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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措手不及

小说:雁回作者:花裙子字数:6880更新时间 : 2016-12-23 03:34:43
    表情可以伪装,但身体的反应不是云居雁可以控制的。陆氏明显感觉到了她的变化,不由地侧目,问道:“怎么了?是否发生了什么事?”

    云居雁不知道陆氏知道了多少,不敢冒然回答,只能假装焦急地问:“三婶娘,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事?”她在心中祈祷,不是沈君昊在离开云家的时候被发现了。

    陆氏细细观察着云居雁,反问:“你不知道那人是谁吗?”

    “不知道。”云居雁摇头。陆氏明显是试探,她不能不打自招。依她看来,如果沈君昊被发现了,不可能隔了这么长时间没有人来找她,陆氏更不可能是现在这样的态度。

    陆氏轻轻叹了一口气,往前走去。

    云居雁急忙跟上她的脚步,思绪千回百转。云凌菲被支开,陆氏又在试探她,为了什么?她拿不准主意,不过有些事情是瞒不了,她索性直接说了,或许还能在许氏面前博个好感。“三婶娘,是不是二弟又与那边有往来了?”她问得很急,很恳切,接着又补充:“这事我本不想说出来让您跟着烦恼的,只是我实在担心。三婶娘可知道刚刚与二弟在一起的是不是那边的人?”

    陆氏并不知道与云堇在一起的是沈君昊。她只是听下人说,云堇在府里见了一个生人,脸上有伤,穿着云府下人的衣服,但很明显不是府里的人。她第一反应是云堇的亲生父母又欠了赌债,被人打了,可得知女儿借着她的名义把云居雁叫了出来,又想起了沈君昊受伤的事。这才决定探一探情况。看云居雁当下的反应,她相信不是她做出了大胆妄为的事,不过稳妥起见,她还是要回去问一问女儿。

    云居雁看陆氏并没有否认,稍稍安心,不禁感激云堇的安排,因为她知道,云堇选那边的侧门带着沈君昊进出,因为在那里出入的都不是在前院伺候的人,应该不会因为在云辅的寿宴上见过沈君昊。而把他认出来。

    云居雁心知以陆氏的谨慎,即便现在相信了她,回去还是会问云凌菲。她按下焦急,问道:“三婶娘,难道真是那边的人又来找二弟要银子?”

    “你二弟见的是谁。我确实不知道,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陆氏说着,轻轻拍了拍云居雁的手。赞许地说:“我已经听你母亲说了,你想让那边的人去你舅母的庄子。这事你想得好,不过他们到了那边,也要找人多注意着些。省得给你舅母添麻烦。”她想确认,这事是不是云居雁出的主意;她更想知道。那庄子到底是不是鲁氏的。理论上来说,大房与三房之间暂时没有什么矛盾,但二房去了通州,而将来的事,谁又能说得准。最重要的,如果眼下才是真实的云居雁,而真实的她并不似许氏那般直白,那么女儿与她在一起会不会被她利用?这是她这个做母亲的不得不防的。

    云居雁一边摇头,一边揣摩着陆氏的意图。她相信陆氏虽有些自私,但并不会做害人的事。更不会做损人不利己的事,因此回道:“不瞒三婶娘,我已经请舅母在那里做了一些安排。至于这整件事。我和母亲不过是向外祖父,外祖母学习。真要说起来。舅父与二弟的情形很像。我只是希望,将来二弟对母亲,能有舅父对外祖父母的一半就够了。其实母亲虽然嘴上不说,但我和她心里都是感激舅父的。当然,我们也知道,三叔父与三婶娘对我们也是极好的。”

    “都是自家人,怎么说这话。”陆氏用嗔怪的表情看了云居雁一眼,心中却想起了钱氏的话。她知道云居雁的话是在说,谁对他们好,他们都是记着的。而按钱氏的意思,这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无不说明云居雁若真要算计起来,她们全不如她。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陆氏再次瞧了云居雁一眼,暗暗提醒自己以后一定要多注意着些。

    两人边走边说,陆氏决口没问她和云凌菲都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待到分手之后,云居雁匆忙让鞠萍赶去找云凌菲,告诉她陆氏已经知道云堇带人回来的,但她并不知道那人是谁,希望她不要说漏嘴。

    很快鞠萍回来告诉她,云凌菲承诺今日的事她不会对任何人提起。但云居雁还是忍不住担心,毕竟堂姐妹的关系,怎么都比不上“母女”二字,再说陆氏也不像她母亲这般直来直往,云凌菲再小心,也有可能说漏嘴。

