈末也从最初的慌张中平静了下来,心中却多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期待。就在这时,陈末胸口的位置突然感觉到一阵微凉,那些由光线组成的触手,也像是发现了目标,汇成一股光的洪流,向着胸口处蜂拥而去……



    陈末被这变化吓了一跳,只觉得汗毛在这一瞬都根根耸立了起来,他能明显感觉到这个粗大光柱中所蕴含的力量,他不知道这光柱在撞击到自己的身体后,自己会不会被这光柱撞得粉碎,甚至变成这白光的一部分,但他此时却对那光柱的威力没有丝毫怀疑。



    身体没有办法移动,陈末只能心惊胆战的等待着那光柱的来临,这一刻他只想咒骂着恶毒的命运,竟然这样无耻的让他数次承受生与死的转换。



    那光柱并没有因为陈末的咒骂而有任何改变,电闪般的撞到了他的胸口。



    陈末甚至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可那光柱的撞击却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的不适。陈末微一愣神,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去看自己的胸部,眼前却突然一花,他刚一凝神,却猛地看到骨骼、脏器以及血脉竟诡异的出现在了他的眼前,那蓬勃跳动的心脏,血液在血管中潺潺流动,这一切是如此的清晰。



    “内视。”



    这个词莫名的出现在陈末脑海中,就像那奇怪的感觉一般,根本就没有考虑他的感受。这时的陈末也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个词,他已经被眼中的一切惊呆了。



    怎么会这样?”



    这一刹那陈末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个怪物,被这些奇怪的东西改造的乱七八糟,还没有任何力量去反抗。



    这一刻,陈末变得浑浑噩噩,甚至有一种去死的冲动,也许只有死才能摆脱这种非人的精神折磨,可他隐隐中却有种感觉到,自己就是想死可能都是奢望。



    陈末此时已经变得麻木了,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内腑、血脉、骨骼是那样的清晰,但他已经没有精力去心生恐惧了。



    胸口处不知何时变得模糊一团,心脏已经看不见了了,被白茫茫的一片覆盖了,无数白光涌进这团白雾状的东西,转瞬就消失不见,却让这白雾越发朦胧,一个柱状的虚影此时在白雾中隐现,似乎还在缓慢转动,每转动一圈,就会有许多白雾一样的东西进入虚影中,消失不见。



    随着那白雾状的东西不断融入,圆柱形的虚影也渐渐清晰起来,让陈末能看出一个简单的轮廓,并且随着白光的注入,那圆柱表面还不时闪起一片浮光。



    陈末像个旁观者一样,看着胸口处的变化,无悲无喜!似乎眼前的一切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也确实没有任何关系,这一切的变化虽然是通过他的身体进行的,可却完全忽视了他这个主人的存在,并且肆无忌惮,没有任何顾忌的意思。



    不知何时,那已经变得若有若无的熟悉,又开始慢慢强烈了起来,这让陈末的脑海中隐隐都有了一丝痛楚。蓦地,一段段文字出现在陈末脑海之中,与之相伴的还有一个个千奇百怪的画面,画面上是一个面孔模糊的人形,画面上的人赤着身体,身体表面是一条条金色的线,遍布了整个身体,线上夹杂着黑色的圆点,看上去杂乱无章,却让人感觉到异常的和谐。



    脑海中那陌生的感觉,随着这些文字、图片的出现,越发的强烈起来,并在陈末脑海中形成了一阵阵恼人的悸动。



    白雾中始终朦胧的圆柱体,似乎也受到了那种感觉的影响,转动的速度慢慢的加快了起来,木然中的陈末突然感觉到,他与那圆柱之间好像有了一丝联系,这种感觉很奇怪,似乎是从心底深处衍生而来,没有一点突兀,是那样的自然。



    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是那样得真切。



    莫名的感动突如其来,麻木中的陈末竟不觉得痴了,泪水溢出眼眶,顺着脸颊滴落,他却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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