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小说:有一种渴望不容许逃离作者:一秋一会字数:5760更新时间 : 2019-10-10 01:28:31
    阳台连着的是娄梨和的卧室,进屋后,两人就坐在楼里床边闲聊。

    季新凉心中急切,“你怎么来的?真的来看我?”

    “我是请了病假来的···”

    “你生病了?”季新凉上下打量娄梨和,发现她面露红光,到没有病态的样子。

    “你说我得了什么病?”娄梨和伸出手指,点在季新凉的鼻尖:“相思病啊,所以只能来找我的主治大夫啦···”

    季新凉这一刻感觉自己要被甜晕过去,磕磕碰碰地说道:“梨和···”

    “干嘛?”

    其实季新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喊一声娄梨和的名字,他紧紧地握着娄梨和的手,激动得浑身发颤。

    仿佛是看到了自己辛苦护着的小猫咪总算是从床底下探出头,看到它靠着自己撒娇一样的意外和满足。

    季新凉忍不住吻了吻娄梨和,然后将头靠在她的颈边,“谢谢你,娄梨和。”

    “现在说谢谢,是不是有点太早?”娄梨和见他这般,忍不住调笑,“我还没给你名分呢!”

    季新凉这才反应过来,之前娄梨和说过,户口本在老家,那她现在不就是在老家吗?

    “户口本在这里?”季新凉问道。

    娄梨和像是变戏法似的,从一旁拿出暗红色的小册子::“看你这么激动,我就勉为其难把户口本给你了。”

    拿到户口本,季新凉忍不住问道:“你就这么给我了?”

    “当然给你啊,反正以后我会在你的户口本上,这本也就没什么用了。”

    季新凉笑着打开户口本,印入眼帘的是娄梨和的父亲,过去留下的黑白照片,但是依稀可以看出是个温和的男子,面庞略方,很有男子气概。

    第二页,是娄梨和的母亲,看模样,娄梨和的容貌继承了母亲更多,柔和恭雅。

    “你妈妈很漂亮。”

    “那当然,”娄梨和笑道,“我们本不是这个地方的人,来自更偏僻的山里,那里有我父亲的家族,但是那里既传统又古板,当初我爷爷不喜欢我母亲,但是我父亲却执意要娶,就被我爷爷从族谱上勾去名字,打出了家族。婚后我父亲就带着我母亲来到这里落脚,然后才有了我。”

    娄梨和继续说道:“你看,我父亲叫做娄永,对不对?”

    “对啊。”

    “但是我父亲其实叫做娄孝铭,只不过被逐出家族了之后他就自己改了名字。”

    “伯父对伯母一往情深啊。”

    娄梨和点点头:“可惜我母亲去世的早。她去世之后,我父亲一个人拉扯我长大,他年轻,也很老实,周围人评价很好,所以有人给他介绍对象,但是那个时候我不同意,他就委屈了自己半辈子,一直这么单过着。”

    “伯父伯母是怎么走的?”季新凉问道。

    娄梨和道:“我妈妈是出去买菜的时候走路不注意,出了车祸,没救过来,我父亲···是突发脑出血。”

    季新凉轻轻搂着娄梨和,“那过两天,我们去拜访一下岳父岳母?”

    “蹬鼻子上脸,这就叫上了?我爸妈还没答应你娶我呢。”

    “那正好一面拜访一面跪求二老的同意,反正我有信心。”

    ···

    晚上,季新凉当然是住在了娄梨和家,但是娄梨和的房间只有一张小小的单人床,他担心娄梨和休息不好,就主动谁在了沙发上,其实他可以去娄永的房间睡,但是娄梨和没来得及收拾。

    躺在沙发上,心满意足的季新凉突然想到什么,如果这是娄梨和的房间,那么另一间空屋子,不就是明恪的房间吗?

    一想到这里,他过去压在心里的好奇在蠢蠢欲动,老房子的阳台靠得很近,他完全可以像之前一样从阳台跳过去,但是到阳台要经过娄梨和的房间,是不可能不惊动娄梨和的。

    最后,依然是理智战胜了感性,季新凉还是不愿意打搅娄梨和的过去。

    如果她想活在梦里,那么他愿意陪着她安静地睡在她的梦里。

    ···

    芮香尘来到陵北之后并没有马上找杜辛颜,因为他需要和对接的公司主管进行简单的会面。

    但那时工作行程一结束,他就立刻出现在杜辛颜的面前,接她下班,却被告知她在手术中,需要稍等,芮香尘早就习惯了,便在一旁等候。

    大家看到彬彬有礼的芮香尘之后不禁感慨,神经外科两朵花,一前一后都被人摘了。

    三个小时之后,杜辛颜出来了,神色疲惫。

    等了许久的芮香尘不紧不慢地站起身,等着杜辛颜慢慢走近。

    “香尘?”杜辛颜一边脱手术衣一边抱歉,“等我洗手交代一些东西,我们再走。”

    “没事,你慢慢来。”

    等杜辛颜换好以后,芮香尘便开车带着杜辛颜去吃饭。

    “想吃什么?”

