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激怒，没有退路！
小说：了却君王事作者：曾经的隐居字数：5036更新时间 : 2013-06-27 04:53:34
皇宫，宝芝馆。
高玄绕过屏风，缓步来到床前，丫鬟早将一只镂空的乌木圆凳放在了床边。宇文书兰的右手就搭在床榻边沿，高玄将随身药匣解下，取出一个细长的小圆枕，垫在公主的手腕之下，三指切在寸口，双目微闭，俨然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屋子里静悄悄的，喘息声轻微可闻。李皇后焦虑地站在边上，眼睛在两人的脸上不停地来回扫过，哪怕只是一丝一毫的细微动作，也撩拨着李皇后那早已脆弱不堪的神经。两个小丫鬟用手搓捏着衣角，担忧之色全然挂在脸上。
高玄却象老僧坐定了一般，食、中、无名三指在宇文书兰的寸关处微微抬起，旋又按下，如此往复。一两刻钟过去了，李皇后和小丫鬟们交换了几次眼神，都不敢作声，只有耐着性子候着这位安济堂的少掌柜。
“唔？”高玄轻问一声，随即又摇了摇头。
李皇后和丫鬟们登时大为紧张，刚要细听，却见高玄又象睡罗汉一般，调息禅定，没了下文。李皇后心里，一百五十只吊桶都在打水了，却最终还是没有发问，唯恐扰了这尊大神的情绪，只好继续看着高玄，解读着那一脸的无字真经。
宝芝馆外已经夜幕沉沉，倦鸟归林，炊烟绕舍。一股卷地西风正在院子里盘旋而上，地面的枯枝残叶被扫得一干而净，突然风势转头直下，“咣”的一声吹开了外间的房门，一股寒气扑空而来。
小丫鬟们急忙跑了出去。
高玄象被惊醒了一样，松开手站起身，“皇后千岁，公主的病怪诞异常，小民才疏学浅，刚才搜遍脑中之术，也没找出一个医治的好法子。”
李皇后等得双眼发涩，腿脚抽筋，却等来了一句“才疏学浅”！这令人厌恶的说词，李皇后从众位太医口中听得都烦透了！
面前这位看上去有板有眼，大模大样的小子一顿地掐来按去，还以为真如皇上所料呢，谁知临到最后，还是又来一句这么拽文的话，李皇后一时气结，指着高玄，竟没有再说出口！
低头屏息，高玄小心察觉着屋子里紧张的气氛。
果真无计可施了？
当然不会！
高玄心里已然有了医治的法子，只是这个法子过于乖张，一旦冒然讲出，说不定大祸就会立时临头！
病还没治再给捉到大牢里，岂非得不偿失？
主意打定。宁可惹恼了皇后，也得周全好了自己。病是要治，但得先把局势搞的没了退路再说！
房门突然打开，元春忙完了宇文邕交待的事情，急忙赶了过来，正好看到李皇后面色发沉，怒视着高玄。
“皇后娘娘，病看过了？”元春小心问道。
李皇后这才缓过神来，喝道：“你去问他！”
元春叉了衣袖，斜着身子看向高玄，“怎么回事？”
高玄不慌不忙，“小民才智疏漏，无法寻得医治公主的良方。”
“我说怎么来着？”元春一听就跳了脚，“陛下请这小子来的时候我就生疑，一个还没长大的娃子，就能医了公主的千金之体？皇后，把这刁民交给老奴，老奴一准叫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看他还敢信言雌黄，欺瞒陛下。”元春恶狠狠说道。
李皇后颓然地坐在了凳子上，伸手扶了额头，一丝余光却依旧落在了高玄的身上，轻叹一声，并没有接元春的话。
这是一种愤怒、悲伤的眼神，高玄敏锐地捕捉到了。
濒临绝望却还心存着一丝侥幸，生无可恋却不忍就此放手。
高玄的心猛地一跳。
“皇后千岁，小民忽然想起一个古法，或可试上一试。”
恰如愁肠百结之时突闻仙歌梵音，李皇后“腾”的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什么古法？尽管一试！”
“这个法子小民也只是听闻，曾未经手，而且。。。而且可能会有辱公主斯文。”