    云居雁在忐忑中等待着消息。不过三房那边一直没有动静,锦绣却来告诉她,在云辅欲出门之前,县令突然来说,他请云辅与云平昭明日一起去喝茶。

    一听这话,云居雁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口。她希望这事是因为沈君昊出了云府直接去县衙,又怕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而她不知道。

    不安的等待中,云居雁只觉得时间过得太慢。

    晚饭过后,玉瑶入了云居雁的房间,进门就跪下了,低头说:“姑娘,奴婢也是在昨日才知道抚琴所为,奴婢事前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说着,她的眼眶红了。自从知道云居雁决定只带着鞠萍、锦绣去祖宅,她就一直处在惶惶不安中。从二等丫鬟到一等大丫鬟,云居雁出门从来不会不带着她。

    云居雁低头看着她的焦急,不言不语。抚琴所为她实在太生气了。这次幸好是沈君昊,幸好他愿意合作,若是其他人,其他事,她不敢想象后果。玉瑶虽没有参与,但她没有在知情的第一时间就告诉她真相,因此她当然也是有错的。

    “姑娘,您怎么罚奴婢都可以,请您不要把奴婢留下。”

    玉瑶的话音刚落,鞠萍在外面说:“姑娘,抚琴想见您。”

    “不用了。让她好好在屋里反省。等我从祖宅回来。再行处置。”

    门外一阵沉默,而玉瑶面如死灰。许久,鞠萍又说:“姑娘,抚琴说,这次的事,玉瑶什么都不知道,她是无辜的。姑娘若是要罚,就罚她一个。”

    “我做什么不用她来教。”云居雁的声音冷了几分。这次她处罚她们,一来是给她们一个教训,二来也是让别人有个警醒。因此她绝不会改变主意的。

    玉瑶还想说什么,终究还是低头退下了。云居雁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她暗暗提醒自己,待她从祖宅回来,第一件事便是安抚玉瑶。

    二更过后。正当云居雁准备就寝的时候,芷槐院突然来人说,云平昭请她过去说话。听到是父亲找她。她的心一下子跳得飞快。这个时间,一定是有十分重要的事。她朝鞠萍望去。

    鞠萍会意,亲自送了传话的人出去,回来之后告诉云居雁。半个多时辰前,严管事急匆匆进了芷槐院。他进去后。原本在屋内伺候的人都被遣了出来。待严管事走后,屋内起了争执声,不多会儿云平昭出门,随手指了一个丫鬟,让她来找云居雁过去。

    一听这话,云居雁顾不得选首饰,随手拿了一支簪子插头上,急匆匆往芷槐院而去。原本她以为是父亲明白了程大并非正经生意人。如今看来却不是这样。

    芷槐院门口,春芽已经在等着了。看到云居雁的身影,她急忙迎了上去。压着声音说:“姑娘,据说严管事是见了县衙的来人才见的老爷。夫人这会儿正在生气,您可千万劝着些。”

    云居雁明白。这就是说,连春芽也打听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小心翼翼地上前敲门。才敲了第二下。云平昭亲自拉开了房门。她看到了他的表情,不由地更加担忧。

    她举步踏入房间,房门随之“嘭”一声关上了。她欲行礼,就听父亲问她:“你老实告诉我,这事是不是你让沈君昊做的?”

    云居雁莫名,只能朝许氏望去。许氏一脸愤怒,上前拉住女儿护在身后,对着丈夫说:“你不要事事都怪囡囡。这几天她从未踏出家门,如何能指使他人?再说,就算她想,也要别人愿意才行。”

    “就因为你事事护着她,才会让她如此肆意妄为。她都是被宠坏的。”

    “你不要出了事就怪我!”

    ……

    云居雁听惯了这样的争执。在许氏说话的空挡,她问云平昭:“父亲,发生了什么事?”

    云平昭瞥过脸,哼了一身:“问你母亲去!”

    许氏生气地瞪着云平昭。云居雁急忙拉住了她,柔声说:“母亲,究竟出了什么事。”

    “有些人就是看我们母女不顺眼,现在连那个什么程大死了,都能莫名其妙怪上你……”

    一时间,云居雁只觉得脑袋嗡嗡直响,根本听不清母亲之后又说了什么。她的脑海中只有一句话:程大死了,又死了,又是死无对证!

