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变化

小说:灵魂之欲作者:枫叶流丹字数:14622更新时间 : 2013-05-23 17:04:32
    云越跟着警察走进监舍,警察指着靠窗的一个下铺说:“云越,你就睡这个铺位。

    云越点点头把行李放在床上。

    警察走后,立刻有人窜到云越旁边拿过他的行李,“越哥是吧?我来我来。”

    云越说:“谢谢,不用。"

    那人已经手脚麻利地帮他铺起床来,口里说:“您坐会儿,一会就好,一会就好。”

    云越微微蹙了蹙眉,却没再多作推辞。

    这是一个十几人的监舍,这会儿大都在监舍内休息。瞧着这幅场景,有人冷眼旁观,有人不动声色,有人过来搭讪。

    旁边有搞不清状况地偷偷问道:“这谁啊,这么大谱?”

    “不知道,反正昨天刘队就来关照过了谁都不许惹。条子关照也就罢了一大早冯老二也跑过来关照……搞不清来头。”

    ***

    一周后,云越在饭堂打了饭随意找了个位置吃,这时几个身材彪悍横行招摇的囚犯围了过来,云越瞟了一眼没说话低下头接着吃。为首那人“哐啷”一声把手里的饭盒砸在桌上,“你小子挺拽。”

    云越顿了顿,抬起头来。旁边一个小个子挤过来打圆场道:“滔哥滔哥,这是冯哥关照的人。”

    那人嗤笑道:“不是他罩的我还不理了,小白脸了不起?还不是撅着屁股给冯老二玩。”

    周围一阵哄堂大笑之声。

    云越脸色平静地放下筷子,忽地暴然而起跃过餐桌将那人猛地扑倒在地,只一拳那人鼓着眼睛便没了声音。云越施施然起身,那人的跟班们这才愣过神纷纷扑过来帮忙,这时周围忽然冲过来另一批人揪住他们一顿暴打,食堂内顿时乱成一团。

    待警察过来时,战局已定,哨声一响,众人纷纷住手,其他的人也依依哦哦爬起来,只有那个“滔哥”还蜷着肚子躺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警察皱皱眉,“王迟滔,怎么回事?谁打的你?”

    王迟滔挣扎着爬起身来指着云越正要说话,忽听有人冷声道:“王迟滔,你瞎指什么指?”

    王迟滔看向来人,顿时瞠目结舌:“军、军哥……。”

    云越凝眸一看,只见对面一人身量高拔,眉目峻冷,虽也一身囚服却气势逼人。正是那夜出手相助的男人。

    他对着云越微微点头一笑。

    云越亦冲他笑了笑。

    众人都不做声,这件事自然也没了个所以然,警察也不想深究,警告训诫一番后众人散去。

    云越走到那人身后,问:“你怎么在这儿?”

    那人回头一笑:“这地方不大好出去,进来还不容易?随便犯点不大不小的事不就来了?”  “我哥要你来的?”

    “是我自己要求的,本来安排的是别人。你们姐弟的事是我疏忽大意惹出来的,琛哥没计较,不过我自个也过不去。”

    云越心中感慨,这个人一出面便震得那些穷凶极恶的牢头狱霸没了声息,可他却只是大哥的一颗卒子,看来大哥的事比他们所知道的要复杂得多。

    他顿了顿,说:“上次的事还没多谢军哥,要不是你及时赶到,说不定我的命早就就交待出去了。”

    那人爽朗一笑,“我叫冷军,你叫我名字就成,别叫什么军哥。”

    云越笑了笑,问:“对了,你知不知道我大哥和方姐现在的情况?”

    话一出口,他又觉着自己问得可笑,冷军只比自己晚进来一个星期,能知道什么最新情况?

    谁知冷军微微蹙起眉头道:“我听说你大嫂现在的情况,”冷军琢磨了一会没想出合适的词,“不是很好,大概还是因为心结难解吧。毕竟是个女人,忽然手头见了血,一下子转不过弯来也是难免的。”

    云越脸上的笑容微微沉敛下来,他想起方纪站起身法庭从走出去的神情。

    这件事绝对不止见了血这么简单。

    ***

    “云越的公司你让人接手了?”方纪从云越的公司出来后,给云琛打了个电话。

    云琛道:“是,我找人暂时接管一下。阿越这个公司做得不错,也是他的心血,如果因为这件事垮了就太可惜了。怎么,你今天去公司了?”