高玄所说的古法就象一根救命的稻草，李皇后急了，“什么法子都成，只要能救回了公主，你就是。。。替皇上立了大功一件，什么别的都不打紧。”
终于等到这句话了，高玄马上说道：“这法子需要在屋内置炉设架，煮药熬汤，另外，重要的是，还需要。。。需要将公主的外衣褪去。”
“什么？！”元春立即干嚎起来，“皇后娘娘，这小子胡言乱语，惊扰圣听，如此这般亵渎公主，干犯皇家尊威，分明就是理屈技穷，拖延时间。”
李皇后象是没听见元春的话，双眼注视着高玄，一字一句地问：“高玄，能解释一下吗？”
高玄诺了一声，道：“小民刚才为公主诊脉，感觉到公主的脉象一息数至，来去飘忽，时突时沉，绝非是一般的郁邪寒热所致，小民前些时日也受过此症之苦，祖父对此也是束手无策，至于最后为何能够不治自愈，小民及祖父全都无从得知。”
“但小民忽然记起一个秘方。相传上古时，轩辕黄帝手下大将风后被蚩尤鬼兵所伤，症侯与公主之疾颇为相像，黄帝暗使岐伯为风后医治，故此方得以隐秘流传。而欲此方生效，除去所需针石药草之外，还必须解衣宽带，只有这样，药气才能入体顺畅，最大程度地发挥出药效，然后再配以古法之术，公主或可才有一线生机。”
李皇后听完，怔怔地坐回了凳子。
兰儿命悬一线，几天都过去了，还是汤药不进，粥米未食，满朝太医竟无一人能妙手回春。指望明日的黄榜吗？李皇后摇了摇头，庙堂之医尚且一筹莫展，江湖之术又怎可倚之太重，更何况，时间不由人啊！
可是，高玄这法子。。。他确定这不是胡来？难道真的象元春所说，他只是在争取一点苟延残喘的时间？
李皇后眼里突然一丝寒光乍现。
“皇后千岁，”高玄的声音响起，“小民冒昧，除此之外别再无良方，如若娘娘以为小民冲犯公主，有辱圣听，现在便可将小民拿下，小民甘愿领受欺君犯上之罪！”
看着躺在床上的宇文书兰，李皇后心里一紧。
罢了，还是遵了皇上的意思，由他折腾去！
“元春，把屏风撤了，按高郎中吩咐，就在这屋里设架置鼎，将一干所需针药汤剂准备停当，由高郎中全力诊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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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静悄悄的，喘息声轻微可闻。李皇后焦虑地站在边上，眼睛在两人的脸上不停地来回扫过，哪怕只是一丝一毫的细微动作，也撩拨着李皇后那早已脆弱不堪的神经。两个小丫鬟用手搓捏着衣角，担忧之色全然挂在脸上。
高玄却象老僧坐定了一般，食、中、无名三指在宇文书兰的寸关处微微抬起，旋又按下，如此往复。一两刻钟过去了，李皇后和小丫鬟们交换了几次眼神，都不敢作声，只有耐着性子候着这位安济堂的少掌柜。
“唔？”高玄轻问一声，随即又摇了摇头。
李皇后和丫鬟们登时大为紧张，刚要细听，却见高玄又象睡罗汉一般，调息禅定，没了下文。李皇后心里，一百五十只吊桶都在打水了，却最终还是没有发问，唯恐扰了这尊大神的情绪，只好继续看着高玄，解读着那一脸的无字真经。
宝芝馆外已经夜幕沉沉，倦鸟归林，炊烟绕舍。一股卷地西风正在院子里盘旋而上，地面的枯枝残叶被扫得一干而净，突然风势转头直下，“咣”的一声吹开了外间的房门，一股寒气扑空而来。
小丫鬟们急忙跑了出去。
高玄象被惊醒了一样，松开手站起身，“皇后千岁，公主的病怪诞异常，小民才疏学浅，刚才搜遍脑中之术，也没找出一个医治的好法子。”
李皇后等得双眼发涩，腿脚抽筋，却等来了一句“才疏学浅”！这令人厌恶的说词，李皇后从众位太医口中听得都烦透了！
面前这位看上去有板有眼，大模大样的小子一顿地掐来按去，还以为真如皇上所料呢，谁知临到最后，还是又来一句这么拽文的话，李皇后一时气结，指着高玄，竟没有再说出口！
低头屏息，高玄小心察觉着屋子里紧张的气氛。
果真无计可施了？