    她给沈君昊传话,就是不想发生这样的事,可他还是死了,而她给沈君昊惹了麻烦。酒楼的事人人都知道,程大因为沈君昊的指控被县令带走也不是什么秘密。发生了这两件事之后,程大突然死了。任何人都会觉得是沈君昊逼死了他。普通百姓最爱听的就是纨绔子弟欺压良民的故事,最恨的也是这样的故事。

    想想,淮安郡王的嫡长孙走个亲戚也能逼死良民。这么有冲突效果的事,一旦别人知道了,一定会被传得绘声绘色,说不定消息很快就会传回京城。

    “他是怎么死的。”云居雁愣愣地问。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重生至今,她虽然很想还债,但每次帮她的都是沈君昊,而她从没为他做过什么,现在她居然还连累了他。

    “囡囡,你怎么了?”许氏急切地问。她没问见过女人的脸这么白,仿佛随时会倒下一般。

    云居雁失神地看着母亲。

    “囡囡,你别吓我。”许氏轻拍女儿的脸颊。

    云居雁这才醒悟过来,急急跪在云平昭脚边,哀求道:“父亲,求你去说服祖父。让他请县令大人压下此事。”

    “你这是在担心沈君昊?”云平昭质问,接着又厉声喝问:“你老实说,这事是不是与你有关?”

    转瞬间,云居雁的脑海中晃过无数的可能性。如果她说,是她请沈君昊这么做的,那么她如何解释他们是怎么互通消息的?她又要如何解释沈君昊为什么愿意听她的?可她不解释,就像她母亲说的,这事与她半点关系都没有,一切都是沈君昊的错。

    我不能让他为我受冤枉!

    云居雁这般想着,重重点头:“是我不愿意父亲和程大一起做生意……”

    “囡囡。有些话可不能乱说的。”

    “果然是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许氏与云平昭同时打断了云居雁。云居雁深吸一口气,郑重地说:“父亲,具体的情况,等您回来我再细细解释。如今必须求县令大人马上压下这事。否则……沈公子他……”她殷殷地望着云平昭。

    许氏原本是想拉女儿起身的。听了她的话,她松开了手。她知道女生外向,但她没料到自己急着为她解释。她却只想着未婚夫。

    慌乱中的云居雁哪里能想得周全。她只想着是自己执意要嫁沈君昊,她不能连累他。“父亲,这里是永州。他是代表沈世伯来云家参加二妹的婚礼的。如果他在这里出了事,我们如何向淮安郡王交待?父亲。现在不是追究谁对谁错,追究真相的时候。”她苦苦哀求着。

    许氏看着女儿。她想说什么。却被云平昭拦住了。

    “父亲!”云居雁的眼中蓄满了泪水。

    “程大的身边有管事,有小厮,县令如何能压下消息,更何况,你如何知道,你祖父去求他,他就会答应?”

    云居雁心急如焚,并没听出云平昭语气中的试探意味。她如实说:“只要县令大人吩咐一声,就说程大是犯人,不能探视。他的管事、小厮自然不知道他已经死了。至于其他,我想县令大人也是不想把这事弄得人尽皆知的。祖父去说一声,只是告诉大人。若是因为这事惹上麻烦,自会有我们云家担着。”

    “你也知道是‘我们云家’!”云平昭冷哼。

    许氏随之解释:“刚刚县衙的人就是来告诉你父亲。消息暂时已经压下,但最多只能拖三四天。

    云居雁舒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担心。只有三四天时间,张铁槐是断断赶不回来的,如今知能劝沈君昊先行回京,避开事情爆发时的风口浪尖。一旦程大带来的人闹腾起来,唯有硬撑着,祈祷张铁槐能尽快带好消息回来。只不过这样一来,云家的声誉一定会受损。她如何对得起祖父?

    云平昭心中更是说不出的滋味。一开始他是一心想赚钱,为**桐,云惜柔的婚嫁做准备。同样是女儿,他不想她们的婚礼、嫁妆太过寒颤。可后来,随着女儿与父亲的相继反对,他心中颇有些骑虎难下的意味。如果他早知道会生出这么多事,那时绝不会如此执着。

    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云居雁轻声说:“父亲,我知道您生女儿的气,可眼下,关键是如何解决问题。”

    云平昭和许氏皆不语。在他们心中,事情已经到了如此的境地,他们还能做什么?不过是走一步算一步。以县令的为人,恐怕这时已经通知了沈君昊。沈君昊见自己处理不了,一定会送信回去让家人出面摆平。

    许氏背身坐回椅子上。她对女儿失望,但最让她失望的莫过于沈君昊。如果他逃回京城,她这辈子都看不起他,可是他若是不走,万一生出什么事,她女儿可怎么办?她把目光投向云平昭。

    云平昭正犹豫着是否要把事情告诉云辅。说吧,父亲一定会怪罪他惹这样的事回来;不说吧,事情迟早会揭出来,到时他同样难辞其咎。

    云居雁见父亲还是不理自己,只得转而去问许氏:“母亲,县令有没有说人是怎么死的?”