    方纪说:“嗯,我手头的那些事已经整理好了,你也安排个人接我的手吧。”

    云琛不禁略微一怔,他没想到方纪会从云越的公司退出。原本以为因为内疚,她该对云越的公司更加尽心才是。

    他沉默片刻说:“这样也好,休息一阵子再说。以后有什么打算?”

    方纪却已不欲多言,简短地说:“那就这样吧,我后天上午会去阿越的公司办交接手续,再见。”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云琛放下电话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现在的方纪让他很不适,虽然整个人看起来没什么不对劲,却总让人感到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坚硬和冷漠。

    她倒没有拒他千里之外,也从来不阻止他见儿子,可是即便面对面,他也丝毫不觉得彼此之间的距离缩短了一分,还不如当初针锋相对的时候,至少那时他多少能感受到她的情绪,也多少能猜到她究竟在想什么。

    而现在的方纪让他很陌生,表面上虽然没太大变化,可内心有一股一直燃烧着的火苗熄灭了。她整个人变得深暗、阴沉、无法捉摸。

    方纪之后的选择确实也让他大吃一惊,她居然去了潘寒的公司上班!

    原本他以为她很有可能会回T大。

    常人以为期货经纪的工作就是投机和盈利,可实际上平时他们干得最多的反而是巧舌如簧地拉客户,这根本不适合内敛实在的方纪。当初他让潘寒邀请方纪加盟,实际上只是想变相的给她一种补偿,让她如愿地拥有“**”和“实力”。他甚至已经安排好了一笔专门的资金供方纪做。可是,他没想到在目前这种情况下她居然真的去了。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对她而言应该有更好也更适合的选择。难到她真对投机这么有兴趣?

    潘寒问:“你说怎么办?是不是还按以前说的把那笔资金给她做?”

    云琛沉默一会说:“先让她试试吧,如果不行,再帮给她安排几个好点的客户。”

    可实际上,方纪已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了。

    在做了半个月的冷板凳之后,她接到第一笔单。一个退休老教师拿着闲钱炒期货,两个月便亏损大半,方纪一直在关注她的账户,在那名老教师又一次进行错误投资之时方纪找到了她,并说服她及时改变策略,结果避免被强行平仓的命运。

    那名老教师将帐户交给方纪打理,结果不到半年她帐户上的保证金便高达千万。这时方纪已经不需要再去游说任何人,她本身就是一个让人趋之若鹜的神话。

    现在,潘寒公司最好的客户由她负责,她不讲解、不沟通、不承诺,只盈利。

    这两个字成了她在这个世界横行无忌的通行证。

    而她的投资方式让旁观者……胆战心惊、叹为观止。

    这天下午,潘寒实在是顶不住了跑到她办公室说:“方纪,我觉得该收收手了,这简直太发疯了,如果输了咱们……”

    方纪打断他,“你和云琛是同学吧?”

    潘寒一愣,没想到她会知道这个。不过她来了公司半年,听说过他和云琛的关系也不足为奇。可她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个?

    “是,怎么了?”

    方纪说:“你让我收手可以,不过我老实告诉你,凭你的胆量,这辈子估摸着也只有给云琛继续当跟班的机会。”

    ***

    云琛看着电脑屏幕不禁蹙起了眉头,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冒险了!他拿起手边的电话,想了想,又放下。还是直接去一趟吧。

    方纪下班回到家,只见门口停着一辆熟悉的车,一个男人靠车而站,身材颀长,笑意潇洒,可手里却很不搭调地拎着一篮子蟹。

    他拎拎手里的螃蟹,“尾市的老虎蟹,再不吃今年可就吃不着了。”

    ***

    进了房间,云琛直接走到厨房把螃蟹泡在清水里,回头问:“要不要加点盐让它吐吐沙?”