    “牛排吧。”

    ···

    吃饭的时候,芮香尘问道:“辛颜,你来到这里,有没有去看过明恪?”

    当然没有,杜辛颜根本没有勇气出现在明恪面前,即便他已经去世。

    杜辛颜的沉默在芮香尘的意料之中,他从外套的暗袋里,拿出一张纸条,推到杜辛颜的面前:“这是我来之前,从明惜那里要到的,如果你想去,我陪你,当年一别,我也很想和他叙叙旧。”

    杜辛颜犹豫良久,才接过那张纸条,看着上面的地址:“靖西市,泽宁乡,一号墓地。”

    芮香尘道:“明惜说,这是个好地方,福泽深厚,吉祥安宁。”

    “是吗?如果是个好地方,怎么会让他孤单单的这么多年呢?”杜辛颜的眼中闪过一丝心痛,“这么多年,她大概也从来没有去看过他吧?”

    芮香尘没有回答,而是道:“如果你不想去,我就自己去看看老朋友,机票我已经订好,是明天的。”

    杜辛颜听到芮香尘这样说,有些不习惯,过去芮香尘从未这样对待自己,这次来他似乎有些强势。

    “我考虑一下。”杜辛颜道。

    芮香尘道:“辛颜,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明恪会像流星一样在你的世界里出现又消失。”

    杜辛颜垂着头,说道“我不需要你教。”

    ···

    晚上,杜辛颜思来想去,还是向医院请了假。

    转天和芮香尘坐上了飞机,又转了一趟汽车,终于到了明惜给的明恪曾经住过的地址:“小围楼503.”

    他们无意在这里住下,但是至少来看看,毕竟明恪一生中最后的时光都留在这里。

    钥匙是芮香尘带来的,两人打开门,走进去,扑面而来尘灰的味道。

    这里的屋子虽然陈旧,却坐北朝南,通风很好,初夏时光,屋内依然阴凉。

    客厅里是简单的陈设,看得出主人并没有客人,所以在客厅的两边靠墙都摆放了很多画板,茶几上铺满了颜料盒子,虽然东西散,却并不乱,看得出主人其实是个很有条理的人。

    大概是主人走的匆忙,所有的东西都还留在老地方,没有收拾。

    杜辛颜不由自主地伸手抚摸着那些颜料还有画,眼泪一颗接一颗。

    芮香尘的心也是在踏进这间屋子的一瞬间变得酸涩。

    他来到芮香尘的卧室,,不出意外的是,这里也摆放着很多画,但是和外面的不同,无论是色彩还是线条,都显得柔美绚丽。

    卧室门边收起的画架一看就知道这是摆在卧室连着的阳台上的,这是明恪的习惯,他喜欢在阳光充足的地方画画。

    芮香尘看到床边的架子上,有很多被布盖起来的画,他想那一定是明恪最喜欢最得意的作品,否则他不会这样精心地保存。

    他走过去,轻轻地打开,印入眼帘的是一个少女灿烂的笑容,那是比她身后最灿烂的阳光还要耀眼的笑。

    毫无疑问,这就是明恪最爱的那个女孩,芮香尘想,这样温暖耀眼的人,难怪会让明恪心动。

    他翻开下一张,一张接一张。

    全是同一个人。

    每一张都在笑,一张比一张灿烂,就像是夏季的太阳一天比一天出现的早,一天比一天耀眼。

    这是个像向日葵一样的女孩子,就连芮香尘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女孩子很迷人。

    芮香尘翻开这些画的时候,他听到隔壁的笑声,似乎是住了一对情侣,这么薄的墙壁,对于喜静的明恪来说其实有点辛苦吧。

    将画收好盖上,芮香尘来到阳台,在明亮的地方,连悲伤都会躲藏,他深吸几口气,一扭头就看到了504的阳台上有一位少年在看着自己。

    芮香尘一愣,“季新凉?”

    “芮总?”

    看到彼此,两人皆是大吃一惊,两人之前一起开过会,自然是认识的。

    “你最近不是进组了?难道拍摄地点在这里?”芮香尘问道。

    季新凉笑着点点头,刚刚想说什么,屋内娄梨和就扑过来:“新凉!抱抱!”

    芮香尘看了个正着,面露尴尬,但是看清楚娄梨和之后他莫名觉得熟悉,正待自己辨认,杜辛颜也寻了过来:“香尘···你···”

    两女自然也看到了彼此,杜辛颜不敢置信地看着挂在季新凉脖子上的娄梨和:“你们?!”

    “杜辛颜?”娄梨和也很意外,她放开季新凉的脖子,看了看芮香尘和杜辛颜。

    杜辛颜看到娄梨和自然是想起,明恪房子的隔壁就是娄梨和的家,但是她没想到,请了婚假的娄梨和居然带着季新凉住在明恪的隔壁,这让明恪情何以堪!