    许氏虽不满女儿一心想着沈君昊,但到底是最疼爱的女儿,她答道:“听说是一头撞死的。牢头马上打开牢门去看,人已经断了气。这人到底是有多大的冤屈……”她戛然而止。这样说。仿佛真是沈君昊把人逼死一般。

    一旁,云居雁听到这话更是担心。顷刻间就断了气,一定要有非常的决心。上一世,她虽一心想让许弘文后悔,但最后一刻,她还是想活着。现代的五年,她毁了容,失去了家人,生活艰难,但她还是想活下去。这个程大。死得如此坚决,是为了什么?

    “父亲,不如把这事禀了祖父,再找人去县衙问问,程大死前。都有谁去探望过他。”云居雁小声建议。

    云平昭并没回应,不过云居雁这话倒是帮他下了决心。他打开门,对着院子里守候的春芽交代了一声。便往泰清居而去。

    云居雁原本想追上去的。她想知道,到底是谁逼得程大自杀,也许这人就是幕后主使。可云平昭走得又急又快,许氏又从后面拉住了她。

    “如今你父亲不在。你老实告诉我,你事前知不知道沈君昊找了那个姓程的?”许氏目光灼灼地盯着女儿。想从她脸上看出些端倪。

    云居雁不点头也不摇头。她拉着许氏坐下,低声说:“母亲,无论沈君昊是怎样的人,我都必须嫁他。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如今我们既然知道了这事,就不能袖手旁观。”

    这话虽说得太过直白,但许氏不得不承认,事实就是如此。女人必须依附男人而生。“你父亲会处理的。”她嘴上这么说,但心中明白,丈夫恐怕只会听从云辅的安排。

    云居雁紧紧攥着许氏的手恳求:“母亲。不管县令大人有没有通知他,我们既然知道了这事,于情于理都应该与他说一声。您说是不是?”见许氏没有反对,她接着说:“一个人是不会无缘无故撞墙的。您派人通知他的时候不如再顺带问一问,看他是否知道有谁去大牢探望过姓程的。”这才是云居雁的真正目的。

    许氏不耐烦管这些事,让云居雁自己去找春芽,再找人通知沈君昊。云居雁急忙应下。她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泰清居内,云辅听了云平昭的话,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县令下午才约了他们明日见面,结果晚上的时候程大就死了,哪有这么巧的事?听到云平昭说,人是一头撞死的,且立时就断了气,他这才意识到事情不简单。

    顾不得骂儿子,他急忙招了沈襄入屋,问道:“你确信,这些日子他只是与人吃喝闲聊,并没与任何人谈及生意上的事?”

    “是。”沈襄严肃地点头,接着又补充道:“据在下所知,起先有几位老板主动谈及过生意上的事,可他并不热衷,最后大家便谁也不说了。”

    云辅低头沉吟。当初,在所有人都认为程大没有问题的时候,云居雁已经在怀疑他了,且态度十分坚决。“去把大姑娘请来。”他命令沈襄。

    云平昭顿时错愕。“父亲,时间已经很晚了。”他语气中的婉拒意味十分明显。外面的事,岂是一个闺阁女子可以过问的。

    云辅冷冷看了他一眼,对沈襄挥挥手。待沈襄离开后他才不悦地问云平昭:“你细细想想,这些日子你与程大的接触中,有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云平昭不明白云辅的意思。云辅更是气恼,大声说:“难道你以为现在只是死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吗?”

    云平昭不语。他当然知道事情不好办,但既然人都死了,他们还能做什么?

    云辅恨不得一个杯子砸过去。他沉声质问:“你自己想想前前后后发生的事。先是好端端的葡萄园闹奸细,紧接着又冒出来一个柳易,最后不明不白死在了林子里。如今又是突然出现的程大,撞死在大牢。难道你就不觉得蹊跷?”说着,云辅记起在这三件事中,云居雁都曾极力表达过自己的怀疑,可他没有信她。

    ******

    明天程大的事就收尾了,居雁不会在这事上再憋屈了。

    六月结束了,谢谢大家!另外,求七月粉红。依然是10票加更一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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