    方纪说:“不用,挑给你的蟹,自然是最好、最干净的。”

    云琛摇头讪然一笑,“你呀,总是不给我一点献殷勤的机会。”

    方纪问:“你今天来有什么事?”

    云琛微微收敛了笑容,“我们出去慢慢说。”

    两人到走到客厅,云琛道:“今天我看了一下你的操盘情况,你继续重仓购入豆粕,这个品种今年的涨幅已经达到50%,继续追涨有把握吗?”

    方纪淡淡地说:“当然没有十足的把握,赢面大半吧。”

    “是,确实有六七成胜算,不过不值得这么搏命的玩法,还记不记得上次白糖的事情?行情随时会逆转,如果压错就是血本无归。”

    方纪轻轻笑了一下,“那又怎么样?又不是我的钱。”

    云琛这次当真愣住。

    此刻,她唇角的弧度特别漂亮,也特别的冷漠。“怎么?觉着很吃惊?既然他们带着发财梦入场,就该承担血本无归的风险,这是游戏的规则。你应该比我更了解。”

    云琛慢慢咀嚼着她的话,“是,是这么回事。不过我知道如果真让这些人跟着你血本无归、让潘寒因为你一败涂地,你还是会觉着于心不安。你没有你自己想的那么冷酷。”

    方纪看了他一会,慢条斯理地笑起来,“云琛,你听说过那个新鞋踩泥的典故吧,从前有个轿夫穿着新鞋上街,从灰厂到长安街,一路小心翼翼择路而行,生怕弄脏新鞋。进城后,路面泥泞渐多,结果他一不小心踩入泥水中,于是便开始高一脚低一脚随意踩去,不再顾惜了……有些禁忌一旦被打破,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很多事情都豁然开朗。我需要为了别人的荣华富贵负责吗?别人的性命、自由和法律我尚且能不顾,这个时候讲良心是不是太有点儿假惺惺?”

    云琛看着她沉默许久,说:“方纪,你在怪我?”

    “不,我没有怪你,最终从法庭上出来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只是告诉你,没有人是不变的,无论你还是我。你喜欢谁?那个胸臆洒落光风霁月的方纪?她已经不存在了。”

    云琛强抑住胸口翻滚的浪潮说:“你能这么说,能这么难受,就说明你其实一点都没变。即便变了又怎么样?没人能要求你永远当一个楷模、当一个好人,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在我心里你永远是唯一的女人。”

    方纪的目光看向窗外,小东的身影出现在远方的路上,“随你怎么想,我无所谓。”

    ***

    这一场,方纪赌赢了。

    或许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选择这一行,不是因为喜欢,只是因为适合。没有人比她更适合当一个麻木不仁的赢家。

    ***

    她没有参加无聊的庆功宴,回到家看到门口的信箱,想了想,打开。里面有四封信,还是和以前一样,大约四五天一封的频率。

    拆开信依然是关于VBT迷题的证明,那个提出十二年还无人破解的猜想。只不过信里面的逻辑错误越来越明显了,简直让人忍无可忍。

    ……

    她喊他陪她下棋,他当然也不会搭理。

    不过没关系,她自个和自个下!

    一手持白一手持黑,就在他旁边下,自顾自杀的不亦乐乎忘乎所以,他自顾自地看着窗外的景色沉默不语,俩俩相安无事。时间久了她偶尔发现自个下了臭棋,他眼里会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鄙夷。为了这个发现,她的棋下得越来越臭了。

    ……

    在云越写了三十四封信之后终于收到了第一封回信,他寄去的信被原封不动退了回来,只加了两个字:无聊。

    作者有话要说:我纠结半天,决定暂时还是把阿越的判决从劳教一年二个月改为服刑一年。

    一方面是因为倍倍同学的建议。她说的很有道理,不过这个不是重点的。中国之大无奇不有,我还真查到过防卫过当被判劳教的案例。

    重点是监狱比劳教所更加鱼龙混杂一些,混黑的进去一趟就像读MBA的出国留了趟学、当小三进了趟长江商学院一样,都镀了层金。

    要不要云越镀着层“金”,我很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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