    杜辛颜忍不住讥讽道:“季大少爷好有意思,天底下那么多风景名胜不去,偏偏带着女朋友来这么个地方?是不是有些小气了?”

    “我乐意去哪里就去哪里,轮不到你管,倒是这穷乡僻壤的,杜大夫怎么肯屈尊降贵来这里?”娄梨和反唇相讥。

    杜辛颜冷声道:“既然当时把一切都忘了,为什么偏偏还要来这里?”

    “这里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来?”

    “是,这里是你家,但是你十年没回来,为什么一回来就带着季新凉?我果然没说错,你无耻又无情!”

    “你!”娄梨和生气了,她根本不知道杜辛颜到底为了什么要处处跟自己作对,如今居然还敢在季新凉面前侮辱自己,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娄梨和扭身冲出家门,一脚踢开了503的家,冲到阳台上就给了杜辛颜一巴掌:“我警告你,我向来能动手就不动嘴,以后你再敢在我丈夫面前诋毁我,我就打死你!”

    “好啊!正好,反正你手上的人命不止一条,多我一条也没关系,好啊,你来啊,你以为我怕你不成!”杜辛颜讽刺道:“你居然厚颜无耻地站在明恪的家里,说别人是你的丈夫,你好厉害啊!娄梨和!”

    芮香尘眼见着娄梨和动了手,就第一时间将杜辛颜护在身后,娄梨和见状冷笑道:“什么明恪?少在那边说些有的没得,季新凉是我丈夫我不管在哪里都敢说!”

    季新凉此时也赶过来,正将这句话听到耳朵里,心跳又失调了。

    但是一想到这里是明恪的家里,他便立刻将娄梨和拉住,“梨和我们走。”

    “等等,”杜辛颜突然出言阻拦,“今天既然在明恪的家里,那就正好,我好好给你恢复恢复记忆!”

    说着,杜辛颜就拉过娄梨和,将她推到卧室里:“这就是明恪的家,他为了你,连骨灰都埋在这里,你居然还敢说你不认识?你到底凭什么忘记他?”

    杜辛颜又拉着娄梨和到那堆被芮香尘翻开的画前“他把你的样子,记在心里,你怎么能连他的名字都不记得!”

    “滚开!”娄梨和甩开杜辛颜的钳制,拿过那些画,细细看来,的确是自己的样子,但是她冷笑一声:“几张画而已,能证明什么?我既然敢忘了他,我就敢永远不记得他!”

    “你!你真是没有良心!”杜辛颜指着娄梨和的手指在不断颤抖,“你可知道他爱上你是多么不容易!你怎么敢这么忘了他!”

    “这世上哪有爱情唾手可得,怎么就他的格外值得珍惜吗!”娄梨和看着杜辛颜,“何况你到底是以什么身份来指责我?难道你和明恪也有关系吗!”

    杜辛颜多想说一句,当然有!但是她不能,

    看着杜辛颜哑火的模样,娄梨和冷笑:“杜辛颜,我对这个明恪没兴趣,麻烦你不要在为了他骚扰我!”

    说完,她就拉着一旁沉默的季新凉离开了。

    杜辛颜颤抖着声音说道:“香尘,明恪要是知道她这个样子,会不会气的从地下爬出来?”

    “辛颜,无论你再怎么为明恪抱不平,他都不在了,而且娄梨和也根本不记得他,你这是何苦呢?”

    “我舍不得啊···我舍不得他就这样被娄梨和抛弃了啊···”杜辛颜的恨意在心底蔓延。

    但是芮香尘却开口道:“辛颜,其实你知道的,不是吗?”

    “知道什么?”

    “其实娄梨和这么做并没有错,她只是忘记一个已经过去的人,这是她的权利,这和你是没有关系的,不是吗?因为他早就不爱你了。”

    因为不再爱,所以杜辛颜连指责都没有立场。

    ···

    回到家中,娄梨和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季新凉给她倒了杯水,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还好吗?”

    “好得很!”娄梨和喝了一大口,但是季新凉却看到她眼神中的闪烁,俨然是在虚张声势。

    看她的模样,似乎什么都没想起来,也不知道该说娄梨和冷酷,还是该承认她的确是世界上首屈一指的催眠师。

    季新凉试探地问道:“他们说的明恪,你一点都不好奇是谁吗?”

    “季新凉,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个名字。”娄梨和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季新凉,“我很清楚我忘记的人和事情一定和他有关,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但是我不想想起来,我也知道我不能想起来,如果我真的想起来,现在我的生活一定会天翻地覆,所以,如果你想要和我在一起,请你务必让这个名字离我远远的。”

    娄梨和其实恐惧的,她紧紧地捏着季新凉的手,眼神里全是祈求,季新凉早那一瞬间感觉到娄梨和心里最深处的不安,完全不见刚刚和杜辛颜针锋相对的气势。

    “别怕,梨和,我在这里。”季新凉将娄梨和拉进怀中,轻声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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