当然不会！
高玄心里已然有了医治的法子，只是这个法子过于乖张，一旦冒然讲出，说不定大祸就会立时临头！
病还没治再给捉到大牢里，岂非得不偿失？
主意打定。宁可惹恼了皇后，也得周全好了自己。病是要治，但得先把局势搞的没了退路再说！
房门突然打开，元春忙完了宇文邕交待的事情，急忙赶了过来，正好看到李皇后面色发沉，怒视着高玄。
“皇后娘娘，病看过了？”元春小心问道。
李皇后这才缓过神来，喝道：“你去问他！”
元春叉了衣袖，斜着身子看向高玄，“怎么回事？”
高玄不慌不忙，“小民才智疏漏，无法寻得医治公主的良方。”
“我说怎么来着？”元春一听就跳了脚，“陛下请这小子来的时候我就生疑，一个还没长大的娃子，就能医了公主的千金之体？皇后，把这刁民交给老奴，老奴一准叫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看他还敢信言雌黄，欺瞒陛下。”元春恶狠狠说道。
李皇后颓然地坐在了凳子上，伸手扶了额头，一丝余光却依旧落在了高玄的身上，轻叹一声，并没有接元春的话。
这是一种愤怒、悲伤的眼神，高玄敏锐地捕捉到了。
濒临绝望却还心存着一丝侥幸，生无可恋却不忍就此放手。
高玄的心猛地一跳。
“皇后千岁，小民忽然想起一个古法，或可试上一试。”
恰如愁肠百结之时突闻仙歌梵音，李皇后“腾”的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什么古法？尽管一试！”
“这个法子小民也只是听闻，曾未经手，而且。。。而且可能会有辱公主斯文。”
高玄所说的古法就象一根救命的稻草，李皇后急了，“什么法子都成，只要能救回了公主，你就是。。。替皇上立了大功一件，什么别的都不打紧。”
终于等到这句话了，高玄马上说道：“这法子需要在屋内置炉设架，煮药熬汤，另外，重要的是，还需要。。。需要将公主的外衣褪去。”
“什么？！”元春立即干嚎起来，“皇后娘娘，这小子胡言乱语，惊扰圣听，如此这般亵渎公主，干犯皇家尊威，分明就是理屈技穷，拖延时间。”
李皇后象是没听见元春的话，双眼注视着高玄，一字一句地问：“高玄，能解释一下吗？”
高玄诺了一声，道：“小民刚才为公主诊脉，感觉到公主的脉象一息数至，来去飘忽，时突时沉，绝非是一般的郁邪寒热所致，小民前些时日也受过此症之苦，祖父对此也是束手无策，至于最后为何能够不治自愈，小民及祖父全都无从得知。”
“但小民忽然记起一个秘方。相传上古时，轩辕黄帝手下大将风后被蚩尤鬼兵所伤，症侯与公主之疾颇为相像，黄帝暗使岐伯为风后医治，故此方得以隐秘流传。而欲此方生效，除去所需针石药草之外，还必须解衣宽带，只有这样，药气才能入体顺畅，最大程度地发挥出药效，然后再配以古法之术，公主或可才有一线生机。”
李皇后听完，怔怔地坐回了凳子。
兰儿命悬一线，几天都过去了，还是汤药不进，粥米未食，满朝太医竟无一人能妙手回春。指望明日的黄榜吗？李皇后摇了摇头，庙堂之医尚且一筹莫展，江湖之术又怎可倚之太重，更何况，时间不由人啊！
可是，高玄这法子。。。他确定这不是胡来？难道真的象元春所说，他只是在争取一点苟延残喘的时间？
李皇后眼里突然一丝寒光乍现。
“皇后千岁，”高玄的声音响起，“小民冒昧，除此之外别再无良方，如若娘娘以为小民冲犯公主，有辱圣听，现在便可将小民拿下，小民甘愿领受欺君犯上之罪！”
看着躺在床上的宇文书兰，李皇后心里一紧。
罢了，还是遵了皇上的意思，由他折腾去！
“元春，把屏风撤了，按高郎中吩咐，就在这屋里设架置鼎，将一干所需针药汤剂准备停当，由高郎中全力诊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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